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二天一大早,叶凡就打电话吵醒了还在被窝里的顾成钰,二话不说就拉他出来开车找人。
睡眼惺忪的顾成钰揉揉眼睛,呵欠连连,语气幽怨:“一大早地扰人清梦,你还真好意思。”
叶凡只顾着开车,看也没看顾成钰,闻言,他似笑非笑地说:“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一旁的顾成钰嘴角一抽,气得咬牙切齿却又偏偏无可难和,只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拍死那个脑门被夹了而“真情表白”的自己。
叶凡凭着记忆回到了昨天跟丢的地方。
前路尽是些分岔路,而且道路泥泞不堪,汽车在上面行驶尤为艰难。顾成钰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看向叶凡
。叶凡只沉吟一瞬,就下了决定:“一条一条岔路去试,直到找到真正的路为止。”
顾成钰惊讶得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什……什么?你开玩笑吧?”
这次叶凡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用行动去证明自己的说法。
此时的顾成钰这才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叶凡就真的如他说的那样一条一条岔路地试,走错了就退出去,从头再来,从天刚亮开始找,一直找到中午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空,在这段时间里,他就像着了魔一样不知疲倦地找,且未曾停歇。
直到一旁的顾成钰的肚子大声抗议,叶凡才停了下来。
叶凡将车子停在一边,将早上准备好的面包拿出来吃。
一拿出面包,就被顾成钰一把抢过,狼吞虎咽起来,反观叶凡,即便饿极了也吃的不多,且咬得有一口没一口的,眉头也紧锁着,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顾成钰见状,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然而看到正在认真思考的叶凡又不忍心打断,最终只化作一个叹息。
歇息了一会儿,他们就准备继续上路,汽车刚发动,顾成钰的电话就响起。“喂?什么?找到了?很好,在xx村最尽头的那个小瓦房对吧,好我知道了……”
顾成钰的电话还没挂,叶凡就迅速发动汽车飞奔出去,一旁顾成钰的只得无语凝噎。
可听到后面,顾成钰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挂了电话之后,他略带不安地对叶凡说:“江源有一个手下是我的人,本来是派去监视他来着。但是他刚刚跟我说江源要求他们带了一罐汽油去xx村,额,你不用太担心,那个人将汽油倒了很多出来,兑了些水进去,应该能够使火势不那么快蔓延。”
话音刚落,叶凡就立刻加快了速度,简直达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对此,顾成钰只得认命般叹了口气。
另一方面,xx村。
雪慧被关在这个昏暗又封闭的小房子里快一天一夜了,从被绑架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雪慧没吃过一点东西,甚至滴水未进。
雪慧喉咙干涸得要命,连胃也开始火辣辣地疼,就像被烈火灼烧着,想要蜷缩着身子来舒缓一下这种难受感也不能,因为此刻的她的手脚都用绳子被紧紧地绑着,动弹不得。
她不是没有试着挣扎开绳子,可是绳子绑得太紧,而且绑的又是死结,几番尝试下来,除了手腕被擦破了皮之外毫无进展。
无奈之下,雪慧只好放弃这种做法,保存体力去应对未知的危险。
可雪慧长时间都处于紧绷状态,更为雪上加霜的是饥饿感也不合时宜地袭来,雪慧的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困顿得眼皮都在上下打架。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外的光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透了进来,将原本昏暗的小屋透进了些许光亮,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雪慧不由得眯起了眼。
可等她看清门外的人时,原本疲惫的身子顿时来了精神,眼里快要冒出火来!
看到江源,雪慧并不惊讶,只有满腔怒火想要发泄。
江源大模大样地走过来,重重地一把捏着雪慧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然后毫不怜惜地将黏在雪慧嘴上的胶带用力拉扯开。
过于用力的撕扯将雪慧嘴边也渗出一丝血,被黏住的地方通红,尽管疼得要命,可雪慧还是死死抑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紧皱眉头,未发一言。
江源见了也有些意外,出言讽刺:“哟,小姑娘还挺能忍啊,这么痛也能不叫出声!”
