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疯子
那天是18年的一节体育课：
“预备……（跑）”
曹梓风看着旁边捂着腹部脸色苍白的男孩，插嘴：“老师！”
体育老师：“怎么了？”
曹梓风见男孩要弯腰下去，兴许是疼得厉害了，他上前一把扶住：“老师，顾桀他不舒服。”
那一排预备跑的男生纷纷看了过去。
老师也上前查看了一下，的的确确脸色不大好。
“啧，这脸白的……行了，你快送他去医务室吧。”
听闻，曹梓风就扶着顾桀向医务室走去。
还一边调侃：“怎么？嫂子姨妈期，您也要来点状况？”
顾桀低声，嗓子被疼痛压着，说出来的声音也很小：“滚……”
这是的宋怡正在班级里和小姐妹们聊天……是一群借着“姨妈期”请假而不想跑八百的女孩子们……大约有四个。
两人路过教室，一阵嬉闹声…
女孩：“怡姐，你可别调侃我们了，你看看你现在的男朋友，可是校草啊……你怎么就？”
另一个：“对对对，说说，怎么追到的？”
宋怡想了一下，摆了摆手：“很简单啊。”
顾桀的脚步顿了顿……
曹梓风：“怎么了？走啊哥。”
教室里，宋怡：“嗯……寻找他的弱点，给他温暖，然后再死缠烂打接着欲擒故纵……他不是没爸妈吗？外婆也死了，正好了不是？”
“就这种人，给他阳光…就灿烂啦。”
女孩：“高啊姐。”
宋怡坐在课桌上，摇了摇脑袋：“呵，要不是他有点颜值，家里还有钱，我追他干嘛？天天板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
另一个女孩调侃道：“那还不够啊，我男朋友就一矬子……”
顾桀听到这些胃更疼了，曹梓风也大为吃惊的愣了一下。
顾桀难受得发出闷哼声，头就一直往下埋。
曹梓风见势拽着他往前走：“快，去医务室…”
“坚持一下啊哥，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属实费力。
到医务室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曹梓风气喘吁吁得对着老师说：“老师，快给他看看吧，他胃疼。”
老师忙着与曹梓风联手把顾桀抚到了床上。
一番检查后是急性胃炎，挂了水。
男孩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了大半天，再睁开眼睛就是女孩趴在他床边睡着的样子。
顾桀脑子里却又都是那些话……宋怡的话。
他心就不由得揪了起来，有些喘不过来气，他咽了咽嗓子，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曹梓风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的是晚饭。
看着发呆的顾桀和旁边趴着的宋怡……又有些语塞了。
愣了几秒，然后牵强的开口道：“桀…桀哥，醒了？好点没？”
顾桀缓缓地看向曹梓风，曹梓风看他那刀人的眼神，立马挠着脑袋想搪塞过去。
可是顾桀也没有这么一言不发的一直看着。
曹梓风没辙了：“不是我要她进来的，是她趁我给你买饭…然后就自己进来了……”说着还抬了抬胳膊上的塑料袋，里面是一盒白粥。
趴在床头边的宋怡似乎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身后的。
懒散一句：“你来了。”又转回头看见顾桀睁着眼睛。
殷勤般变脸立刻握住了顾桀的手，好像满脸焦急着，开口问道：“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吗？）
话还没说完，顾桀看都没看女孩一眼，他就将自己的那只手给抽回了。
“分手吧。”他声音低沉还有些沙哑，这三个字对于那时的懵懵懂懂的他来说是多么冷漠而又平淡。
回过头来想想，那一次也就仅仅只是给他右手手腕上留下了那道浅到可以轻易止血的刀疤。
曹梓风曾不解的问过：“桀哥，你为了那种女孩去伤害自己…有必要吗？”
顾桀摘下那块手表，左手食指轻轻划过那道泛白的刀疤，弱又冷的两个字：“记过……”脱口而出。
出租车上，男孩释怀的笑了笑。
“原来我一直都是那个被唾弃的东西。”无论是家庭还是感情。
想完这句话他就觉得这一切的原因都是自己，以前是现在也是，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问题。
可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对温允还是有恨的，很浅很轻的恨。
因为她是个骗子。
