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前女友与现女友
这些日子从琛被年终总结折磨的没了人样,白天兢兢业业修图改图,或者一头扎进实验室做实验,晚上还要加班加点敲文档。
一连几日就消瘦了不少,单薄的身子似乎风一吹就能吹倒了,好几次赵誉衡在电梯里遇见她,都能看见她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模样。
圣诞节的韵味开始蔓延,从琛不像詹娜天天有心思想着怎么和男友甜蜜约会,她只求能够快点将报告完成,好好的睡个懒觉。
在实验室做完最后一个热测试,从琛照往常光顾了宫前先生的拉面店,很奇怪,那碗面她似乎怎么也吃不腻。
匆匆赶进店里,跟宫前先生打了招呼,那日的人格外的多,店正门前的长排椅坐的满满当当,多是男男女女,从琛好不容易找了靠角落的位子坐下,拉面上桌,兴许是饿极了胃口也好的很,就再要了份反卷。
日料店里人虽多,却也井然有序,食客们都低声亲切交谈着,一道女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人这么多,我们去吃法国菜吧,拉面有什么好吃的。”
起初从琛也没在意,只顾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直到宫前先生讶异的惊呼声响起,从琛才抬起头观看前方的来人,只是没想到这一抬头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故人”----江恒远。
“宫前先生,没想到真是你,好久不见。”
“江先生,好久不见,这位是?”
宫前一郎看向他身后的叶慕晴,托了托眼镜。
“这位是我女朋友。”
“噢…哈哈,江先生好福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听到被夸,叶慕晴很是受用,态度也和刚刚截然不同,原来是江恒远的旧识,原本好好的圣诞夜,那家法国餐厅她提早一个月就预定好了,位子难定她却竭尽所能想制造一个完美的圣诞约会,只是没想到江恒远执意要来这家拉面店,这点让叶慕晴颇为不满。
只是如今,江恒远一声“女朋友”就能够让她的气消了大半,谁让她那么的爱他,近乎偏执的爱。
只因公司里匆匆一瞥,足够让她沉沦,也让他们有了交集,那时的他还是个初出社会的少年,对她的热情追逐从来都是冷眼相待,却更让她深陷其中。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找上了她,他只问了她一句,“和你在一起,你会给我什么?”
那样清丽的少年,却带着不知是不屑还是绝望的眼神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看进她的眼里,同时也看进了她的心里。即使知道他并不爱她,但是只要能陪在他身边,那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他想要,那她就尽她所能将一切都捧到他面前给他,她想她能够让他爱上她。
在一起后,他对她也是无微不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是一个完美的男朋友,只是太完美了些,完美的让她觉得太不真实。
“还有位子么?”
不去想过去的回忆,叶慕晴换上一贯的甜美笑容,她清楚明白,虽然她未参与他过去的人生,但只要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自己,那就足够了。
环视了店内一圈,叶慕晴没想到除了江恒远的熟人宫前先生,角落里还有一位,那个只打了个照面的从琛。
只是连这样的节日里,她都没有人约的么?真是可笑极了,看着从琛孤零零吃面的样子,叶慕晴徒生出一股优越感来,揽着江恒远的手更亲昵了些,郎朗道。
“我看那还有位子,那不是那谁,一个人怪孤单的,不如一起坐吧。”
有时候不喜欢一个人,连她的名字都刻意忽略。
呵,是她,一个人,倒是自在。
江恒远挺拔的身姿站在原地,不像叶慕晴字里行间的奚落,对于只有她一人的认知他由心底竟生出几分愉悦。
从琛看着他俩,突然想笑,笑自己这样子在他们看来的确狼狈的很吧,而江恒远那个略带嘲讽的眼神似是在说,看,和我分手,你连圣诞都只能孤身一人的过。
只是看叶慕晴那样子,似乎是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连拼桌都这样的理直气壮。
“小店有小店的规矩,若是你们想和那位小姐拼桌,我需要征求一下她的同意。”
从琛哑然失笑,宫前先生的口语怎么突然顺溜了,一席话讲的滴水不漏,倒像是半个中国人了。
只是难为了他如此为她考虑,宫前先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她和江恒远那段关系的人,如今前女友,现女友共聚一堂,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只是宫前先生似乎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定力,别说一个现女友,就是出现十个现在的她也不会觉得什么,她还会端着笑脸客客气气的同她们打招呼也说不定。
