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离间
?两人牵着手回了西苑,九阿哥也已经习惯与关璎在一起时房间里没有丫头跟着,如今倒也方便了他们说话,一进去他就直接问道:“指使马氏的是谁?”亏得自己之前还清理了一批阿哥府的奴才,竟然还漏了这么一条大鱼——他就是相信关璎不会无故拿马氏立威!
“谁知道呢?我没问出来。”闻言关璎也故作无奈叹道。纵然很是满意九阿哥的信任,关璎却不能告诉他实情,至少现在不能。如果让人知道这场沸沸扬扬的流言风波源于阿哥府后宅女人之间的争宠,罪魁祸首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侍妾——便是关璎这个外来户也觉得丢脸万分。
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关璎几眼,九阿哥也一脸笃定道:“玉儿,没有揪出幕后真正的黑手,你岂会解决了那马氏?你不说,那爷就自己猜了——是不是与八嫂有关?”而玉儿不愿意对自己坦白,莫不是不愿自己与八哥的兄弟情谊有了嫌隙?想到这里,九阿哥顿时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闻言,关璎一边暗自叹息完颜氏平素戏演得好,一边暗自迟疑,要不要顺着九阿哥的话将隔壁的八福晋由帮凶变成主谋?若是能让这人慢慢下了八爷党那艘注定要沉没的大船,也算是回报了他现在对自己的维护——
然不待下定决心的关璎再说什么,她眼中的迟疑已经被先入为主的九阿哥看成她肯定的回复,当即便绕过榻上的案桌将另一边的关璎纳入怀里,又亲了好几口:“好玉儿,承认吧,你心里有爷呢,你不用为郭络罗氏隐瞒,她素来心气儿高,八哥又宠着她,让她越发吃不得一点儿的亏——对了,伊喇氏被皇玛嬷指给八哥做侧福晋,爷倒要看看她们这对好姐妹还能好多久——”
只能说天意如此。关璎在阿哥府立威这天,宫中的康熙和皇太后也恰好选在这一天敲打一干皇室女眷,首当其冲就是与关璎有过前怨的八福晋郭络罗氏——于是八福晋顺理其彰代完颜氏背了黑锅。当然,这也是完颜氏的运气。
这边关璎听了九阿哥的话也微微一愣,心里也跟着涌起一股准备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之感,靠在男人怀里,想了想她也开口道:“爷,流言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今儿我已经解恨了——对了,今日这事,皇上没骂爷吧?之前爷刚回来,我还以为爷要骂我呢!”解恨?怎么可能?她从来就是有仇必报——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只好让完颜氏多逍遥一段时间了!
“爷怎么会骂你?”在女子的脸上吻了吻,拥着怀中的人眯了眯眼睛,九阿哥的语气也带着凉凉的杀气:“爷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拆骨剪了舌头丢进油锅炸了。玉儿,你做了爷想做的,爷怎么会怪你?”之前那二十几个奴才自己都是悄悄处置了,从没想过大肆声张——说来自己还是有顾忌,怕背上一个残忍嗜杀之名,怕皇阿玛责骂,怕兄弟们笑话——如今看来,自己倒不如玉儿一个姑娘家杀伐果断,而皇阿玛今日的态度,就是对玉儿这番雷霆手段的肯定!
想到这里九阿哥又眼波含情望着怀里的女子笑道:“皇阿玛倒是问了和嫔娘娘瓜尔佳府是怎么教养你的——不过却半点没有责怪玉儿的意思,直说那些奴才该死!”这会儿九阿哥也想起今日家宴上四阿哥第一个站出来为自己说话,隐约知道这里面有十三阿哥的因素,他暗自撇了撇嘴,又想到太子是在四阿哥之后第二个声援自己的人,便觉得这人倒也有了那么几分储君风范。至于自己那个八哥,九阿哥直接忽略,又暗自决定哪怕只是为了怀中女子的安全,自己以后也要严加管束府里的奴才,别跟隔壁贝勒府的奴才走得太近了!
闻言关璎倒是真的愣住了,不过很快便也想通了,康熙再标榜仁君,却还是个爱面子的皇帝,岂能容得下面的奴才传乱流言打了皇家的脸面?收回思绪,关璎又委婉劝了身后的男人好一阵子,让他不再去追究八福晋“制造”流言一事,也不在八阿哥和其他人面前提起——
聚贤楼的酒菜送进西苑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吃过饭,关璎便拉着旁边明显不准备离开的男人去了自己的练功房,然后笑眯眯道:“你不是从我进府第一天就说要跟我一起练功吗?爱新觉罗胤禟,从现在起我就收你为徒,往后每天早晚至少练功一个时辰。”关璎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个男人最开始只是傍晚会在自己练功时磨缠自己,接着又是早上醒得越来越早,待知道自己午夜会起来练功时,他也不时会醒来跑过来骚扰自己——不给这个找些正事,自己会被他烦死!
