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来客
皇城内,高弘德从垂头丧气地从外面进来,杨广看了他一眼:“发生何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倒也没有,只是觉得不值。”高弘德道在一旁坐下,心里头还是没想明白。
杨广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不值?”
高弘德抬头看了一眼杨广,愤愤道:“今日卑职在宫外听到一桩怪事,不知是哪个没皮脸的家伙,偷了我父亲的丹青去卖,竟然被卖到一百贯,您说怪不怪。”
“竟有这等事?”杨广停笔看了一眼高弘德,高颎的画确实不错,但卖到一百贯,确实贵了。
“可不,”高弘德一想到这里就来气,咬牙道:“听说卖画的是个油头粉面的毛头小子。为此卑职特地去查了一番,果不其然,今日清晨有个小子冒充我父亲的书童,拿着画大摇大摆地出宫了。”
“元帅知道此事吗?”杨广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只是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人的容貌来。
高弘德摇头:“还未曾与他说起,等我抓到了那小子,再人赃并获一起交给他处置。”
“他有令牌吗?既是宫中之人,没有令牌又如何能出宫去?”一旁帮杨广研磨的许诺也好奇起来。
一说到这里,高弘德更气了,两道眉毛拧到了一处,“这鬼小子机灵得很。他是利用画上的印鉴出去的,说什么见印如见人,又极会装腔作势,演得一套好把戏,愣生生的把侍卫们骗过去了。”
“这听起来有点像……”许诺听罢,觉得高弘德所言之人似乎与某人的行事作风有几分相似,且时间又吻合,莫非真是她?本以为夏琉璃只是耍耍性子,毕竟想要出宫可没有那么容易,只是没想到真的给她混出宫去了。
高弘德见他这么问,疑惑的看着他:“像什么?你认识?”
许诺看了他一眼,摇头不作声了。
杨广起身从画缸里挑出一副画来,交给一旁的许诺,“传令下去,全城通缉生死不论。”
许诺打开卷轴看了一眼,正是夏琉璃的画像,问道:“真要全城通缉吗?”
“是他?”高弘德跑过去拿起画像看了看,这不是昨日在玄武湖旁的那个少年吗?殿下怎么会有他的画像?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不尊重元帅,就是不尊重孤。既然你与孤说起这事,孤哪有置之不管之理。”看着高弘德的脸色,杨广心中已然明白是谁在说假话。
“谢殿下。”高弘德看着那画像心头一喜,既然跑到宫外去了,那最好就永远不要回来,倘若被殿下知道是他诬陷他杀张丽华一事,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晋王府面前如何立足?倘若晋王不杀他,亦或是那画是他父亲给他的,那他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回来。
许诺看着面色平静的杨广不禁在心中嘟囔:夏琉璃啊夏琉璃,死都熬过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多忍一忍呢?
“既然是我父亲的事,那还是我去办吧。”高弘德又看了一眼许诺,倘若被他先找到人,那就不好办了。
“这是爷的心意,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把这个人抓回来,给你一个交代。”许诺卷起画像,看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真的是为了一幅画呢。
“那就有劳许兄费心了。”高弘德见许诺把杨广都搬出来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两人虽同为晋王府的长史,但论资历,许诺算起来还是他的前辈。
“客气。”许诺拿起画像就出去了。
夏琉璃一路吃饱喝足,便在城里闲逛,只是这会儿刚打了战,经济凋零,百业待兴,也没有什么消遣的地方。兜兜转转一圈,最后找了个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客栈休息。
“掌柜的,要一间房。”夏琉璃抬脚进了客栈的大门,这客栈看起来跟电视里的差不多,厅里摆着几张吃饭的桌子,里面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头不高,双目无光,看起来不是什么精明人。
“得嘞。”这掌柜的本来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见人来了,急忙站起来热情招呼着。他快速的扫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少年,面容虽然清瘦,但精神抖擞,身着布衣,看起来只是个一般的客人。
掌柜的领着夏琉璃上了楼,现在没什么客人,所以房间任她挑,来来去去,最后选了一间临街的房间,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街上的景色。
夏琉璃放下送走客栈老板,走到窗户面前推开窗户,顿时长街映入眼帘,似乎没有尽头,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或是步履匆忙,或是恬静淡然,都是这长街中的一部分。
她看着这外面的景色不禁长吁一声,这景色可真美啊,可惜得要想办法活下去才能好好欣赏这美景啊。没一会儿,外面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本来还想再看几眼,奈何雨越下越大,只能关上了窗户。
在房里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是傍晚,胡乱啃了两口硬邦邦的饼,看着昏暗的房间忍不住叹气,还是等明日去市场上把玉当了再出城吧。
到了半夜,雨依旧没有停的样子,夏琉璃也是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知道这古人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这漫漫长夜也太难熬了。
“开门!开门!例行搜查!”一道洪亮粗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早已关门了的小二急忙从桌子上爬起来,点上一盏油灯,急忙上前开门。
“来了,来了。”门刚打开一条缝,一个强壮的士兵一脚就踹开了门,几个牛高马大的士兵穿着蓑衣走了进来,板着脸看着他。
“官爷,这是怎么了?”小二吓得浑身哆嗦,这好端端的,怎么还有官爷找上门来了呢?难道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为首的士兵头子扫了一眼大厅,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来,粗暴的看着他问道:“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小二借着灯火看了看,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见过。”
士兵冷眼道:“没有?搜了才知道。”说着,直接越过小二上了楼。
小二急忙上前拦着,“官爷,都这个时辰了,客人都休息了。”
士兵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道:“休息?老子都没休息,你们休息什么?”说着,一行人蹭蹭蹭上了楼。
“发生什么事了?”楼上的一些旅客听到下面的吵闹,纷纷探头出来查看。
夏琉璃本来就没睡着,听到楼下的骚动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开了一道小门缝在门口观望。
“出来,查房!”士兵蛮横的喊道。
“官爷,我们可是良民。”一个中年男子被士兵拉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惶恐之色。
士兵冷冷的看着他:“过所呢?”
