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见如故
云汀这次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了咖啡店,在她进店时,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对面的窗口露出浅浅的笑容,只是从云汀这个角度是没法发现的。
三点多的光景,除了一对情侣外,一眼就能找出谁是兰欣说的那位朋友。
一位身着休闲装的年轻先生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杂志,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朝窗外看看。
难怪兰欣要找人来救场,云汀心想。
“先生在等朋友?”云汀抱着手上的书略显踌躇的走过去,很婉约的站到目标对面。
“是。”她的目标抬头注视她,眼神是隐藏锋芒的犀利。
“请问刚才有位姓夏的女士坐在这里吗?”
“应该没有。”
“对不起,打扰您了。”云汀微微鞠首致歉,眼角不经意的瞟向旁边的位置。
“你也是来等朋友的?”
“是啊,我们只约了下午见,看来是我来早了。”
“冒昧的问一下,你手上的书,能借我看看吗?”
云汀耸肩微笑,将书递到对方手上,但没有要坐的意思。
她的目标接书后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服务生应声走了过来。
“帮我问问这位小姐喜欢喝点什么。”他边说边起身,示意云汀坐在自己对面。
“铃兰吧,谢谢。”云汀落座后看了几秒图案,认真的选出了一样。
“给我一杯食人花。”
云汀轻轻地笑了笑,但又绝对能让在场的人都留意到她在笑。
“怎么?”
“先生温文尔雅,我只是觉得食人花搭不上先生的气质。”
“那照你看来,我应该点个什么呢?”
“除了食人花,其它都好。”
“不帮我选一个?”他刻意皱眉,显得很孩子气。
“两杯铃兰,谢谢。”云汀朝服务生说道。
云汀的视线转回来时,正好落入对方的眼中。
“谢谢你。”他举了下书点头致意。
云汀微微一笑,回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了本杂志。
对面的先生看似很不经意的注视了云汀一小会儿,开始翻看借来的书。
兰欣到的时候,她的两位朋友都在静静的看书,气氛相当和谐。
“南宫,云汀,对不起你们二位,让你们久等了。”兰欣亲切的唤着两人。
“有好书和佳人相伴,你其实可以再来得晚一些。”南宫让出靠外的位置,看着云汀微微一笑。
云汀却很好奇,怎么,他似乎对自己和兰欣认识这件事并不奇怪?
“南宫!第一次见云汀就这样开玩笑,别把人家吓到了。”兰欣的语气,更像是在嗔怪。
“不然,其实你好奇什么我知道。”南宫的前半句,是对兰欣讲的,后半句是对云汀讲的。
“快到饭点了,二位赏光让我陪着吃顿饭吧。”南宫接着说。
“你晚上不是有宴席?”
“能为你们推掉宴席,是我的荣幸。”
“你看看你,说起话来总是这么没轻重,倒让云汀以为是我们有幸才得你推掉宴席相陪呢。”
三个人都笑了,谁说不是呢?
这位南宫先生看中的吃饭地点非常讲究,以至于这顿晚饭结束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午后阴天,萧阳推掉了公司的一场应酬,比起杯光声色,他更喜欢坐在云汀对面,看她修剪松树。
自从上次回来之后,萧阳发现云汀居然没有什么变化,这让他有点难以接受,怎么会呢?他的强吻,难道不算是一个惊雷,更何况还有照片,难道云汀没有发现照片上的人是谁吗?
“你的方案我看过了,包括装修设计图,很符合我的审美。”他开始没话找话。
“哦。”果然没看错你,太无耻了,夸别人都要顺带着自恋一下,云汀暗自腹诽,咔嚓一声剪掉了原本想留下的一枝,却发现造型虽显得奇怪又别俱风韵。
从萧阳的角度看过去,这盆地盘松俨然变成了一位仰首望天的女子,飘逸出尘,风姿淡雅。他抬头看着云汀,发现她眼里同样有一抹疑惑。修剪是个艺术活,如果恰巧被剪出了植物蕴含的灵气,那么“恭喜,你出师了”。
云汀抬头觑他,“我有师父吗?”
“我带你的!”
