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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文岚上朝的第一日,便见到了威武而来的陈钦。

  陈钦一见立于金銮殿之外的文岚,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忙上前道:“岚兄?”

  文岚见陈钦,躬身作辑,道:“王爷安好。”

  陈钦拧眉,佯装生气,道:“几日不见,为何岚兄便这般生分了去?可不是叫本王心寒。”

  文岚第一日上朝,尚不清楚朝堂分派,并不想太过招摇,此时见官员越聚越多,也不愿与陈钦过多寒暄,于是道:“王爷息怒,能与王爷亲近已是莫大殊荣,又岂有生分之理?改日,下官设宴向王爷请罪,可好”

  陈钦一听,下官?这身份转换得可真利索。面色一冷,冷哼一声,道:“瞧岚兄这话说得,更叫本王心有不快了。你乃是本王称兄道友之人,言语之间却是百般客套,不是生分又是为何呢?”

  那些个瞧戏的官员们,也不知这喜怒无常的德亲王接下来会怎么闹腾,皆是竖着耳朵,伸着脖子好瞧。

  文岚给闹得面红耳赤,暗道陈钦混蛋,垂着头,道:“臣虽与王爷私交尚好,承蒙王爷厚爱,能引以为友,自是文岚祖上高德,文岚感激不尽,但于朝廷之上,您乃是贵为王胄,文岚位居卑位,不敢逾矩,失了礼数,还请王爷恕罪。”

  陈钦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些个官员们不可置信,锱铢必较的德亲王竟这样走了?小声议论这人是谁,怎不曾见过?

  有人道:“瞧那官服,该是武官罢。”

  文岚听闻那隐隐传来的议论声,烦闷不已。此时,恰有一人拍文岚的肩,可把文岚吓得魂不附体,吼道:“谁啊!不知道人吓人,可会吓死人的!”

  文岚声音本是沙哑,此刻大吼之音,更是难闻至极。

  那人不禁皱眉,道:“官儿不大,脾性倒是不小。”

  此人为谁?乃是文岚的上司,指挥使李垚,生得是宽额阔颊,美虬密布,人高马大。

  此时在文岚面前一站,那便是巍峨泰山比沙丘啊!

  文岚也觉自己失了仪态,忙道歉,道:“卑职乃是刚上任的指挥同知,若有冒犯之处,请多原谅。不知阁下怎生称呼,日后好上门致歉。”

  因文岚暗地拜访李垚,被拒之门外,说是李垚不在府上,择日再来,是故,眼下才是二人相见第一回合。

  李垚瞪了文岚一眼,道:“老子是你头儿,李垚。日后莫要文绉绉的同老子讲话,老子听不惯那些。”

  文岚忙应是,心也放心不少,还好不是什么顽固权贵。

  李垚后将另一位指挥同知江平介绍给文岚。二人点头问好,也算是见过了,并无多话可说。

  李垚见文岚这般听话,也不再多言,只叫文岚好生跟着他,莫要再生事端。

  文岚他们这些从三品官员们,还无资格进金銮殿内,只可在殿外守候。

  眼下已是秋天,有些许寒气,先前不怎觉得,此时如木桩般的立在原地不动,还真有瑟瑟发抖之意。

  许是无甚重要事件,不到一个时辰,就下朝了。

  只见镇国大将军冯轲与李垚边走边说,后将军离去。

  李垚来到文岚、江平的身边,简明扼要的对朝堂之事复述了遍,并无大事。后对文岚道:“你这新上任,同手下的兵蛋子们都还不熟,你自己琢磨着办罢!”

  文岚笑道:“还请头儿指点一番,我这是初出茅庐,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垚道:“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叫人信服不了就给老子滚蛋,老子手下不用无能的软蛋儿!”

  文岚脸上笑容僵了一瞬,后如常,道:“定不会叫头儿失望。”

  李垚道:“最好如此。”

  语音刚落,陈钦便喊道:“李指挥使!”

