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陈钦回自己房内,那是个愁眉不展啊!
坐立皆是不安。
把其九也给扰得心里边生急。
陈钦问其九,“这兵是该出,还是不该出啊?”
其九不敢乱作答,于是道:“小的不懂军事,不敢议论。”
陈钦叹气一声,他何尝不是不得军事,不敢瞎指挥呢!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只怨他平日里没有多看兵书,多学兵法了。
陈钦又问:“你觉李幽这人如何啊?”
其九答:“小的不知这李大人生性如何,对王爷也是尤为恭敬,这几日也未曾有何不妥之举,且府中并未有痴心妄想的婢子企图博得王爷宠爱,是故,可见是个有规有矩的。”
陈钦也觉这李幽平日里并无怪异之处,行为得当,真看不出这人究竟是好是坏。可文岚总是在他这里唠叨,‘这李幽人可不简单,恐怕心存歹意’,这也就难免叫他猜忌李幽。于是问:“你觉文岚此人如何?是否是个可信之人?”
其九记得陈钦问过他文岚为人,今日再问,想必心里已有计较,便道:“观文大人行为,小的也不敢妄加评论。人无非是为了权势利益而奔波,可信不可信,皆是一时。”
咳!真是糟心,还不如在京城饮酒作诗来得痛快。
陈钦对其九道:“你去把李幽给请来。”
其九应是。
不久,其九便领着李幽而来,向陈钦请安。
陈钦道:“免礼。李大人可有想好对策?”
李幽道:“请恕下官妄言,若不向汾州借兵,便来不及救援了。”
“那李大人心中可有合意人选,能胜任此命?”
李幽道:“不若派知州,秦封去?”
知州?秦封。陈钦想这潮州官员定是以李幽马首是瞻,若这李幽是歹人,那么秦封也不会是甚么好人。若派他去汾州借兵,杀的不是叛军,而是李垚士兵,那岂不是双手赠上利剑,随他人宰割自己?可万一,李幽,秦封是好官呢?陈钦心底左右摇摆,又是顾忌李幽好坏,又是担忧李垚等人安危,更是顾虑自己处境。叫谁出任,都不能叫自己心安。
于是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这报信士兵会错了意?”
李幽心底一惊,不过几瞬,便道:“此乃大事,不会儿戏的罢。”
陈钦道:“行了,你且先退下罢,容本王思量思量。”
李幽道好。
陈钦在房中,坐着左思右想了几刻钟,便决定,叫文岚出任,前往汾州借兵,攻打崖山。
将其九招来,密语一番。
其九闻言,反对道:“王爷可要三思啊!”
陈钦道:“莫要多言,听本王的便是。”
其九忽然跪地,喊道:“王爷,您幼时,小的便伴随您的左右,这…”
陈钦将其九打断,道:“好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做出这决定。其九,本王,如今身边可信之人,唯有你啊!你若是对本王忠心耿耿,就依言行事。”
其九不言。
陈钦见其九如此,便道:“难不成,连你也不可信了么?”
其九道:“小的甘愿为您赴汤蹈火,可要小的听王爷这吩咐,小的不敢听从。”
陈钦怒道:“休得多言!你去通知文岚,叫她明日便启程,前往汾州借兵打仗。”
其九百般不愿的从地上起身,道:“恳请王爷三思。”
见陈钦不耐,这才出去,通知文岚这噩耗。
果不其然,文岚闻讯,尤为不喜,道:“我尚有腿伤在身,如何领兵打仗?”
其九不知陈钦那鲁莽决定文岚在里面有几分功劳,对文岚也就厌恶上了,冷声道:“文大人有何说辞,还请去王爷跟前说罢,我只不过是一传话的。”
语毕,而出。
文岚见其九如此态度,骂他主子俩都不是甚么好东西。他爷爷的,自己折了一条腿才躲过这一劫,末了,还是逃不过上战场的宿命?这不是白折腾嘛!
文岚满腔怒火,一跛一跛的去找陈钦理论。
可一到陈钦跟前,就变成了求情。
陈钦见文岚来,一点都不叫他意外,甚至很是大方的给她叫座。
文岚可没甚么心思与他周旋,开门见山的道:“王爷,请收回令我去汾州借兵打仗的成命。”
陈钦坐在高凳上,喝着茶,那模样甚是怡然自得,道:“为何?你身为指挥同知,不应当领兵打仗吗?”
文岚那是有怒不敢发,甚是窝囊,好声好气的道:“您看,我这腿不是给断了么,怎能领兵打仗?”
陈钦道:“那前线士兵还等着援军去救命呢!就暂且辛苦你几日,权当是积功德罢!”
文岚尤为可怜兮兮的看着陈钦,声音放柔,尽管她那破嗓子放柔与否都与动听无关,但她还是装足了女儿家的姿态,喊着:“王爷!王爷!我不想去打仗啊!”
