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踪
袁载新在皇帝面前虽然没说什么,一回到府中,却气得一把将婢女端过来的茶杯掀翻在地。
“老爷,你怎么啦?谁惹你生这么大气。”灵香走过来。
“还不是那个崔冠孝,还有那个丁廷书,对了,还有那个崔靖宏……”
“老爷,皇上的名字可不是随便能说的!”灵香赶紧捂住袁载新的嘴。
袁载新掰开灵香的手,“那个崔,好吧,他是皇上!那个怀吉毕竟是崔冠孝的女婿,这个崔冠孝,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老爷,断不可再胡乱说话了。”
“我怕什么,我是两朝太子的太傅——当然,太子侦不在了……呃,我骂的是那个崔冠孝。”袁载新余怒未消。
“老爷,别生气啦,让贱妾给你消消气。”灵香倚过去,坐在袁载新腿上,一边给他抚着胸口,一边说:“你看你,这么大岁数了,这牛脾气始终不改,会吃亏的。”
“我怕什么,我是两朝太子的太傅……”
“又来了,每次都说这话,让人给听了去,还以为你倚重于此,而专横跋扈呢。再说了,你可不是当今皇上的太傅!”灵香继续温柔地道,“其实呢,目前朝中大局不稳,自有年轻的朝臣们去为皇上效力,老爷你这把年纪了,何不就此做个闲散之人呢?去惹一身骚,得罪满朝大臣又有什么好处?”
“亏你还曾是五品女官,怎么也同其他女子一般妇人之见?”袁载新推开灵香。
“老爷,您的心思,我懂,只是,万事,得讲究方法,你这样的牛脾气,是不行的。”灵香起身说道。
“我知道。可我心里堵得慌!相比已故的太子侦,当今皇上,实在是,唉——”袁载新长长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主见啊?事无俱细,只知道问‘众卿家以为如何’,我一听就生气。”
“老爷,你又乱说话了!”灵香赶紧又补充道,“在家里也不能说这样的话!”
袁载新看了看灵香,又叹了口气道,“今天,皇上对我颇有微词,想必还对我纳你为妾之事心存芥蒂。”
“倒是贱妾连累了老爷,那,老爷将我逐出府就是了。”灵香眼圈一红,像是立马就要掉下泪来。
袁载新赶紧宽慰:“我是说这是皇上的想法,我可是对天发誓,只喜欢你,怎么舍得赶你走?”
孝王府。
崔冠孝正对女婿怀吉说起赈灾之事。
“要不是我提到他纳妾之事,保不定皇上要让谁去洛州。”
“岳父大人英明!”怀吉年近而立,举止温文尔雅,浑身上下英气不凡,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这实在是个让人很愿意亲近的人。
“那个洛州刺史胥本固是皇后的堂兄。我之前吩咐你的,你都记住了么?”
“小婿记住了。”怀吉回道。
“巩县吴家村也是此次的重灾区,那是你的老家,你也回去看看吧……”
“到时看情形。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这两日多去陪陪雯雯,后日一走,你们就有些日子不能见面了。”崔冠孝道,“这个女儿就是我的心头肉,可她自从有了夫婿,对我这个爹,也不再那么依恋了。加上我也忙,这些年,父女俩倒是生分了不少。”
“为了雯雯,岳父大人二十年一直未续弦,父爱如山,雯雯她又岂会不知。只是她性情如此,岳父大人倒是多虑了。”
“我知道,女儿长大了,心就不在爹这里啰!”崔冠孝拍拍怀吉的肩膀:“只要你们俩的小日子过得舒坦,我这个当爹的,也就高兴。”
怀吉欠身道:“小婿自幼孤苦伶仃,靠吃百家饭长大,后来虽然靠乡亲们资助,考取了功名,承蒙雯雯和岳父大人不弃,小婿心中实在是万分感激,一直将岳父大人视作自己生身父亲。”
“知道你有孝心,这些年,家里家外,还多亏了你,不然,我哪有那么多精力。”
“这都是小婿份内之事,不值一提。”
“好啦,咱翁婿俩就别说这些见外话了,去吧,去陪陪雯雯。”
此后半月,相安无事,秀儿也没有什么动作,李陌那儿传来的关于灵香的底细,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可越是平静,冷思玉越是心绪不宁。她也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只觉得,在这表面的平静下,一定暗藏着什么可怕的事,而且很快就会发生。
清晨,朝凤宫。
秀儿来到冷思玉房前,见冷思玉正在屋里翻来翻去找什么。
“干什么呢,玉姐?你是要把房子给拆了吗?”
