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由暗而生
“其实你很难过吧，你的自尊被人毫不留情的践踏，你心里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件事，表面上却偏偏还要装作无所事事、故作坚强。”
“你是不是很恨？你是不是想要杀了酒吞、杀了红叶？都是他们害你这样的，你之前可是大名鼎鼎京都第一的阴阳师，如今却悲惨的沦落为别人的玩物。”
“其实你也不想活了吧。现在的生活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一个不小心，你还会想起那些痛苦不堪的事情。”
“……”黑暗里，有人在他耳边不停的跟他说着话。晴明一路摸索着前进，最终来到了一面镜子前。
“是你在说话吗？”仔细打量了一番镜子，晴明没找到任何类似于嘴的东西。
“站到镜子前你就知道是谁在说话了。”
“……”晴明依言走过去，镜子里一片漆黑，照不出他自己，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晴明蹙眉，正打算开口询问，镜子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邪恶而恐怖。
“你是谁？”晴明退后两步，惶惑的看着镜子。
“我是你啊。”一条腿从镜中走出，紧接着是一只胳膊，几秒之后，一个人竟然硬生生的从镜中走了出来！
“我就是你。”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跟晴明一模一样的面孔：“我是黑晴明，是你的阴暗面，是你不敢正视的自己。”
“你胡说……”急切的打断他的话，晴明大声喊道：“我是京都最棒的阴阳师，怎么可能会不敢正视自己？”
“哦？”黑晴明轻笑，指着镜子道：“你敢看画面里的内容，我就相信你敢正视自己。”
“我有什么不敢的。”急于证明自己，晴明站到了镜子前。
“我不认识什么红叶……求你放了我吧……”镜中，是低声下气向酒吞求饶的自己……
“就算是红叶一厢情愿，她喜欢的也还是你。”酒吞扒掉了他的衣衫……
“所以我果然只能毁了你。”
“咔！”镜子被晴明一拳打的粉碎，画面终于全部消失。晴明的血顺着拳头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是他的眼泪。
“如此，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在自我欺骗吗？”黑晴明大笑，语带嘲讽道：“什么京都第一的阴阳师，不过是个喜欢自我欺骗的小孩子罢了。”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晴明抬头看他，眼神空洞：“我，根本就只是个喜欢自我欺骗的小鬼而已……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忍受的了呢……”
“那就不用再忍受了。”抚摸了下晴明的头，黑晴明趴在他耳边道：“从现在起，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完成。而你，只需要继续做那个完美的晴明大人就好，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很好。”伸手在晴明身上点了一下，黑晴明微笑道：“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你完美的伙伴们还在等着你呢……”
“好……”晴明的身体慢慢模糊，终于化作一道烟雾消失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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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酒吞刚走出宅子大门，茨木就出现在他身后，目光犀利的质问他。
眼角闪过一丝不耐烦，酒吞皮笑肉不笑的答道：“提亲。”
“我跟你一起去。”不由分说的，茨木走到他身边。
“……随你。”很意外的，酒吞没有发火，只是他的脸色过于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快，两人出现在京都，晴明的阴阳寮前。
一看见阴阳寮，茨木顿时怒火滔天，不分场合的大喊道：“这里不是阴阳师住的地方吗？你来找那个阴阳师？”
他的声音太大，一时间，街上的人纷纷侧目。
“看什么看？没见过妖怪吗？”茨木抬起拳头，作势就要动手。人们顿时惊叫着四散而逃。
“好了。”伸手把他的拳头放下，酒吞解释道：“红叶被他们抓来这里，所以我自然要到这里找红叶。”
“此话当真？”茨木半信半疑：“那你还记得见到红叶要对她说什么吗？”
“说晴明被我侮辱了，要她嫁给我……放心吧，这可是我期盼了许多年的事，如今成功近在眼前，我怎么可能放弃呢。”说完这句话，酒吞的身体就化作一道酒气飘进了庭院里。
“你留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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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在庭院里坐着发呆的时候，一阵酒香飘来，紧接着一个背着葫芦的高瘦男人于酒气中出现，是她一贯的追求者之一，永远目中无人的酒吞童子。
“红叶。”酒吞红色的发在太阳的照耀下像燃烧的红色火焰，这个男人确实是她见过最帅气的妖，但这并不代表红叶会为他倾倒，说白了，这个男人不过是靠皮相勾引女人，在她们爱上他后再吃掉她们而已。现在，他口口声声说爱自己，不过是想吃掉她罢了。
