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事在人为

　　

　　a,大海绕过海角急速涌来，

　　’d’srim:太阳越过山脉四处张望，

　　ahim,金色大道向他铺去，

　　ame.一个男人的世界为我们所期盼。

　　（罗伯特﹒勃郎宁）

　　有些时候不得不说是命运作弄人，就在琬琰取票进入电影院时，马路对面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收入眼中。

　　这个时期的电影，黑白、默片、人物肢体动作夸张，进去电影院时，电影已经开始放映了，琬琰借着银幕上的光线四下查看，此时有人接近过来，轻轻触碰了琬琰的肩头。琬琰接到讯号，在原地呆了一会，做出一副找不到座位的样子出去了。

　　楼梯拐上去，是放映室，放映室旁边是放映员的休息室，这个时候这里一般没有人在。琬琰谨慎的打开门，见到那位开学时初见的男孩在里面，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并招手示意琬琰进去。

　　琬琰侧身贴着门进入，轻声合上门，一脸审视的看着对方。

　　“别紧张，我不过是帮你传递一份资料而已，”说着又抬手看看手表，“这个电影是一百零九分钟，中间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放映员会返回这间房间，你进来时电影已经放了十分钟了，而你还需要在最后从放映厅出来，所以你要尽量在一个小时里看完资料并得出结论。”说完起身，将座位让给琬琰。

　　琬琰也不再多说什么，接过资料，先大致浏览起来，顺便做了分类。

　　这是有关德国经济的一堆资料。

　　从中可以看出德国除了国内的困难以外，德国对外贸易的条件也变坏了。琬琰记得曾看到过，在1933年之前,德国曾经因为国际市场原材料价格的下跌而获利。但是在资料里显示出1934年和1935年,国际市场上工业制成品的价格不断下跌,原材料、食品和半成品的价格却不断上涨。这对于德国这样的工业国家是非常不利的。同时其中还附有关于德国政府官员的文件报告,意指如果军备扩张速度保持不变,就从1935年秋季开始在德国国内实行食物配给制度。如果想要军备水平和生活水平同时提高,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接着德国政府就任命戈林担任原料和通货部的调解员，专门负责解决这个令人烦恼的问题。同时这份文件里还提到德国军备上不会缩减的意向。而这就意味着德国迟早会做出些什么来，以战养战怕是不会少的了。

　　但是此时这样的分析又苏俄这边送过来，虽不说这德国意图是否明显到引起了注意，但再分析下去就不是此时可以说出来的了，因为就算说出来，也并不会引来多大注意，说还是不说呢？

　　德国接下来的试探会从法国这边先开始，而法国与英国的态度，却一直不甚明了。对于苏俄来说，他们此时要关注的是什么呢？

　　“咳，中场时间快到了。”那男孩提醒琬琰。

　　琬琰迅速收起所有资料来，于他一同躲在另一侧的拐角处。琬琰心中盘算着他们的目的，与自己能展现的能力。五分钟说短不短，琬琰听着那放映员不紧不慢的啜饮着喝完一杯水，又点燃一支烟，吧嗒吧嗒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即使这般，琬琰还分了心出来，顺便观察了这个男孩。太奇怪了，明明之前见过的，他身上的一些特征居然消失了。指尖出现过的长期握笔的压痕，腕里曾有过两颗黑痣，眼皮上回还是松懈的来着，太多小细节了。琬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了，是化妆术吗？刚才见面为何没有察觉呢？

　　放映员叼着烟屁股出来，回到放映室里去。

　　琬琰回到房间中，并不想掩饰自己对于此时男孩的怀疑，眼神一直落在他的手指和腕间。

　　“怎么，没有见到过吗？”男孩不，他的年龄一定不只二十，掩饰的太成功了，“这是化妆术，你以后若能进入其中，会有人教你的。”看来他并不想解释太多，琬琰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在多做思虑。

　　琬琰直接将自己所有的想法写下来，她还留了个小心思，用左手握笔写的。

　　那男子看完之后收起，“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请等待下一次的考察吧。”

