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你怎么到这么早？”离给陈非下的通告还早一个小时，陈非却已经在片场等着了。任萌放下手中的包包，“还专门让你多睡一个小时呢，结果你还是来了。”
陈非拉开了身边的椅子，“不是怕昨天的事让你不开心嘛，我才特意起早的。”
“谢啦。”任萌转身，冲着陈非笑着，“吃早饭了没有？”
“还没，我一会儿让琦琦出去买，你要不要一起？”
“唔，我想要生煎包和豆浆。”
陈非有点嫌弃地移开了目光，“怎么还是生煎包？”
“生煎包招你惹你了？生煎包那么好吃。”
“你不知道每次吃完生煎都会一身味道吗？请你考虑一下待会儿化妆师看到我的心情。”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任萌无所谓的耸耸肩，“再说了，我吃生煎，你怎么会有味道？”
“离生煎包十米以内的物体都会被染上味道。”嘴上嫌弃着，陈非还是拿起手机给琦琦发语音，“两份生煎包和豆浆。”
“你不是说你不吃吗？”任萌盯着陈非，一脸不解。
“我只是嫌弃，没说不吃。只有傻子才会拒绝生煎包的美味。”陈非振振有词。
任萌无言以对。忽略陈非那一脸得意的表情，任萌从包包里拿出剧本，第一百零三次研读起来。昨天的事再也不能发生，所以自己的功课必须做足，什么时候需要自己上去讲戏都要烂熟于心。
“其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表演风格，束缚太紧了反而达不到想要的效果，灯光和摄像也是这个道理。”陈非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小女生窝在折叠椅中，蜷成小小一团，发丝从鬓间垂下，挡住了半个脸庞。手指在纸面蜷缩，轻轻抠着纸张，泄露了心中的不安和紧张。“昨天不都是不紧张了吗？”
“还有一点，还有一点，马上就好了。”手指绞在一起，任萌掩饰着自己的慌张，连头都不敢抬。
“那就把手指松开，什么坏毛病，一紧张就抠手。”陈非很是嫌弃。
手指扣在一起，“哎呀，习惯了嘛。”
“心里想什么都能被别人看出来，你就是一张白纸。”陈非似笑非笑，这种性格的人根本不适合在娱乐圈这种人人成精的地方呆着，太容易被人算计了。不然也不会开机第一天就被那么多人刁难。
“单纯点没什么不好，总比你们这种逮着谁算计谁好。”任萌很是不屑，低头继续看剧本。
“谁算计了？”陈非不乐意了，“你说谁呢？”
“又没特指，冲我瞪什么眼睛？”任萌白他一眼，“还自己上赶着承认。”
“我好心好意早起来帮你控场，你就这么说我！”陈非很是委屈，“白眼狼！”
“我又没说你，是你自己要承认啊，”任萌两手一摊，“我说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陈非就是要拗着一口气。
提着早点的琦琦很是尴尬地看着两个赌气的人，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生煎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勾引着每个人胃中的馋虫。
“我要吃早点了，你吃不吃？”终于还是任萌先开口。
“是我买回来的早点，哼！”
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这种小孩子的事情怄气，任萌也是哭笑不得。她拿过豆浆插上吸管，递到了陈非面前，“好好好，是我白眼狼行不？我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一旁的琦琦噗嗤笑出了声，遭了陈非一个白眼后才好不容易收了笑容。“道歉一点都不诚恳！”
“还要怎么诚恳啊，”任萌欲哭无泪，陈非大明星的脾气喜怒无常，真是难伺候，“琦总你们平常都是怎么伺候他的？”
“额……”突然被发难的琦琦愣了一下，实话脱口而出，“买吃的啊。”
“噗嗤哈哈哈哈……”一口豆浆差点尽数喷到地上去，“琦总你还真是耿直啊哈哈哈……”
陈非当下红了脸，“琦琦你怎么什么都说！！”
“额……萌萌问得有点猝不及防。”
“下回这种问题我要给你们标准答案，你们回去都背下来！”陈非深感需要整顿一下这群助理的纪律了，真是的，嘴上都没有遮拦，这要是被狗仔听去了会怎么写！
“你也不能全怪琦总了，是你自己做的不好，有哪个艺人最爱的运动是咀嚼呢？”任萌失笑，将生煎包端到陈非面前，“喏，吃的给你，不生气了吧？”
陈非别别扭扭看着任萌递过来的筷子，一脸的不情愿。“别端着了，累不累啊。”
“我乐意！管不着！”陈非傲娇地将头一扭。
“不吃别吃，我吃！”任萌的脾气也上来了，筷子一撤，自己就要就着生煎包大快朵颐，“事情还多得很，哪有闲情逸致和你闹脾气！”
“哎，那份是我的！”陈非忙过来和任萌争抢，两人笑着闹着打成一团，周围剧务已经开始忙碌了，三三两两转过头来看这边的情况，带着一脸的不解。
“非非，非非！”琦琦站在一旁，从头到脚写得都是尴尬，“别人都看着呢！”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还在和陈非争抢筷子任萌不得不松开掐住陈非腰的手，陈非贱笑着抢过了生煎，“终于归我了！”
琦琦在一边扶额：我本来就买了两份……
任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沾在手上的油，接起了响个不停的手机：“喂？”