想着想着胃里就猛的抽搐了一下，开始疼了，可能是没吃午饭的原因，也可能是变天的原因，那前所未有的寒意顺着肌肤向胃部进攻。
真的很疼，疼的他一时半会儿都要将今天的难过给埋了。
他的手平放在胃上，没有动静，认它疼着，自己可以忍，大不了就是发出几声闷哼，死不了就行。
男孩靠在后座上，平摊在椅子上。
没有任何表情，盯着车顶的灰色一片，发呆……只是发呆。
脸色不是很好，他疼，但是他能忍。
司机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后座的顾桀，脸儿白了不少，唇色也是淡的。
开口关心着道：“身体不舒服么？要不要去医院？。”
顾桀有气无力：“不用了，去……”他将自己的酒店名给报了一遍。
司机大叔也没再多过问。
喃喃自语道：“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看得出来后座的男孩很“疲倦”。
到达地点后，顾桀轻车熟路的付了款，没错……他开机了。
微信立马提示：“您有一条未读消息”
顾桀还是不死心的打开了温允和自己的聊天记录，他心存侥幸，想着如果温允发来的消息不是那么干脆利落，有一个“？”号他都会去试着说服自己，他先前听到的那些都是她们的玩笑话，说服自己：“其实她也是喜欢我的……”
可是他看到的还是那么现实，女孩打出的那一个字……没有温度，没有转折，更没有情感。
“好”。
顾桀的右手带着手机无力的瘫软了下午，不是梦，不是玩笑，是真真切切的一切。
男孩走进药店买了一盒止痛药和一瓶安眠药。
拎着药，回到了酒店。
……片刻，手机铃声响起，是顾桀打给前台的。
“喂，您好，这里是客房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么？”小姐姐的声音清脆利落。
顾桀压着嗓音：“我需要用餐……”
客房小姐姐：“好的先生，这里有……”
她还没开始报菜名，就被男孩的声音打断了。
顾桀：“有牛奶么…”
“有的。”
顾桀弱弱的“嗯。”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其实她还想问问顾桀有没有什么别样用餐的需要，结果还真的直接果断。
男孩靠坐在卧室门边，看着眼前被自己拆开的止痛药。
还有滚落到一遍的安眠药瓶子。
出于心理的挤压，他觉得这个东西只能对等消除，多疼疼，多难受一点就会快速的将心里的那份血书撕碎。
也可以说是转移大脑的注意力，开始自主意识里的自虐，对于他来说，就是救赎。
“叮咚。”门铃响了。
顾桀托着步子走到门口，接过牛奶就说了一声：“谢谢。”
话语冰凉，服务员在那一瞬间都能感受得到冷。门就被他无情的关上了。
顾桀拿起牛奶，一口气喝到见底，牛奶是玻璃杯装的，似乎还有些温和。
……
似乎疯了，他将杯子缓缓放在距离地面一米二多的二桌抬上，盯着杯底的残流，视线没个几秒就模糊了，耳畔边是耳鸣声不断，他就这么一点点的，一点点的用食指推着玻璃杯，直到—“啪。”的一声碎响，堂这才顿住。
玻璃杯碎了，小渣子蹦的哪都是。
男孩弯腰捡起一块玻璃片，在那灯光下独子欣赏了一下。然后就把表带解开……慢慢的，忍着痛，在那条泛白的刀疤上再加一刀，伤口更深，也更疼。
看着那块玻璃尖角上是自己的血，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心里果真就只有：“我好疼。”这三个子来回撺掇了。
他慢慢的走到门边捡起那瓶安眠药，又顺着门框滑坐了下去。
“真疼啊……”
顾桀吃了两粒安眠药，他只是有些累了，想好好睡一觉而已。
在之后安眠药发作的30分钟内
牛奶过敏似乎也起了作用，痒了，很痒。他就抓，用力抓，脖子上的那几块都被他抓的冒血心了。他还是没停，知道药物作用的困意来袭。
男孩靠在门框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手腕处的那道伤口还在往外冒血，血量很小，自己估计到后半夜就要自然止血了，划的面积是大了，但它还是浅的。
也没想过要离开，只是想疼，多疼一会就好，能替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好。
再睁开眼睛，顾桀就已经在救护车上躺着了。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偏头看了一眼……天灰暗暗的，而坐在一边的是……“曹梓风。”
25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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