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可言说
用祝福之水在晴明体内循环了几圈后，海坊主脸色怪异的站起来，低头默默退到一边，宛如一尊雕像。
“怎么样？”见他诊断完毕，一旁的酒吞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海坊主诚惶诚恐，颤颤巍巍。
“我当然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白了他一眼，酒吞无奈道：“我是问他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这个……”海坊主脸憋的通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天，他都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了，让他怎么好意思跟大王说出口……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这句话来自酒吞身旁的茨木，他上前抓起海坊主的领子，满眼都是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的龟壳打个稀巴烂。
“大，大，大，大王？”即使面对如此威胁，海坊主也没有轻易开口，而是把询问的视线转向酒吞。毕竟这关系到大王的脸面问题……惹恼了大王，就不是被威胁这么简单了……
“额……”想到了什么似的，酒吞上前拨开茨木的手，难得有些尴尬道：“好了，你别为难他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海坊主瞬间感激涕零、泪流满面：真是感谢天，感谢地，老天都不舍得看他这么个老人家说出那么羞耻的话。
“他还真弱……”小声嘟囔了一句后，酒吞恢复往日威严，开始丧心病狂的往外赶人：“那既然他没什么大事，你们就先退下吧。茨木，带着海坊主、椒图去领他们的赏赐。”
迟疑几秒后，茨木终于还是带着他们行礼告退道：“是。”
那些人在门口消失后，酒吞坐到还在昏迷的晴明床边，脸色由红到紫再变青，活像一块调色盘。
很久之后，他才终于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伸手捏捏晴明白皙柔软的脸颊，酒吞深深叹口气，一脸无奈道：“真是的，本王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你更弱的人……”
顿了一下，他又觉得这件事着实有趣，于是便趴在床边低声笑道：“还以为你怎么了呢……你可真是给本王长脸……本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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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晕过去的？”一离开酒吞的听力范围，茨木立马掐住海坊主的脖子把他拎起来，满眼杀气道：“不说我就杀了你！”
“你也看到了……刚才大王的意思明显是不希望我说……咳咳，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即使被人掐住脖子，海坊主也没有要示弱的意思。他瞪圆眼睛，牟足了力气道：“还有……你不能杀了我，大王还需要我……咳咳，为那个人诊治……”
“该死！”一掌把他打晕，茨木拎起旁边的椒图道：“扇贝，你刚才也为那个人诊治了吧？你有发现什么吗？不说实话的话我就杀了你！”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从没受过这样的对待，椒图当场就哭了出来。
“吵死了！”不耐烦的捏紧她的贝壳，茨木恶狠狠的道：“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说，我就捏碎你的壳！”
“一！”
“二！”
“三……”
“呜呜呜，我说我说！”感受到贝壳上面的压力，椒图立马开口投降道：“我什么都说……求你放开我……”
“你先说。”茨木丝毫不动摇。
“呜呜呜……是大王的妖力。”椒图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的说道：“我在那人体内发现了大王的好多妖力……我觉得那可能是大王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才给他输进去的，所以当时就没有多话……”
“啪嗒。”椒图从手中掉下。茨木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酒吞的房间……
酒吞他，竟然为那个低贱的人类注入了自己的妖力？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的玩物吗？他有必要关心一个玩物的死活吗？还是他一开始猜的就是对的……酒吞他，莫不是喜欢那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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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看到去而复返的茨木，酒吞满脸不解。
“酒吞你……！”茨木开了口就要质问他，却被酒吞捂住了嘴：“嘘，别在房门口，我们去别处……”
“为什么？！”被他的举动激怒，茨木打开他的手，怒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因为那个人类在里面吗？你怕吵到他？！”
