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故意的
这晚庄宁宿在落秋殿,而薛映真也在傍晚时分醒了过来。
她状态十分不好,幸而庄宁在,绿珠也稍稍放下心来。
慕容越没有撒谎,燕珩可以为他佐证。
而薛映真眼下的模样,事实如何庄宁心中也已有了答案。
“起来吃些东西吧!”庄宁坐在床沿低头看着她。
她还记得在寿安宫第一次见到薛映真的时候,她出众的模样,而今脸上却只剩一潭死水。
她孤身一人踏上一条不归路,以为的真相和仇恨是她活下去的支柱,而今这个支柱却轰然倒塌,此刻的薛映真,该是不知如何自处。
床上的人沉默许久,摇了摇头。
“慕容幸死了,你的仇也报了,你的姐姐定然不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庄宁嘴笨不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道。
提到“姐姐”,她的眼睛才动了动,视线落在庄宁脸上。
“我想她了……”她的声音很轻很低,却带着一丝颤抖。
庄宁忙抓着她的手紧紧握住,不是她多想,而是她的眼神不得不让她多想。
她的眼里半分求生的意愿都没有了。
“那我呢!”庄宁说。
薛映真看着她。
庄宁眨眨眼:“你不是说我像你姐姐吗?我也喜欢你这个妹妹,你想见她,却要丢下我在这里吗?”
薛映真愣了愣,又苦笑一下:“你有爹娘,有哥哥,他们都很爱你。”
庄宁撇嘴,那不是我的爹娘和哥哥,她在这里其实也很孤独的,还要不时防备着那抽风的系统。
说起系统,庄宁忽然想到一件事。
薛映真在书中重生四回,前两回身死是因为对慕容越下手没有得逞,直接或间接被太后拿捏了,后两回则是因为慕容越对她宠爱有加,惹了贤妃和淑妃嫉恨,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害其身死。
而如今薛映真与慕容越之间没了血海深仇,太后那边她是暂时不用担心了。
现在要防的就是贤妃和淑妃,不过话说回来,薛映真要是没得到慕容越的另眼相待,她的生命安全至少是可以保证的。
不过就目前来看,要说薛映真没有引起慕容越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
庄宁还想说点什么安慰她,绿珠进来说周公公来了。
周茂?这个时候来这儿做什么?
周茂进来的时候不防备庄宁也在,见到她着实有几分吃惊。
这几日皇上对宁嫔的猜测和怀疑,虽然嘴上没说,但他跟着师父服侍皇上多年,猜也能猜到几分来。
周茂来这儿传话,说是明日送薛才人去凤凰山的春泉别苑小住些日子,就当是散散心。
庄宁在心中啧啧两声,不愧是他,知道薛映真此刻定然心神难安,索性把人送出去,再时不时出宫关怀,不在宫中,便少惹是非闲话,方便他行事。一来二往,薛映真心动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诡计多端,男主尚第一回跟女主见面,你一个小小的男二已经开八百倍速了。
“明日上午就由燕统领护送才人前往。”周茂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庄宁前一秒还在揣度慕容越的小心思,一听说是燕珩护送,立马转向薛映真:“去吧,出去散散心,换个心情也好!”
薛映真点点头,她暂时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
这里只会让她想起自己有多愚蠢和可笑。
第二日慕容越下了朝,便问起周茂:“薛才人可离宫了?”
周茂垂首:“是,一大早燕统领便护送才人去凤凰山了,宁嫔一路送到宫门口才依依不舍与才人告别。”
男人嘴角一抽,瞥他一眼:“朕问宁嫔了吗?”
周茂脑袋垂得更低了:“奴才多嘴。”
庄宁今天天心情不错,并还会时不时脑补一下燕珩与薛映真一路上会说些什么话,遇到什么事。这种不错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慕容越出现在长清宫,并无意中提到凤凰山与巡阳卫卫所相隔很近时,抑制不住的喜悦从她弯起的眼睛上泄露出来。
“乐什么?”男人莫名其妙。
“没什么!”庄宁抿嘴收起有些放肆的笑容,继续坐在脚踏上略显敷衍地给他捶腿。
慕容越见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耐烦地把人拉了起来:“行了,给朕沐浴更衣,休息吧!”
以往都是周茂伺候慕容越沐浴,怎的今天要让她来了?
庄宁心有疑虑,他该不会在试探自己吧?
这些日子多多少少从挽香和红袖口中听说了宁贵妃当初的“丰功伟绩”,再加上之前这人防自己跟防采花贼似得,怎么今天转性了,不怕她辣手摧花?