面对太过自信的眼前人,云汀甩出狠招,她抬手指着旁边的一盆迎客松,盯着他的眼里满是挑衅:“你试试?”。
这盆松树刚刚种起来,很原始的状态。
“看来你是要公报私仇?”萧阳含笑接话,暗指那天的惊鸿一吻。
她握剪刀的手暗自使力,眼里闪过明了他话意的微恼。
他从她手里拿过剪刀,视线丝毫没有抽离的意向。
“我才不愿招惹你这么自大狂妄的人!”云汀收回视线低头说完,躲到角落里浇花去了。
她隐藏在眼底极深极深处的一丝动容,他终于拨开层层迷雾看得真真切切,心也随之惊喜和跳跃,当她眼里的神色越复杂,对他的那份吸引便越深刻。
慢慢修剪着松树的时候,可能是心不在焉吧,萧阳的左手突然被自己挥动的剪刀给割了一下,血慢慢的渗了出来。
“云汀,我受伤了。”他对着她的方向说。
云汀放下手里的活,拿了医药箱帮他处理,她美丽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轻声说:“报应不爽吧!”
“是,来得极快。不过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情不自禁而已!他刻意的解释着隐下后半句话,皱眉望着她,若一个孩子般的无辜,摆明了是在演戏。
云汀看他的眼微微闪了闪,很明确的猜到他隐藏的半句话是什么,但毕竟店里还有其他人,说多错说,她果断低头终结了这个话题。
贴好伤口后看着被虐的不成样子的迎客松,她沉思了一会儿后,慢慢地顺着三七线的位置剪开了层次,这样少说也有点迎客松的味道吧。
看着云汀抚过树枝时轻柔的手势,萧阳不得不承认,虽然接触花卉半年不到,但她对花草的情有独钟和爱护有加远远超过了他。
也难怪当时在三角梅下碰到她,或许还有那年的铃兰山,难道真的缘份天定吗?
忙完店里的活,两人又分别在网上找了几家装修公司,一翻询价后确定了两家过来做效果图。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店里来了一位看起来相当富有的中年女士,狐领大衣衬着一双傲慢的眼睛,招摇着她对周围人的不屑。
云汀上前打招呼,狐领抬头看了看萧阳,又看了看云汀,然后指着地盘松对云汀说道:“你修的?”
“是的,这是地盘松,适合造型后做客厅或办公场所的风景用。”
“剪得这么丑!”狐领嫌弃的撇了撇嘴,“这盆呢?”
“迎客松。900。”云汀郁闷了,严重怀疑对方的审美,回头却瞧见萧阳眼里讥诮的笑意。
“你们花店这么小,还卖这么贵?”狐领环顾四周说道。
“第一次光顾的客人,老板交代打八折。”云汀只讲价钱不理其他,笑笑的跟着她往收银台走。事实上根本没有人交代打八折这回事,方才报的实则是面价,这里的成交价在500左右。云汀很少报这么高,有宰客的嫌疑,报完就后悔,所以才谎说八折呀八折。
“比起那盆,这盆还算不错。给我搬车上!”狐领付完钱说:“小心后备箱的红酒,别给我碰到!”
小汪在一片呐喊声中小心翼翼的把花抱出去了,狐领没拿收据,云汀追出去时对方已经走了。
“恭喜店长,今天收入不错,你看天这么冷,赏个脸请我吃火锅吧。”萧阳不知何时站在了云汀的身后。
云汀抬头看看阴晴不定的天,街上的行人都裹着大衣行色匆匆。这种时候,的确适合吃火锅,适合安静的吃顿火锅。
可是“为什么是我请啊?”无辜的看着他,你才是老板好不好。
“因为你要启发一下我的思路,这样我才能想起来是不是说过新客进店八折优惠。”萧阳对上云汀的视线,戏谑的注视着她。
这随口瞎掰的本事果真不同凡响啊!他深感佩服。
“如果你吃完火锅却想不起来呢?”云汀嘴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以后就由你制定规则吧。我不发言了。”反正你也是很有主意的。
看着云汀进店的背影,萧阳眼里升起暖暖的光明。
火锅菜刚开始上,云汀便对服务生耳语了几句,一会儿服务生端上来一扎红酒。
云汀很殷勤的倒酒,“师兄,盘店的事情办得这么顺利,我敬你一杯”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叫师兄,总有点奇怪的感觉。
碰上一个能喝的对手?萧阳饮尽杯中酒,感觉酒好列,他暗自沉思,盘算着云汀喝几杯会醉。
“你夸我方案做的很符合你的审美,该不该庆祝一下?”
