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文岚刚出门,便见满面焦急的刑风。
刑风略带哭音地喊道:“主子。”
文岚拍了拍他的肩,道:“无事。回罢。”
文岚并不想与陈钦扯破脸面,于是去向陈钦辞行。
陈钦一听文岚来意,便道:“本王宠妾还羞愤欲死,你倒好,闯了祸事,这便想要一走了之?”
文岚道:“王爷已知真伪,是可以向您宠妾解释一二的。”
陈钦道:“又非本王惹祸,为何本王要代劳?她若死了,也算得上个贞洁烈妇不是?”
文岚双目看向陈钦,古井无波,道:“王爷想要文某如何?任凭王爷吩咐,文某定依言行事。”
陈钦不想在此事上与文岚多有纠缠,便问:“你来本王身边,藏何祸心?”
文岚道:“王爷已是先入为主,文某便是再推心置腹也是别有用心,多说无益。”
陈钦道:“好,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人。本王便放你走,日后,可莫要叫本王发现你有何异心,否则,本王定会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王爷定不会有此机会讨伐文某。”文岚语毕,便离。
陈钦看着文岚离去的背影,单薄但直挺,好似崖间松柏,一种莫名情绪油然而生,道不明,说不清,只晓她不同于以往他见过的任何女子。
文岚虽是心情不佳,但也没忘与弘仁的约定。回府,洗漱了一番,便去了惠如是的院里。
小家伙见文岚到来,欢呼不已,粘着文岚不放,文岚心中的那些不郁暂时抛之九霄云外。
其实,文岚并非大善之人,接济他们母子二人,也是存有利用之心,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小儿的天真浪漫,文岚也能受其感染,暂怀赤子之心,厚德纯善。是故,对弘仁便是视如己出,疼爱有加。
文岚问:“可用了午膳?”
弘仁答:“额娘叫唤我去吃,可我想爹爹一同用膳。”
“弘仁乖,日后可要听额娘的话,这世间对你最真最疼的人莫过于你额娘了,不可忤逆她,知道吗?”
弘仁歪着头,问:“那爹爹呢?弘仁是不是爹爹最疼最爱的人?”
文岚见弘仁眼中挚诚,不忍伤他,点头,道:“弘仁是爹爹的宝贝!”
惠如是站在一旁,见二人宛若亲子,也是感动不已,道:“大人这般宠溺着他,日后可不就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儿。”
“他可是我儿子,宠溺些也无妨,何况男儿顽皮些是好事!”
后来,文岚带着他们母子二人游街,小家伙见着新奇事物,玩得乐不思蜀,后有些乏了,才停歇了些。
文岚问他们可饿了?
弘仁连连点头,道:“都没力气了。”
惠如是道:“你这顽猴,叫你蹦跶,这会子喊累了。”
弘仁吐舌不语。
于是文岚带着他们就近去了个饭馆,不想竟在饭馆里碰着了李垚几人。
偶遇头儿,总不可装作不识,便跟惠如是说遇见熟人了,上前打个招呼,你们先点菜,我就来。
惠如是应好。
文岚上前去给李垚打招呼,道:“头儿,好巧啊!竟在这儿碰着你了。”
李垚在文岚进馆子之时,便瞅见了他,这会见他来招呼也不稀奇,道:“嗯。来吃饭。”
“我就过来招呼招呼,家中妻儿还在等我,恕我就不多留了。”
“嗯,去罢,去罢。”
文岚应声离开了,叫掌柜的把李垚那桌的酒菜钱给结了。
李垚见文岚已不见踪影,便对一男子说:“他就是文岚。”
只见那男子,点头,道:“噢?看着也并无甚过人之处,挺平常的,倒是与他的行事作风不般配。”
这男子便是微服出访的太子,陈贤。这陈贤与陈钦二人各有千秋,陈贤虽不如陈钦生得俊美,但也是人中龙凤,温文尔雅,有着雍容华贵的大气。
李垚道:“哈哈,大张旗鼓的用金钱收买人心,也就他一人了,不可不说,这小子有些歪本事。”
陈贤道:“先看着罢,若是个可造之材,也可为之所用,倒不怕他会生甚么幺蛾子,只要能办成事,谁在乎手段过程。”
后几人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饭饱酒足,李垚便叫小二结账。
那小二却说已经有了结了。
李垚问:“谁结的?”
