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阳谋
陈沫回头看他一眼,“没冤屈。就是他下的毒,亏我们爷还帮他。他简直是早有预谋,罪该万死!”
“我,我只是来传话的。有冤屈要解决,不能错杀啊……”秦风瑶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躲开陈沫的气场,“那个,小叔叔,你去看看吧。”
秦越当然没心情管姚菡菡。但是长雁中毒受伤了,他却不能不管。只是……思甜还没有醒,他也不能丢下她……
陈沫见状,二话不说走进去,被子一掀,把沉睡的思甜暴露在外。
“你干什么!”秦越动手要擒她。
陈沫躲过攻击,顺带一把抱起思甜,“你若怕姑娘没人照看,我给你带着便是。赶紧走,我们爷还等着你!”
秦越望着陈沫怀里的思甜。沉默着从行李中找出一件自己的外衫,盖在思甜身上。“我来吧。把她给我。”
于是,陈沫和秦风瑶在前面带路,秦越抱着昏睡的思甜便去了大堂。
事发当时只长雁一人回去,姚菡菡没见到秦越,赌气冲上了高台,扬言要第一个挑战。长雁拦不住,这事儿也不能拦,只能看着姚菡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一边哭一边投降。
姚菡菡一瘸一拐地下场,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哭又喊。长雁凑过去,手里还端着那盘花生米。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长雁突然吐出血来,倒在地上,盘子应声碎裂,花生米洒了一地。
“这位叫长雁的兄台,乃是七星门弟子。在姚兴受伤下场后,出于好心,上去查看。没想到姚兴心肠狠毒,昨天又正是败给了长雁兄弟。于是便痛下毒手!”一位老者抚着胡子站在人群外给大家解释。
“请问一下,你是?”秦风瑶问。
老者回头瞥他一眼,突然冲他扒开自己的白胡子,露出光滑的皮肤,嘿嘿一笑,“在下城北酒楼说书人,哪里有新闻哪里就有我!”
秦风瑶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离他远远的。
“姚……姚兴呢?”秦越差点说成“姚姑娘”,赶紧改了口。
“被捆了,扔在外边呢。”说书人一脸讨好地回答。他认识秦越,棋州有名富二代。
秦越抱着思甜,站在床榻边上。这大堂前面是会客的厅,绕过照壁便是聊天喝茶休息的地方。榻上用来喝茶的桌子被搬到了旁边,只躺着一脸青紫的长雁。
秦越选择静观其变,他与姚菡菡总归是不熟,到不了可以轻易信任的地步,这事他不知完全,不等长雁醒过来,他不打算替姚菡菡说话。
东蒙正给长雁施针。旁边还有两个来自其他门派的医者。
看东蒙的技艺,比长雁更像是七星门弟子。秦越终于想起来前天夜里有什么不对的了。长雁当初报名时,说自己是七星门的弟子。可他若真的是,又怎会随身携带弯刀,反而不见半根银针?
这么说来,跟着长雁的一行人,只有东蒙身上没有刀之类的武器。
“此毒不难解。”东蒙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汗,他施完最后一根针,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一个医者点点头,“此毒确实不难解。我与这位少侠已经抑制住了病人体内毒素的蔓延,现在只缺一味药,便能解毒。”
“什么药?”陈沫难得主动开口。
那两个医者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还是东蒙最终开了口,“此毒名‘灵魄’,乃青阳派独一无二的□□。下毒的法子只有青阳派的人知道,解毒的倒是简单些,只要青阳派弟子的一碗血水便够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青阳派弟子皆是不平。
“你的意思是,我青阳派弟子害了这位长雁兄弟?”
“七星门乃江湖中救死扶伤的正派,我青阳派向来与人为善,与各大正派之间更是交好。怎么可能害人?”
