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抛砖引玉上
近日秦羽本赋闲在家，早上遛鸟，晚间散步，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托了苏临渊的福，他为了送这个摔断腿的哥们儿回燕京也跟着从临川那个地方早早下场，不过不同的是，他大约没几天就要回去了，因此觉得如此闲适的日子真是难能可贵。
这天，秦羽正在家倚着藤蔓架子吃着爽口的葡萄，真觉得过得如神仙一般，比起军营里面风吹日晒生活好太多了。
他弟弟秦焱今日休沐，回家瞅见大哥在家跟看万花筒的似的，双眼亮的发光瞧新鲜，缠着秦羽讲在军营里面的趣事儿。秦羽被弟弟缠得没法，勉强说了些。
“就说前些天我跟苏家一兄弟去拿首魁，打算猎个老虎回来！结果，他马骑得快跑丢了。你猜怎么着？”
秦焱问：“怎么着？”
“他半路上遇上个大狗熊，吓得没魂立马掉头就跑，那马跟发了疯似的一路狂奔，把他硬生生地颠下了马，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撅着屁股扒在草丛上，头发被几个家雀儿啄了啄去，就差在上面落窝啦！哈哈哈！”秦羽说完拍案大笑，不妨外间有个小厮窜出来报，说是苏丞相府的大少爷找他，邀请他过府一叙。
“咳咳咳……”
秦羽正捏了个葡萄要往嘴里丢，闻声一个喷嚏打过去喷得葡萄粒儿跳到那小厮脸上，小厮一脸惊吓的表情。
他自己反而恶心道：“怎么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果然不能背地里说人坏话！”
秦焱瞧着兄长这般，料想是在军营野惯了，难不成做了亏心事，怎么听到苏丞相的名字，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秦焱眼睛瞬间亮了，忙道：“兄长说的苏丞相家里可是有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模样，长得挺可爱的？”
秦羽想了想：“哦，你说的该是我那兄弟的妹妹，我没见过，倒是听说过的。”他心想，苏临渊此人平日大大咧咧，唯一心疼的就是她那妹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天天想着要给妹子抓兔子，这不想先猎个老虎练练手嘛！
苏临涣是没听到秦羽的心声，不然估计要吐出一口老血，为了抓兔子哪有用老虎练手的？
秦焱闻言也是无语，道：“那苏大公子找兄长有什么事情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秦羽摆摆手，他心里其实有些底，多半觉得没好事。
他和苏临渊，两人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为了谁能在一个泥坑里面打滚而打得不可开交，后来越打感情越好，长大了还一起入伍，一起拜师学武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互相拖累，可谁也不埋怨谁，受罚一起受罚，得赏却不一起得赏，因为两人这么多年就光顾着闯祸了。
他还记得苏临涣还没有出生，有次苏临渊被他爹拿着藤条追得狠，他在墙头瞧着笑话，隔天，两人就角色互换了！
所以，秦羽很早就知道“十年风水轮流转”的深刻含义，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就不是他了。
这些天跟着苏临渊回燕京，他都跟那小子说好了，不要万不得已别来找他，影响他体验生活的快乐。
这才没几天，苏临渊就破功了，可见是个大事儿。
秦羽也不敢含糊，他叫了管家套了马准备妥帖就要出门。
秦焱瞧他：“兄长，我也想去苏府玩！”
秦羽赶他：“兔崽子玩什么玩的，我是去办正事的。你去要干什么？谁知道苏临渊那小子又闯了什么大祸，你别给我添乱了！”
秦焱委屈，他就想看看上次的那个小姑娘嘛！
五大三粗的秦羽哼哧哼哧赶到苏府，免了去见林氏的礼节，被小厮引入了后院，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哭。他心头一惊，难不成苏临渊欺负了谁，这是找他来说情的！
