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更可疑
慕容越不防备被她喷了一脸,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这女人拿着袖子在他脸上一通□□。
“行了!”男人沉声道。
庄宁默默收回手,又瞥了一下慕容越。
药汁是深褐色,在他明黄色的前襟上看着异常显眼,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一张冰山脸,被她搓得白中透红,前额碎发散落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让她更加心虚。
谁能想到她全自动跳水的事情竟被他知道了。
这可是十分不妙。
“你可知你这是欺君之罪!”慕容越将药碗往旁边的小桌上重重一放,“欺君之罪”四个字咬得极重。
庄宁吓得头皮一紧,忙认错:“臣妾知罪。”
“知罪?你回回知罪,可有哪回认真思过?”男人反问。
庄宁跳水是刻意为之,但受了凉却是半分做不得假,她嘴唇发白,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衬得眉眼更加清丽。
她小心翼翼道:“臣妾在思过,反省很深刻,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会什么?”见她态度良好,慕容越也缓了声。
“不会打断您的好事……”庄宁小声讪讪道。
“你……”慕容越竟不知这女人气人的本事这么强。
庄宁见他又要发火,忙又顺毛捋:“臣妾小心眼,爱吃醋,若不是因为在乎您,又怎会病急乱投医!”
男人冷哼一声。
庄宁眼珠一转,忽然又想起什么,凑近他问道:“可皇上明知臣妾是故意的,怎么还丢下薛才人来了?”
慕容越一愣,下一秒眉心蹙起,起身欲走:“你说的对,薛才人还在落秋殿等着朕呢!”
“哎哎哎,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头痛,您今晚就在这儿陪陪臣妾吧!”庄宁半个身子探出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松开!”慕容越垂眼睨着她。
庄宁摇头,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不,我不让您走!”
慕容越不说话移开目光看着眼前的屏风。
见他沉默,但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她继续道:“您别怕,床给您睡,我睡小榻上。”
慕容越:“……”
这还不行?庄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臣妾发誓,臣妾要有半分轻薄您的举动,就……就一辈子吃不上饱饭……”
“行了,在宫中,朕还能让你吃不上一顿饱饭?”慕容越说完一抽手,庄宁跌回床上。
只听他边往外走边吩咐:“李全,备水,朕要沐浴更衣。”
李全吩咐朝下面的人吩咐完就见皇上面色不佳顶着一脸水迹,狼狈不堪走了出来。
他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不用想就知道是宁嫔干的好事。
慕容越沐浴过后穿着中衣再进来的时候,庄宁已经把床腾出来了,自己规规矩矩坐在小榻上,看见他就堆起笑容:“皇上饿了么?方才听公公说您还未用晚膳。”
“不必了,没胃口。”男人在床上坐下。
他一头乌发尚未干透,挽香捧着干布巾进来还没走近,便听皇帝吩咐道:“给你家主子!”
挽香:“是。”
挽香退了出去,临走时还给了庄宁一个鼓励的眼神。
庄宁无语,只能从慕容越身旁爬上床跪坐在他身后,一缕一缕细细给他擦着头发。
慕容越不说话,庄宁却是管不住自己一张嘴,毕竟她是个容易尴尬的人,两人共处一室,不说点儿什么,实在难熬。
“皇上这把头发真好。”又黑又亮发量还足,估计能卖不少钱,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慕容越闭着眼:“你的也不差。”
庄宁闻言得意笑了一下,没想到这男人还是个有礼貌的,得了夸奖还知道要“回礼”
“皇上,那薛才人有什么好的?臣妾觉得她太危险了,您还是离她远些为好,再不然寻个错处将她打发了也好。”庄宁觉得这会儿氛围还不错,说些越界的话,他当不会如何。
毕竟第一回她能这样把慕容越请来,第二回第三回呢?
这些话确实越界,搁一般人身上总归要惹皇帝不悦,还得落个小肚鸡肠的不好名声。再者皇帝宠幸谁,也轮不到宫妃来指指点点。
不过这话出自庄宁之口,好像也就没什么不妥了。
慕容越冷笑一下睁开眼睛:“她那么危险却与你十分亲近,你与她是什么关系?非亲非故,当初她刺杀朕,你还要在太后面前为她顶罪,替她挨罚。”
他转过身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眼中透着危险:“要真说起来,你比她更加可疑。”
庄宁微微瞠着杏眼看着他,她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慕容越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那份怀疑变成了肯定,再回想庄宁是在何时开始变得跟以前不一样的,可不就是大选之后,薛映真入后宫的时候?
