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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妖星异动


  

  龙居山庄有自己的地下牢狱,倒不是像官府那样关各种犯人,也不像其他门派那样用来给犯错弟子关禁闭,只是在武林大会期间才解开沉重的牢锁,暂时控制一些不安分的江湖人。

  因为顾轻衣对思甜的特别关照,所以思甜跟着秦越入地下牢狱时,旁边还有端茶倒水搬凳子的随从。龙五一直负责此类秩序的维护以及法章的施行,是以这牢狱里都是龙五的手下。

  秦越被带到一张冷板凳上坐着,旁边还跟着思甜。他也没被捆绑上刑,就直接被扔那儿了。好多手下在旁边像石柱子一样沉默着站着,牢狱里一片沉寂。

  “哐啷啷——”铁锁链摩擦的声音。

  “秦,秦越?你是秦越?”

  秦越一转头,发现那边一间小屋子里蹲着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脏乱,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他两手扒着狱门,手腕上绑着链子。

  “姚……姚兴?”秦越差点都忘了这人了。

  冒名姚兴的姚菡菡此刻红了双眼,哇哇大叫,委屈地大哭,“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秦越趁她哭得一抽,忍不住插嘴,“我是被抓进来的。”

  姚菡菡一愣,哭声更甚,“秦越都被抓进来了,我这辈子出不去了啊!我不活了啊!”

  思甜双手扯着秦越的衣袖,闻言不禁呵斥她,“秦越哥哥一定会出去的!哥哥是无辜的!”

  姚菡菡听到这话,突然无力,好似冷笑了一声,缩到一边,“我也是无辜的啊……”声音渐渐轻小,不知道问别人还是在自问,“我不无辜?”

  秦越心生不忍,“你放心,庄主说过,不会错伤无辜的人。你的事一定会查清楚的。而且长雁大哥没有忘记你,他一直在想办法帮你!”

  姚菡菡整个人都沉入了黑暗里,只能看到一角衣摆,“他?……难得他还会信我。”

  空旷的牢狱再次陷入安静。

  “吱呀——”大门被推开,透进一片光亮,很快又被关上了。龙五带着一群人走进来,窄小的地方有点拥挤。

  “秦越少侠,开门见山,还请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这块玉佩,是怎么来的?”龙五拿着那块圆形玉壁,走到秦越跟前。

  “我祖母给我的。这是我们秦家祖传。”秦越说。

  “可是经鉴别,这玉佩是由上好的天灵玉雕刻的。而天灵玉,据我所知,在我国仅有一块,被当今圣上赐给了耀泽王爷。王爷已故十几年,可这玉……如何成了你秦家祖传?莫非,秦家还有过皇亲国戚不成?”

  秦越不知道什么天灵玉,可这玉佩确实是祖母给他的。秦越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祖母年纪已经大了。秦老爷本就是她老来得子,等秦越这个小外孙出生,她老人家早已卧床难起了。秦越记得,他被祖母叫到床边,亲手接过了那枚玉佩。以前他都是挂在脖子上的,后来去苏幕派修行时放在了家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带在身上。

  祖母当时与他说,“秦家受过恩人的援助,才能有今日的家业。如今恩人有难,我们一定要帮。祖母承诺过恩人,这玉佩定在我秦家世代相传,直到需要它的人找来,再由我秦家子孙,双手奉上。”

  祖母在那不久后便去世了。恩人是谁秦越并不知道,到底谁需要这玉,又是谁会找来,他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几乎要忘了这事了,只是习惯性带着玉佩,哪想到如今招惹来这么多是非?

  “那你便在此好好想想吧,想到了什么,再命人叫我。秦越少侠,我多一句嘴,”龙五把玉佩收进怀里,“山庄的规矩,在武林大会期间生事者,由山庄出面关押地牢至大会结束,才可交给其他负责人。庄主知道你是无辜的,可是此事牵扯到了帝都来的公公,这代表着朝堂上有人对付你。若大会结束之前,你还不能说出个名头来,庄主也保不了你。”

  帝都来的公公……秦越又想起文青枫,看来之前那场乌龙一般的栽赃陷害只是个试探,真正的栽赃陷害在这儿等着他呢!秦家只有秦越的大哥一脉在帝都为官,有什么事会牵扯到朝堂之上呢?那块玉佩到底是如何,秦越现在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寻不到人问了。只是,祖母既然临终嘱托,要他务必保管好玉佩,还让他代代相传,万不可出什么岔子!

  龙五走了。秦越被带到一间狱房。门没有锁,龙一带着人进进出出给里边打扫卫生,添置用具。

  秦越搂着思甜在墙边坐着,直到龙一收拾好,毕恭毕敬地退出去,牢狱大门被重新封锁,整个地下牢狱重归沉寂。

  “思甜,我们去那里坐着好不好?”秦越指了指那张铺的厚厚的床。

  思甜点点头。

  秦越把思甜扶起来,“委屈你了,跟着我受累。”

  “哎……”思甜突然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小孩子娇柔的身体无力地靠在秦越身上。

  “思甜,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秦越一惊,拦腰抱起小姑娘到床上,把人放好。

  思甜茫然地摇头,“不知道,怪怪的。”

  秦越在床边的地上坐着,握着思甜的小手,低着头看起来很自责,“果然,我就说,早知道一开始不要来什么武林大会了,一路走后门,没比什么名堂出来……让你跟着我遭罪。”

  思甜侧过身子望着他,“思甜没有遭罪,思甜喜欢跟哥哥在一起。”

  秦越心里滋味千般,一时间惆怅万分,不知道说什么好。

  思甜很乖,躺在那儿,眼睛滴溜溜地转,到处打量这狱房。回过神来,就扯着秦越的手玩。

  时间如沙般流逝,夕阳起,夜幕随之降临。一直躺着自己玩的思甜突然身子一抖,瞳孔放大,整个人僵住一般,脸上霎时间褪去了生气。

  一直靠在床边发呆的秦越以为她半天不动,该是饿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送饭。可一回头,却见思甜像是个假人一般,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秦越吓坏了,翻身爬起来,“思甜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啊!……”

  秦越不敢动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只能大声唤她,却不见她的反应。夜色迅速袭击了这个世界,把这个山庄都笼罩了起来。除了那一扇高高在上的小窗能透出外边的丝丝光亮之外,屋里暗的快要看不清物件儿了。夜很沉默,地牢这边更是安静非常,牢里不知道关了多少人,但通常都不出什么声音,只有秦越呼唤思甜的声音在悠悠荡荡,像魔咒一般冲进其他人的耳朵里,刺激着他们麻木了的神经。

  靠在狱门旁边过道这里的姚菡菡被秦越吵醒,慢慢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那一扇高高的小窗。她觉得眼前有点恍惚。牢狱在地底下,但是狱里的顶非常高,从姚菡菡的位置透过窗子是能看到外面的天空的。

  姚菡菡看见,深沉的夜色正在变得明亮,如白昼一般。光亮刺眼,惹得她眯起眼睛闪躲。倏尔,光亮一晃而过,她转眼再看,外面已经恢复了沉夜的模样,仿佛刚才种种不过是假象。

  姚菡菡回神。她刚才好像听见了很大的“轰隆”声,就在光亮刺眼的那一刻,让她迷糊,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她突然爬起来,心神不安,铁锁链“哐啷啷”作响。

  “秦越?秦越你在吗?思甜?思甜妹妹?……”

  姚菡菡的声音荡起浅浅回音,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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