疑虑是疑虑,该做的事却不能推辞。
除下发冠,庄宁悄悄深吸一口气,转到慕容越身后给他解腰带,她心里有考量,虽然也想欣赏欣赏这男人美好的身材,但谁拿的准他是不是在试探?还是规矩点儿好。
感觉到她站在身后给她宽衣,半天袖子也没扯下来,男人终于忍不住道:“到朕面前来!”
庄宁头皮一紧,抬眼盯着他的后脑勺。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庄宁转到他面前,伸手滑进他面前交叠的衣襟顺势往上推到肩膀,一展手臂便将他的外衣脱下。
她动作迅捷而娴熟,外衣脱下脱中衣,直到同样的手法探进了里衣,触到男人皮肤的温度,才不自觉抬眼偷偷去看他,可巧,正撞上慕容越垂下凝视的目光。
庄宁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收回手,准备从从外面脱,却听他道:“让周茂再加些热水。”
“哦!”她迟疑地绕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慕容越已经只露着肩头在闭眼靠在桶沿坐好了。
露出水面的肩背以及舒展着搭在浴桶上的长臂,无不在展示着男人极好的肌肉线条。
庄宁觉得脸上有些发热,慢慢挨过去拿起一旁的布巾轻轻给他擦拭着。
大概是男□□人,她心思也根本不在伺候人上,手上甚是敷衍,擦到男人手臂时,布巾没拿住直接滑进了水中。
她下意识去捞,手刚碰到水面,便被男人一把钳住。
慕容越睁开眼转脸看着她,庄宁被他拉着迫不得已躬着身子,与他脸对脸,两人近到连对方脸上的汗珠和毛孔都能看得很清的地步。
她觉得自己耳朵根儿都开始发热了。
“干什么?”他问。
庄宁眨眨眼,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个……布巾掉进去了!”
慕容越浅浅勾起了唇,意味深长盯着她:“故意的?”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看她。
算了,她累了,不管她怎么解释,他打从心眼儿里就觉得她是故意的。
“嗯,臣妾就是故意的。”庄宁抬着下巴道。
怎么的吧!
不乐意别让她来围观洗澡啊!
这个回答倒是慕容越没想到的,不挣扎一下,就承认了?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好好服侍朕。”男人甩开她的手。
下一刻什么冰凉的东西打在他胸口上,顺着胸腹滑入了水中,他没看清,又抬头去看庄宁,他确定那东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庄宁摸着耳垂,是她的左耳上翡翠耳坠。
大概是坠子与耳链接口处有松动,才在方才他甩开她手的时候掉了。
“你别这么看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庄宁瞠目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有劳皇上,帮臣妾捞一下!”庄宁赔笑道。
慕容越显然没打算劳动他金贵的手去给她打捞耳坠。
庄宁:“那臣妾可就自己动手了!”
她说着就把手往水下探,这着实让慕容越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得一动,水花溅了庄宁一脸,下一刻手又被擒住。
“规矩些,朕来!”男人脸上带着警告的意味。
庄宁往后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嘻嘻道:“多谢皇上!”
慕容越把耳坠捞起来,拿在手中对着烛光看了看,又朝她勾了一下手。
庄宁上前。
“蹲下!”慕容越说。
庄宁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老实蹲下了。
“再过来些!”
庄宁双手扒着浴桶,往前蹭了两步,男人侧身过来凑近她耳侧。
知道他要做什么,庄宁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一个耳坠而已,坏了找宫中的工匠修一修或者直接换一对,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哪值得他亲自给她修整啊!
不过人家都屈尊降贵了,她也不能不识好歹。
片刻后,听见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耳边道:“好了!”
庄宁轻轻晃了一下,还真好了。
“多谢皇上!”她抬眸望向他。
此时她还在蹲在那儿,慕容越也未撤身,她方才被水溅湿的几缕发丝贴在脸颊处,眼睫处还有水雾。
她朝他投来的这一眼,配上还在晃动的翠绿的耳坠,让慕容越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庄宁刚要起身,后颈却被一把按住。
他的湿漉漉的手还带着水温,贴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庄宁很敏感,一下察觉出了这一刻有些暧昧的氛围,以及眼前渐渐靠近的人想要做什么。
两人隔着浴桶,鼻尖越靠越近,呼吸声渐渐交缠,庄宁看着那近在眼前的薄唇,慢慢闭上了眼睛……
“皇上!”周茂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这一声仿如破晓的晨钟,将庄宁和慕容越一同敲醒。
即将贴近的唇瞬间分开,庄宁甚至都没敢看眼前的男人一眼,急匆匆站起身。
“太后请宁嫔去一趟寿安宫。”周茂小公公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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