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29 顾清报信
“唐长官，佛爷有事叫您。”
唐苏念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副官就走出来打断了，全程只看着唐苏念说话，把陆建勋忽略了个透，唐苏念的眼神有点无奈。
“他又有什么事儿？”
唐苏念刚想说话被打断，一口气还噎在喉头，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了。陆建勋听着她的语气和她透着点不满的眼神，心下暗喜，本以为张启山和唐苏念的关系很不错，这么看来，再加上前些时日打听来的信息，似乎她和二月红关系好人都知道，至于她和张启山……好像没什么人说，即便张启山比他多了几年，但是他还是有机会的。
“属下不清楚，只是代为传话。”张副官笑笑，眼神却是看了下陆建勋。
“额，唐长官公务繁忙，陆某就不打扰了，告辞。”
陆建勋接收到张副官的眼神，心下明了张启山是不想他与唐苏念接触，现下在张府，他无法，但是来日方长，唐苏念若是想与他接触，张启山也无法，这么想着也就笑着走了。
唐苏念颔首，一副长官气派做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头瞪了张副官一眼，进了张启山的会客厅。
“找我干嘛？”唐苏念丝毫不见外，随意找了张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慵懒道。
“没干嘛。”张启山坐到她身旁，“陆建勋跟你说什么？”
“请我吃饭。”唐苏念掏出口袋里的东西继续看，半点目光也没给张启山。
“你答应了？”张启山问，他是在拿不准唐苏念的性子。
“你副官点掐得很准。”唐苏念深呼吸了一口，这话说出来的语气，也让人搞不清楚是怨还是赞。
张启山听着这话却是放心了，打量了她一眼，脸色有暗了，“你就这副样子见他？”
唐苏念听着张启山的语气似乎有点嫌弃，低头看了眼，“我怎么了？”
“睡袍？散发？”张启山心中憋屈。
“他说我美。”唐苏念以为张启山说她这样子随便得不能见人，而张启山也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她会错意，答话自然也回错了。
“人说什么你都信！”张启山语气很不好。
“你的意思是……”唐苏念危险地眯眼看向张启山，“我不美？”
“……”张启山这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唐苏念平日也不怎么重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特别在意，得不到回答的她不爽了，“得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说着就走人了，张启山伸手拦也被她毫不留情的推到一边了，这下张启山欲哭无泪了。
唐苏念不想待在张府见着张启山这个人，于是让人传话给顾清在梨园见面，自己换了套便服就出门了。
到了梨园，戏已经开场了，顾清一副纨绔公子样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平日里坐的那个位置。用唐苏念的话来说，顾清就是一个求偶期的孔雀，无时无刻不竭尽全力散发自己的魅力，加上他时髦的装扮，基本上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见。
“怎么这么迟？”顾清见唐苏念来了，把放在自己手边的甜点推到她面前。
“有点事。”唐苏念没有半分客气接过甜点，视线对上台上的二月红，嘴角一扯微微颔首，打了招呼，继续道，“来长沙做什么？”
“来看看你呗。”顾清端起茶喝了一口，“这二月红平日里待人接物挺有男子气概，没想到这红妆后，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绝色。”
“……人家结婚了。”唐苏念拿甜点的动作一顿。
“多年不见，还是搞不懂你脑子里到底是些什么。”顾清听着唐苏念的话语，有点无奈。
“少打岔，三年，现在才来，究竟为什么？”
“哟，生气啦？”顾清挑眉嬉笑，凑近唐苏念，“是不是很像我啊。”
“……”唐苏念转头看了他一眼，顾清人就闪开了，“说不说？”
“卢克斯要来了，带着信中说的那药的改良版。”顾清端起茶品了口，终于道出真实目的。
“时间地点。”
“大概一个月，北平。”
唐苏念点头表示知道，脸上表情平静，不见半丝情绪。
“怎么？有药了不高兴？”顾清见她的表情冷漠，心中是在痒痒。
“有效再高兴也不迟。”唐苏念语气不见半丝起伏，“失望的味道，苦。”拿起甜点放到口中，声音轻得也不知道是说给顾清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顾清敲打节拍的手指一顿，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听说长沙来了个情报员？”
“恩，陆建勋。”唐苏念颔首。
“你见过了？”顾清挑眉，他可是知道唐苏念有多缺心眼，既然说得出名字，想来是见过面打过招呼了。
“恩，虚伪。”唐苏念颔首，轻描淡写说出对陆建勋的第一印象。
顾清听着笑了，虽然唐苏念缺心眼吧，但是架不住人家的第六感强，是人是鬼，是神是魔，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年，基本上也没出什么错。
“没少对你说好话讨好吧？”顾清的语气笃定，似乎两人打招呼时他就在现场一般。
“恩，他请我吃饭。”
“呵，答应了？”顾清可说不准，唐苏念做事可全凭心情，心情好了，管你心怀什么鬼胎，一起吃饭喝酒不成问题，心情不好了，那你就滚犊子吧。
“还没来得及，张启山拦住了。”说着抿了口茶，语气也说不出是可惜还是庆幸。
