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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红楼是男儿郎的逍遥处,消金窟。此时楼里的歌女正唱着那扰人心的靡靡之音,吟的都是那爱恨两难的情意,好不缠绵悱恻。还有那些风尘伶人,薄纱赤足与那些个恩客欲拒还迎,痴缠不休,低吟的是娇嗔,洪亮的是笑语,谁又知有几分真。
厢房内的不是鸳鸯绕颈,就是打情骂俏。
“晚晚,爷的好晚晚,你可真是愈发的娇艳了。可不叫爷念得紧!”说话的男人拥着一娇女儿肆意轻薄着,不见脸面,只可见那一身蟒袍,张牙舞爪好似要将人吞入腹中,好不骇人。
名叫晚晚的女儿懊恼的推了推男子,道:“爷就会拿奴寻开心,要真个儿想念,又为何冷落奴这么久?”
“娇娇儿,你可以怨爷久不来看你,可千万莫将爷的一腔情意给抹去了,可不叫爷伤心。”男人好似怨女儿言语不当,狠狠的在女儿的胸脯上咬上一口,还道:“真个是软,是香,是叫人没了魂的处。”
女儿一声惊呼,又恼又喜,道:“哎哟!爷!爷可要怜怜奴,这破了皮可不就坏了美。”
男子抬头看了女儿一眼,不怀好意的说:“那就让爷瞧瞧你这紫玉葡萄破皮了没?这若是破了可要仔细的吮上两口才好。”
这话惹得女儿娇羞满面,直呼男人坏,但也未曾阻扰男人的手,任着男人扒开她的衣衫,一探究竟了。
正是两人闹得欢腾的时候,龟奴领着一男人推门而入。可不把晚晚给惊着了,忙推着胸前作乱的男人,掩起衣裳,道:“爷,爷有人来了。”
男人不甚在意的抬起头,看向那人,道:“老规矩,自罚三盅。”
那男子笑道:“王爷约的可是酉时三刻,我这还早到了一炷香的时间,真要喝罚酒的可是晚来的倒霉蛋儿!就盼着文岚那小子来得晚了,好灌他一回。”
这男子口中的王爷乃是当今圣上的九子,德亲王陈钦,生得格外俊俏,正值弱冠之年。为圣上宠妃贤妃所出,圣上爱屋及乌,自幼就对这德亲王尤为宠爱,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故,便养成了德亲王嚣张跋扈,风.流不羁的性子。
这德亲王虽说顽劣了些,但也未曾出甚么大乱子,可见是个经宠的。
陈钦懒洋洋的倚在榻上,任着晚晚酌酒喂食,笑眯眯地道:“就属你一肚子坏水。”
原来这文岚啊,是个经不得酒的,虽不至于沾酒便醉,但三盅下去,准能趴下。
男子哈哈一笑,随即对着晚晚说:“去把依依给爷唤过来,就说她萧哥哥来看她了。”
晚晚看了眼陈钦,见他一言不发,缓了一瞬,笑盈盈的道好,起身出去了。
陈钦打趣道:“还萧哥哥,爷可真替你臊得慌。”
这姓萧的男子,名世宗,是翰林学士萧延文的儿子,年已有三十有二,现任中书科中书,一个从七品小官。并非无能之辈,但因不喜官场的明争暗斗,是故到如今也就当了个小官,平日里就喜寻花问柳,吟诗作赋,与陈钦倒是臭味相投。
“我这叫唤个哥哥就该臊了,那些唤娇女儿的又该如何自处呢!哈哈!哈哈!”萧世宗哈哈大笑。他素来与陈钦交好,知他不会心生怒意,这才敢出言相戏。
不一会儿,又有几名男子陆陆续续而来,皆是玉冠锦衣之人。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已过,独差文岚一人未来,陈钦与萧世宗二人相视一笑。
陈钦道:“今个儿还真叫你个候着了,哈哈!”
萧世宗也是哈哈大笑。
其余几人,不知这二人玩的甚么把戏,乐不可支的,就有人问:“不知王爷和萧兄在笑甚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几乐呵乐呵。”
陈钦、萧世宗二人对此只字不提。
萧世宗道:“也无甚乐事,就是先前猜拳,我给猜赢了。”
有人道:“不如来行酒令罢!输的脱衣裳,如何?”
“好!”
五人皆有美人儿在旁服侍,赌输之人,连着服侍他的美人儿也难逃惩罚。这美人儿穿得本就少得可怜,好几轮下来,有的只剩个红艳兜兜儿遮体了,白晃晃的香肉儿就这么暴露于众人视野之中,可不就叫众人兴致更盛,好欣赏那美人儿的白玉体。
那剩衣最可怜的美人儿,搂着身边男子的臂膀,道:“爷,你可要赢上几回啊!”
