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 教训

　　在训练了一段时间后，李如音回了蔡伯给她安排在县城的家。因为有人要见她。李如音的家，被安排在了一个小院里，虽然地方不大但破坏不严重。没被火烧，修理一下整理好就可以住人了。

　　正房不大被安排成了李如音的卧房，现在被青山青杏布置的温馨无比。李如音去队伍训练这里暂时空着。正房旁的一间耳房是两个小姑娘的住处，蔡伯住在东厢房。西厢房做了厨房。

　　李如音回来后受到两个小姑娘的热烈欢迎。她现在就坐在房间的圆桌前，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吃的。

　　李如音在前世就是北方人，喜欢各种面食。青山青杏跟着她后也摸清楚了她的口味。现在她面前放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做成各种动物造型的小馒头，个个活灵活现可爱万分。猪肉韭菜馅的水饺晶莹剔透，都隐隐能看见里面的馅料。还有一大碗用各种菌类做汤底的面条，浓白的汤色黄亮的面条上面漂浮着碧绿的香菜。鲜香扑鼻，让人胃口大开。

　　一顿饭吃得她满足不已，有多久没吃到如此可口的饭菜了。虽然空间里什么都有，可她只吃出了一股机器味，一点人气都没。吃完结束后蔡伯回禀说要见她的人来了，李如音把人请进了屋中。

　　只见进来了五个人。为首的是一对老夫妻，大概六十上下，身上都穿着稠衫。他们身后是两个年轻的男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的人被捂得严严实实，进屋后才露出了头，看面相应该不满二十，只是他脸色发白，眼窝深陷，眼眶发青。气喘嘘嘘的一看就是久病的样子。

　　老夫妻进门后李如音安排人坐下，让青山上茶。老两口推拒了一番连声称谢。态度恭敬。好一会老汉才开口：“老汉是离这里百里外的青县人士，家里略有薄田。可世代子嗣不丰，到了小老儿这里更是中年后才好不容易得了一子。可没成想这孩子长到十多岁时却得了肺病，先是咳嗽不止，这几年更是咳嗽带血。遍寻名医未果。若是不能医治小老儿怕愧对列祖列宗死后无颜去见祖先。”说着已是语带哽咽，坐在他旁边的老妇人更是哭了出来，在抹眼泪了。

　　他说的这些李如音已经听蔡伯回禀过了。这老头姓黄名叫有才是郑州有名的地主，岂止是略有薄田啊，郑州近半数的土地都是他家的。就连李如音现在住的县城也有好多土地是他家的。而且还做着好多生意。在北方好多地方都有店铺。这老汉非常精明，在百姓闹事的时候就开仓放了粮，关了店铺然后带着家人，躲到了河北的一个远亲家里。这才逃过一劫。他在河北听到李如音仙女的名号，就抱着唯一的希望跟了过来。

　　李如音听完黄老汉的话后说：“老丈的来意我明白了，可我并不懂医术，恐怕要让老人家失望了。”

　　老两口听了李如音的话慌忙起身给她跪下了：“求求仙女救救犬子性命，小老儿原把所有家产都给仙女，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大恩。求仙女可怜可怜小老儿，救救犬子的命把，小老儿一家永世不忘仙女大恩。”老两口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李如音想把人扶起来，她不是推脱，而是真不懂医术无法辩证，空有药品也不能胡乱用啊。

　　在这慌乱的时刻，躺在担架上的男子也跟着添乱，剧烈的咳嗽起来，拿手帕捂着嘴，一声声的咳嗽声，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了。等终于停住了，把手帕拿下了一看，上面是殷红的血迹。

　　老太太看见哭的更厉害了。转身给又磕起了头：“求仙女救救我儿，哪怕以命换命让老婆子立马去死，老婆子也绝无二话，求仙女可怜可怜老婆子吧。老婆子四十上才好不容易有了儿子，要是他有什么好歹老婆子也没法活了。求你了。求你了。”李如音听得一脸黑线，想着：我又不是巫婆可没以命换命的本事。

　　李如音想把人扶起来，可人小力薄拽不动啊。这时老两口的儿子看父母为他如此求人。也是于心不忍拽着母亲的手说：“娘，这位姑娘既然并不懂医术，你们也无需太过伤心，孩儿多年让二老操心已是不孝，若二老再如此难过，我死也不能安心啊。”

