第四十章
“我为什么要搬出去？”
卫生间的门“砰”一声关上了，苏芯的秀挺的小鼻子差点给撞上。
她隐约感觉这是因为王森让她演女一号的缘故。
苏芯离开了卫生间门口，坐回到床上，继续看她的剧本。她不想为罗倩倩的小心眼负责，人总要往上走，也总会遇到这样的人。
罗倩倩从卫生间出来，不看苏芯，直接上床去玩手机，还故意把电视声开得响响的。
她摇了下头，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有什么意思，把耳朵里塞得耳机塞得紧了些，翻了页剧本。
手机动了下，有短信进来，是王森的，说要见她。
苏芯不知道是什么事，难道是说戏？赶紧起床换了衣服出去了。
罗倩倩听到苏芯关门的声音，鼻子哼了几声，算是把鄙夷的情怀充分发泄了出来。
苏芯到了王森的房门前，敲了敲门，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进来。”王森的声音跟几个小时前一样。
深吸了口气，她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进去：“王导，你找我？”
王森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是，是，过来，过来。”
她小心走了过去，坐在了王森对面的椅子上，不知道王森在看什么，但是看王森皱着眉头的样，不像是什么好事。
等了一会儿，她的呼吸都慢得要不呼吸了，王森才开了口：“苏芯，有件事要跟你说……”
语气很压抑，似乎是要说件很严重的事，苏芯的心提了起来，脸上却挤出了笑。那是因为害怕而不自觉保护自己的笑：“王导，什么事？”
王森抬了起头，看着苏芯，就像在看一个可怜的就要给送去屠宰的小鸡般。
她努力保持着笑：“王导，什么事？没事，你说吧，我能受得了。”
这是硬撑着的话，不管能不能撑下去，她都得撑下去。
王森的视线垂了下来：“是这样的，苏芯，本来你演女一号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但有人说，定你是我偏心了……”
终于来了，想到罗倩倩的态度，这不奇怪。
王森看苏芯慢慢不笑，紧张起来，接着说：“我也解释了，但是许总不这么认为。他是投资人，对角色是有一定发言权的。而冰蕾，直接就说为什么是你？是不是因为你救了我？”
“王导，你不会这样的呀……”苏芯虚弱地说了句。
“是，我当然不会。但是不能阻止人家这么想，更何况冰蕾还说，为什么这么巧，我吃了花生酱，你就这么巧救了我，说这个太巧合了。”
苏芯的脸色白了，她曾设想过的情景还是发现了。
“王导，那个，我说过只是因为我爸爸对花生过敏……”
“是，我这么说了。可冰蕾不信，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说为什么你爸爸对花生过敏，以前没有听说过，现在却听说了。冰蕾一定要好好查查，说不查清这事不行。”
苏芯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他在吓唬你，根本没有证据。沈皓宸说了，老大夫不会说出去的。”
另一个声音说：“他可能有证据了，就是要让你自己说。”
“一定是在吓唬！”
“一定有证据！”
两个声音在打架，她的全身老在发软，冷汗不停出，却抬起了眼：“王导，如果冰蕾姐这么说，那就查下吧。我也想知道是谁在牛排里放了花生酱。今天张制片和李哥去餐馆问过了，人家说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
王森的神色变了下，摆了下手：“这样事就大了，剧组出了谋杀案，这个算谋杀未遂吧？那对剧组的声誉可不好。”
苏芯悄悄松了口气，她也不想查。这事真查起来，她相信潘冰蕾有办法给她栽脏。潘冰蕾身后有个许正亚，她身后可没个沈皓宸。
看她的情绪稳了下，王森笑了下：“你也不急，我跟你冰蕾解释了，她也就不说话了。”
苏芯有些好奇：“王总，你怎么解释的？”
王森身子往椅子背靠了过去：“我跟冰蕾说，你跟我在交往，所以知道我吃花生会过敏，特意带上那个药的。之所以没对大家说，是因为不想公开。”
苏芯的耳朵突然开始“嗡”鸣，她终于明白罗倩倩话里的意思。认为她是靠潜规则演得女一号。
如果她现在反对会怎么样呢？
“王导，这样不是更证实了你让我演女一号是偏心了？”
