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可没想早恋
七月：你们是在郊外的滑雪场对吧
这是沈岷的微信，信息是在一个小时前，陈昕回到。
star：嗯
即刻间，沈岷弹了视频过来。
沈岷开着车在路上行驶，衣服好像换了一套，陈昕脑中有个想法，不经大脑的直接问了出来：“你要过来？”
“嗯”
“你不是说要补觉吗？”
不会是因为觉得不够帅吧？专门回去换个衣服？
“不困了，定位发我”
沈岷挂断电话，陈昕还想要调侃沈岷的嘴硬，叹口气，老老实实的放松了定位。
“你朋友要来？”许煜打量着她，目光不可言说。
“嗯”
看着许煜幸灾乐祸的样子，陈昕笑了。
朋友，你情敌来了！
她真的是受够许煜的吹捧了，还是吹捧别人的！只想要快点逃离许煜。
于是在陈无情的鼓掌机器昕的强大意念下，许煜总算停止了，对乔沅365招花式夸人大法。
“阿沅，姐，年哥”许煜热情洋溢，少年的朝气尽显无疑。
乔沅僵着脸点头。
陈昕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陈述年在茫茫苍雪下收紧衣袖的模样。
男生处在登记处，出挑的气质立在一群人中，陈昕大脑第一时间蹦出了一个字眼——“鹤立鸡群”
兴许是身侧还站着几位异性，不远处的女生也只能蠢蠢欲动，不敢上前。
陈昕靠近，目光落在两个女生交握的双手，这两人的气场给她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
“矜矜好了”稍高的女生抚过枕在颈窝处的脑袋，另一道清稚的声音响起。
“不嘛不嘛”
“可以啊，那我们也别滑雪了，回去让你靠个够。”方清茹故作妥协，俗话说得好“蛇打七寸”。
宋矜联盟从方清茹怀里退开，撒娇道：“不嘛，我想和美女贴贴，也想要滑雪啊，你要是不和我贴贴，我就去找她。”
被指到的陈昕，大脑一片空白，莫名的从旁观者化身为了当局者。
看向四周，把许煜幸灾乐祸的表情尽收眼底，冷不丁道：“我有喜欢的人，你可以找乔沅。”
被cue到的乔沅：？？？
宋矜正欲迈步，命运的后颈被人捏住，方清茹吃味的“回来”和许煜紧张兮兮的“别抱我家阿沅”几近重合。
乔沅已经不屑于与许煜争论，也没反驳一反平常的不应答，落在别人的眼中便等同于默认。
别人指的是方清茹岭，宋矜及许稔。
许稔凑近耳语，霎时许煜俏面带桃，春风得意，看得乔沅直掉一地鸡皮疙瘩。
“来拿工具，磨磨蹭蹭的，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啊”
陈昕接过东西，到一旁空旷的地方穿戴。
烦死了，陈昕理着锁扣，上下其手，久久不动，引爆了情绪，克制不住之际，一双瓷白的手按着衣襟。
“手松开”陈昕格外听话。
“衣服脱下来。”陈昕没动，以为是自己幻听，俯视陈述年。
陈述年温醇的嗓音没有起伏：“衣扣少了一节，你没发现？”
陈昕几乎是下意识的垂眼看去，确实是少了一截，难怪一直都拉不上来。
褪下衣服叠起，递到陈述年的手里，轻声致谢。
男生有力的臂弯里搭着她递给他的外套，她动容不已，他发现他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
初次见面时，心跳便遏制不止，后来她又成了他的一个同桌，偶像剧般的开场，味酣畅爽的华梦，她很喜欢。
“怎么没穿外套？”陈述年语气不详。
“不冷”话音刚落，福至身心地打了个喷嚏，陈昕发誓她真的没有撒谎，她内衬搭着高领羊毛衫在外套着件针织马甲，加上心事萦绕，让平常惧寒的人，愣是没感到冷，原来不是感觉不到，而是冻僵了。
陈述年将调整的滑雪服披在陈昕身，动作自然，一气呵成。
“述年！”许稔惊呼，陈述年皱眉。
边帮陈昕整理衣褶，边提点，“手”陈昕攥着袖子穿过。
“陈述年”陈昕咕咙，从她的角度看去啊，只余陈述年冷清的面容，他似乎是不满了。