　　勉强说完又开始咳嗽，李如音看他的样子很像肺结核，可她不能肯定，也不知他还有没有其他的病症，不敢贸然用药啊。她其实也愿意帮他们治病，如果真能治好，这老汉是当地的地头蛇对周围情况了解，对她有很大的帮助。

　　这时李如音让刚进来的青山帮着把人扶了起来。开口对老两口说：“我真不懂辩证，让蔡伯去请一个郎中过来，诊断清楚是什么病症我再看能不能治。”

　　老两口一听有戏，忙不迭的道谢。

　　“先别急着谢，我现在也不能肯定就能治好。”

　　“不管能不能治好，我们老两口都不忘仙女大恩。至于大夫老汉在路上倒是带了一位，他父亲原是京里的太医，后受人排挤就辞官回了家乡河北，因祖上与我们家有旧，怕犬子路上有差错，他父亲特让他一路跟着照应。”黄有才说道。心里却想只要仙女出手肯定能救我儿。我儿有救了。脸上都带了笑容，他的妻子也收住了哭声，转身去给儿子喂水照顾儿子去了。

　　李如音得知大夫是现成的，让蔡伯去把人请进来。

　　不一会蔡伯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随着他的走入好似为小屋带来了满室的阳光。只见他身姿英挺，仿若修竹，穿一件月白色绣暗纹的锦袍，头发整齐的束在发冠中。俊朗的五官，带笑的眼眸让人心生亲切。

　　年轻男子看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盯着他看，丝毫不以为杵朝着李如音笑了笑。看着男子如午后春风般的笑容，李如音觉得自己脸色发红心跳如鼓。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唾弃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美男，不说现代那些美男明星，就现在不也有一个美少年李慕晨吗。虽然是不同的两种类型，可也不能如此失态啊，太丢脸了。

　　黄有才见大家都不说话，指着刚进来的男子开口介绍：“这就是一路上照顾犬子的大夫，姓江名绍辉，”又对江绍辉说：“贤侄快来见过仙女，仙女叫你进来，是想问问你逸轩的病情。你把逸轩的病情跟仙女好好说说。”

　　江绍辉看着李如音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女，让黄世伯不惜冒着让轩弟病情加重的危险也要找来的人。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虽然心里疑惑面上却不显，对着李如音笑了笑说：“逸轩的病是多年的肺病转化的肺痨，近来已经开始咳血，连起身的力气都无。不过并无其它病症，”

　　说完含笑看着李如音。黄老汉他们也都殷切的看着她，面含祈求。

　　如音想光是肺痨的话那是能治的，肺痨就是肺结核空间里有治疗的药物。就说让蔡伯安排他们住下，她晚上开始为黄逸轩治疗。

　　在听到李如音真能治疗黄逸轩的病，江绍辉脸上的疑惑一闪而逝，而黄有才老两口高兴的喜极而泣哭了起来。

　　蔡伯把他们安排在了紧挨着李如音小院旁边的院子里。这里本来是准备整理好后，让慕晨赵山他们回来住的。

　　到傍晚时李如音去了黄有才他们的住处，让其他人都出去后给黄逸轩注射了一支链霉素，然后是口服利福平和异烟肼。

　　如此治疗了四天后，黄逸轩的病情明显好转，不再喘了，虽还是咳嗽但已经没有了血丝。人也有了力气。能下地走几步了。

　　黄有才夫妻对李如音感激涕零。抬着个小箱子来感谢她，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黄金大概能有几十斤，黄灿灿的简直亮瞎人的双眼。老两口把箱子放在地上，黄有才说：“知道这些个俗物不入姑娘的眼，只是小老儿夫妻的一点心意。小老儿在其他地方还有些产业，若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小老儿一定义不容辞。”

　　若是以前的李如音肯定兴奋异常，可如今空间里有银库，里面黄金白银成堆，这些东西在她眼里也就与粪土无异丝毫不为所动了。

　　她现在最缺的是人脉，本想招揽黄有才为自己所用。可听他话里并没有投靠的意思，想想也罢，她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就微笑着接受了银子，让青山把人送了出去。

　　在黄有才夫妻走后不久，她迎来了预料之中的客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父亲曾是太医院太医的江绍辉。