  “德亲王安好。”李垚、文岚、江平等人皆向陈钦请安。

  陈钦道:“本王素闻李指挥使威武不凡,乃是不可多得的大将大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是个英才,此乃陈国之福也啊!”

  李垚是属太子一派,平日里与这吃喝玩乐的九王并无甚过节与交集,今日却不知这九王打的甚么主意,竟屈尊降贵的与他套近乎了,怪事!心有疑惑,面却不表半分,笑道:“王爷过奖了,卑职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李指挥使谦虚了。”

  李垚真不知这九王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也只得打马虎眼,笑道:“过奖过奖。”

  陈钦瞟了眼李垚身后的文岚,后道:“李指挥使,本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李指挥使成全。”

  李垚心底大骂娘,就知道这小子无缘无故的套近乎准没好事。道:“王爷严重了,为王爷办事,是卑职的荣幸。”

  “咳!也不是甚么大事,就是,嗯…文岚是本王的知心好友,初入官场,性儿温吞,搁在别处少不得要受些委屈,但在李指挥使手下,这些问题怕是本王多虑了。”陈钦扬着那张精致的面孔,笑得人畜无害。

  看得文岚尤为心惊胆战,她知晓这世间没有无原因的好与坏,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导致它发生的因素。她也绝不信陈钦是个侠骨柔肠之人,此刻特意同李垚招呼,只是单纯的担忧她初入官场受人欺负。

  李垚与江平皆看向文岚,别有深意。

  文岚面上波澜不惊,任由他们打量。

  李垚随后拍胸膛保证,笑道:“这就请王爷放心,我手下的人,定不会叫外人欺负了去。”

  陈钦大笑,道:“李指挥使爽快!不若这样,本王宴请李指挥使来王府做客,以表谢意。”

  李垚道:“都是卑职分内之事,不敢劳烦王爷大费周章。”

  陈钦也不强人所难,只道:“那便算本王欠李指挥使一个人情,来日李指挥使若有何事需要本王相助,尽管告知本王,本王定不遗余力相帮。”

  李垚道:“卑职在此谢过王爷。”

  陈钦道:“本王还有事,不宜久谈,来日相聚,再高谈阔论。”

  李垚、文岚等人,道:“恭送王爷。”

  李垚见陈钦走远了,才道:“他娘的,真累。”

  江平闻言,看了眼文岚,见其罔若未闻,也就别开了眼。平心而论,江平对这半路杀出的文岚是不喜的,兵营里都在传这指挥同知非他手下的一个指挥佥事莫属,可事实难料啊!半路遭人拦截了。可见这年头,朝中无人,到手的好差事也能被人夺走。

  文岚问李垚,“头儿,我何时去营中报道?”

  李垚回头看文岚,道:“明日罢!”

  文岚应好。

  后几人各回各自马车。

  李垚之所以叫文岚明日回营,意在此前将此事先与太子沟通一番,再决定是否助文岚在营中立威信。

  太子陈贤一听此事,不禁皱眉,也不知这新任指挥同知是陈钦特意安排,还是纯属偶然。问:“这新任指挥同知是何人?”

  李垚答:“叫文岚,商人出身,花钱捐的官,是李老头引荐的。”

  “李文禀?”

  这李文禀是当朝宰相,素有才能,但有一缺点便是爱财。圣上怜惜其才,想其引荐之人也无大恶大劣之人,故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嗯。”

  “这个老货,竟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买卖!”陈贤怒骂一声,随后对太子府丞方鹤道:“依方老之见,当如何?”

  方鹤正是古稀之年,原是辅佐当今皇上的宰相,立陈贤为太子之后,避免东宫势弱,当今皇上便将方鹤任为太子府丞。

  方鹤摸着他那花白长须,道:“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不留他在营中,以观其居心?”

  陈贤笑道:“九弟的情面要卖,但总归有那些刚烈的士兵不服管教的不是。”

  李垚闻言也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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