不过呢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的从琛这么想,以后也就不一定了,前女友与现女友的关系何曾想的这么简单,现在的话她自以为想的越透彻日后打脸的声音也只会来的越响。
所谓站的有多高跌的就有多重,感情这东西啊,玄乎的很,日后从琛便会知道了。
呷了口汤,等着宫前先生靠近桌前。
看着宫前先生揉搓的小胖手,从琛觉得这事实在难为了他,见他犹豫不决,便主动开了口。
“我没关系的,宫前先生,只是我有个小小请求,请对我和江恒远的事保密可以么?我不想再提它了。”
宫前一郎听了从琛的表态如释重负,最近他的夫人迷上了八点档的电视剧,他可不想亲身经历,想想就头疼。
狗血故事,实在太可怕了。
不过同样的从琛还是庆幸自己早来了一步,想着吃完能早些回去,也不用和桌上两人相对无言。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们随便坐,我很快就吃完了。”
“难得见面,从小姐也不叙叙旧?”
叙旧?叙哪门子的旧?
只是女人找话题哪里需要理由,还不是信手拈来。
“从小姐现在哪里高就?”
叶慕晴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从琛有些不舒服,只是客气一笑,回应道。
“谈不上高就,只是在舒服的地方待着而已。”
呵,言下之意兆奇还不合适她了么。叶慕晴看不惯从琛清高的样子,对她而言像她这样的技术人员只要兆奇想招,要多少有多少,当日她一次“出言不逊”今日还要再暗讽一次么?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琛哪管这么多虚虚实实。
“也是,各人有各人该待的地方,不合适的也没必要硬凑。”
话中带刺,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潇洒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依旧客客气气,浅笑,身姿却站的笔直,对叶慕晴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
“宫前先生,不好意思,麻烦帮我把寿司打包,谢谢。”
叶慕晴气结,她有什么资格能够装的毫不在意,与从琛的不对盘似乎是命中注定,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喜欢。
可是江恒远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这一点她没由来的相信,他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虽然对于自己的毫不客气江恒远并没有说什么,但神情已经出卖了他,那是一种她未见过的温柔,虽然稍纵即逝但她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将打包好的寿司放在副驾驶上,从琛盯着座上的一大束鲜花愣了愣神,圣诞福利,不知是谁的注意,一大早送鲜花的车就扎眼的停在了公司门口,内部网同时通知公司所有单身女性可以获得鲜花一束,只是不知怎么那么巧在一堆鲜艳的红玫瑰中送到她手上的恰好是她喜欢的白玫瑰。
自嘲的笑了笑,从琛心想无论是有意无意,至少在这一天这一束鲜花还是给了她些许慰藉,至少不显得那么孤单。
车窗外冷风呼啸,看天气估计没多久宁远市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了,发动汽车,满街的圣诞歌声也掩盖不了轰隆隆的引擎声,从琛扯了扯嘴角,徒生出几分快感,心中积聚的郁气也一扫而空,脚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呵,也不知道哪来的钱买这样的车。”
盯着窗外的一举一动,见从琛开着这样的好车离开,叶慕晴的话也酸了几分,其间的意有所指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对她客气点,对你我都有好处。”江恒远不悦的皱了皱眉,脸色也冷了几分。
“你为什么帮她说话。”
面对男友的责难,叶慕晴瘪了瘪嘴,似要哭出来。
见状,江恒远放下筷子,抽了张纸递给叶慕晴,一举一动显得体贴入微,语气也软了几分,似哄非哄的开口。
“她是从家的人,从浙是他的哥哥。”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是从浙的妹妹。”
叶慕晴从震惊中无法回神,从伟国做电子器件发家,经商本事一直是商界津津乐道的神话,在改革的浪潮中总能准确把握时态却在步入中年时将一手经营的产业交给了自己的侄子退居幕后,而这个接班人正是从浙,只是世人没想过与从伟国比起来,从浙的经商能力也毫不逊色,将主产业打理的有声有色,或者说更上一层楼。
如今兆奇的原料供给大部分来自他们的工厂,因此认识从浙她并不奇怪,只是她早该想到的,宁远市姓从的,又有几个?
