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周公解了梦
爱德华·墨菲说：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这一晚，肖一风举起屠刀砍向了他的继父，他的脸面目狰狞，全是血，每一滴都是来自于继父。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刀落下，零零散散，是头，脖子，手臂，还有手指……
“不要……”洛珈惊叫得从床上坐起，漆黑的房间，除了剧烈的喘息声，安静得可怕。洛珈咽了干涩的喉咙，拉开床头的台灯。这时，听到动静的洛文修开门进来，揉着眼睛：“怎么了？”
洛珈靠在床头上，暖黄的台灯照亮了她一侧脸颊，有些神志恍惚。
“爸，我做噩梦了。”
洛文修走进，坐在床边：“还能睡吗？”
洛珈看着老爹摇摇头：“闭上眼睛就怕。”
“那就把灯开。等睡着了爸爸过来帮你关？”
洛珈点点头：“爸你去睡吧，明天还要坐诊呢。”
洛文修是半夜回的家，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女儿叫唤的声音，吓得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白天下午几个大学同学到医馆找他叙旧，一聊就是大半宿，本来还想问问孩子那封情书的事，可盛秋兰事后和他说了，都是无中生有的事，但别对孩子心理掉以轻心，青春期的孩子，难免荷尔蒙旺盛，今天是无中生有，保不准那天情窦初开了。眼下这时候的确不是谈论这个时候，孩子得睡觉，不然明天就没法上学了。洛文修帮洛珈掖好被角，道了声“晚安”，然后轻声关上了门。
洛珈看着白墙壁上的影子，虽说有些杯弓蛇影，但那梦境真实得害人害怕，都说做梦是反的，洛珈只盼着肖一风千万别去做这样的傻事。笔记本电脑就搁在桌上，洛珈睡不着，将电脑抱到了床上。
动手周公能解梦，洛珈打开电脑，在百度里输入‘梦见杀人会怎么样’的关键词，一点击，出来了两百万之多的词条。洛珈随便点了个，里面回答罗列倒是挺多。
如梦见目睹了一场杀戮，暗示工作中你将遇到非常不喜欢的场面，或是生活里不得不接受令你很反感的显著变化。洛珈想了想，她还没工作，和这条不对应。
如梦见被不认识的人杀了表示身体健康，并有结束眼前的烦恼，获得重生的寓意。被杀又不是她，不对应。洛珈再往下看，要么都是当事人杀了别人，要么就别人杀了当事人，还有妻子梦见丈夫被杀了种种。洛珈怀疑自己输入的关键词出错了，她重新组织语言，可关键词应该怎么说呢？她梦见别人杀了别人，也就是第一条所说梦见一场杀戮。应该还有更多的解释。
洛珈重新输入词条，点击进去。梦见他人杀人者主有人送物至，大吉。
终于有个贴合现状的了，还是大吉？洛珈绷劲的神经一松，有这俩字就足够了，求个内心安慰嘛。洛珈关掉网页，却看到最后还有一条。
“请君盖好被子，不要让屁股着凉。”
翌日青天白日。洛珈顶着一双惺忪睡眼，打了第十个哈欠。连着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洛珈终于能逮着机会趴桌上睡会儿了。
“洛珈起来，起来。”
洛珈被陈曦摇晃的心烦意乱，却不肯看她一眼：“干嘛呀！”
陈曦直起腰看着她：“你那天是不是回晋江住了？”
洛珈想起某事，睁开了眼还是没动。“我没有啊。”
陈曦一屁股坐到洛珈的椅子上，硬生生挤出了地盘：“说谎，我去你家找你了，洛叔叔说你晚上住在阿姨那儿了。”
洛珈前齿咬住下唇，这才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向陈曦：“我没带手机过去……”其实，是她把这事儿忘干净了。
陈曦就差气得两眼一翻：“有你这样的嘛！亏我一天盼星星盼月亮的。你太让我失望了，哼。”
“我是被我妈突然带过去的，再说了，我也没有手机可以拍啊，手机放家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可以让阿姨帮你拍啊？算了算了，你压根儿就没把我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
“我哪里不把你放心上了，我就是把你放心上，所以才不找我妈借手机，她要是问起来，不死都能掉层皮，我妈还以为我喜欢他呢。”
陈曦一咬牙：“那你就跟阿姨说是我喜欢他啊。”
“她们俩穿一条裤子你别忘了，我被训过，作为过来人我不会坑你的。”
陈曦像只蔫了气球，洛珈知道她的失望，所以心虚的将脸瞥向一边，皱紧了眉头。这些都是她胡诌的，盛秋兰也不是管得宽的人，就算照实说，也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可她刚才必须渲染一下，否则就无法表现是有苦衷的样子。真是难为她了，改明儿和盛秋兰说说，就给陈曦一个惊喜好了。
榆树中学今年的银杏黄的比较早，尤其是教学楼下，绿化带内，行道旁，大伞似的树冠很是蓬勃，一部分叶子不再深绿，在没有彻底变黄前，看起来并不漂亮，但洛珈很期待它们彻底变成了金黄的样子，每当彻底变成了金黄，刮起了风，掉下的树叶跟扇叶似得，掉的最盛的时候，学校不会让清洁阿姨把落叶扫去，就这样铺在地上，跟黄金地毯似得。