“收徒?”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关璎几眼,九阿哥也兴味盎然笑道:“玉儿想要爷拜你为师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换一种功法来练——”
无视对方语气中的挑逗,关璎也望着对方嫣然一笑:“爷,你可以有两种选择,第一,以后再也不用进我这练功房,第二,用心做一个努力用功的乖徒儿,为师有赏!”
“玉儿何不说来听听——”觉得关璎最后那一个“赏”字似乎意有所指,九阿哥也配合着问道。
笑着勾住男人的脖子吻了吻:“徒儿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套功法,为师就让徒儿称心如意,如何?”关璎承认自己有些被感动了,今日他回府后的第一句话,那一句“别脏了自己的手”重重在她坚硬如冰石的心上划下了一道印记,这种毫无原则的信任和维护让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只是享受对方的付出——
笑随心动,关璎妩媚的挑逗让九阿哥眼睛霎时一亮,只是不多时他便又望着怀中的女子摇了摇头:“换个条件,玉儿早晚都会是爷的人,爷现在答应你这个条件,岂不是什么好处没有不说,还反而受了你的限制——”别看玉儿练功时如行云流水一般似乎还挺容易,自己却没有那么自大,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自己真答应了这丫头的条件,说不定反而好长时间无法称心如意——好险,差点中了这丫头的美人计!
暗想着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精明?关璎也有些气馁道:“不答应就算了,做人师父可是很麻烦的,我还求着你跟我学武不成?”
“别,爷又没说不拜师——”吻了吻怀中的女子,九阿哥也笑望着怀中的人道:“这样吧,不如玉儿立个誓,说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跟爷相亲相爱,不会离开爷的身边——爷就答应你刚才的条件。”
眼前的人虽然在笑,关璎却能感觉到他眼中的审视和认真,敛目想了片刻,她也吻了吻男子的嘴笑道:“既然你想听,我发个誓就是了,瓜尔佳玉珞今日在此立誓,这一辈子绝不会离开爱新觉罗胤禟,如违此誓,必定不得——”
后面的两个字果然被人直接吻去,心里砰砰直跳的关璎也难得主动回吻着眼前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应该已经打消掉他的怀疑了,她也知道,或许是因为直觉,这个男人在自己进府那天心里就在不安,就在怀疑——而经过今日之事,他去了心里的怀疑,盯着自己就不会再那么紧了——
这边九阿哥自然不知道关璎这些心思,他只是在自己失控前暂时结束了这个热吻,然后紧紧拥住怀中的人在她耳边低道:“玉儿,便是对那些奴才你也不愿失信,你这句话,爷自然信的——”
“好了,练功吧——”心里一滞,在男人的唇上吻了吻,关璎也神色自若自他怀中脱身换了个话题:“我们从最基础的养气炼体之术开始,我因机缘巧合得了一部古道门法诀青木养气诀,我现在就传给九爷,不过九爷需要保证不可以将功法随便外传,特别是心术不正之人。”青木养气诀和青木炼体术都是关璎上一世自混沌神珠中得到的传承功法,两者同时修习效果最佳,最适合木系异能者。不过关璎也只知道这一部功法,遂只能将其部分外传——
虽然心里好奇关璎又是如何得到那部道门法诀,对上关璎询问的视线,九阿哥连忙回道:“放心,没有玉儿你的允许,爷不会将功法传给别人!”