　　江绍辉起初对李如音能治疗肺痨是不信的。可看着黄逸轩一天天变好，而脉象也显示明显好转。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进屋后朝着李如音深深施了一礼。：“江某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小姐原谅。”

　　李如音冲他点了点头《丫如今还没学会这个时代的礼节》“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公子与我并不认识，怀疑是应该的。”

　　“江某知道这样很失礼，可实在是好奇也顾不得了，还望小姐勿怪。失礼之处多多包涵。痨病虽也有治愈的例子，可毕竟都是少数，尤其像逸轩的痨病已到晚期，如无意外是拖不过三个月的，更无可能治好。江某虽不才，可自幼跟随家父学习医术，二十年寒暑从未懈怠，不敢说医术有多高明，可见过的例子也有很多。像逸轩如今这样堪称奇迹。江某不才，若可以的话望小姐解惑。”说完又施一礼。姿态摆的十足。

　　看着他一脸的疑惑不解。不负原来清高出尘的样子。李如音突然很想捉弄他。

　　“你不知黄有才为何来找我吗？”顿了一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又继续说道：“我是仙女啊。别说是肺痨，就是更严重的病症也不在话下。”

　　江绍辉听完她的话哭笑不得，显然压根不信。只以为是她搪塞之词，也是自己太冒昧了，无论谁有这样的奇药，恐也不会轻易示人的吧。

　　摇摇头对李如音说：“是江某冒昧了，小姐勿怪。江某告辞。”

　　李如音这几天已经发现，这个江绍辉不止长的好看医术更是精湛，他用几根银针就把一个抽搐不止的小孩给治好了。这两天还在给蔡伯治疗腰痛，据蔡伯说已经缓解很多，不用力已不疼了。如此人才这时又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呢。

　　“江大夫慢走，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治好黄逸轩的病了吗？”

　　“本是江某不对，不该探寻。”

　　“若我告诉你呢？”

　　“小姐若真能解惑，江某感激不尽，”声音还是原来的低沉，李如音却听出里面隐藏的喜悦。

　　“你要怎么个感激法呢？”

　　“只有在江某能力范围内小姐尽管吩咐，江某绝不推辞。”

　　李如音想：要得就是你这句话。“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要你留在这给这里的人治病，”

　　“这”江绍辉很为难，他的父母家人都在河北，若留在这里恐时间长了不便。

　　“若你不方便那最少要待一年。”李如音先妥协了，等我把现代的医书药物给你看，还怕留不住你吗。

　　“一年的话还可，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如音点点头。“嗯，一言为定。”

　　把江绍辉这个高明的大夫留下，李如音了了一桩心事。晚上睡的格外香甜。

　　哪成想第二日就出事了。自从在县城落脚后李如音为了方便就把一些物资放在了县城原来的一个大仓库里。而昨晚一伙土匪勾结了看仓库的其中一人，把另外几人杀了后搬空了仓库，里面的粮食和棉衣棉被等物品被洗劫一空。

　　东西丢了李如音并不心疼，毕竟这些东西她本就是要给这些难民的，土匪本来也是难民让他们搬走也没什么。

　　可到现场看见那死去的五人，她的心却再不能平静。五人死法一样都是割断喉咙一刀毙命，刀法干净利落。死者连挣扎都没有，就断了气。

　　死者都是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李如音让蔡伯把他们好好安葬。

　　她自己沿着大路来到了一处集市，这里已经不是当初刚来时的样子。房子被整修一新。快过年了，路边摆满了各种小物品，粮食，猪肉，蔬菜，还有用布做的各种样子的绢花。两边的几个店铺还传出了各种食物的香味。

　　看着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人们的求生欲望是如此强烈，只要有一线生机就绝不放过。她只是想要帮帮这些善良坚韧的人们。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想给这些人一点吃的让他们能够活下去的话，那么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再无退路。从路上的被劫持再到这一次的劫粮事件。她明白自己已是抱着聚宝盆的金娃娃，谁都想来咬上一口。现在是混混土匪，下一次就有可能，是李自成张献忠这些大的乱世枭雄。或者朝廷的军队。她如果再这样顺其自然被动等待，那么丧命也许就是迟早的事，不会每次都如此好运。而这些人也会命运堪忧，甚至给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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