今天太阳正好，天气预报报道说接下里会连续降温一周，所以午休时光，大家乐意将自己挪到操场上，席地而坐，晒着太阳，看着书，亦或打个盹儿。洛珈没有接受陈曦晒太阳的邀请，而是独自来到音乐教室外。这几天她其实一直都在外面，琴声一断，她立刻逃之夭夭。只是这次，她不想再偷偷摸摸了，天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趁着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肖一风在这里练琴，她索性打开大门把心里话全说了吧。
当时洛珈鼓起勇气打开了门，肖一风弹着琴，脸上没、有表情，阳光斜射在他丰隆额际，英挺精致的侧脸，下颌弧线宛若刀削。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和他比，这是洛珈一直就笃定的事。
肖一风的眼睛像台冷风扇，扫了洛珈一眼又落到琴键上，手指跳跃：“什么事。”
这首曲子她没听过，只感觉到曲子律动婉转，轻快明锐，仿佛置身于奇幻美妙的森林。肖一风弹钢琴的手型非常标准，在黑白的琴键上手指如同落在地上的豆子般轻快。
洛珈负手将门关好，半晌挤出了一句话：“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他得了间隙又看了她一眼。
洛珈一颗心砰砰直跳，真是无法面对这么淡定的人：“那天……我，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了，你妈妈她还好吗？”
肖一风子夜星眸稍瞬黯淡，手指也停了动作。戛然而止的音乐，像突然被夺走的氧气，不由让洛珈不由忐忑：“昨天我做噩梦了，梦见你……”她抬眼看他，发现他盯着乐谱，似听非听。
“但看到你现在没事……我就放心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肖一风还是没有动静，她原本打好的腹稿，统统沉了底，她是不是不该冲进来说这些？哎呀，不管了，死就死了，反正就着一次。
洛珈又道：“只有好好活着才能改变现状。可能对你来说，冠军非拿不可，但对我来说，什么冠军都不及你重要。”
洛珈说完这一通，一排雪白晶亮的前齿咬着下唇，这下真是把以后的路堵死，没脸再见了，她转身离开。
“你和我妈说了同样的话。”
洛珈手停留在门把手上。
“你先别走，我准备了一首参赛曲子，帮我听听看如何？”
肖一风看向她的背影，眼里仿佛山巅积雪慢慢融化，化成汩汩清流，洛珈转过身，他让出长凳一部份，拍了拍空位，示意她过来。
洛珈踌躇不前：“我不懂钢琴。”
“不用懂，你觉得好听，喜欢就行。”
洛珈木讷点头哦了一声，硬着头皮坐到了肖一风旁边。
肖一风将手指放在了琴键上，开始了弹奏。洛珈表面上安静待在肖一风身旁，心里却美得冒泡，她偷偷瞧着他，每一丝每一毫都不放过。她不止一次在想，以后哪个女孩儿要是能嫁给他，该幸福成什么样。且不说幸福，但凡能嫁给肖一风，一定跟貌若天仙吧。洛珈想到此，忽然自惭形秽，眼神顿时没了璀璨的小星星。洛珈依然不知道肖一风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只觉得很柔美，很缱绻，仿佛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带着情绪，营造出的意境层次分明，然而到高#潮部分，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就像吃了口山楂一样，明明嘴里甜，却酸进了心，她也不想这样，好好的一首浪漫调子，偏偏酸得快掉了眼泪。将来肖一风一定会给她老婆弹钢琴，一定弹得比现在还好听，她算什么呀，听了这场，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你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吗？”肖一风弹奏着，问道。
洛珈垂眸，摇摇头，幸好琴声洪亮，听不清她低落的情绪：“不知道。”
“他是我特别喜欢一个钢琴家叫thedaydream所作，这首曲子是他第一张专辑《dreaming》里面的，当时学钢琴弹得第一首曲子就是它。”
thedaydream？翻译成中文，不就是白日梦的意思吗？洛珈纳闷，搞艺术总爱取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他很擅长用音乐写景，抒情，已达到他想构筑的世界，是个造诣很高的钢琴家。”
洛珈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怪自己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弃琴不学，搞得现在连一点谈资都没有。“你也很厉害啊。学琴都是靠天分，像我，我小时候坐上面，没耐心，结果什么都没学成。”
肖一风：“你学过？”他看向她。
洛珈忙摆摆手，深怕肖一风会让她试试：“忘的一干二净，没印象了。”
两人无话，安静了半晌，除了音乐再无其他。肖一风几分犹豫开口：“你就不问问这首曲子就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
“。”
肖一风认真凝着洛珈，直到偌大的教室蓦然安静，没有了音乐。他眼里的柔意并不强烈，却仿佛能融化冰冷坚硬的冰山，而洛珈的心是软的，这一刻，她就算再傻也明白，肖一风在跟她告白。
(https://www.tyvxw.cc/ty12667/1141272.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