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队伍 安排

　　李如音在马车里一夜未睡，在经历了午夜惊魂和第一次杀人后，她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想：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人类的贪婪。为了钱财铤而走险，饿急了连同类都吃。更何况被人传成聚宝盆的空间呢。这一次只是几个混混样的匪徒。可越接近河南流民会越多。也会有一些打着起义名号实则到处打家劫舍的流寇。还有朝廷，流民聚得越多恐怕朝廷就要剿灭她了吧。哎，真是头疼啊，她一胸无大志的女孩子，只想嫁个情投意合的爱人过日子，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了呢。自己倒是可以借助空间躲起来，可这些流民呢？难道就看着他们死于灾荒和战争吗？

　　还是赶鸭子上架能帮多少尽量去做吧。不然也于心不安啊。

　　次日早起李如音把她手下的人全集和在了一个大帐篷里。以前怕如此大的帐篷太显眼。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手下原有十个人，陈妈妈死了还有九个加上新招募的七个识字的是十六人。她又把昨日抓人的和尚给叫来共是十七人。她先与其他人确立了雇佣关系，这几人昨日都看见了那堪称离奇的一幕，所以没费口舌招揽就都拜在了李如音门下。

　　和尚能有饱饭吃本来就非常感谢李如音，原就打算有机会一定要舍命报答。这时自是欣然应诺。

　　李如音告诉他想要组建一支护卫队，让他当教官负责教他们打斗技巧行不？

　　和尚高兴的应下了。还说自己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教别人不成问题。说完就准备要去招募适合的人了，李如音赶快把他叫回来。说你先听我安排完再去不迟。还有这四人归你了，要好好教导。指着李山他们。和尚点点头恭敬的退到一边。这四人以为李如音对他们不满意所以让和尚教导他们，都暗暗下决心要好好练习。不知道苦难的日子在等着他们呢。

　　然后是后勤问题。现在流民已经过万了，让另外七人负责把这些流民分成七个区域，他们负责新来人口登记和食物衣物的发放等后勤工作。打下手的人在流民里自行招募，但必须做到公平。不得克扣物资。有蔡伯和李慕晨统一管理。

　　蔡伯本来就在管着这些，只是有点杂乱无章，现在听李如音给分配好了，自是欣然领命。

　　青山青杏是小姑娘就跟着她好了，给他打个下手。小姑娘现在对她是仙女已经是深信不疑，对能侍奉仙女觉得是无上荣耀。

　　都安排好后，大家就各自忙他们的去了。连青山青杏两个小姑娘，都说要去给李如音做可口的饭菜，觉得他们的仙女主子，这几天跟着吃大锅饭受委屈了。

　　只有李慕晨站着原地不动。用他那大大的桃花眼瞅着李如音。半天没吭声。李如音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也疑惑的看着他。

　　“我想加入护卫队。”少年说道。

　　什么？李慕晨居然要加入护卫队？别怪李如音这么想，她真想象不出来眼前唇红齿白的俊秀少年，拿着刀枪跟人动手是什么样子。美少年不就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吗。舞刀弄枪不是他的画风吧？

　　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李如音还是答应了。让他去找和尚。

　　在招募时大家听说是给仙女当护卫而且管吃管穿管住，每月还给一石粮食。男人们几乎全来报名了，其中还有很多不满十五的小孩子。尽管蔡伯奉命一直在说，加入护卫队会有危险，在小姐遇上危险时要舍命保护，不然是会严加惩戒的，重者砍头。可除了极少数人退缩，大多人都留了下来。其中几个还说：“端人碗服人管是应该的，小姐救我们性命我们以名相报绝无二话。而且还给怎么多粮食。谁要是临阵逃脱我们也不放过他。”

　　其他人都纷纷响应。每日供应的饭菜也就是能活命，饭量大的勉强吃个半饱，所以这一石粮食还是很吸引人的。在温饱都无法保证的前提下，刀口舔血的生活就不那么难接受了。所以在历史上李自成才能在失败后，又一次次的拉起了队伍。

　　最后在和尚的挑选下留下四百多人，全是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年轻力壮的汉子。虽然北方连年饥荒大多身子骨瘦弱，但只要养上一段日子就会生龙活虎了。

　　李如音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为了培养他们的忠诚决定亲自参与训练。给每人发放崭新的衣物鞋帽棉被。这些是她让空间工厂赶制出来的。藏青色的钢盔。利落保暖的棉衣裤，外罩统一的藏青色外套，就是古代短打的样式。胶底的棉鞋耐磨透气。每人两套。

　　李如音让他们换好服装后，在平地上按大小个站好开始训话，她个子矮在空地的正前方搭了一个简易的高台，现在她就和李慕晨和尚站在上面，和尚是大队长他先发言：“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番茄小队的队员了，我是你们的队长。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们番茄小队也有自己的队规。一会会给你们交待清楚，你们今天都给我好好记住了，否则违反了队规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和尚的声音如洪钟一样随风飘散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内力，李如音觉得她真相了。

