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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浅意识


  

  弦断了,想要弹奏最轻快的曲谱,却不知这冷却的冬,将弦一并割断,少了飘雪的点缀,那呼呼的气息也变得异常沉重。

  这淡白的围巾包裹着柔,不让风透进,和哥哥相伴与街,多的是对这个冬天的埋怨和一份莫名的感伤,张灯结彩的喜庆把这个喜庆的日子渲染地喧闹非凡,它碰杯的祝福,那热腾腾的饺子,那嬉笑打骂的大团圆,畅饮通宵的情怀,还有那闪了又消失,消失了又再次绽放的烟火,这消纵即逝的美,迷了路人,更迷柔和夏磷,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一同看着这烟火默默想念着一个人,偷偷将这份思念完好潜藏。

  “哥,爸妈今年会回来过年吗?”柔迈着被积雪压着的步子沉重的跟紧在一个帅气男孩身旁,“他们真有那么忙吗?为什么年年都不回来过年啊?”从疑问到反问,语气转而气愤和期盼。

  “咦,哥怎么不走了啊?”跟在夏磷的脚步,被夏磷淬不及反的禁步给撞了正着。

  “没。”夏磷简单的一个字把那份担忧掩藏的很好,“爸妈大概不会回来吧!”他不经意的又望了望那一抹烟火。

  “唉!每次都这样。”柔不满的跺着脚,那嘴吐出了一大堆怨气,怎么也收拾不了那格格不入的多余的话语。

  给这观庆的夜晚添加了一份不协调。

  两人又一前一后的行进着,那纷繁的步伐,行进着心中的那莫名的担忧,“或许爸妈的公司要面临破产的地步了吧!”

  夏磷小声的嘀咕着,没敢让柔知道,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如果消息属实,那从枝头的凤凰摇身变成乌鸦的大转变,谁又能一下承担的起了,他看了看这个俏皮的妹妹,紧锁的眉被寒霜深深凝结,他不怕他的家会变成一个简陋的三房二厅,他不怕众人议论的眼光,谈论是非投递的可怜目光,他亦不会怕吃苦,从此担负起这个家的重任,他唯一怕的是芷柔,从小到大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梦一下子接受仿若下地狱般的圣旨般,他不能想象那后果的惨状,他多么希望那天不要来,希望他的妹妹在那宫殿里好好度过她的一生。

  这时的他突然忆起烟雨,她的坚强,她所谓的自尊在此看来他所奢侈的希望,让他觉得烟雨身上那数不尽的伤痕,洗尽铅华,或许他们已经尝到甜头了,而后谁能预料,不明不了,看尽世代繁华。

  “柔,哥带你去看烟火吧!”夏磷不想被那消息牵绊,拉过柔便向河堤跑去。

  “哥,跑慢点。”

  闪了又碎的烟火,碎了又亮的花样,夏磷多么期望时间也在这刻终止,现在的他只想看着自己的妹妹开心就好,哪怕这期望永远不可能实现。

  房檐上沾满了雪得足迹,还有那落尽凡尘的烟灰,斑驳的锈点让那白的透亮的雪多了份瑕疵,浅浅的将这不起眼的灰烬淹没在雪里。

  “少爷,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年后的管家气喘的托着长音,面露焦急的宣告接下来的死刑,“追债的追到家里来了。”

  “追债?”

  “这么快?”

  一脸诧异的柔,一脸吃惊的磷,这世界似乎停止了呼吸般,将这一幕定格的如此悲怆。

  “哥,你一早就知道了吗?”柔抬起了那可怜无助的双眼疑问着依旧保持镇定的磷。

  夏磷不理会柔的质问,小声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柔,哥对不起你,不想这场面来的如此之快,哥想好好保护你,相信哥,哥一定不会让你看到这么惨烈的场景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管家,把小姐带走。”不留余地的语气让柔死死抓着夏磷的胳膊不放。

  “哥,我哪里也不走,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爸妈的公司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哥。”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在这喜庆的春节里划开了一道不和谐之音,那被泪撒满脸庞的不甘多了份倔强。

  “管家,没听到吗/?”依旧是冷峻的脸,不留下任何表情,那命令的口吻仿佛在惩治一个人的罪行。

  “走。”一个字背负着多少担当和勇气,用力的甩开柔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向大厅,那个冷漠的家,陌生而又熟悉。

  “啪!”