陈钦见文岚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心中的压力竟然消散了不少,道:“你叫唤本王没用!本王心意已决。”
文岚恨不得破口大骂,可没胆儿那么横,于是道:“王爷,您好狠的心啊!您就这样把我往火坑里推?万一此去一别,你我再无相见之日,那怎生好啊!你依旧是你的逍遥王爷,可我却成了孤苦伶仃的鬼魂,你我从此阴阳相隔,再不可一同煮酒烹茶了!”
陈钦笑眼弯弯,尤为好看,爽朗的笑声阵阵传来。
她的伏低做小,卑躬屈膝换来的只是爽朗的笑声,然而,这笑声在文岚的耳中却尤为刺耳,好像是在说她自不量力,又好似在嘲讽她自取其辱。
有那么一瞬,文岚想扬手赏他几个大耳光子以泄气愤,但也止于想想而已。于是又低声下气的道:“王爷,您看,我这三言两语就可以把您逗笑了,若我没了,你上哪儿再去寻这么个开心果来?”
陈钦闻言,竟笑得无声去了。
文岚也不再言语,冷漠的看着陈钦。
良久,陈钦才缓过神来,也就起了逗弄之心,道:“但你更多时候三言两语就可以将本王激怒,成天整日的气本王,本王可没那不良嗜好,如此一来,留你在身边又有何用?”
文岚见陈钦有所松动,于是道:“我一大活人怎会无用?可以替王爷出谋划策啊!可以逗王爷笑啊!是不。”
陈钦道:“只要本王乐意,便有千千万万给你来伺候本王,为本王鞍前马后。”
“王爷此言差矣,王爷一声令下,定有千千万万个人前来鞍前马后,但那些千千万万不是我,这世间只有一个我,任何人也取代不了。”
“本王信很多东西,唯独一样不信,那便是邪。”陈钦居高临下的看着文岚,眉眼间似乎还带着笑意,但吐出的话却叫人听了,感觉不到笑意。
文岚不再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问:“此事是真无转圜的余地了?”
陈钦见文岚这副模样,也不敢再吓唬她,还真有些怕她那烈脾气,又将她自己的另一条腿给整残了,以避出征。于是道:“你凑近些来,本王有事同你说。”
文岚看向陈钦,有些狐疑,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陈钦见此,立马拉下了脸,道:“本王叫你来,你便来!难不成,本王还会吃了你不成?”
文岚道:“有何事,王爷直说便是,这房内只有我二人,还怕外人听了去不成?”
“你就说你来不来!”
文岚到底是无骨气与恶势力抗争到底,一跛一跛的走到陈钦跟前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陈钦瞪了文岚一眼,长臂一挥,准备将文岚拽至跟前,可被文岚侧身给躲了过去。
陈钦见手落空了,有些不悦了,道:“本王叫你到跟前来些,你不知隔墙有耳这一说?”
文岚直直的看着陈钦,就是不动。
陈钦怒瞪着文岚,文岚毫不示弱的迎着他的目光。
陈钦无法,自己起身,向文岚凑近。
文岚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伤腿受了力,便传来了一阵一阵刺骨的疼,浑身激灵。嘶叫了一声。
陈钦见此,又笑开了脸,道:“你看吧,本王叫你过来,你偏反骨,这下吃了疼罢!活该!”
文岚瞥了陈钦一眼,道:“王爷有话赶紧说罢!”
“怎么?不耐烦了?你愈是着急,本王愈是不说。”
文岚脾性也上来了,道:“既然如此,那文岚就不久留了。”
语毕,文岚就准备离去。
陈钦连忙道:“你敢!”
文岚笑道:“那就请王爷看看,文岚敢不敢。王爷恐怕不知道,人一旦不畏生死了,就浑身是胆了,便是天塌地裂,也无甚好怕的。文岚方才一味的低三下四,只因为文岚还想活下去,但王爷您不作美,反正横竖都逃不过一死,为何文岚死前不敢作回自己,忤逆王爷的意愿呢?”
陈钦闻言,还真有些怕这文岚做出甚么惊人举措,于是忙拉住文岚的隔壁,道:“算本王的不是,岚兄莫要生怒了。”
文岚道:“王爷言重了,岚兄二字,文岚不敢当。”
陈钦闻言,有些火了,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都说了是本王的不是了,你还要怎样?难不成非得要本王磕头谢罪才能叫你如愿?”
文岚道:“文岚不要王爷的谢罪,只求王爷放文岚一条生路。”
陈钦闻言,心底生出了些莫名的委屈,放开了文岚的胳膊,道:“明日辰时,本王与你一同启程,去汾州借兵出战。”
文岚闻言,惊愕了半晌,道:“既是如此,王爷一人前去便是,又何苦非得拉上我不可?”
陈钦狠狠的瞪向文岚,张了张嘴,好似有甚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最后愣是憋了回去,只道:“本王就爱折腾你。”
文岚摇头,不语,后离。
陈钦也不阻止,他本来想说甚么来着,他想说,本王不懂兵法,不会领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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