对于这一点江恒远知道的比叶慕晴早了不止一点半点,或者说他一直都知道,认真算起来也还是偶然,大学里从琛作为同系的师妹并没有表露过家世的显赫,即使两人在一起后从琛也如同普通人一样和他相处,若非无意碰见从琛与从浙交谈,他也许也会一直蒙在鼓里。
而这一点恰巧戳中了江恒远的痛处,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的财富、家世、地位在从琛眼里通通一文不值,在自己为生计为工作奔波的时候她总能气定神闲的跟他说“没关系”。
没关系,怎么能够没关系?他早就受够了贫穷,他寒窗苦读比谁都勤奋只为了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他需要成功他需要财富,他要和过去混沌不堪的生活一刀两断,他想要向所有人证明,他的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这辈子注定要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从遥远的山区到如今的大城市,他从没人看得起的少年到如今谁也不能小觑的青年才俊,这条路他走的太崎岖,也太艰险,但他会等,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即使心里有了忌惮,叶慕晴的傲气也不会让她轻易向她低头,她们从家家大业大,她林家也没差到哪里去。
将车稳稳的停在地下车库里,从副驾驶上拿了寿司拎在手里,另一手将花揽在怀里,不知是不是她太瘦的缘故,一束花轻易的抱了满怀,从琛没数过有多少朵花,但目测是不会少的。
哪个公司舍得这么花钱,也就他赵誉衡能做的出来,不过也是平日里迪元的福利一直不少,待遇也很丰厚,各种来看赵誉衡并不是苛待员工的老板,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算得上是良心东家,至少从琛没遇见过比他更好的老板,虽然她经历过的老板并不多,赵誉衡也才是第二位而已。
锁了车,从琛并没有急着就走,清亮的眼睛在车库里快速扫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车,竟有些失望。
连这样的日子他都出差了,倒是勤勤恳恳。
清华府邸是高档小区,每栋楼大厅都有专门的前台为住户服务,见她进来,前台的小姑娘站起身弯腰礼貌的打了招呼,在一幢房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前台对进出的住户都面熟的很,平日里也都能讲的上几句话。
“你的花真好看,男朋友送的吧。”
从琛呆愣了一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看着这张稚气未脱的青涩脸庞也不忍打破她对都市爱情的向往,更何况她也不想再次被当做一个孤家寡人来看,未免显得凄凉。
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那..再见。”
“好的,从小姐再见,那个你们楼层的灯已经叫师傅来修了,马上就到了,请注意安全。”
从琛停步,“过道的灯坏了么?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是好的。”
“你不知道么?是一位先生报修的,也许是您的邻居吧。”
从琛像是了然的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只说。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明天见。”
“恩,明天见。”
按下了电梯楼层,电梯门合上,稳速的直线上升,“叮”的一声眨眼就到了。
门缓缓打开,果然不是平日里亮堂的模样,主灯坏了一盏,只留下一盏小灯支撑着,灯光自然暗了不少。
楼层格局一层四户,从琛租的是出电梯后左侧最里的那户,离电梯口有一小段距离,咯噔咯噔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在走廊里形成回音,有点老式香港鬼片的氛围,从琛握着钥匙的手也紧了紧。
转过拐角,视线变得越发暗沉,从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光里的不远处有忽明忽暗的亮光,微弱的不真切。
“谁在那里。”
提高了音调,从琛冷喝,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下一秒熟悉冷冽香味夹杂着淡淡的烟味袭来,简短而有力的两个字只一秒便足以让从琛乱了心跳。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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