  门就这样绝情的关上了,把那悲壮的呐喊阻塞在了滞留的空气里,这一切都交给他吧,柔相信哥。

  这重重的关门声让大厅咂乱般东西的人,停了手脚,望着这个被雪打湿的少年,他的发,他的大衣都落着点点雪屑,倾斜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不知道那刘海后面藏着什么,是绝望,是忧伤,是难过还是无情。

  “难道这就是你们解决债务危机的手段吗?”他斜斜地倚在门上,双手插腰,“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各个都是大企业家,搬这些东西不觉得你们的素质很低贱吗?”抬眼不屑的望着这些永远把金钱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吸血鬼。

  “你爸妈欠下一屁股债,什么也不交待,就这样畏罪潜逃。”一个带头的企业家,不,与其说企业家,不如说是一个明目张胆的抢劫犯,只见他一个狠心把桌上的花瓶咋了一地,“你他妈,那十几万说不给就不给,正好赶上过年。”

  被他这么一个狠心,那场面可想而知,个个指着夏磷一口一口喊着“还钱”二字,那横飞的碎片一个不留意划破了夏磷的额角,那血止不住的留。

  他就站在那,他就这样突然醒目过来,眼前的一个个脱下假意的面具,显现出一副狰狞的面孔,那么平日还好生讨好的面孔,就这样消失不见,连那微笑的怜悯也没敢留下,那般逼人,耳边的吼叫,让他一下子很乱很乱,然而那一闪而过的泪脸,还有很少出现的慈祥的面孔,柔,爸妈,他要担负起这个家庭的使命,还有那强有力的支持:“你可以的,加油!”

  “烟雨?”他仿若熟睡的的狮子般被惊醒,他怒视着眼前一群人。

  他掷地有声的说:“如果哪一天,你们如此时一样,散了家,破了产,你们被逼的走投无路,你们孩子也像现在这样,被逼债,你们会怎么想,你们又如何看待你们现在的行为呢?试问企业家你们如何解释你们当下所犯下的罪行了。”他看了看他们,看着他们脸上闪过的疑问和无奈,他又开口道:“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到底面临着什么问题,但我始终可以给你们一个很正确的答案,他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答,你们也曾经靠着我父母的公司才强大的,与说给别人一条后路,不如说给自己一条后路,你们为何不扪心自问下你们此时所做的。”

  那些、那些、破败不堪的时候,是谁给了他们一次死里逃生的机会,难道当自己的利益受损,那些所谓的恩惠,所谓的良心都一样被狗吃了吗?难道看着别人家破人亡,你们依旧可以笑脸迎人,站在一旁数落着别人的是非,不觉得这是企业家最可耻的地方,跟平常妇女谈论别人是非又有何差了。

  看着这些被利益熏陶的人,他在心里冷冷的笑着,笑着他们羞耻的利益心。

  “走吧!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还是回去等消息吧!”一个心虚的声音迟迟响起,这斑白的发迹让夏磷一句话给击中,“~与说给别人一条后路,不如说给自己一条后路,你们为何不扪心自问下你们此时所做的。”他曾白手起家,生意没落,是夏董的帮助才让他拥有这么强大的成就,是什么让他迷了心智,迷了行为,这忘恩负义的行为为何是他正在执行,这丧尽天良的举措让他良心受愧。

  听他这样一说,各个都准备班师回朝,或许在夏磷看来,他们还存在些良知,这场战他赢了,但却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钱,掌管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包括人心。

  人走尽了,缓解了这暂时的危机。

  他终是无力的瘫坐在地,目视这偌大的家,气势恢宏,却失了一丝色彩,空荡荡的家只有他和妹妹及佣人,他有时真的想爸妈的公司破产,他们挤在只有四口人居住的公寓,屋不用太大,只要有爸爸、妈妈,有柔就够了。他们为了他们努力工作,虽然贫穷但至少温暖,然而如今是否愿望成真了呢?这残垣断壁的凄惨,谁来解释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爸妈你们到底如何看待这一个家的啊!