“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他现在就像个炸毛的刺猬，酒吞只好妥协道：“在这儿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觉得这里人多嘴杂，万一你要跟我说什么重要的事，很可能就会泄露出去……”
“黑焰！”在酒吞毫无防备之时，茨木一拳向他打了过去。
“砰！”酒吞撞在身后的一块门板上，整个门板都被他撞个粉碎。
“你疯了吗？”召唤出背在身后的葫芦，酒吞也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激起了怒火：“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打架吗？”
“没错。”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茨木抡着拳头向他打来。
“啧。”看他确实是认真的，酒吞一只手接住他的拳头，另一只手从侧边攻击，直接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拳头打中了茨木的腹部，茨木身体摇晃两下，却没有倒下。抓住酒吞的拳头，茨木反手狠狠给了他一拳：“地狱之手！”
“咳咳咳……”被他的绝招打中腹部，酒吞脚一软，跪坐在地上，终是抑制不住的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酒吞！”见他吐血，茨木立马跑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衣领眼睛通红道：“你没理由不能接下我这招，除非你把妖力给了别人！说，你是不是把妖力注入了那个人类体内？！”
“不过是一点妖力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打开他的手，酒吞起身，脸色淡然道：“没了那点妖力，我酒吞就不是鬼王了不成？”
“一点妖力？！”茨木指着他的葫芦，睚眦欲裂道：“从你葫芦的酒气来判断，你至少损失了三成妖力，你竟然还跟我说那是一点？酒吞，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见酒吞沉默不答话，茨木继续问道：“还有椒图，你为什么要叫椒图来？全妖界都知道椒图的治愈能力微乎其微，她最拿手技能的是她们椒图世家代代相传的秘术——生命共享之术。怎么？如果海坊主救不活那个人，你还打算跟他生命共享不成？回答我，酒吞！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我做什么事是□□！”受够了他这么咄咄逼人的质问，酒吞伸手抹掉嘴角的鲜血，怒道：“妖力是我的，命也是我的，我爱给谁就给谁，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些都轮不到你来管！”
“茨木，我警告你，不要惹火我！”撂下这句话，酒吞就化作一道酒气在原地消失，再也不见。
身后，茨木愤恨的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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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躺在晴明身边，酒吞捂住腹部，痛苦的缩成一团：茨木童子这个蠢货，下这么重的手，他差点命都要没了。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不多不少刚好三下。
“进来。”酒吞强忍痛意，端正坐好。
“大王……”拎着药箱走进来，海坊主谨慎小心的说道：“大王放心，没人跟来。”
“我不关心这个。”拍拍身边的空位，酒吞皱眉，额头上都是冷汗：“我受了点伤，你过来帮我看看……”
“是。”诚惶诚恐的坐到他身边，海坊主开始了他的治疗。
“大王，你的身材不错……”羡慕。
“大王！你的身体怎么会如此虚弱？”惊呼。
“大王！你受伤好重，你是跟什么人打起来了吗？”责备。
“大王……”第四句话还没说出口，酒吞已经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怒道：“啰嗦。”
海坊主“……”他年纪大了多说几句还不行吗……
用祝福之水清洗了酒吞的经脉一番，海坊主满头大汗的叮嘱他道：“大王，你最近切记要少运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眼睛扫了还在昏睡的晴明一眼，海坊主咬牙道：“那个……也不可以。”
“滚！”酒吞一脚把他蹬下了床。他想，老人家果然很烦，他下回一定要找个年轻的妖怪为他诊治。
“对了。”在海坊主要出门前，酒吞问道：“你们那儿最年轻的妖怪是哪个？”
“这个……”把所有妖怪在脑海里过了个遍，海坊主一脸自豪道：“回大王，是小的。”
“你？”酒吞一脸不信：“你不都自称老人家了吗？”
“那是小的为了隐瞒年龄故意说的。这样会显得有资历一点。”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海坊主一脸骄傲：“其实小的今年才两百岁，确实是我们那里最小的。”
“……”两百岁……竟然比他还小。面无表情几秒后，酒吞挥手道：“出去吧，下回还找你。”
“谢大王，大王果然是最有眼光的！”海坊主美滋滋的提着药箱关门走了。
酒吞“……”他只是觉得本来他就长的老，这已经很可怜了……如果长的老还没有工作的话会更可怜……希望他不要误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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