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2.
我坠落的无声无息,身体仿佛是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漂浮不定,终于落到了地面。
我按着摔痛的手臂艰难站起身,入目是白的刺眼的天地,四处空荡荡,没有阳光,没有动植物,寂静的可怕。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我发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这里的空气很诡异,一阵阵寒意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
我试着走动,发现地面的构成也是很诡异,它不是泥土所制,也不是任何一种石头所制。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掉到这里来,只知道我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不论是那个小女人还是刚才的李常茹,我想看到她。
空气中一股绝望的气息包围着我。我莫名的害怕,从我八岁那年之后,我就很少有这种怕的感觉了。
我拼命的朝着我认为是出路的方向跑去,冷空气一阵一阵袭来,我能清晰的感到血液快要被无法流动了,我跑的筋疲力尽,冷空气蔓延到了我的脚上,随着脚蜿蜒而上,很快到了身体,脖子,脸颊。
我晕倒前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还是一望无际的空寂。
我死了吗?
我这么坏的一个人,死了怕是要下地狱的吧。
意识不知何时又回归了,晕晕沉沉中,我听到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
“因果轮回,殿下这是遭到前世之孽了。”
“承大人不必着急,殿下会醒来的。”
“这什么时候醒来不是老衲说得算,还需看殿下的造化。”
“两世辜负同一个人,殿下怕是……”
苍老的声音逐渐模糊消失,到最后净是听不见了。
我再也无法放任自己这样,猛地睁开眼,还是一片死寂,我还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身体冰冷的几乎无法动弹。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挣扎着起身想去追随那声音。
不要走,请等等我。
什么前世之孽?什么两世辜负同一个人?我为什么听不懂?
我留下什么孽了?又辜负了谁?是李常茹吗?是她吗?
不要走,留下说清楚。
我踉跄着跪倒在地,闭眼一滴眼泪无声无息砸到地面上。
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全然不知因着这滴泪,这片死寂的天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承安焦急的面孔。
我回来了吗?再也见不到那让人心疼的李常茹了吗?
一滴泪自眼睛里悄然滑落,打湿了我的鬓角。
“殿下!殿下您终于醒了!”承安哽咽着喊我,他胡乱抹把脸上的泪,扬声吩咐下人,“阿达,吩咐膳房厨子快快做些好进食的饭菜!碧霞,快请太医!”
我虚弱无力的看他,自他成为我的亲信后,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哭,第一次因着我受了重伤,他自责万分,无声无息哭了一夜,第一次为了我而哭,第二次还是为了我而哭。
我拓跋余有承安这样衷心的亲信,此生无憾了。
我想要起身,却身体毫无力气,承安赶紧扶我坐起来,见我很不舒服的样子,又为我按摩太阳穴,他的力道适中,很快缓解了我的头晕。
我半倚着床,承安手脚麻利的递上一杯茶,我润润嗓子问他:“承安,我睡了多久,有一夜吗?”
算着梦中的那些,一夜恐怕也是多了吧。我估算着想。
承安惊讶的反问我:“殿下,您真的不知道您睡了多久吗?”
许是我表情过于严肃,承安收起他的惊讶,一五一十的禀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距离那日我去尚书府,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那日我听到李常茹的拒绝后,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强吻她,还走火入魔般的一直喃喃自语。
那样子实在是过于魔怔,在场的人都未反应过来,就来承安也是。
直到被前来的李府四小姐李常喜撞破,她的尖叫声叫醒了我,也叫醒了在场的人,更糟糕的是,她的尖叫引来了很多下人。
我松开一直紧紧抱着的李常茹,晕了过去。场面变得一度混乱,承安实在顾不上李常茹了,丢她一人留在原地接受他人的口水洗礼,急急带着我去找御医。
御医换了一个又一个,依旧是查不出我为何突然晕倒,也诊断不出身体内有什么疾病。
承安本来是压下这件事的,以防被有心人利用,但是眼看着晕迷的我越来越虚弱,他实在是没办法,求了太子妃娘娘告知魏帝,魏帝这才知晓我已昏睡两天两夜。
他宣布不论是民间的民医,还是隐居的神医,只要能让我醒来,宫里太医院的职位任其挑选。
来的人很多,但是我依旧是毫无起色,不仅如此,还愈发的虚弱,身体忽冷忽热,整个人迅速瘦了下去,命悬一线。
而因着那李常喜的嫉妒,她把我去李府找李常茹这件事歪曲事实说给了茶楼里的讲书先生。经过讲书先生卖力绘声绘色的描述,现在整个平城都知道李府姿色平平的三小姐李常茹癞□□想吃天鹅肉,勾引皇族拓跋余不成,因爱成恨对他下了法术,使其一直昏迷不醒。
李府的人清楚的知道,经过这事,李常茹怕是毁了,平城但凡是有点家产的人断是不会娶她了;皇家不会要这样伤风败俗的女人,更看不起她的出身,我又生死未卜还不知会不会娶她。因此更是毫无忌惮的欺辱李常茹。
李常茹在家受到家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欺辱,但她更不敢出门。那些疯狂拥护我的人,恨不得将她凌迟。
这件事发展的越来越火,短短几日竟有传言我已经“死”了,那李常茹也自挂东南枝追随我了。
不用想,就可知这定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以传言我已死来动摇拥护我的人。承安着急万分,又恨自己为何把这件事禀告魏帝,又恨自己无法阻止平城里的谣言。
承安无法取得暗卫的最高权限,只能拼命压下这种谣言,暗暗寻找可救我的人,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他还不忘把李常茹从李府悄无声息的劫出来。
承安一边焦急的等着我醒来,一边还要掌控全局,以防彻底被有心人击垮,还要安抚李常茹的情绪。
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自称是神医的人找上门了。
那神医没有一点从医的模样,倒是一副和尚的打扮。
承安自是不信他的,但是那神医看了昏睡的我一眼后,头头是道的说出我昏睡了多久,又是如何昏睡不醒,到现在为止又服用了多少灵芝。
最后给出的诊断就是等。
等我自己醒来。
等我自己挣脱梦境,看清梦境。醒来。
真是没想到,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境,现实中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承安服侍我沐浴,我不想有旁人的干扰,让所有人退下,承安怕再生意外,坚持要在屏风外面守着,我准了他的请求,静静的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
那些传言我已死的人,不是拓跋翰就是拓跋浚。他们巴不得我快点死,好退出皇位之争,这些谣言的传出定是他们。
李常喜表面上是出于嫉妒破坏了那小女人的名声,实际也间接的破坏了我的声望,愿意做南安王妃的贵族女子怕是少了。
她若是想说,没有李府李潇然暗暗默许,怕是也出不了声的。
那李潇然既然愿意舍去一个李府小姐来败坏我的声望,怕是已和他人达成交易了。
不论是拓跋翰,还是拓跋浚,都有可能。
我可能已经被李尚书府包括他背后的叱云家放弃了。
他们此举行动,就算我有心追查,追查到了证据,也不能定他们谋害手足的罪名。
魏帝以前因为耳根软错怪痛失了最喜欢的皇子,如今怕是不会轻信这些了。
接下来,怕是该招我入宫了吧。
一场硬战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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