闻言关璎也微微颔首道:“大部分道家功法都追求天人和一,让人亲近自然和天地万物,融入自然,然后从天地自然中汲取力量增强自身体质,达到强身健体的作用,这套青木养气诀亦是如此,所以练习这套功法的先决条件就是专心和忘我,摒除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其中,不然,连入门都难,便是勉强入了门,也无法再精进……”
看到眼前很快就完成了角色转换的关璎,九阿哥又想起以前自己不经意瞧见对方练功时的模子,那种全身心沉醉其中,似将全世界都隔绝在外的超然忘我之态——微微蹙眉的九阿哥终究在心里告诉自己:罢了,既然这丫头喜欢练功,自己陪着她就是了,总有一天,自己会让她习惯于用练功的时间来想起自己——
而另一边,九福晋带着完颜氏、兆佳氏并太后赏下的刘氏几人带着随行的丫头侍卫回府时,虽说院子里的大锅不见了,地上血淋淋的十几只断指也清理得干干净净,然一看到二门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奴才,众人还是愣了好一会儿,得知这些人被罚跪十二个时辰,九福晋也只能叹息一声回了主院,幸好自己院子里还有几个人没有被牵连,九福晋跟她们打听了今日府里发生的一切,心里也五味陈杂,思虑了好一阵子,她也再次打定主意,以后跟西苑的那位一定要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
这时兆佳氏过来跟九福晋行了礼便苦着脸道:“福晋,不是奴婢多事,只是福晋也看到了,奴才们都被罚跪了,别的不说,就是茶水房和厨房都停了,奴婢人粗命贱,怎么着也能过得去,只是二格格还不足周岁,素来又是娇生惯养的,自生下来奴婢便当眼珠子一般护着,从不曾委屈她丁点儿——”
“行了,据我所知,玉格格今儿就没有动两个小格格身边的人——”关璎今日大杀四方的气势似乎也影响到了九福晋,她突然就不想应付眼前动机不纯的兆佳氏了,遂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诉苦,继尔又面无表情道:“还有,你要是真觉得玉格格今日的处置有什么不妥,爷就在府里,你尽可以去跟爷提,今儿我就告诉你一句准话,以后有关西苑玉格格的事不要来找我。来人,我累了,送兆佳姨娘回去。”自己是不聪明,却也不是个傻子,这兆佳氏不就是想挑起自己对西苑那位的不满么?自己又不准备争宠,自然不会做她的枪。
书香将不情不愿的兆佳氏送了出去,旁边的笔清也突然开口:“福晋早就该如此赶人了,那些人还不就是瞧着福晋好性儿,有什么事都来烦福晋,若是真的有正经事倒也罢了,偏她们都是不怀好意——”
这时正好进来的王嬷嬷也跟着道:“笔清丫头说得没错,福晋,便是你不愿再理会西苑的事,在几位姨娘面前也该拿出嫡福晋的款儿,容奴才说句不好听的,福晋好性子善待她们,她们十有八九不会感恩反而会蹬鼻子上脸——”不提流言一事与完颜氏有无关系,如今阿哥府瓜尔佳氏得宠,曾经的宠妾完颜氏已成昨日黄花,自己最好的出路便是投靠嫡福晋了。
“我记下了,多谢嬷嬷跟我说这些。”王嬷嬷最近对自己的维护提醒,九福晋自然有所觉察,又想着她到底是宜妃身边出来的人,感激中也多了几分尊敬。
主仆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九福晋便让丫头伺候自己休息,闻言笔清脱口便道:“福晋不等爷了?今儿可是十五。”
九福晋一时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见此,王嬷嬷也笑着开口:“府里今儿出了这样的事,爷心里此刻必定放不下玉格格,你这丫头就别多事了,福晋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快去。”
闻言笔清也随口嘀咕道:“之前还劝着爷来福晋屋里,奴婢还道这玉格格跟别的小妾姨娘不一样,果然天下乌鸦都一样——”
“你这丫头,是想给自己惹祸还是想给福晋惹祸?”瞪了笔清一眼,王嬷嬷觉得自己还是点醒这丫头的好,遂又语重心长道:“玉格格可以劝爷,但也要爷愿意听,难不成玉格格还为了这些事跟爷闹别扭不成?跟你说了,爷对玉格格正稀罕呢,今儿出了这样的事,爷自然会留在西苑了——现在听懂了?”
“多谢嬷嬷提点,奴婢明白了。”虽然不明白玉格格煮了府里的奴才,跟爷今晚一定要留在西苑有什么关系,但是王嬷嬷前面的话笔清却是真的听懂了,想了想觉得正是那个理,倒也虚心受教冲着王嬷嬷一礼。
这时九福晋也突然幽幽开口:“笔清,别忘记今儿那么多奴才是为何受罚,以后别再这么口无遮拦的,不然,爷和玉格格追究起来,我这个福晋未必能保得住你!别忘了墨香是怎么被赶出府的。”九福晋的语气之中很是有些颓废、寂寥。虽然已经决定不争了,但是一次次看到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的宠爱一再超过自己的认知,知道本以为无情的丈夫也可以对一个女人钟情至此,她心里到底有些意难平——
此时后罩院的完颜氏听了大丫头柳絮战战兢兢说完今日的事,得知马氏已死,倒将这些日子因为马氏失踪所带来的惊惶不安压下大半,如今不外乎两种结果,第一,马氏在供出自己后被当众处置,西苑那位没有明着让马氏来指证自己,就是想要私下里折磨自己。第二,马氏因为某种原因或某种意外没有供出自己,如今她既已死去,自己也算是安全了——
至于实情是什么,自己只要静静等着就是了,以爷对西苑那位的维护,知道了实情定然再容不下自己,反之,若是自己还能在这府里安静度日,那便说明马氏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攀扯自己——总之,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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