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知晓秘密

　　

　　“为什么会是江贤妃？”红枝惊道。

　　“是秦淑妃告诉我的。”凌双双扬唇，胸有成竹。

　　“秦淑妃？”绿蔓质疑道。

　　“上次遇见她，她一直提醒我小心有人‘含沙射影’，其实在古代书里‘射影’是一种甲虫，产于江淮。”凌双双把“江”字音咬得很重，淡定的目光扫向远处的风景，美眸眯起，轻轻一笑，道：“秦采妮设了一个局考量我，看我到底能否猜出她的谜底，‘含沙’与‘含砂’谐音，‘射影’产于江淮，整个词语解释出来就是‘含砂毒’出于‘江’。”

　　“‘江’一定指的就是江贤妃吗？”红枝歪头问道。

　　“那天陈若琳来送汤药，可还有别人知道？”凌双浅笑，长睫微颤。

　　“江贤妃！”红枝忆起，眉头一紧，道：“难道秦淑妃不会撒谎吗？”

　　凌双双摇了摇头，凭借以往商场上的经验，当一个人愿意与你合作时，她会拿出她的诚意，这便是秦采妮的诚意，“至少现在她不会撒谎。利用我扳倒江朵儿，秦采妮亦可从中获益。”

　　“可是江贤妃如何弄来的含砂毒？”绿蔓不解。

　　“秋彤告诉我，江朵儿有十三个姑姑，有一个远嫁北辰做了皇妃，再加之北堂英杰说过，含砂毒在数年前已流传到东荣，想必那个泄露秘密的人就是江朵儿的皇妃姑姑。”凌双双挑了挑眉，将零零稀稀的细节拼奏起来，就是最完美的答案了。她没有证据，也没有权利拿江朵儿怎么样，所以她选择告诉慕容风。

　　眼前女子一副料事如神的气势，让红枝和绿蔓心惊，她的身上有特别的气息，让人生畏。

　　“公主告诉皇上真相，是想利用皇上的真心，这样做可对？”绿蔓带着责备的语气。

　　凌双双微微一怔，抬眸看到了丫头眼中的不满，心陡然一痛，是的，她想用这种利用的关系压抑和麻痹对慕容风产生的那种微妙感觉，“这是我的事。”她冷冷丢下一句。

　　“奴婢没想到公主竟是如此。”绿蔓气气地跺了跺脚，眼中竟是失望。

　　“你们对我从来未曾了解过，现在看清了，后悔了么？”凌双双故作冷淡，还上一句。

　　绿蔓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红枝拦了下来……

　　丫头们退下了，宫苑里恢复了平静，凌双双扫一眼清凌的水池，眼底涌起一层层涟漪，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苦。

　　不知何时，秋彤来了，抱起角落里的小狗，正欲悄然离开，却被凌双双叫住。“秋彤，我问你一个问题。”

　　“娘娘请问。”秋彤恭身。

　　“你也认为皇上对本宫很好么？”凌双双轻轻地道。

　　秋彤抬眸，浅浅看一眼凌双双，道：“奴婢进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皇上对娘娘一样对其他嫔妃，连皇后也没有。”

　　“是吗？”凌双双无奈地闭上了眸。

　　“是的。”秋彤肯定地答道。

　　凌双双愈加闭紧了眸子，仰面朝天，让阳光尽情地照到自己的脸上，许久，才打开眼帘，远远扫一眼宫门，道：“皇上现在应该回御书房了，秋彤，你陪本宫一起去看看。”

　　“是，娘娘。”秋彤看到了主子眼中的柔弱，稍纵即近。

　　话分两头，御书房里，慕容风带着伤又坐到了案台前，批阅小山似的奏折，崔良玉一直候在旁边，看着辛劳的帝王，他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哀。

　　“皇上，休息一下吧。”崔良玉找着机会，插道。

　　慕容风没有抬头，依然眉头紧锁，盯着手中的奏折，严肃地道：“如今战事在即，如何能休息？”

　　“皇上有伤在身，不易太过操劳。”崔良玉满脸关切。

　　“这点小伤算什么。”慕容风不屑地撇眼，扭头，扫一眼背部，突然眸光一顿，放下手中的毛笔，道：“对了，朕派出去的密探，可否找到那位神医？”

　　崔良玉恭身上前，道：“回皇上，有消息传来说那位神医已经仙逝。”

　　慕容风的眉头一紧，忽然使劲摔下手中的折子，啪得一声响，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方子。”

　　“是。”崔良玉随着慕容风的斥声，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其实都怪朕，不然雨也不会那样。”慕容风眉额间的怒气渐渐散去，转化为愧疚，忽而闭了眸子，头靠上了龙椅，抬手，揉了揉鼻梁，疲倦不堪的样子。

　　“这也不能怪皇上，要怪就怪太妃娘娘她——”崔良玉没有往下说。

　　“罢了。”慕容风静默了片刻，倏地打开帘眶，长睫颤动，如钢针一般坚挺，“这是南朝作的孽，朕不会放过的。”

　　“皇上的心在天下，有些事还是放开为好。”崔良玉的声音虽然尖细，但极为语重心长，话中有话。

　　慕容风亦听得出来，扫一眼崔良玉，撑身站起，使劲一甩长袖，“良玉，朕听得懂你的话，你是叫朕放下仇恨。南朝，朕可以暂时放下，但是对西凉，朕永远放不下，朕的皇妹到现在还躺在静姝宫，你叫朕如何放下？”

　　“奴才是真的不愿意看到皇上被仇恨所折磨。”崔良玉把头埋得更低。

　　“不必劝朕，西凉公主给朕的痛苦，朕会叫她偿还的，朕对她好，不过是叫她掉入朕的陷井。”慕容风负手而立，目光韧得像一把锋刀的匕首扫向窗外，道：“仇，朕不会忘，国，朕亦不会忘。将来，西凉、北辰、南朝，皆归为东荣！天下统一。”气势如虹，霸气横生，叫人无法攀越，背后的拳愈握愈紧，青筋直暴。

　　一缕天蓝色的长影从门外闪过，留下一声浅浅的冷笑。

　　落霞宫，凌双双拖着沉重的步子归来，她突然没有了平常的自信与淡定，美丽的脸上神情难辨，整个人就像一只凤凰被拔去了鲜艳的羽毛，没了精神，没了炫耀的资本。

　　秋彤一直后面，一字不敢多语，娘娘说是去御书房，只在门口呆了一小会儿就说要回来，当时她离得太远，并不知道主子听到了什么。什么事能让淡定、优雅、高贵的德妃娘娘瞬间失去了光彩？她想不明白。

　　红枝和绿蔓不在，凌双双懒懒地看一眼空空的宫殿，直接入了宫闺，倚上西窗下的香榻，“秋彤，拿酒来。”本来清美的声音此时冷的像块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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