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拜师?
同一时间，乔天都这头也出了点事情，不过相对于憩霞殿的骚动,这边的动静可没那么大，但要论其事后的影响，显然是这个小插曲引起的一系列后续事件要棘手的多。
夜已深，乔天都寝宫的书房内仍亮着灯。门外两名侍卫中的一个感到阵阵困意袭来，忍不住张嘴想打个呵欠，但立刻接到了同伴递来的眼神，硬是控制住了面部的运动，继续站得笔挺，不敢露出一丝疲态。
陪侍的宫女不知第几次剪掉了多余的灯芯，好让烛光的利用效率达到最高。桌案后的乔天都脸上没有一点疲倦的神色，正在挥笔疾书。桌上堆着高低不一的几摞奏章，不知何时才能批完。
在勤于政务这个方面，乔天都和他的王兄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与乔天宇相比，乔天都的工作量明显少了很多，这是因为他所批阅的奏章都是经过领书尚事筛选后送来的，其他奏章都由三位领书尚事代替王作出评判，而不需要王亲自动笔。所谓领书尚事，实际上就是西黔王的机要秘书，凡是呈给王的奏章都要经过他们，甚至由他们三人中的一个直接批阅。因此这三个人虽说并不出席朝议，却有着左右朝堂的能力，手中掌握的权利不容小觑。
噼啪一声轻响，一只蛾子身上着了火，落在桌上徒劳地挣扎着。侍女慌忙上去要将它掸开，却被另外一声脆响惊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乔天都突然搁下了笔，皱着眉头拿起了手头的那份奏章，快速浏览一遍后唤过侍从：“这份奏章是哪位尚事送上来的？”
侍从低头回答：“是仲容大人。”
乔天都“啪”地一声合上奏章扔到侍从脚下，突如其来的巨响将那人惊得一个哆嗦。
“把这个给他，让他过来见我。”乔天都的声音冰冷得如同锋利的刀刃，可怜的侍从战战兢兢地捡起那份奏章，连滚带爬地摸了出去。
不一会儿，侍从就将仲容带到了乔天都面前。
“请问陛下深夜召见微臣有何要事？”行过大礼后，领书尚事之一——名叫仲容的男子不慌不忙地开口。
“难道你还猜不出吗？”乔天都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直视站在他下手里的仲容。
仲容一脸谦恭：“臣愚昧，想不通陛下为何要召见微臣。”
乔天都许久没有开口，室内渐渐开始出现缺氧的症状，宫女和侍从们都在往墙角缩，到最后连仲容都露出了怯意，虽然表面上仍维持着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却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既然这么聪明的话就不要搞这些小把戏。”再次开口，乔天都语气里已听不出任何起伏，“类似的东西我不想再次看到，你退下吧。”
虽然已经激怒了乔天都，仲容仍不打算这么容易就放弃，急忙道：“陛下，臣以为中尉大人的这份奏章并非空穴来风之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退下！”乔天都一声呵斥，仲容赶忙闭了嘴退出门去。
乔天都翻开另一本奏章，扫了一眼后又重重地掷在桌上，显然是余怒未消。
虽然王兄平日里都教导他遇事要冷静，不要在臣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但看样子他的修炼还不到家。不过，事关王兄的名誉，要他如何控制自己的怒气？
已经三年了，为何还有人对王兄不放心？
说他故意拖延时间，趁视察灾区的机会暗中联络各地的追随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王兄都做到这地步了仍是堵不住他们的嘴吗？
乔天都越想越是心烦，最后回头向侍从下令：“派人通知王兄，请他即刻返回王都。”
一旦王兄回来了，所有猜忌便会不攻自破吧？
“鸣玄，你怎么来了？”
一大早步入凉亭就看到这张完美无缺的面孔，除了心旷神怡外更多的感觉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因为依鸣玄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主动来找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一直盯着西边那堵墙做什么？”鸣玄皱起了眉头，声音一贯的冷冰冰。
“啊，没什么。”乔羽飞摇头加摆手，“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巧啊。”
鸣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扭过头欣赏园中盛放的杜鹃，倒是迎他进来的佳期听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说：“殿下，憩霞殿没有许可的话是进不来的。是昨日您说了这几天来闲得无聊，找不到事情做，陛下他才叫鸣玄大人来教您奏琴。”
乔羽飞听得张大了嘴，下巴差点拖到地上去：“不会吧，这不是害我吗？”
那厢月华已经快手快脚地取来了琴，放在石几上对鸣玄笑道：“难为大人能亲自来教殿下弹琴，只可惜殿下资质驽钝，恐怕……”
鸣玄打断她的话，淡然道：“不妨。”
乔羽飞不敢置信地看着月华，无法相信一向忠心耿耿的月华居然会当着外人的面说她坏话，须臾之后才得出一个结论：这女人是在报当初教她弹琴的仇。
没关系，她还有帮手：“毅昌，代我送鸣玄大人回去，我不想练琴。”
“属下也认为殿下的琴艺有必要提高一下。”大个子侍卫这次打算和忠心侍女结为统一战线。
“你——”乔羽飞指着他说不出话来，面对这种众叛亲离的凄惨景况，乔羽飞只好自力救济。
深吸一口气，乔羽飞对着鸣玄绽放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语气诚恳得无以复加：“鸣玄，我真的不适合学琴，学了也只是浪费你的时间，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不去和陛下说，你也不用教我琴，怎么样？”
鸣玄静静听她说完，脸上没有松动的迹象，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干脆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行，这是陛下的命令，我从来不会敷衍了事，这次也一样。”
一计不成，乔羽飞又生一计：“好，既然你说，我也没办法。但在开始学习之前，我先要测试一下你有没有资格当我的老师。”
鸣玄微微颔首：“只要是与乐器演奏有关的问题，请殿下尽管发问。”
凡是对乐舞司总监的大名有所耳闻的人都不会惊讶于他的这番自信。说他在乐舞方面的才能无人可出其右并非夸张，天底下所有的乐器没有他不会使的，信手取来任何一件，他都能即兴奏上一曲。乐器于他只有精通与不精通之分，而没有会与不会的差别。
就算乔羽飞从未听说过这些，她也明白寻常问题是难不到鸣玄的。
不过就算他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孙燕姿、周杰伦吧，如果问他R&B和hip&hop是什么他回答得上来吗？
乔羽飞眼珠一转，月华就猜到她在想什么，连忙补充了一条：“殿下，为了公平起见，您所提的问题必须是我们知道的东西。”话刚说完就撞上乔羽飞充满怨念的目光。
“好了好了，出就出。胳膊肘朝外拐，没义气的家伙。”乔羽飞小声嘀咕完，抬头直视鸣玄，盯着那双流转着光华的美眸，唇角禁不住向上翘起。
“那现在就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我的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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