　　接下来是李如音发言，她虽然年纪小可披着仙女的外衣，谁也不敢轻视与她。看她发言都敬服的看着。刚才还交头接耳的空地上一时鸦雀无声。“大家能相信我跟着我现在更是加入了我的护卫队，我必不负大家，一定让大家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李如音虽然没内力，可她有空间这个最大的作弊器在，只需要一个扬声器就让在场的人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声音。更是做实了仙女的流言。

　　训话结束后李如音宣布开饭，大伙排着队伍去打饭时简直不敢相信。多加的午饭居然是红烧肉加馒头。切成拇指大小的猪肉烧的红亮透明和萝卜土豆混在一起，香气扑鼻，两个碗口大小的白馒头。小米粥敞开了喝。好多人都哭出来了，赋税重又连年饥荒他们有多久没吃过饱饭了，更何况是猪肉白面馒头了。感动完了都西里呼噜的吃起来。之前已经先给他们发了粮饷交给了家里，所以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努力的埋头吃着，只有少数几个偷偷的把馒头里夹上红烧肉藏在怀里，想给家里人尝尝。

　　结果让和尚带着赵山赵云拿着棍子给打了还狠狠的骂道：“都给老子自己吃，给你们吃这么好是因为你们要给老子严加操练，谁下午要是体力不支别怪老子手里的棍子。

　　下午是十公里越野，本来李如音还想让他们负重，可想到他们长时间的吃不饱饭还是循序渐进吧。

　　让这帮人先到达队伍的目的地。负责砍柴烧火的准备工作。这样又能锻炼体能又能加快队伍的行进速度。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家长时间的在野外身体受不了。得赶快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安顿下来。才能好好练习，不然把官兵招来就麻烦了。李如音现在带着一帮老弱病残可经不起折腾。她在空间里找到一本刀谱交给了和尚，让他先熟悉一下。等安顿下来再教其他人。这本刀谱可不简单，据说是大刀王五博采众家之长创立的，专门用来临阵对敌的。和尚看后也说是好刀法。能让人快速的掌握对敌技巧。

　　京城内阁首辅张至发的府邸。朱漆的大门紧闭，只在贵客来临时才会打开。两旁站着身穿程子衣的侍卫。旁边的角门开着供人平时进出。穿过雕着喜鹊登梅图案的影壁是一个大的院落，迎面七间的北房五明两暗，两侧抄手游廊上画着精美艳丽的图案。院中四角种着高大的松树，正房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常青堂》三个大字。

　　东面的书房里，张至发正在听手下人的回报。

　　“十月十九在城门外发馒头的一行人，现在正沿着官道往河南的方向走去。他们每日都给那些流民发放食物，现在已有上万人了。每日消耗巨大，可并未发现其运粮的途径。有人传说他们有一个聚宝盆。也有人说那一行人中的小主人是仙女。具体情况属下还未探知。”站着张至发对面的黑衣男子恭敬的说道。

　　张至发思索了一瞬开口：“聚宝盆，仙女都是无稽之谈不足以信。粮食来源应该另有其他途径。你继续盯着。随时回报。”

　　黑衣人离开后张至发在屋中来回度步。他明白有人带领如此多的流民聚集在一起，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可眼下朝廷实在无力救济。北方女真和蒙古人都虎视眈眈。李自成张献忠大大小小的贼头在陕西河南等地作乱。朝廷已经分身乏术。这点流民只有没出大乱子就别管他了。

　　此时带着流民跋涉在北直隶官道上的李如音，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其实岂止是朝廷盯着他们。一路所过地方官员和豪强们都在盯着他们，不过大都不信流言。官员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乐的有人替他们救济流民。而想要抢劫的土匪看他们人多也不敢贸然动手。这才平安无事。

　　在又继续跋涉了一个多月到腊月的时候，流民已有近三万人了。他们在河南郑州附近的一个县城安顿了下来。这时这个县城的县令在夏粮颗粒无收的时候被抢粮的百姓杀了。当地的地主豪强也被饥饿的百姓给抢劫一空。在大部分百姓都逃难而去后，又被土匪强盗洗劫了一遍，现在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城里的情况用凄惨二字不足以形容。房屋大部分被烧毁，到处是残垣断壁，好多地方还有烧焦的尸体，到处都残破不堪。鲜血渗入泥土中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四周一片死寂。

　　李如音走进城中看见这景象先是蒙了，接着开始大吐特吐。青山青杏也和她一样。李慕晨比他们好点可也是脸色发白，手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随后在流民中响起一片哭声，不知是见到了亲人的尸体还是想到了自己。悲伤的哭声似杜鹃啼血又似野兽的悲鸣。一声声都在控诉着现实的残酷和自身的悲哀。

　　当初招募的那五百多人也变成了近三千人，后来招募的人李如音没给他们发放衣物只是让加强饮食和锻炼，平时就混在流民队伍里，免得引起注意。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一个个的身强体壮，已经完全可以进行强度训练了。