“萌萌，我现在在机场，三个小时以后到S市，你派人接我一下。”声音中满都是威严干练。
“导……导？”任萌将手机拿到眼前，确认看一下来电显示，“可是你不是还有别的拍摄任务得三天后才到吗？”
“我这边结束了，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不和你废话了，我没去过S市，要是丢了你负责。”说罢便是挂断的嘟嘟声。
“怎么了？”陈非咬着半个生煎，看向懵在那里的任萌，“接了个电话说了一句话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我在想，这个强悍的女人，是怎么把五天的拍摄任务压缩在两天内完成的。”任萌看着陈非，一字一句说到，“来了我一定好好问问她。”
“你的那个同伴？叫全什么的？”
“全钲子，我们都叫她导导。”
“为什么？”陈非很是好奇。
“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我们宿舍四个人只有导导在没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导演经验，所以我们都叫她全导，后来就变成了导导。”
“……好厉害。”
去而复返的琦琦站定在陈非身边，“非非，该去化妆了。”
“去吧去吧。”任萌吸了一口自己的豆浆，“我自己应付得来。”
“真的可以啊？”陈非站起身来，有些不安心地拍了拍任萌的肩，“要是搞不定就来找我。”
“可以的可以的，别担心了。”任萌摆了摆手，“化妆的时候把早点记得吃完，今天一上午的拍摄呢。”
“知道了。”陈非点点头，转身离去。
尹凡来和任萌确认今天上午的全部通告，任萌边翻着全钲子临上飞机发过来的航班信息一边交代，“一会儿让司机出一个去机场接一下副导，千万说好了，要是把人丢了那咱们这个片子也不用拍了。”
尹凡诚惶诚恐地记了下来，“知道了。”
“十点左右买两杯拿铁来，一杯加三份糖不加奶，一份糖奶都要。分清楚，不要搞混了，把三块糖的给琦总拿过去。”
“……好。”
“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嗯，任姐我走了。”
一上午的进程还算可以接受，至少摄像灯光都没有再找任萌麻烦，没有群演的戏，和陈非等主演交流的也算流畅。任萌暗暗松了一口口气，早上的压抑感也消散了不少。午休吃饭时间，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冲到片场，她裹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像是一个捉奸的怨妇，不问青红皂白冲到了任萌面前，吓得任萌差点摔了手中的盒饭。
任萌颇为心疼的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你看看你，今天好不容易加到的鸡腿，还让你给弄掉了。”
“那你就洗洗干净再吃呗。”全钲子摘下眼镜，女王般站在任萌面前，“你怎么没去接我？”
“姐姐，我这边走不开啊，体谅体谅我好不好，好不容易竖起的导演威信，又让你给砸了。”任萌撇撇嘴。
“就你？没让灯光摄像吃了就不错了，还导演威信？要不是怕你控不住场，姐姐我用熬了两天夜赶工我那个广告吗？看看我这黑眼圈，都能去演熊猫了！”
“导导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铭记在心中。”任萌点头哈腰，颇为主动地让出了折叠椅，“导导快坐，我去上茶。”
“不用了！”全钲子大手一挥，翘起了二郎腿，“刚在飞机上吃过了。怎么着，下午开个会吧，也让他们认识认识我，别哪天把我当哪家助理使唤了，我可不受这个气。”
“是，全凭导导指挥。”任萌安安分分，活脱脱一个小绵羊。
“这还差不多。”全钲子随手拿起剧本，“拍到哪了？”
“昨天出了点事故，现在还在补昨天的镜头。”任萌如实答道。
“就知道你一个人弄不来，以后你负责给演员们讲戏，讲你要达的效果，剩下的我来搞定。”
“就知道导导最好了。”任萌一脸谄媚抱住全钲子大腿，“有导导什么都不怕了。”
“切。”全钲子满是不屑，嘴角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对了，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带来了没有？”任萌抬头，一脸期待。
“当然，为了这个我们可是绕了半个S市。”全钲子说着，从身边的手包中拿出一个纸袋，“你说说你，让一个初来乍到的客人帮你捎东西，你好意思吗你？”
“哎呀，不还是有司机吗？”任萌满眼放光，接过纸袋，“还热着呢，导导你真好。”
“刚做出来的，我们在那里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全钲子叹口气，“就他，也至于？”
“当然。”任萌一脸“你不懂就不要瞎说”的表情，“他最爱吃这家的。”
“也是服了你。”全钲子默默翻个白眼，“赶明儿把星星也给他摘下来算了。”
“他不喜欢星星，喜欢月亮。”
“……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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