想到此,慕容越手上忽然加大力气,按着她的手腕将人扑倒在床上,俯身看着她,冷声警告道:“朕讨厌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但你既进了宫,便要守好本分,哪怕一辈子不得宠,也得老老实实在宫里呆着,心里想着念着的只能有朕一个。其他的男人或女人,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庄宁不自觉吞咽一下,慕容越离她太近了,他未束发,几缕发丝垂在她颈边,像羽毛似的挠得她心痒痒,让她不能仔细思考他说了什么。
见她还在发呆不回应他,男人生了怒意,她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是吗?
慕容越另一只手掰过她的下颔,庄宁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刚要开口说话,唇上一热,声音被牢牢封住。
这个吻结束很快,男人在探入她双唇的时候,心中颤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立刻撤身。
他在做什么?
这个女人是庄守诚的女儿,庄朝的妹妹。
嚣张跋扈、争强好胜,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他瞧得上的地方。
庄宁总觉得自己这晚反应总是慢一拍,唇上的热源离开,她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亲她了,虽然是浅尝辄止。
讷讷望着上方的男人,只见他眉心轻拧,薄唇紧抿,眼中透露出几分不解以及……嫌弃。
好家伙,是他自己主动的,居然还敢嫌弃她。
庄宁忽然就解读出了他方才那一番话,什么叫不得宠也得守本份,心里只能有他一个,对其他男人女人都死了那条心。
“你该不会以为我与薛映真……”庄宁开口,琢磨了一下措辞,“以为我俩有私情吧!”
慕容越脸色果然一变,森冷道:“闭嘴。”
庄宁抿唇,不敢再说话。
她也是没想到,原来眼前这人看着端方正直,思想却是十分狂野的。
要说在上一刻她还为这一吻心猿意马,这一刻她便清醒了。
慕容越是天子,大靖国头最大的,天下的事都是他说了算,更别说一个后宫。
后宫里的女人他可以不喜欢,但绝对容不得她们背叛他。
他方才是在警告她!
瞬间的安静让两人交缠的呼吸声都异常清晰可闻,庄宁有些尴尬,视线左右闪动一下,挣动了两下还被他钳在头顶的手:“皇上,松开臣妾吧!”
慕容越这才回神,又狠狠瞪她一眼,松开手起身坐好,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
庄宁见他头发干的差不多了,默默下床回到自己的小榻上。
慕容越没躺下,她也只能坐在那儿,两人中间隔着一架香炉,里面点的是上回太后送她的安神香。
慕容越不让她说话,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庄宁几次抬头想就这个事好好与他说道说道,免得让他对她产生误会,把自己当成了情敌,那她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可一碰到他那审视冷淡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阿嚏!”
话可以咽回去,喷嚏却是不行。
一声过后,接着又是两个喷嚏,她没来得及拿帕子,打喷嚏的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看来还是着了凉,庄宁揉了揉鼻子,对上慕容越的视线,忙赔着笑道:“臣妾失礼了!”
“行了,休息吧!”男人说完放下帷幔躺了下去。
第二日天李全掐着时间唤慕容越起床上朝,慕容越醒来时觉得人尚有些昏昏沉沉,更衣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皇上可是着了风寒?”李全一边给他系腰带,一边关心道,“奴才去请太医来!”
“不必了!”男人朝对面小榻上看去,那女人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被他们的对话声和那个喷嚏影响。
李全惶惶,明明最近天气在转暖,他伺候得也十分小心,皇上身体向来也好,怎么会着凉呢?
难道是他伺候得还不够细致?
“燕珩到了吗?”慕容越又瞥了一眼榻上的人,压低了声音问。
李全:“昨晚去的信,想来天亮的时候就能到。”
“嗯,来了让他先去书房候着!”
“是!”
“咚”一声响,慕容越循声看去,是庄宁睡着翻了个身一只手臂垂落下来打在榻边的横梁上,不过她人却睡得还熟,没有惊醒。
只是她这一翻直接整个人翻到了榻边,只再往前一动便能轻易摔下去。
“你先出去吧!”慕容越自己动手理了一下前襟。
李全不敢多问,躬身退了出去。
出去时余光瞥见半透明的屏风后,皇上将小榻上的宁嫔抱去了床上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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