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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岚方到前厅,便有管事匆忙来报,说是冯知府有请。

  文岚心底纳闷,这辞旧迎新的日子,冯知府找她有何事?想来他们二人交情还不至于如此亲密罢?煞是不解,问:“可有说是何事?”

  管事答:“来人并未禀告,只是道是十万火急,冯大人命你速去。”

  文岚也不知是何事,躲避想来是不易的,便对管事道:“若晚膳我还未回,你便寻个由头,带人去接冯府接我。”

  管事点头。

  文岚这才出府。

  府外等候文岚的冯府侍从,见文岚终于出来了,面上焦急之色才缓了下去,忙向文岚道安,请她上马车。

  文岚虽知自这侍从嘴里定是问不出甚么讯息来,但还是拐弯抹角的问道:“冯大人府上可是设了盛宴,款待高朋,以迎新年?”

  果不其然,那侍从道:“文公子见谅,大人究竟邀公子是为何事,小的并不知晓。”

  文岚听言,不再言语了,暗自思忖,这冯淳邀她究竟为何事?想她近来与他并无多少交集,怎会突然上府邀客?莫不是是想将冯楚楚许配给她?想这冯楚楚自打见了陈钦之后,便隔三差五的拜访文府,风雨无阻,这冯老头定是乐见其成,以为这冯楚楚会见之人是她,真把自己当女婿了,才在今日邀她上府?一想有此可能,不禁寒颤。

  唉!若真是如她所想,还真是件头疼事,恐不好应付。

  不是有古教训候人民不与官斗吗?想她现在身份只不过是一富余商人,若真将知府大人给惹恼了,定是吃不完兜着走!不能不好生周旋啊!

  唉!

  不久,马车便在冯府府门前停了。

  文岚怀着微微忐忑的心情,随着侍从进了府。

  弯弯绕绕,不多时,便到了冯府的会客厅。只见冯淳在厅里来回踱步,两旁坐着的官员也是面带纠结之色,交头接耳。

  文岚见了,心中不免添愁,调整好面色,微带笑意,道:“冯兄,小弟出来得匆忙,未曾备礼,还请见谅啊!”

  冯淳见了文岚,便忙走上前迎接,却无以往的惺惺作态,一脸正经八百的道:“文弟啊!你可要替为兄支支招,一避祸患啊!”

  文岚闻言便知并非结亲一事了,心头大石虽是落地了,可却不能掉以轻心,能叫他忧心如焚的事不可能是芝麻小事。

  文岚拍了拍胸脯,装作同他肝胆相照的义气模样,还义不容辞的道:“冯兄有何事需我效劳,只管吩咐便是,小弟我必定尽我所能为冯兄你排忧解难。”

  冯淳颇感欣慰的拍了拍文岚的肩膀,道:“果真是我的好兄弟!”

  文岚心底冷笑一番,面上却是忧心忡忡,道:“究竟是何事叫冯兄如此烦忧?”

  冯淳叹了声气,言简意赅的道:“前几月京城动荡,换了新皇。新皇上位便是大刀阔斧,罢免官员,新增官职,今日我才接到新皇指令,说是关北将改作军事重地,已免去知府一职,三月时便有秦将军到任,驻守边关。”

  文岚听言,惊骇不已,久久不语。不禁疑惑如今皇帝是谁?是十一皇子吗?偌大陈国,为何非选离京城甚远的关北作为军事之地?难道新皇就不怕养虎为患?还是说陈钦在关北一事已走漏了风声,调将上任是假,捉拿陈钦为真?

  冯淳见此,心有不悦,道:“文弟,依你之见,当如何?”

  “如今是谁在位,冯兄可知?”文岚不答反问,见冯淳面有疑色,才知是自己心急了,便道:“事关重大,只有了解症状,方可对症下药。”

  冯淳问道:“这同谁在位有何联系?”