　　尤其是李慕晨，在听李如音说以后要负重跑后，就先把沙袋绑在了自己的腿上。看着瘦弱的少年却一日不落的坚持了下来。这段时间有了明显的变化，个子长高了，身形变得挺拔修长。只是他的皮肤怎么都晒不黑依旧白皙细腻。五官漂亮却不是原来那种雌雄莫辨的美丽而是少年人的俊秀。

　　蔡伯负责安顿流民，原来的饭卡变成了积分卡，根据劳动累计积分，然后兑换粮食。十六岁以下的可以免费领取。成年人不劳动可就要饿肚子了。

　　李如音带着那三千人找好场地，搭建帐篷住宿。安排好后就开始对这三千人训练了。

　　而在队伍开始训练之前，李如音却下一个让众人不解的命令。——所有入伍者都得把头发剃了，不是光头而是留三到六公分的平头。这个在现代大众完全接受的头型，在古代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古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损毁则是不孝。站在队伍的营地，李如音手拿电推刀，看着在场的各位古代男人。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好多把剪子。和尚本来就是光头，没这个困扰，其他人则互相看看，实在是不明白这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妖。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出来对李如音说道：“小姐，这剃发实在是没必要吧。这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当兵还得剃发的。”

　　“长发的不便和不洁我不想多说，你们以后会懂。至于不孝，这孝顺难道就看几根毫无生命的头发吗？不剃也行，把东西退回后就可以走了。我绝不强求。”

　　看李如音如此强硬的态度。大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都在那里窃窃私语的讨论这头发是剃还是不剃。

　　李慕晨这时走上前来，二话不说，散开头发后，拿起桌上的剪刀，咔嚓一剪头发应声而断，落在了地上。“什么不孝纯属胡扯，若连父母都养不活，家人都不能保护。那才是男人最大的无能。”

　　慕晨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大伙一想也是啊。父母家人都要跟着自己饿死了。剪个头发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通后大家也都效仿李慕晨，剪了那一头脏兮兮的头发。然后用电推刀推平。一些不太情愿的看大伙都把头发剃了。一咬牙一跺脚，其实剃了也没什么吗？就是头上光溜溜的有点凉。

　　这些人中没几个念过书识字的。未接受儒家那一套迂腐的说词，被现实所迫也就接受了。这要是一帮儒生在此，还不气愤的大骂李如音不忠不孝不知廉耻啊。

　　全剃完后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不成一群和尚了吗。“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震天啊。从未见过实在是太好笑了。好在有帽子可以遮掩，不然看着一帮光头，这帮人非得每天笑场不可。

　　三千人按照现代军队三三制分成了三个团。李如音是最高长官，和尚和另外两个武功高手担任一二三团团长，这两人都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一个叫宋喜一个叫张强。

　　张强人如其名是一个魁梧的大汉。因为长的有点凶，二十八的人了还没找到媳妇，可他其实是一个特善良的人，在自己都饿肚子的情况下还把好不容易找来的东西给身边的人。他没别的亲人只有个老娘。

　　宋喜是一个小个子，听和尚说非常擅长小巧腾挪的功夫，轻功厉害，每次跑步都是第一，刀法也不错，今年三十四岁，拖家带口的，在遇到李如音前他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因为母亲饿的没奶而饿死了。五岁的二儿子患上了肺炎发着高烧。李如音把他儿子治好后，他就跟着她了。

　　让慕晨担任一营营长。其他的干部是大伙选出来的。全部都会武功，男人的世界里还是拳头说了算的。

　　每日早起先是负重十五公斤的十公里越野，早饭后练习列队，刚开始几个领头的都不能理解列队有什么用，觉得是浪费时间。折腾人。在李如音解释列队是为了练习人的服从习惯后才没有再说什么。然后由队伍里各长官教受刀法。慕晨武功不行李如音给他安排了个高手做副手。下午在操场上翻越李如音从空间里弄来的障碍，三小时后继续刀法。

　　李如音本想把空间里的现代化武器拿出来，可考虑到人太多无法保密，如果被发现她就永无宁日了，毕竟她现在实力太弱。所以她想等训练一段时间，再挑选少数强者练习枪法，组成一个特战队。

　　正式训练开始没两天大多数人都叫苦不迭。还有好多掉队受伤的居然耍起了赖。抗议训练太辛苦。闹到李如音跟前。

　　李如音看着这些人说：“我当初就说过要参加我的队伍，服从是必须的。谁要是嫌辛苦要退出，现在领五十棍子，把领到的东西退回来就可以走了。”

　　李如音现在仙女的身份说的话有绝对的权威。这帮人听到全都蔫了。他们本来也不是要退出，这里伙食比地主家的都好，又要崭新的衣物，他们才不舍得呢。听了李如音的话后不敢再耍赖。

　　李如音又规定每天哪个班成绩是最后一名，就要负责清理大伙的排泄物，而得第一的班有五两银子的奖励，分配下来每人有半两。这下大家的积极性被调动了起来，再不偷奸耍滑了。都卯足了劲要当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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