　　琬琰不知他们的评价标准到底是什么，但是此时离上课的时间可是没多少了，不再多做停留，琬琰随着散场的人群离开了电影院。

　　而在电影院对面的那双眼睛，自琬琰进去之后，就不曾离开。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明诚骑着自行车拐到琬琰身边。

　　糟糕，都没有看到明诚是何时出现的。琬琰讪讪的笑了，“额，听说有新电影，我就来看看。”

　　“我记得你不是下午还有课呢吗？这是打算逃课不成？”明诚看着琬琰躲闪来去的眼神。

　　“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一边着急的看表，一边又跺起脚来。“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教授批评啊？”一副认错的表情，顺便还揪着明诚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瞅着明诚。

　　“上来吧，我送你过去。”明诚见此也是无奈的笑笑，“下不为例，知道了吗？”一副家长的口气。

　　琬琰满脸受教的模样，“我知道了，阿诚哥，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再被你逮到了。（我们亲爱的琬琰，我已经看到你大大的flag立起来了。）

　　琬琰顺势靠在明诚身上，伸手挽在明诚腰间，“阿诚哥，谢谢你。”谢谢你不追问我。

　　“嗯？”明诚听到，“谢我啊？那你就没什么表示吗？”知道琬琰是在指什么，总会有彼此说清楚的时候的，所以略略带过了。

　　“那你想要什么啊？”琬琰知道这关暂时过了，但是总有一日还是要说明白的。

　　“陪我去看个画展吧。”明诚在前面笑意暖暖。

　　“好啊，到时候你来叫我阿。”琬琰见已经到了学校，干脆的跳了下来，稳稳站在路边，“阿诚哥，”

　　明诚单脚支在一侧，看着琬琰“嗯？”

　　琬琰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声。”有你在真好。

　　“快去吧，”明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望着琬琰的身影直到她拐进楼里去，看不到了为止。

　　琬琰想过要告诉阿诚一些自己的事情，但是总未能找到机会，这次被他发现了也好，起码琬琰心中的忐忑不安可以减少一些了。至于会是明诚开口问自己，还是自己全部说出，那就看时机如何了。

　　刚才那份资料，虽只是一鳞半爪，但是能看出的信息却不少，德国从撕毁凡尔赛和约起，它的野心便显露出来，蠢蠢欲动了。此时的国内恐怕也是内外交困的状态吧。之前她还收到一封由二哥治也转寄过来的信，正彦在信中并未过多提到他自己的事情，反倒是对琬琰的学习等事情投注了不少心思，并在信中提醒她要多注意省察自身。琬琰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并未见什么重要的言论啊，为何还要通过二哥送过来呢。

　　琬琰不经意的摸到了信封，触感上偏硬，像是入过水又熨平的。琬琰调制了正彦之前教过她的药水，将信封拆开，一行一行涂抹上去。

　　是在说关于影子的事情，他们得知琬琰的考察进度，知道按她以往学习时的表现不止如此，所以特意来信提醒，可以更大程度的展露。

　　所以今天的分析总结中琬琰保留的讯息很少，几乎全部说出来。留一点，是为自己留一分回旋的余地，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把话说太绝对了。

　　同时信里还提到了影子对于自己的初步安排，打算借用她漆原养女的身份做些什么，琬琰看到这里耸了下肩，难怪。琬琰就此才明白过来，影子对于自己要求不同在哪。

　　至于以后如何，琬琰暂不作打算，或者说并不想多想，因为无论看清看不清他们的意图，对于琬琰而言都无大碍，她清楚她自己的目的就足够了。

　　所以对于明诚，她从内心里珍惜着和他相处的每一天，命运一词太过无情，琬琰不想信，但又不得不信，若真到了最坏的境地去，有这份回忆也就足够了。不过琬琰并不打算顺着所谓的命运走下去，她只知道在这种时局下如若不挣扎，必会泯灭。

　　无论影子对自己的安排如何，琬琰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以求最好的结果，毕竟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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