“我的钗,我的钗不见了。”冷思玉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说你经常戴的那支上面点着水仙花的银钗吗?”秀儿凑过来。
“嗯,我昨晚睡觉前应该是把它放在这抽屉里的。”冷思玉停下来,有些着急地道,“那钗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却是皇后娘娘以前还是宏王妃时送我的。”
她记得,当时皇后娘娘把钗子给她戴上时说道:“你姓冷,这水仙又是在极严寒时开放,正和你匹配哩!”
“你当真记得放在抽屉了?”秀儿一边和冷思玉一起在每个角落仔细寻找,一边问。
“我肯定,我的首饰平常都放在这里。”
“还有其他什么东西不见吗?”
“这,我看看——唔,还不见了一个玉镯子。”
“难道,宫里有小偷?”秀儿道。
冷思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昨晚我睡得熟。这抽屉平时又没上锁。”
两人找寻良久,始终不见银钗和玉镯,虽然冷思玉甚是伤心和奇怪,也只得暂时作罢。
但让冷思玉欣慰的是,那块一直放在她被褥下面压着的、义父发现她时就握在她手里的璞玉并未丢失。对她来说,这块璞玉比任何身外之物都贵重。因为义父说过,这块璞玉虽然丑陋,却可能会帮助她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
因此,关于这块璞玉的事,冷思玉只对皇后说过,连秀儿都不知道。
二人匆忙赶到皇后寝宫,却见绿萍正和几个小太监在嘀咕什么。
“怎么啦?”两人走过去。
“锦瑟不见了!”一直歪靠在一张桌子上的李陌冷冷的回答,听那语气,好像这事和他根本没任何关系。一个宫女怎么样,他丝毫不会关心。
冷思玉白了他一眼,没理他,转而问绿萍,“锦瑟昨晚不是和你一起值夜吗?”
“正是的,可她半夜大概三更时分内急出去了一趟,就再没回来。”绿萍焦急地道,“我们刚才去了她房间,她床上的被褥也都整整齐齐的,没见人。昨夜我们还在这儿聊天来着,并未听她说有什么事。”
邓来也发动朝凤宫中所有太监,除了皇后寝宫,将朝凤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锦瑟。
大家只得禀明皇后。
“锦瑟一向循规蹈矩,不会什么都不说就擅离职守。”诺大的皇宫中,也不时有过小宫女失踪之事,大多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或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被悄悄谋害了。胥清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不愿从最坏的方面去想。
午时,崔靖宏来到朝凤宫,胥清青便随口向他提及了锦瑟失踪之事,“臣妾历来告诫朝凤宫的人,不准与其他宫中之人起纷争。锦瑟又特别心善小心,谁会加害于她呢?”
“朕知道皇后一向体恤下人。皇后莫急,谁说她一定是被人害了?会查清楚的!”崔靖宏轻抚着皇后的手,宽慰道。说完,他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额头。
想到崔靖宏最近为洛州水患烦心,胥清青也便不再多说锦瑟之事,“怎么啦,皇上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见皇上最近时常精神不太好,臣妾这就叫太医过来瞧瞧。”
“不必了,可能是最近事太多,没有休息好。”
崔靖宏话未说完,门外便响起了姚罾的声音:“皇上,洛州急报。”
“呈上来!”
看罢,崔靖宏陡然脸色大变。
“皇上,怎么啦?”胥清青关切地问。
崔靖宏深沉地看了胥清青良久,没说话。
“皇上?”
崔靖宏没应答,他起身问姚罾:“人呢?”
“在御书房候着哩!”
“好,朕随即就过去。”
“是。”
胥清青想说什么,但见崔靖宏如此神态,定是出了大事,也就没敢再问。
“你自己吃吧。”走到门口,崔靖宏停了下来,回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眼胥清青,便急速离去。
望着崔靖宏远去的背影,胥清青突然感到一丝不安。桌上,皇上的碗中,还剩着未用完的清蒸鲈鱼,那是皇帝最喜欢的菜。
“娘娘,您再用些吧!”冷思玉走过来,轻轻地道。
“思玉,本宫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定出什么事了,不然皇上不会这样。你看见了吗?他刚才那样看着本宫。那眼神,很是可怕。”胥清青心绪有些凌乱。
秀儿道:“娘娘,您想多了。无非就是洛州水患严重,让皇上忧心总是有的。”
“皇上刚才确实挺奇怪的。”冷思玉问:“要不,奴婢去打听一下?”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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