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智齿冠周炎

有一阵子，楚楚忽然发现自己的牙龈开始疼痛，就在口腔最深的部位，大概应该就是智齿的位置吧。牙龈在里面隐隐作痛。初起时还没那么严重，但没两天牙龈就明显肿胀起来，吃饭的时候上下牙龈都会互相咬到。有时候不知为何会咬得很重，她差不多都要叫出声来。

        “哎斯～”她又咬到发炎的牙龈了。

        “怎么了？”阿岭关切地看过来。

        “疼。。应该是智齿发炎了。。我以前也发过。”楚楚哭丧着脸说。

        “慢点儿吃，当心点儿。”他微微皱眉，“你看我又不和你抢。”

        “啧！”楚楚气得笑出来，差点没白他一眼。

        “你要不要紧？要不然等会咱们去买点药？”他问。

        “我。。不想去。扛一扛也许就过去了。”她其实是懒。

        “你这样下去不行，待会一起买药去。”他说。

        “嗯。。。”

        “听话！”

        唔。。。楚楚噘了噘嘴，不说话了。

        说着就来到了药店。他们询问了店员，买了一些常用的漱口用的药品。中午这会儿，楚楚就把药用上了。好不好坏不坏也没多大感觉。毕竟时间也不长。

        下午上课的时候，牙龈还是疼得厉害。这次她自己坚持不住了，拉着他说：“好疼啊，待会儿下课了可能要去找校医了。”他点点头：“我陪你去。”

        校医室是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两个药柜，一张诊疗床，还有些七七八八的摆设，很简单。药柜是那种玻璃门的柜子，带着锁。每次要开药的时候，校医就会从口袋里掏出她的钥匙串，再翻出那把小钥匙，打开玻璃柜门，从里面取出七七八八的药品来。很有□□十年代的那种“单位”范儿。

        关于这个校医，他们有所耳闻。

        第一次遇见是某一次去看病。校医大大正在和她的一位老朋友久别重逢，聊家常。工作用的电脑上豪迈地展示着她在澳洲旅游的照片，蓝天白云，碧海荡漾。大大心潮澎湃地描述着她在澳洲的心路历程，天是多么的蓝，空气是多么的清新干净，生活的空间是多么地宽广自由。。她大概忘了后面还有人排队看病。。

        不过也就在那一次，她更正了楚楚之前在一家专科医院就诊的诊断，并且在楚楚之后的就诊经历中，被证实这位大大是正确的。大大当时一边推翻着之前医生的诊断，一边自怨自艾道：“我可是附属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啊！～他们把我弄到这里给你们看校医！～～哎！副主任医师啊我可是！。。”

        楚楚当时很无奈地走了。她那时也不知道究竟谁是对的，即使她真的很想知道。但各家说法不一致，她又能怎么相信呢？不过好在皮肤病的药都差不多。

        又是在一次不经意之间。刚刚下课的时候，老师刚走，大班长跑上来宣布什么事情。说到中间，顺道提了一嘴：“校医大大对我们同学们的学习状态很担心，”

        一时间大家非常诧异。校医怎么还能扯上我们的学习了？她怎么知道？她凭什么判断？我们都感觉自己还可以呀，哪里差啦？o

        班长大人继续故作深沉地说：“校医大大说了，咱们的同学去看病的时候，一开口居然都是“老师我上火了～”！”

        教室里还是没反应。

        “咱们是医学生啊，西医啊，一开口就是上火了，算是怎么回事啊？”

        教室里瞬间哄堂大笑。

        好吧，校医大大你赢了。这么大岁数还能逗我们。。这让我们怎么做人嘛。开口一句话都能被揭穿。额。。心累。

        这会儿他们已经到了校医室。校医正在给前面的同学看病。已经到了取药的环节。

        “那好吧，你要什么药？”校医大大好像很熟练地问。

        斯～～医学生就这待遇？这会儿就要自己给自己看病开药了？会不会有点草率？有点过早地失去了做病人的权利？？？

        “呃。。我要头孢，然后还要一点感冒药。”那位同学说。

        看起来这位同学的学习程度应该是过关的。

        “好～”校医大大站起身掏出她的小钥匙包，取出小钥匙打开柜门，掏出几盒药品，又开了一张处方单，让同学交费。好像也就几块钱的样子——学校里的药都不会很贵。然后把药交给了他。同学收拾完就走了。

        “你们呢？”校医大大沉稳的语言不怒自威，“怎么不好？”

        “我。。我牙疼。”楚楚赶紧上前坐下来。

        “牙疼？”

        “可能是。。智齿冠周炎，我以前得过的。”

        “你还知道这？”大大低沉地笑了一声，楚楚觉得应该是赞许的笑。紧接着她发话道：“第几颗牙？”

        “第。。。”楚楚尝试着数了一下，感觉好像有点困难，“应该是这下面里面的一颗。”

        “你学医的不知道自己第几颗牙？”

        楚楚被吓到不敢吱声。

        “我看你这腮帮子肿了，这种程度要转诊去医院了。我给你开转诊单。”话锋直转，楚楚松了口气。她刚才感觉自己差点要卒了。

        时间不早了，这个时间去医院，估计已经没有门诊医生了。楚楚收拾好单据，准备看后面的情况，严重了就去医院。这个晚上，她用漱口水多漱了几遍口，期盼着也许这样处理一下，症状也会消退。

        可是她没想到，这天晚上睡着了之后，不知为什么不自觉地忽然上下牙齿一咬合，牙龈被咬住的疼痛一下子惊醒了她。那种疼痛太剧烈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像这样牙疼过，眼泪都流了出来。一个小小的牙疼都能把人折磨到这种程度，简直是生无可恋了。

        她怀着满腔悲愤，打开手机，给阿岭打了个电话。

        可是电话那头关机了。

        阿岭有睡觉关机的习惯。

        这大概说明，如果半夜里她有什么事，大概是找不到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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