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餐

　　因着一大早老太太着急去喊李大妈给孙女看病，早饭都没来得及做，七七想帮老太太洗米，却被她以水冷为由给推到外面，让她去外面玩，七七说外面冷就想待屋里，帮着老太太往炉灶里填材火，老太太先是没当回事，只道她看着好玩，一会就要腻了，可看着她一脸认真地把稻草折成垛子往里面填，先还有些生疏，可不一会这动作就又快又准，老太太这才放心，心下更觉得自己的孙女聪明，这第一次做就做的这么好，她笑着夸赞道。

　　“妞妞做的真好，真聪明，可算帮了奶奶的大忙了。”

　　七七见老人说的夸张，知道她是当自己小孩子，想着小孩子就喜欢夸奖，七七却是不习惯了，她摇着头说。

　　“奶奶，这个很简单啊，别人都会的，我要是不会，会被别人笑话的。”

　　老人却说，“谁笑话你呀，你今年才几岁，能帮着奶奶烧火已经很了不起了。”

　　七七知道奶奶疼自己，不管她做了什么，她总是认为她是最好的，可这就难免让她过于娇气，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放眼村子里哪家的孩子不是早早地就会洗衣做饭，喂鸡养猪，偏她一直被奶奶宠着，衣来顺手，饭来张口，到了8，9岁都还要奶奶帮着梳头，家务活更是没上过手。

　　这段日子，她是幸福的，可奶奶却早辛苦的多，她小时候不懂事，贪吃又不爱干净，脾气又不好，村子里大人都为老太太不值，可老人打心里觉得自己孙女可怜，现在只是还不懂事，以后就会好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老人一直任劳任怨，可直到老人去世，七七也没有变成那个懂事的孩子，直到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七七看着炉灶里的火焰，思绪万千，一不小心没注意到稻草里夹了些刺藤，当下被扎了一道口子，流了点血，老人眼尖，见此惊呼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记这里面还有毛刺呢，妞妞别弄了，过来给奶看看，是不是很疼？里面还有刺不？”

　　“奶，没事，就扎了一下，一点都不疼，刺我已经□□了。”七七对着伤口啜了一下，当是消毒，又把手指给担忧不已的老太太看了一下，老人见果然没流血了，这才放心，但说什么也不让七七再待在炉灶旁了。

　　七七无奈，只得挪了地，见院子里空旷旷的，又听到隔壁有鸡叫声，便问奶奶。

　　“奶，我们家的鸡是不是还没放出来呀？”

　　老人听着一拍脑门，哎哟一声。“你瞧我这记性，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多亏我家妞妞提醒，要不然可要饿着我的宝贝鸡了。”说着老人就要放下锅铲去柴房，七七却喊道。

　　“奶，我知道地方，我去把咱鸡放出来，您还是先把饭做了吧，妞妞肚子都有些饿了。”

　　七七毫无心理压力地对着老太太一阵撒娇，老太太一听孙女饿了，连忙加大了火。

　　“再等等啊，很快粥就好了，奶今天还给你煮了个鸡蛋，呆会就给你剥好，你放完鸡出来就过来吃哈。”

　　七七听着有鸡蛋吃，当下抱着奶奶撒娇。“奶，您对我真好，石头他们都没有，就我天天有鸡蛋吃，他们可羡慕死我啦！”

　　可不是么，虽说村子里几乎家家都养了鸡，可这年头除了逢年过节谁舍得吃，都拿去市集换钱了，因而七七的这份殊荣可是让村子里的小伙伴眼红了很久，老太太在村子里疼孙女也是出了名，故此，很多人见七七调皮娇气都颇为不喜，总免不了说着闲言碎语，让小孩子听了去，说到七七面前，几岁的孩子虽然不是很懂事，可那些损人的话还是听的出来的，尤其是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对着她喊懒货胖妞时，那是极大了上了孩子的自尊，为此，脾气不好的七七没少跟他们吵嘴，有时候甚至会动手，导致她越发被村子里的人不喜。

　　七七从前很讨厌村子里的人，走的时候没有丝毫留念，从没有回过村里，这样也导致村里的人认为她没良心，连将自己养大的亲奶奶也不来祭拜一下。

　　当真是年少无知，她那时以为回了那个家一定会过得更好，却没想到，那他们却把她当免费的佣人，她顶嘴说奶奶从不会让她做这些，他们不是指着她破口大骂就是拳脚相加，大骂她被老人宠坏了，成了个废人，什么都做不好，可怜那会，她脑袋里估计塞的都是稻草，竟也深以为然，反对老人多有埋怨。

　　这可这不是□□裸的白眼狼么？

　　七七想到往事，羞愧地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她飞身向柴房跑去，不敢再多想，先去把鸡放了。