那男子趁机香了美人儿一口,道:“怕甚?万事有爷护着。便是脱没了,也好叫他们看看美人儿的身姿是何等妖娆,脱不开眼去。”
那美人儿佯装恼羞成怒的样子,拍了拍男子的胳膊,随后,男子将其拥入怀中,道:“你看,躲在爷的怀里,任谁想看那美景也是没得机会的不是。”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大老远就听见诸位的笑声了,不知有何乐事,竟引得诸位开怀大笑?”忽闻得怪声起,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铜烂铁蹭摩发出的刺耳声,又如恶劣琴师弹出的音调晦涩难听。随即,一身着玄色右衽曲裾的男子随着龟奴徐徐而来,身姿并不挺拔,相貌也不出众,麦色肌肤彰显着来人非养尊处优之士。
那些初次见文岚的伶人不禁好奇,这来者何人也?要想王公贵族之友哪有布衣之人?也就禁不住的拿眼偷偷打量。
有人不识文岚也无可厚非。
文岚刚结交这群富贵子弟不足半载,之前一直活动在关北一带,是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凭借着浑身英胆,在前几年的战争中靠着买卖粮草军火走贩私盐而发家致富的。不都说士农工商嘛,文岚琢磨着这金银财宝虽是足了,可商人这到底身份不高,也就散尽千金,亲近朝中官员了。
话说门对门,框对框,非士族之家之人想要跻身上流贵族可真不容易,文岚也没少跌跟头,这钱花得跟流水似的,身份地位却不见得有何长进。
时日久了,也就懒于应付,现在京都开了个红人馆,表面上是个听戏曲的好地方,其实不然,听戏曲是假,干龌龊事是真,可没少服务那些权贵妇人,其中便有朝阳公主。
在一次朝阳公主举办的宴会上结交了陈钦,因着文岚走南闯北,阅历丰富,言语风趣,二人相谈甚欢,每每有宴会也会请上文岚。可不就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文岚这会子一看众人,男的坦胸露乳,女的衣不蔽体,不觉头皮一阵发麻。
陈钦和萧世宗相视一笑,后萧世宗道:“岚弟啊!你可来晚了啊!”
又有人笑道:“莫不是被些狐媚子缠住了手脚,放肆了一回,这才姗姗来迟?”
嘁!甚么名门贵族,不过是些浪荡子罢了,言语放肆,不过文岚已是习以为常,忙深表歉意,道:“这可真真儿是冤枉!家中小儿发热,这才来得稍晚些儿,诸兄原谅则个。”
陈钦漫不经心地道:“噢!原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这可是整蛊文岚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难不成就这样饶了他?萧世宗可不依,道:“小侄儿发热倒是桩揪心事,可好些子了?”
文岚寻了个位,盘坐下来,说:“有劳萧大哥惦记,小孩子哪没个头疼脑热的,不妨事。”
萧世宗随即道:“既小侄儿已无碍,今日又好不容易才聚作一团,可要尽兴地玩,不醉不归!岚弟,你今儿可是头回逾时,念在小侄儿的份儿上,三盅免了,一盅何如?可不能坏了规矩的!”
文岚听言,心底咯噔一跳,忙出言告饶,道:“好哥哥,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平日里沾酒即醉,这一盅下去,可不就见了阎王去!”
萧世宗面上喜色霎时全无,佯装怒气,道:“岚弟这话哥哥可就不爱听了,谁自幼便是个酒仙不成?哪个不是一点点给历练出来的?叫你喝上一盅,怎就跟谋了你的命似的,难不成我还会祸害你不成?”
文岚忙道:“萧大哥可会错意了,只是这会子醉了去,家去如何交代?”
文岚家有悍妇陈钦是知晓的,心底暗笑文岚丢男人脸面,竟怕妇如此。谁又能料想得到,他日后也成为了怕妇之人呢!此为后话,暂且不谈。
见文岚推三阻四,有些个好事者,便起哄来,道:“痛饮刀子酒,亵玩艳娘们,这才是做男儿的乐趣所在,文兄未曾尝得个中滋味,如何能算作真男儿?”
文岚抬眸看向陈钦,大有求助之意。可见陈钦一副我也无可奈何的神情,心底也便知晓,这酒是不喝也得喝了。于是硬着头皮对一旁的龟奴道:“去带个美人儿来!今儿爷也要尝尝真爷们的滋味!”
萧世宗见文岚妥协了,面又现喜色,道:“还是岚弟爽快!”
文岚笑笑,不应声。心底直骂萧世宗这个龟孙子!
陈钦推了推一旁的晚晚,道:“还不快去给文爷酌酒!”
晚晚看了眼文岚,虽说不出众,倒也看着不叫人恶心,若搁在平时自会百般讨好,可眼下,这王爷好不容易来一回,还想着尽心服侍一回,好叫王爷心念,将来某日能念着她的好,赎她出去呢!嗨!晦气,这么个机会又没了。纵使心底百般不情不愿,但也是捧着笑脸起身走向文岚的身边。
文岚瞧见了晚晚眼里的怨意,心想,莫非一个伶人也能欺上我头,瞧不上我了?我在这些个龟孙子面前伏低做小,难不成还要见你眼色行事不成?于是道:“我见这美人儿风姿绰约,非我敢肖想之人,这美人恩怕是消受不了,王爷还是莫要折煞我了。”
“又不是甚么天上人物,还沾染不得不成?这个不能叫牧之心欢,换个便是,这醉红楼可差不了美人儿。”陈钦一眼未看面带惊色的晚晚,只是拍了拍手,将立在外头的龟奴给叫进来,将晚晚带了出去,重新挑个和气的美人儿来。
晚晚梨花带雨的喊着王爷王爷,陈钦仿若未闻。
文岚心有怨气,一杯酒下肚,只觉得口腔喉咙如火烫过一般,刺疼刺疼,肠胃也烧得慌,猛咳几声,弄得面红耳赤。
众人皆笑。
陈钦道:“这才一杯酒便成了这般模样,可见是个不胜酒力的,哈哈。”
众人又笑。
有人道:“来来来,继续行酒令!”
文岚心底又是一惊,这行酒令可玩不得!真真是头疼不已,拧着眉,又喝了几杯,佯装醉意,道:“王爷,我不行了!呕!呕!”
随即趴睡在了桌上。
众人见文岚说醉就醉,还真个是开了眼。
有人道:“不会是装醉罢?”
文岚身边的一人煞有其事的看了看文岚,道:“这小子是真醉了。”
陈钦横了萧世宗一眼,不满之意,不言而喻。
萧世宗道:“我哪儿知晓他真个是如此不经酒力。”
而后他们玩得十分火热,女儿娇吟,男儿低喘,不绝于耳。
文岚只觉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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