“再走一个?”他开始担心起她的酒量,眉头微皱。
“你是师兄,哪能老跟我干杯呀,说错话,罚三杯。”云汀毫不客气的执壶倒酒。
师兄不能老和师妹干杯?明明是你先找我干杯的你可还记得?萧阳被迫喝了三杯,其实也不算被迫,如果他不愿意,谁又能强迫他?
“师兄,今天你剪的松树,被人家那么赏识一番,来,你三杯,我陪一杯。”
萧阳默默地喝酒,
萧阳默默地喝酒,
萧阳默默地喝酒。
……
“蒲萄四时芳醇,琉璃千钟旧宾。夜饮舞迟销烛,朝醒弦促催人。春风秋月桓好,欢醉日月言新。”云汀端酒在手,轻呤着诗句若有所思。
眼尖的服务生又送来一扎酒,萧阳斟满酒杯,静观她念诗时娴雅的气质,只是娴雅中又透着忧愁,不知为何。
“这诗,做何解?”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萧阳心下轻怔,为何她会想到这首诗?是不是最先认识的时候,她眼中的自己就是一个正经不足纨绔有余的公子哥呢?
云汀却并未有其它说辞,她抬手轻笑,“干杯。”
萧阳抛开心头轻烟一瞬的疑虑,举杯与她对饮。
一扎酒,云汀喝了两杯,其它的都是萧阳的,他默默地喝酒,默默地听着她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毫无逻辑可言啊!
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夸你邻牙利齿能言善辩呢?
原来是打算把他灌醉呀,云汀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眼了,她就是想伺机报复一下这只老虎,吼吼吼!就这样你三杯六杯我陪一杯,又一扎酒没了。
桌上的汤底寂寞地翻滚着,冬天里一向大名鼎鼎众星捧月的它被冷落成这样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如果它会说话,肯定也是满怀咒怨的来一句:“美女,你当真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啊,你看他的眼睛可曾离开过你?况且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你们就这样把我打入冷宫真的好吗?好吗?”
“云汀……”走出饭店大门,萧阳似乎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以手扶额,努力的睁了睁眼睛。
醉了?这就醉了?肯定是喝得太猛,云汀暗自得意。
“笑什么,你不会把我扔在马路边吧?”
“怎么会呢,我给你叫车。”
将萧阳扶上的士他就睡着了,摇一摇,没反应,云汀和的士师傅面面相觑。
“姑娘,我看你还是上车吧,他喝醉了我把他送哪去呀,好歹也是你男朋友,你送他回家是应该的。”
男朋友?不是的不是的!可是此情此景解释给谁听呢?云汀无话可说,很无语的上了车,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云汀总算明白了。扯过他的耳朵大叫:“给我地址。”
其实还好,至少没吓到的士师傅。
萧阳动了动,勉强的说出了一串地址,云汀听的云山雾罩的,的士师傅却应了声“好嘞”,发动车往前开。
一套漂亮的复式楼,家具一应俱全,但没有丝毫生活痕迹,云汀怀疑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住人,如果不是床上的被子看起来纤尘不染的话。
好容易将萧阳扶上床,拉过被子随意的搭了一下,她逃也似的离开了。
云汀打车回到公寓时已经十一点过了。
一进门洗漱过便窝进沙发里,手机上许多未读信息。
小小米粒:亲亲,听说没有啊,柯师兄出事了!
小小米粒是同寝室的一位室友,平时较安静,并不是爱八卦的人,此刻所说的柯师兄,应该是柯林夕。但云汀印象中她和柯师兄并不熟悉。
杍阾:怎么了?
大约十分钟后收到了回复。
小小米粒:我听群里说柯师兄出车祸了,当时咱们系有一个男生在场。
杍阾:严重吗?
小小米粒: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会比他们更清楚!
杍阾:我不知道T_T,这消息可靠吗?
小小米粒:你们分手了吗?
云汀愣了下,我们拿什么分手?
杍阾:分手是要有前提的,我们没有这个前提。车祸是什么时候的事?
许久,都没有再收到小小米粒的信息。
云汀找到柯林夕的头像,他在这里的名字仍旧叫做梦凡,状态是不在线。
杍阾:师兄,最近可好?
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丝毫回应,难道真的出事了吗?
云汀翻出群头像,在一大堆信息中翻找许久后,都没有看到任何有关柯林夕的信息。而米粒的态度,似乎有点冷淡,上学时大家都常常说云汀和梦凡是恋人,她曾数次在寝室里解释他们只是要好的朋友,或许大家当时都没有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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