　　老太太只以为孙女饿得狠了，急着放完鸡来吃蛋也没有多想，她把鸡蛋捞起来，又放冷水里过一下。

　　小心地将鸡蛋剥好后，老人怕凉了，便喊在院子里的孙女过来吃蛋。

　　七七洗了手却没有如往常般接过蛋就去外面炫耀，她看着老人干瘦的手掌，心里发苦，手迟迟没有伸过去，老人见她不拿，有些疑惑。

　　“不是说饿了么，怎么不吃啊？”

　　七七想了下对老人说。“奶，我已经大了，不用再吃鸡蛋了，还是您吃吧。”

　　老人听着脸上满满都是笑容，她感叹道。“我家妞妞果然懂事了，都会心疼奶奶了。”

　　摸着孙女的头，老人却没有听孙女的话舍得自己吃，反而将鸡蛋硬塞进七七的手里。

　　“妞妞，奶不喜欢吃鸡蛋，你吃吧，这东西有营养，你吃了长得结实，等你长大了再好好孝敬奶奶就行了。”

　　“奶奶，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您放心，这鸡蛋，妞妞也吃腻了，以后奶奶不要给妞妞煮鸡蛋了，咱们也向石头他们家拿去换钱。”七七知道老人定也舍不得吃，自也不会强求，可老人身体虽还算硬朗，可到底已经70多岁了，这老年人的毛病也不少，疼起来，老人也只是一味忍着，现在七七可是舍不得了。

　　她心里估算着该怎么挣钱，可一想到自己这么小也不能去厂里打工不免有些郁闷。

　　老人听她这么一说都有些愣了，想着是不是谁对这孩子说了什么，不禁有些皱眉头。

　　七七怕老人多想，便解释道。“奶，您不知道前几天可可说她妈给她买了新衣服，可好看了，您说我们以后把鸡蛋都卖了，能不能也给妞妞买新衣服啊？”

　　老人一听，有些好笑，她指着七七的脑门就来了一下，笑骂道。“哎呀，我家七七这才几岁呀，这么快就学会臭美了。”

　　七七捂住额头，似害羞道。“奶，您说什么呢，妞妞不理你啦，喏，最后一个鸡蛋，我不喜欢蛋黄给您。”七七说完，就把剥开的蛋黄塞进奶奶嘴里，奶奶一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下意识咬了一口，回过神来心疼地她直想骂人，然七七早就跑开了。

　　早饭很是简单，稀粥加上一大碗米康，七七吃了两碗都还觉得肚子里空空的，更别说大人了，可稀饭的分量有限，七七没向以前那般自顾自地吃饱，老太太见她放下了碗就想帮她再去盛，七七摸着肚子说道。

　　“奶，七七吃饱了，不吃了。”

　　老太太听着有些诧异，嘴里说着。“怎么就吃饱了？你以前可是至少要喝三碗的。”

　　“奶，以前是以前，你看我现在都胖成啥样子，石头他们都骂我是胖猪，不跟我玩了，所以呀，以后我决定要少吃点。”

　　“别瞎说，小孩子懂什么，你这怎么能叫胖，顶多叫壮实，多长点肉看着才健康，那样石头那小子瘦得跟竹竿似的，哪有我们妞妞可爱。”

　　“可是，奶奶，陈老师也说胖了对心脏不好，很容易生病的，你看，妞妞也经常生病，是不是就是因为妞妞太胖了？”七七对老人的执意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念头也没辙，只得搬出陈老师。

　　老人听陈老师也这么说，当下就有些信了，这年头村民们对知识分子还是蛮敬畏的，老人又想孙女确实经常病，反而那石头天生地养还活蹦乱跳，便对七七的话开始重视了，也就不逼着她多吃，但到底心疼孩子没吃饱，摸着她的头交待，要是饿的狠了，可一定不要忍着，千万要跟她说。

　　七七自然再三保证，她想着让老人多吃点，便说。“奶，老师说农民伯伯种粮食很辛苦，我们不能浪费，所以七七会看着奶奶把剩下的粥都喝掉。”

　　“哎哟，我们家妞妞念了书果然懂事了，还知道不能浪费了，这感情好，奶这就多吃点，全吃光。”老太太听着笑嘻嘻地把剩下的稀饭都盛进碗里，只感觉有生以来很久没吃得这么过瘾了，她心里高兴，吃得更是精精有味。

　　等老人吃完，七七主动要求洗碗，并傲娇地表示书上说要尊老爱幼，她要做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老太太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也不好打消她的积极性，但因着担心她把家里仅有的碗给摔了，便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好在孙女看起来动作还蛮熟练的，并没有发生老太太担心的情况，她心里纳闷孙女这架势看起来也不像第一次做啊，难不成这就是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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