“想吃饭还不简单，我这不在呢吗，等会儿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戏散去红府吃丫头的面。”唐苏念拒绝顾清，她昨天答应了丫头，自然该守约，顺便也该找陈皮商量一下要怎么好好教训一下不知死活的裘德考，不过唐苏念并没有没有被顾清的借口混过去，话题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中心主题，“卢克斯的行踪你可以写信，没必要亲自来。”所以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啧，怎么就骗不了你呢。”顾清故作不满，脸上的表情带着点点欣喜，“上峰让我协助你，把日本商会会长送走。”
“怎么送？”
“用这个。”顾清用手指比了一个枪的手势。
唐苏念颔首，“时间。”
“一月后，北平，新月饭店。”顾清笑得很嘚瑟。
听着顾清的话，唐苏念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挑眉看向顾清，“你这语气有问题，北平？不对，新月饭店。”唐苏念看着顾清的微表情，轻笑道，“和夏同有关，新月饭店出什么事？”
“呵呵，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么？”顾清笑得很……委琐。
“一肚子的坏水，这名字起得到时候跟人完全相反。”
“嘿！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顾清听着唐苏念的话表情颇为哀怨。
唐苏念笑笑不说话，待戏散后，唐苏念把顾清赶回去，自己去了红府，丫头似乎生病了，总是咳嗽，请了大夫却说没什么大碍，说是忧虑过度，气血不通畅导致的，只要好好养一会儿，放宽了心就没事了。唐苏念本想问丫头在红府，有二月红和陈皮的照顾，怎么就落得忧虑过度了，口还未开就听到陈皮在一旁抱怨。
“还不都是你，自己身体不好也不好好注意，累得师娘担心出病了。”
“……”
“陈皮！”丫头见唐苏念沉默，故作严肃的呵斥了一声，转头温和地笑道，“这些天的天气变化无常的，我也是一时着凉了，你也别多想，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才是。”
唐苏念听着丫头的说辞自然知道她心中还是始终把她的安危放在心上，看了一脸不满的陈皮一看，无奈叹息道，“我有一个外国大夫，专门研究我的病症，他来信说，已经研制出药了，一个月后就会来中国。”
“是吗？”
丫头眼神放光，她始终自责地认为唐苏念的身体是因着她才会变得如此糟糕，平日就算二月红和陈皮怎么安慰，但是唐苏念来红府时那脸色和体温都是骗不了人的，她脸上总是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故此她始终放心不下，现在听唐苏念亲口说有药，心下放了大半。
“恩，我一个月后就要去北平，放宽心吧。”唐苏念轻拍丫头的肩膀。
她说的全是实话，卢克斯确实带着专门为她研制的药一月后就到北平，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而已，是改善，还是恶化，谁也不知道，但此刻也只能先安抚着丫头先了，毕竟她可是二月红和陈皮的精神支柱来着。
丫头很高兴，当下感觉心情舒畅，脸上的起色也红润不少，听了唐苏念的话连忙转身去厨房为唐苏念下面，留着陈皮给唐苏念解闷。
唐苏念和陈皮看着丫头走了以后，才把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裘德考那边怎么样？”唐苏念喝了口水，若有所思。
“他说要为你治病，但是要在张府外面。”陈皮在她身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呵！知道了，就去顾清那里吧，顾清可最喜欢看戏了。”唐苏念冷笑。
裘德考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个月后你真的要去北平？”裘德考的事情商量妥当，陈皮想起唐苏念和丫头说的话，开口问道。
“恩。”
“真有药？”陈皮不相信，毕竟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大夫，但是却没有一个能治的，就连半路杀出的裘德考，还是包藏祸心的。
“恩。”
“有用么？”陈皮问了最关键却被丫头忽略了的问题。
唐苏念脸上表情没有半分变化，“不知道。”
“所以你刚刚是在骗师娘？！”陈皮说不出为什么心底有点生气，按理说师娘高兴了他也懒得管别的才对。
“我什么时候骗她了？”
“那你……”
“我有说那药有用吗？”
“……”额……好像还真没有。陈皮不说话了。
张府——
穿着军装的张启山和吊儿郎当的顾清坐在客厅里面，不仅是张启山，就连张副官，齐铁嘴，解九爷都在，这阵势倒像是要开架一般，只不过所有人都站在张启山那边，只有顾清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那脸上还是往日的嬉皮笑脸，不见半丝恐惧，只是那双幽暗如深海的双眸却露出他的认真。
“我跟张大佛爷似乎……没有什么好聊的吧？”顾清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不出半点军人的范儿。
“我想知道苏念的事情。”张启山开门见山，神情严肃。
“呵！”顾清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双肘撑在膝盖上，脸上笑着，却目光凌冽，“你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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