  他在心里疯狂的呐喊,那血液沸腾的可怕。

  “哥,哥~。”那带着哭泣的腔调毫无掩饰的害怕叠加的伤心,她红了眼,湿了衣的向那个孤寂的家门冲去,却发现她口中的‘哥’早已拾不到身影,让害怕升腾到了恐惧,她几乎疯狂的寻找,顾不得这布满碎片的残酷,她只想找到夏磷,爸妈不在,她真的很怕,很怕。她像那个捡来又不小心遗弃的小孩,正努力寻找那所谓的家。

  “柔”一个低沉,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一个幽暗的角落响起。

  这沉沉的一叫,让柔安了心,她看着自己的哥哥额角的血迹,心痛的哭喊着:“哥,痛吗?”用手抚过那些伤,却被夏磷止住。

  “哥不痛,陪哥说说话好吗?”

  “恩!”那想要再次溢出的泪水止了又止。

  “柔,你喜欢这个家吗?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暗淡的伤挥洒不尽的悲伤,只有那对话让这暗淡更显悲伤。

  摇头的片刻才意识到夏磷看不到,哽咽的声音说:“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沉默片刻,“哥,柔想爸爸妈妈了,为什么家里发生那么多事,他们尽连一个电话也不打来,他们不要我们了吗?”

  还是一贯的动作,抚摸着柔的秀发,“不是,他们正在处理一些事,相信很快就会回来的,累了吧?”

  “恩!”

  “那快去睡吧!”

  “哥,你呢?”

  “我也等下就睡了,快上去吧!”

  “你那伤还是让我擦擦吧,要不然伤口感染了就更严重啦!”

  柔还是不肯离去,但看到夏磷那催促的眼神,“哥,擦完我就回去睡觉。”不等夏磷开口就跑去拿急救箱。

  在这惨状下,依旧可喜的是他们都在长大,不是学会,而是这成长被逼,如此,他们学会相依相靠,学会保护自己。

  这晚,芷柔和磷说了好多好多,他们似乎在这个时候才能相依为命,额角浅浅的伤口划伤了这个夜空最悲壮的漆黑,这雪得夜萌发出的丝丝寒气,总有说不出的苦与泪,这寂静又被那一刹烟花给划亮,夜不再漆黑。

  柔躺在床上,她很想很想烟雨了,在她浅意识里早已认定烟雨这个朋友,她想倾诉,告诉自己现在有多卑微,在她浅意识的记忆里,却在这偏执念里,她害怕这近在咫尺的拥有一下子失去的难堪。

  浅意识中,在这个家财万贯,什么也不用顾虑的无忧,让她常常不去想结果如何,因为在这个公主梦里,从头到尾都在谱写美好的乐章,她懵懂的记起烟雨那不起眼的自尊,在烟雨看来,在她的浅意识里,自尊是她至上的珍宝,她就是用那不起眼的自尊将自己密不透风的包裹着。

  “柔,你知道在烟雨消失前那些一系列奇怪的事吗?”

  “那些全部都是她为你做的,在她坚固的堡垒里,不是她打不开心门让你走进,而是她打开了又关上了,因为你根本走不进她内心深处的伤。”

  “哥和你说这些,只想让你明白,你先前的幼稚行为已经深深伤透了你朋友的心。”

  那每一句话都总是闪现脑海,她不知道在她潜意识里,原来真正的朋友是可烟雨,而面对今天不堪的一幕,明天是否流浪街头,她不知道,明天是否过着乞丐般的生活,她不明,这个家,这个早就是一个空壳的家一下子就会消失的舒畅,及对未来的恐惧,让柔挣扎的彷徨,在这彷徨之夜不安睡去。

  烟雨,对不起,请你回来好吗?

  那抹烟火,点燃的星辰,让人分不清黑夜与黎明,那雪重重的脚印,坑洼的延伸,似乎每一点,每一线,每一面所构成的图形,都在弹奏自己难以启齿的故事,浅意识里,天就这样泛白,点点撒向大地。

  夏磷就这样看着天从黑变白的交替过程,一夜都未合眼,数尽着这尘埃的秘密。

  他也在默默思念着一个人,一个给他力量的人。

  在这苍白无力的冬季,这素白的妆扮,丧了喜气,多了一份难以从容的自尊和顾名思义的思念。

  就这样,在这浅意识的记忆里,一切都在消失的不留痕迹,泛着水的气息,慢慢融化在雪地里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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