几个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青阳派辩解。倒是几位青阳派的长老还在旁观,缄口不言。
“这便要问问那位姚兴兄弟,你们青阳派第三十七代弟子了。”东蒙并不知道,此“姚兴”非彼姚兴。姚菡菡一介女流,功夫也是三脚猫的,根本不会是青阳派的人。她冒充哥哥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事,只有长雁、秦越和思甜三个知道。这事不能说穿,不然对姚菡菡和姚兴都不好。可是不说穿,姚菡菡的罪名便难以洗脱。
秦越也是无语。姚菡菡自己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不能暴露,既然这样,让他来能给她洗刷什么冤屈?难道秦越说不是她干的,整个江湖就信了他秦越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青阳派的这些人不肯献血,献了相当于承认青阳派恶意攻击七星门。而姚菡菡本就受了伤,此刻正虚弱着,也不能再放血了。
“若是能救人一命,哪怕要背负骂名,也不该为惧。”青阳派颇有威望的姜岑瑟师叔突然开口。
姜岑瑟已有四十多岁,从小便拜在青阳派门下。她半生未嫁,致力于青阳派的建设与发扬,如今爬到了青阳派四大长老的位置。
“师叔……”青阳派小弟子们纷纷低下头,十分敬畏。
姜岑瑟走到榻边,“请这位少侠取碗来,以在下的血救人吧。”
东蒙也不客气,拿来一个青瓷碗,递到姜岑瑟跟前。姜岑瑟抽出长剑,手心朝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洇出来,很快冒出大量,顺着她的指尖流淌到碗里。
东蒙借了血,去调药。其他门派的两个医者赶紧上来为姜岑瑟包扎。
“既然如此,此事再定他夺。”姜岑瑟沉声说。
“等等,”一个苏幕派的小弟子插嘴,“人命关天,事态严重,不及时解决,恐怕落人把柄。”
“事情发生在龙居山庄,自然有庄主主持公道。我青阳派的清白,也自然……”
“相传……青阳派入门弟子,初学的几年,都会服一种神秘的方子,改善体质。”一向与青阳派交好的苏幕派今天不知道怎的,竟然在这个时候生事。第二十七代首席大弟子苏怡画走进围观者的视线,很不礼貌地开口,硬生生打断了姜岑瑟的话,“可是,若是配合这神秘的□□来看……在下斗胆猜测,更像是在下蛊。子虫埋在弟子的身体里,与其说改善他的体质,不如说是改变他的体质,重洗了他的血液。”
“苏怡画。”姜岑瑟没有看她,似乎刚才她说的都是云烟一般,激不起她心里的波澜。姜岑瑟只是垂眸给自己缠绕着纱布,“在下并不想与你多说。只道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怡画!”苏幕派一位长老呵斥道。
苏怡画冷笑,不顾阻拦,“比赛失利,恶意伤人,无视章法,挑衅武林大会,便是挑衅龙居山庄,挑衅全武林!既然受的是青阳派的毒,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此乃大罪!”
“你!”青阳派小弟子仍是年轻,根本激不得,当下便要冲上去跟苏怡画动手。好在还有其他青阳派长老在场,制止了他们。
苏怡画走向姜岑瑟,两个相差二十多岁的女人站在一块,各有气场,谁也不输谁。苏怡画盯着姜岑瑟,“听闻苗疆蛊术,十分邪门,其中最为恶毒的修炼方法,便是以自身为宿主养母虫,然后在他人身上种子虫,以提升功法。修炼此法的人时间一久,便会生性大变,嗜血狠戾……”
苏怡画话题一转,“青阳派现任掌门,早先有一位亡妻,据说来自苗疆。不知……身为名门正派的掌门,修炼邪术,如何处置?”
“休要血口喷人!”姜岑瑟怒斥。
苏怡画却快步走到人群里,拉出来一个人,语气也有些急切,“正巧了!此乃苗疆长大的少年,幼年逃来中原后,拜师我苏幕派。不如,让他来看一看,你们青阳派弟子身上,有没有蛊?”
“这……”围观众人没想到,苏怡画竟然是有备而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像一场阴谋,扣在青阳派身上。而且还是盟友苏幕派扣的。看苏幕派那些长老的意思,除了最开始好似在制止苏怡画,后来便再也不闻不问了,分明是默许苏怡画的做法。
姜岑瑟知道,她与青阳派,已然落入布置好的陷阱之中。她抬眼冲一个小弟子使眼色,让那人想办法把消息传给远在山上的青阳派的掌门。
“让一让,让一让!”人群外突然传来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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