此刻的雪慧看上去狼狈极了。
由于来时拼命挣扎过,此时她的头发散乱不堪,丝丝缕缕掉落下来的头发半遮着脸,原本洁白的衬衫都被地上的泥土弄得异常脏乱。
因为饿得胃发疼,脸色发白憔悴,额头甚至还渗着汗,看上去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江源嫌恶地看着双眼正冒着火的雪慧,“哼”了一声把手放下,语气里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你好本事啊!故意设局来套我的话!还录音了啊!我没想到自己还会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身上。你说,你让我失了这么大的面子,我该怎么折磨你好呢?”
尽管已经疲惫不堪,但雪慧还是撑着身子,强打精神去应对面前这个大奸大恶之徒。
虽然内心十分恐惧,但雪慧还是强压住这份恐惧,直直地迎上江源不善的目光:“我手上的录音备份在我朋友手上,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就会把录音公之于众!”
短短的一句话就将目前的雪慧仅存的体力也消耗了大半,一说完就忍不住不停地喘气。
江源听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威胁过!不过,可惜你恐怕见不到这些了。”
他顿了顿,又说:“要是你死了的话,李媛那个懦弱的女人就如同失去了主心骨,到时候我只要威逼加利诱她肯定会乖乖就范,对外就可以说她是自愿的。呵,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我就不信你那些朋友还能掀起什么浪!还有,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就算被发现了也算不到我头上!哪怕怀疑我也不能将我怎样,因为你们毫无证据。”
雪慧听了,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然而大脑却像缺氧一样,完全想不到应对的方法,喉咙干涸嘶哑得说不出一句话,只得不住地喘气。
江源眯着眼,似乎很享受雪慧这个挫败的样子,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知道为什么我迟迟都不杀你吗,就这么让你死去的话太便宜你啦!呵,我先让你独自一人待在这里一天一夜,时刻备受恐惧的煎熬!然后,呵,我现在就用大火将你燃烧成灰烬!让你一点一点地领会大火的煎熬,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哈哈哈哈哈……”
说完,江源的两个手下就点起了火,在汽油的助长下,火势开始蔓延。
虽然接这件案子的时候就意识到可能会有危险,但雪慧却从来未曾动摇过,也从来不曾畏惧过。可是当她置身于火场之中的时候,竟满脑子里都是叶凡的影像,少年时期的叶凡以及现在青年时期的叶凡不断交织在她的脑海里,那一刻,她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会怕死的。
好想再见到他,好想再和他说话,好想好想......
可是,这些都没有机会了吧,雪慧迷迷糊糊地想。
顾成钰都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在叶凡不要命的飙车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一下车,顾成钰就顾不得形象,立马呕吐起来。
反观叶凡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下车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嗖”的一声就往那间正冒着熊熊烈火的小瓦房走去。
等一下,熊熊烈火!老天啊!
慢半拍的顾成钰这时才想起阻拦,可早已来不及了,叶凡早已冲进了火场,留下他一人在原地急得干蹬脚。
雪慧似乎在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而且,那个声音好像是叶凡?
念及此,她强撑着不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了眼,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叶凡。
就在叶凡小心翼翼地将伤痕累累的自己抱起时,泪水模糊了雪慧的双眼,想要发出声音到头来却成了小声的啜泣。
“我来了,别怕。”
叶凡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平日里低沉好听的声音此刻竟有些沙哑,语气却是异常的温柔。
雪慧任由自己靠在他强而有力的臂弯里,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即便此时仍处于险境,可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嗯,不怕。
真好,你又像过去那样来救我了。
只要有你在,无论是置于刀山火海中,还是其他无法预料的困境,我都不怕,我都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你,就是我勇气的源泉。
无论是少年时期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不重要了,我始终爱着的是那个带给我勇气和希望的你,是那个把我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带给我光明的你。
你,无论哪一面的你都一如既往是我灰暗世界里的那抹光亮,我唯一的光华。
对不起,我竟然这么迟才发现。
对不起,因为我的愚蠢和懦弱导致我们平白错过了八年的时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还有,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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