  文岚别的本事不敢说有多出众,但造言捏词这一本事已是炉火纯青了,半真半假道:“不瞒冯兄,我几月前便是从京城而回。在京中不说是混得风生水起,但也还不错,同朝阳公主、德亲王爷皆为密友,也是听他们说近来京城恐生大事,不会安稳,我这才回关北来的,只是不知变故来得如此之快。若是德亲王在位,我便可言语几句,叫冯兄去京城为官也不是不可啊!”

  这冯淳也不知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文岚说谎之能已登峰造极,反正是叫冯淳不疑有他,道:“如今在位的是以前的十皇子,你可同他有交情?”

  十皇子?文岚有些出乎意料。她记得当时给皇上献礼时,接着陈钦后头的便是十一皇子,这十皇子并未现身献礼的。莫不是借此机会暗地起兵谋反?那究竟是甚么由头可以叫他在千秋节不出席?回去还得找陈钦问问这十皇子的底细。

  文岚拧眉摇头,道:“十皇子没见过,不过我倒是与十一皇子有过几面之缘。”

  冯淳听言,尤为吃惊,道:“你竟识十一皇子?”

  文岚点头,并不问他为何如此惊讶。

  冯淳道:“这十一皇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文岚问:“冯兄何出此言?”

  冯淳看了文岚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低声道:“我听闻这新皇乃是趁千秋节时借以兵力□□的,当日皇宫血流成河,皇子皇孙已是所剩无几。可这十一皇子却自宫中逃脱了,如今还占领潮州,与新皇宣战,俨然是想自立门户!”

  文岚听了,惊呼一声,“天啊!这…这…这太叫人匪夷所思了!冯兄可知德亲王与朝阳公主可还在人间?”

  “这我就不知了。”

  文岚低头沉思,鬼心思又起,便道:“不知冯兄是等上任将军来此,还是放手一搏?”

  冯淳问:“文弟为何有此一问?”

  文岚便踮脚,掩唇在冯淳耳边道:“若是冯兄胆敢豪赌,有二选择可选,一是半路截杀这上任将军,偷梁换柱;二是领兵去潮州,投奔十一皇子。”

  冯淳听言,心底翻起惊涛骇浪,久久不得平息,良久,方道:“容我想想。”

  “冯兄可要好生思量,切莫与他人言,毕竟人心隔肚皮啊!我这是无官一身轻,同冯兄无利害关系,可其他人就两说了啊!毕竟这免去的仅有冯兄你知府一职罢了,你走了,他们照旧吃香的喝辣的,不会真愁的。”

  咳!这文岚真是个坏心肠的毒妇人,净做些挑拨离间的勾当。

  冯淳听言,可不就如当头一喝,忙回头看了看在座的下官,见他们有观看他的,也有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不禁觉得文岚这话,言之有理。

  冯淳点头,道:“还是文弟替我忧思。”

  文岚一笑,道:“你我二人亲如手足,你的忧患,便是我的忧患。”

  冯淳听言,心中对文岚更喜几分,道:“不若你我二人结做翁婿,亲上加亲。岂不是皆大欢喜,你说是不是啊?”

  文岚不防他有此一言,有些怔愣。心道,你这老头子倒是会算计,这官都快没了,还想逼迫老子,老子如了你的愿便是见了鬼!后笑道:“与冯兄结为翁婿,那是我几辈子休得的福分,自是欢喜。只是,我已娶妻,不敢负她。如此一来,冯兄爱女便不可为妻,若叫冯兄爱女嫁我作妾,我又是万分心愧,不敢娶的。”

  冯淳怒目相视,以为文岚无中生有,问道:“你何时娶了妻?我怎不知?”

  “那时我与冯兄还未相逢相知,况我夫人端庄贤淑,不喜露面,冯兄不知也不奇怪!”

  嘿!这文岚不但是个毒心肠,还是个毒舌妇呢!她说‘我夫人端庄贤淑,不喜露面’这句话,便是在讽冯楚楚抛头露面,不安于室,败坏女德,这种货色,我不要。

  冯淳听懂了这言外之意,心头怒火更旺,直骂文岚不识好歹,猖狂至极,但想她门路广,心思多,日后恐有多处用她,也就未曾发难,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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