“嗯？”男生紧了紧衣领，陈昕向前踉跄一步，人差点扑进陈述年怀里，她嗅到了男生身上的书墨香，距离太近了，让她喘不过气，她想逃离。
“我自己来吧”她夺过拉链，后撤步，在人含笑的注视下，头皮发麻。
陈昕一颗心实在是怀揣不安，难以平静，手不觉的颤抖，连对孔都变得艰难，眼神涣散。
手被人握住，对孔，理链，向上。
“小美女手这么冰阿，肾虚？”许稔用手搓揉，手慢慢回暖。
陈昕如释重负，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陈述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许煜跟着乔沅也早就离开了。
“谢谢”陈昕真诚的感谢。
许稔和许煜不愧是亲姐弟，为人都很爽朗热情。
“要去滑雪吗？”许稔跃跃欲试。
“我缓会”陈昕心如乱麻，需要时间理清，被人领到休息区。
“那我先去了，你有事可以找许煜帮忙。”
许稔直冲顶峰，身子轻巧如燕，在雪地里忽隐忽现，仿佛是蜡烛上莹跃的火光。
“拿着”陈述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热水袋，径直的递给陈昕。
陈昕挨过边角，手覆在面，热气源源不断的融入身体。
“这边在郊区只有这个”没有女孩子喜欢的热奶茶，他以为她不喜欢，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一句。
陈昕“孜孜不倦”的汲取热量，看着茫阔的雪中穿插着的红色身影。
“明天给你带早餐”陈昕舒吁，像顺毛后的折耳，乖巧伶俐。
陈述年蹲下帮陈昕捆绑着长夹：“谢谢，不过……”
陈昕追问：“不过什么？”
关于他的，她总是想要刨根问底。
“没什么”其实他想说，他不喜欢吃豆浆和油条，即使是喜欢按照这样下去，也是吃不消的。
待身体回温，陈述年带着陈昕滑雪，他们没有教练，只能鹦鹉学舌的学习。
陈昕第一次见雪，自然不会，只是未曾想到，陈述年也不会。
在她心里，他似乎是无所不能的。
两人在雪地一摔一绊，举步维艰，陈昕好歹有旱冰的加成buff，而陈述年什么也没有，至今都还在“门外”。
“别笑了，扶我点。”陈述年从雪地中爬起，衣服被融雪洇湿，陈述年搭在陈昕的手腕，立稳，摘下手套，拍开沾落在身上的粗雪，郁白的指尖沁红。
“你先放开”
陈昕从内包里掏出了热水袋，塞到男生的手里。
“焐焐”
陈述年喘口气，心不在焉地刮蹭：“还以为你扔了”
陈昕看着这个森绿色，丑的真实的水袋，总不能说是她想要收藏吧。
摸鱼回到：“怕冷。”
陈述年问：“怎么你喜欢我？”
陈昕心倏然下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对他图谋不轨。
沉默是金。
陈述年“啧”了声：“现在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你应该把喜欢藏进心底，我们作为学生当下最应该做的就是努力学习。”
陈述年自顾自的说：“不合时宜的喜欢容易带给人无休息的困扰，再轰轰烈烈的追求也抵不过同一张大学录取通知。”
陈昕低首垂眸，“嗯”了下。
知道她在听自己讲，陈述年摇晃着水袋，嫌弃地把东西丢进陈昕怀里：“水都冷了，有什么好煖的。”
“我去给你换水？”陈昕取下手套摸了，温热和乎。
照理来讲，男生体感温度比女生低，女生觉得温度恰好的，男生通常都会感觉烫，这温度绝不该用冷来描述。
难不成是陈述年皮比较厚实？
陈昕逆来顺受惯了，提议：“那我去给你换水”
陈述年眉一横，没见过这么蠢的女生，不耐摆手：“我是男生，不需要这个，你自己留着”
男生就不能用暖水袋？这是什么歪理。
陈昕抓住陈少爷僵红的指尖，少顷，手被人拂开。
“我目前不计划谈恋爱”
陈昕呆震。
这算什么事啊，谁要你打算谈恋爱了？