秦羽脸色一变，一脚跟着小厮迈进了房，瞅着当下的情景，刹那虎躯一震。
屋里就两个人。小姑娘没哭，正坐在床边上，眉头紧蹙，一副严肃的模样，他那没出息的兄弟正伏在床上一抽一抽的，好像是哭了……
秦羽脖子一僵，他是个大老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苏临涣瞧着来人，忙客气道：“这位是秦家哥哥吧！”小女孩微微一笑，面容和睦，苏临涣本来就长得好看，见客落落大方，轻轻作揖反而体现出前所未有的大气来。
秦羽傻愣愣地点了点头，一瞥眼瞧着人高马大的苏临渊抹了把脸，抬头瞪着他：“秦羽啊，你总算来了！快来帮我劝劝我妹子！”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嘛！”秦羽道。
苏临渊叹了口气，“我妹子不让我跟着江将军学武艺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快劝劝我妹子。”
“哦。”秦羽点了点头。
苏临涣瞧着他没了反映，当即气抬起伤腿道：“怎么没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秦羽：“……”
秦羽心道：苏临涣你自己的事情说不同意她还能怎么你了？瞧你这没出息样！平日我对我弟弟可是说一不二的，左右是你妹子，我要是说哭了，看你以后不知要揍我多少回了。
秦羽见苏氏兄妹这样，只说了一句话：“苏妹子，我秦羽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是我知道你哥哥特别喜欢学武，你为何要阻止他呐？”
苏临涣缓道：“学武强身健体是有好处，可是哥哥的志向是上阵杀敌。现在边境，匈奴屡屡犯难，战局本就不稳定。我们家就哥哥一个男子，若是他出了事，爹娘会很伤心的，所以我才不想让哥哥去习武。”
秦羽无奈，又道：“习武保家卫国，匹夫有责，这是大好事，你是姑娘家，怎么会懂？”
苏临涣脸色有些不好，“姑娘家如何，我虽是女儿，却也知道，上阵杀敌能者居之，哥哥一下就能摔断腿，秦家哥哥真的觉得这样的男儿可以上阵斩敌首吗？”
苏临渊感觉到来自妹子的嫌弃，有些内伤，插嘴道：“我只是不小心而已，下次我会注意的，夭夭……”
苏临涣看他一眼，“沙场刀剑无眼，谁会给您第二次机会让你杀他？”
秦羽怔了怔，瞧着苏临涣诧异，看着苏临渊同情，暗暗凑到后者边儿上嘀咕：“天哪，你这妹子不是精怪变得吗？小小年纪伶牙俐齿！”
苏临渊痛心疾首眼神回应：“谁想到一年不见就长得越发机灵了！”
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难过好！
约莫是觉得智商遭到了碾压，秦羽一拍大腿，瞧着太阳西斜，似有所感地摸了摸肚子，“哦，该吃饭了，临渊啊，我先回去想想办法，明天有了主意再来找你。”说完，脚底抹油，拜别众人，扬长而去。
苏临渊：“！！！”
苏临渊抱着伤腿，见着妹子吃人一般的目光，总觉得心头慎得慌。秦羽不提还好，一提他就跟着奇怪。
一年不见，怎么自己的妹妹就变得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了！
也不能怪秦羽丢下苏临渊不顾，他是真的没了法子去家里搬救兵去了。
秦家本来就是武将世家，秦羽爹秦越是燕国的镇安大将军，生了一窝男孩，统共十四个，前面十三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包括排名第十的秦羽。
秦十四就是秦焱，今年十岁，自小熟读诗词歌赋，是块读书的料，所以才被秦越送到明镜书院读书，期望他早些入仕当官改一改一门血腥的命盘。
且说秦羽一回到家，就见着弟弟秦焱坐在他的藤椅上吃着葡萄。秦焱刚要跟他打招呼，秦羽二话不说，捋起袖子，单手拿住秦焱的后领子一拎，拎到了屋内，砰的一声关上门。
秦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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