王森很坦然地一摊手：“这算什么？重要的是我能把这戏拍出来。至于过程那算什么，再说我们也可以现在交往，对不对？现代社会谈恋爱，不用那么紧张的。”
她“呵呵”笑了两声，现代社会谈恋爱，好像真的不是承诺，只是谈恋爱。她是紧张了，可她不该紧张吗？
“怎么了，苏芯？”王森看着她，“你觉得这样不好？”
“没有，没有，只是没有想到，觉得这样子太委屈王导了。”苏芯的呼吸真不畅，这几句话说出来，像用了一辈子的气力。
“我就说，要是苏芯嫌不好，那就麻烦了。许总和冰蕾是一定要追查为什么你会有那个药，还随身带着的。他们都要让人去给你父亲做体检了，哈哈，你是知道的。许总是做什么的，做工程呀，手下的人可不少。”
苏芯点了点头，这是要把她父母都牵扯进来。
沈皓宸说过“弄不好会出事的，不是你能兜得起的”，她现在知道确实是她兜不起的。不管王森有没有证据，她已经跑不了了。
王森淡定地双臂抱胸坐在那里，看着她。
苏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像平常一样，不要太尖锐，也不要太低：“王导，这个事太突兀了，能不能让我想想？”
“可以，可以，不急，你慢慢想好了。”王森很宽容地说，“苏芯不要多想，这事不可怕。放心，女一号还是你演。”
苏芯笑笑站了起来，王森最后的那一句话，她无法相信。
都要查她爸爸是真对花生过敏，还说女一号是她演，她的智商还没有这么低，情商也没有这么商。这个时候，她倒是希望她双商下线，白痴一下挺好的。
出了王森的房间，苏芯走到了旅馆楼梯的一个僻静处，靠在墙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应该怎么办呢？
答应王森，那不是恋爱，那就是一段潜规划，她可以这么想。
不答应呢，许正亚和潘冰蕾去调查，苏爸不答应去体检，他们也有办法的。最后证明她撒谎，还可以说她是要谋害王森。
王森刚才都说了，那可以算是谋杀未遂。
看来她只有一条路了，苏芯趴在墙上，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终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沈皓宸一定会笑死了吧。
她不听他的话，这回是彻底玩大了。
不知道王森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王森一定不会非要睡她才行，更别说爱她了。
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苏芯直起了身，把眼泪擦掉了，他有他的女朋友，而她也将有一个名导“男朋友”，挺好的。
只要她演了王森的女一号，她就是“森女郎”了，这将会一辈子带着这个印记。
苏芯回了她和罗倩倩的房。
罗倩倩看到她回来，有些吃惊，又收回了目光，装着没看到她进来似的。
她拿出了化妆包，去了卫生间，开始给自己化妆、打扮。
等全身都弄得靓丽非凡，连她自己也无法移开镜中的自己时，她才结束，走出了房间，去了沈挺宸的船屋。
到了沈皓宸的船屋外面，她给沈皓宸发了个短信：“我饿了，想来你这吃你烤的烤肉，还要喝啤酒。”
她站在那里等着沈皓宸的回信，如果沈皓宸不回，她就直接闯进去了。
今晚她一定要沈皓宸，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沈皓宸的短信回得很快：“烤肉现在没有，但会有的。啤酒，也会准备很多的。”
苏芯笑了，慢慢踩上了踏板，走了进去，站在门口：“但是我饿了，怎么办？”
沈皓宸站在船舱的中间，嘴角抿起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走了进去，四下里看着：“你说的烧肉会有的，在哪呢？”
“我已经让人送来了，最好的五花肉怎么样？”沈皓宸帮她拉开了椅子。
苏芯看着椅子，像公主般优雅地坐了下来：“那啤酒呢？”
“一块送来，怎么样？”沈皓宸站在边上，很有侍者的样子。
她捂着嘴笑了，微侧起了头：“没有想到，你也会这样服务哦。”
沈皓宸直起了身，又恢复了一惯的神情，眼睛斜向了天花板，好像在怪苏芯破坏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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