干巴巴解释：“我没想你现在谈恋爱啊”
“我不拍拖”
陈昕点头。
陈述年脸上是一贯的清傲淡洁，目视前方，不动声色的掐了掐掌心。
“述年你怎么没去滑雪？”许稔面带薄红，气喘吁吁。
陈述年递纸：“休息会儿”
许稔调侃：“我还以为你不会哎”
陈述年坦荡道：“是不会，所以才需要人教。”
说罢，看了眼陈昕。
“那我可以教你，就不用麻烦别人了。”许稔听到喜欢的人的话，毛遂自荐。
陈述年拒绝：“不用，陈同学教我就好。”
许稔抿唇，视线落在陈昕身上。
陈昕甩手，揉腕。
她又不傻，又不是看不出来许稔喜欢陈述年，从最初许稔把手搭在陈述年肩上的动作，陈昕便知道不简单。
从小接受着优良教育的她，绝不允许自己做出插足别人的事，起初以为陈述年是别人男朋友，特意疏导，后来听到才知道并非那样。
哪怕知道他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也不想要其余女生靠近。
许稔声线陡涩：“你们好了？”
她默默认定好久的人，被别人拐走了？
就像她发现了一株得心的花，她小心翼翼的把它藏进她专门打造的花园里，悉心照料，耐心的等待成熟，正准备一睹芳华，却被误入的盗贼给采折，心里是难以平息的郁闷苦恨。
陈述年如实交代，许稔侥幸发问：“你喜欢她？”
方才还清冷寡淡的人立即反驳，漂亮到模糊的眉眼扬着：“谁喜欢她了？”
怎么看也该是陈昕喜欢他。
陈昕：……
许稔刹那间好像什么都懂了，哽咽难言：“同学可以回避一下吗？我想和阿年单独聊聊。”
阿年？陈昕在心里扎小人。
陈述年睨了眼，陈昕白俏的手僵直，从另一侧拿出手套伺候人戴上。
“我一会就来找你，你就在这，五分钟就好。”活脱脱像送女儿出嫁的老父亲。
陈述年稚拙的在雪面滑过时不时回头看她，停在她目光可及的地方，不知道陈述年在和许稔说了什么，她隐隐看到许稔的伤心。
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被那人无意识的举动取悦到了。
没到五分钟，陈述年就过来了，手径直放在陈昕手里。
似乎他们谈过后，他就有些不同了。
陈昕人傻了，等到被人捏了下，才回过神。
“陈昕，手冷”那人委屈巴巴的。
隔着皮质手套，不冷才怪。
隔着皮套，除了冷也只剩下冷，陈昕取下手套放在膝盖处，白生的手虔诚的捧着陈述年的手。
一激灵，真的凉。
“干什么呢！占我便宜？”陈述年打了个哈欠。
陈昕发觉自己误会了，抽出手，把手套还了回去。
安置妥当后，陈昕才注意到跟在身后抹泪揉眵的许稔，鼻尖涩红。
“陈昕可以聊聊？”
“你和她有什么好聊的。”陈述年腾出手压着陈昕的肩，许稔发丝凌乱，难堪的撇头，匆匆道别。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陈昕一出声，陈述年便以一副“我就知道你这么喜欢我”的了然姿态。
“我高中不打算谈情说爱。”这是陈昕听他说过的第三次，这人对这事有多大的执念。
高中不谈感情的好学生正细细打量着她，像审视罪犯。
“你想谈？”
陈述年目光灼热，弄得陈昕连表忠心。
“我不早恋”
陈述年指了指生命线：“你生命线挺长啊”
“嗯，是有点”
陈述年笑：“自古红颜多薄命”
陈昕面无表情，陈述年的人身攻击对她来说还不如挠痒痒，简直是不痛不痒。
陈述年自讨没趣，时间尚早，他有些困乏：“你还想去滑雪吗？”
陈昕摇头，她喜欢的是雪，不是人工雪，更不是什么滑雪。
之前答应来滑雪，也仅仅是为了陈述年，而现在这个人就在身边，滑雪这件事自然也就没有了吸引力。
“那我睡一会儿。”
陈述年靠椅仰坐浅眠。
陈述年在天穹之下做了个梦，内容是刚刚不超过三分钟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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