小儿答:“这小儿就不知晓了,并不是小儿收账。”
思来想去,不难猜出,这付账之人十之八九怕是文岚。李垚道:“行了,没你事了。”
小儿道好。
话说,陈钦这边,文岚一走,陈钦也紧随其后了。
一回王府,汪总管便说:“王妃还在宫中,尚未回府。”
陈钦便又离府入宫。
贤妃一见陈钦,便将其训斥了一番,陈钦是左耳进右耳出。
贤妃名顾惜,丞相嫡女,现已近四十,却美艳依旧,恩宠不衰。
贤妃对陈钦道:“你平日里荒唐,我可不曾管教,怎愈发的不知礼数?竟在团圆佳节叫云云独自入宫?云云身怀六甲,已是不易,你不懂体谅,反而行为放荡,你且说说你自己,这像话吗?”
陈钦低头饮茶,不言不语。
这模样可把贤妃给惹恼火了,手中茶盅就朝陈钦那边儿丢去,道:“你是哑巴了还是怎的,还是说目无尊长,把我不放在眼里了?”
上官云见此,一声惊呼。
陈钦忙跳起身,道:“哎呦!我亲娘哟!你这和我置甚么气,可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哪有那胆子,不把您放在眼里啊!是不。”
陈钦虽是嬉皮笑脸,但心里却想着往日里,纵使自己再怎么闹腾,母亲也不会朝自己摔杯怒骂,今天又没犯甚么错,怎就挨批了呢?莫不是这上官云在母亲跟前搬弄是非了?
思及此,陈钦不禁抬眸看向神色焦急的上官云,后别开眼,对贤妃道:“我先去给父皇请安了。”
不待贤妃答话,一溜烟儿的跑了。
贤妃又气又恼又别无他法,只好对上官云道:“你看他那个混账样儿,唉!是本宫把他给宠坏了呀!日后少不得你要担待些。”
上官云道:“母亲言重了,王爷这副模样也就独在母亲跟前展露,平日里是能独当一面的,倒是我愚钝,帮不上王爷甚么忙,还叫他操心。”
贤妃道:“本宫知晓你是个乖顺孩子。”
当今皇上陈湛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有人来报,德亲王求见。
陈湛宣进。
陈钦一见陈湛便请安。
陈湛问陈钦昨日为何缺席家宴。
陈钦答:“年年岁岁皆是一模一样,烦得紧。”
陈湛道:“哼,你这混小子倒是愈发的无法无天了。”
陈钦道:“莫不是父皇也要训斥我?刚从母亲那儿挨了打来,您这儿就接着虐了,哎呀!这日子可怎生过啊!”
“油嘴滑舌,没个正行。”
陈钦笑笑,说:“这不是有您护着么。”
陈湛道:“总有一日,父皇也会老的啊!”
“那换我来保护父皇。”
陈湛大笑,道:“算朕没白疼你这混小子。唉!御史中丞上书说,潮州一带有人不堪徭役赋税沉重,揭竿起义了,你看可派谁去平乱?”
陈钦一听这话,贼心思又开始活跃了,道:“我看,那个名李垚的指挥使能胜任这事。”
陈湛一想,这李垚确实是个合适人选,若派个将军前去平反,有些大材小用了,一个指挥使倒也合适。便道:“嗯,李垚确实能胜任。”
陈钦闻言一喜,又说:“正好潮州贪官一案还未结,趁此机我也出行,那些官员只会以为我是去讨伐叛贼的,定会放松警惕,万不会以为我实则是暗地巡察,意在将腐败势力连根拔起,以正朝纲。”
“甚好!候你佳音。”
陈钦笑得像个狐狸一般,道:“定不负父皇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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