想到这，红叶脸色越发不好看：“你来干什么？我已经说过不喜欢你了。”
“我今天是为了别的事来的。”酒吞走到她面前，弯腰小声在她耳边道：“为了你的晴明大人。”
“！”红叶一惊，想到昨日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晴明，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美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你对晴明大人做了什么？”
“我……”明明是事先跟茨木商量好的话，可不知为何，酒吞却迟迟开不了口。
看着眼前愤怒的美丽面容，酒吞脑海中却闪过那日晴明在他身下的一声声哀求，以及，他一向冰清玉洁的脸上那一道道象征着□□的玫红之色。紧接着，他又想到他的皮肤，细嫩而洁白，仿佛一掐就会出水的那种。还有……
“喂！你说话呀！”红叶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唤回，他这才惊觉自己竟因为想着晴明而在心爱的人面前走神了。
“怎么了？”直到发出声音之时，他才惊觉，他的声音竟已在不知不觉中变的嘶哑。不过红叶显然没注意到这点，她只是死死攥着他的衣领，瞪着美眸道：“你到底对晴明大人做了什么？为什么晴明大人的脸色会那么差？”
“跟他打了一架而已。”酒吞推开她整理了下衣领，云淡风轻的模样：“可人类真是太弱了，不堪一击。”
“你！”红叶一拳向他打去，不料他的身体却化为酒气，在空气中慢慢消散于无形。
“酒吞？！”庭院中只余红叶愤怒的呼喊，再也不见那个有着火红头发的俊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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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进屋的时候，晴明正抱膝坐在床上，银色的长发无力的散落下来，把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直到酒吞走到他身前，他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喂，你……”酒吞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晴明浑身一抖，惊恐的抬起脸。紧接着，酒吞就被一层透明的薄膜弹到墙上去了。
“嘶，”伤口好像又裂开了……酒吞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脸上开始阴云笼罩。
看着他这样的脸色，那日他拿葫芦硬生生砸开自己护盾的记忆涌上心头，晴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身体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酒吞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那日的所作所为，他脸色稍缓，把葫芦从肩上卸下放到地上，走到护盾面前，手……慢慢的贴了上去。
晴明闭眼，等待听到护盾破碎的声音，然而过了好久，一点声音都没有。小心的睁开眼，晴明发现酒吞依旧站在护盾面前，只不过视线却黏在他身上，目光深邃。
“晴明……”发现他的不对劲，酒吞轻声唤他，声音带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他，晴明依旧抱着肩膀，整个人害怕的缩成一团。
果然不对劲。
身体穿透结界，酒吞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看见他丝毫不受阻碍的进入自己的结界，晴明的眼神顿时惊慌起来。
“因为你体内有我的妖力，结界上也有我的妖力，所以结界自动判定我为自己人，我自然可以进来。”笔直的走到他面前，酒吞站在他床边，低头温声问他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别过来！”从怀里抽出一道符咒扔到酒吞身上，晴明害怕的闭上眼。
符咒隐约含着雷电之力，灼烧了酒吞胸前的皮肤。酒吞咬牙忍着，直到符咒烧完，他都硬是没吭一声。
“你怎么不躲……”睁眼看到酒吞被烧的焦黑的皮肤，晴明的眼里终是恢复了一丝生机。
“因为我活该啊……”苦涩的笑了一下，酒吞垂眸看他，眸子里是满溢的温柔：“对不起，晴明，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得到你的原谅，但，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点的话……我愿意接受惩罚……”
“你以为一句错了就……”晴明的呵斥声戛然而止，因为在他眼前，酒吞的身体突然急剧缩小，不过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个七八岁的孩童。
“啊，又变小了呢……”伸出比原来小了三号的手，酒吞一脸懊恼。
因为之前损失三成妖力外加受伤的缘故，有好一阵子，他都是这副小孩身体。那段时间他都不敢出门见人。好不容易他可以变回大人，今天竟又受伤了……
抬头看看俨然变成已‘庞然大物’的晴明，酒吞不由怒火中烧：该死，怎么偏偏这种时候，在晴明面前……
真是丢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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