“在,在呢。”男子急忙回了房里,把过所找了出来给他。
士兵看了一眼见没问题,便换了下一间,挨个查房。夏琉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顺手关上了房门,过所?那是什么东西?算了,还是先躲起来为妙。
“开门!开门!”很快轮到夏琉璃的房间,可里面这时已经空无一人,任凭士兵们在外面多么粗暴的拍打房门,也没有人出来开门,士兵头子脸上浮起一丝明显的不悦,“这间房有人住吗?”
小二似乎想起什么来,睁大了眼睛回道:“里面住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好像就是画像上的那个人。”
士兵一听,二话不说一脚踢开房门,站在门口高声喝道:“出来!”
房内并无人回应,一阵寒风吹来,一个士兵抬头望去,见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走近一看,地面上还有几点雨滴,急忙回头禀报,“头儿,这窗户才打开的!”
士兵头头看了一眼这屋内,又上前一步细看了一会,外面的雨随风飘在他肃杀的脸上,像极了索命的无常。
“追!”士兵头头一声令下,快步走了出去,紧接着,那些士兵又一窝蜂的下去了。
小二独自在房里,提着灯火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异样,便往窗前走去,欲关上窗门,没想到刚走到窗前,却被一张突然出现的脸吓得脸色惨白,不禁失声尖叫。
“啊!”小二吓得跌坐在地上,手上的灯笼也摔灭了。夏琉璃趁势爬了进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士兵们刚走到楼下,见上面的喊叫,停住脚步回头喊道:“怎么了?”
夏琉璃松开了他的嘴,让他说话。小二本想呼救,却被夏琉璃用手中的发簪抵着他的脖子,只得道:“没,没什么,刚才过去一只野猫,吓了小人一跳。”
“别一惊一乍的,若是耽误了老子的事,有你好果子吃!”士兵回头骂了一句,又急忙出去追人了。
夏琉璃抓着小二侧身站在窗旁,看着渐渐走远的的士兵们,心道:好险,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小二抖着腿求饶,说话也不利索,“壮……士,可以放了小的吗?”
夏琉璃松开手,恶狠狠的看着他:“倘若你泄露此事我定要了你的命,滚!”
“诺,诺……”小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今天到底是倒了什么霉,遇见好几个催命鬼!
夏琉璃看着小二跑出去,急忙把门关上,得要想个法子快点出城才行,可这会儿哪里都不安全,还是先在这里待一晚,万一他们不会回来了呢?
好在那些士兵一去不回,夏琉璃心里也轻松不少,外面的雨也直到鸡鸣时分才停,夏琉璃趁机来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也没热闹到哪里去,松松散散的几个农民挑着青菜货担在街上走着,一队队士兵来回巡逻,戒备看起来比昨日森严了许多。
夏琉璃找了个偏僻的摊点,要了份阳春面,看着那从眼前走过的官兵们,问起摊主:“老伯,怎么一大早就如此多的官爷?”
老伯神情慽慽:“听说这宫里的某位大老爷遗失了一件宝贝,现在整个石头城都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
“是什么宝贝?”夏琉璃有些好奇,压根没想到是自己惹出来的事,甚至她还在想能不能拿着这宝贝去换点银子。
老伯将面端上来:“这老朽就不知了,听说是一幅画,又听说是一本书,总之是个稀罕物。”
“原是这样。”夏琉璃拿过筷子埋头吃了起来,既然是个稀罕物,那跟她更没关系了,从小到大她都与这些“稀罕物”无缘。算了,不管那么了,先找个机会出城去,还有那过所是什么东西?要怎么弄?上哪里去弄?
吃过早饭,夏琉璃背着包袱来到城门口,不得不说这石头城是真的大,从清晨走到中午,问了好些人才看到这个城门的影子。
槐树下,夏琉璃叼着一根树叶靠在树干上,看着城门口的守卫和来回的百姓,心里想着要不要学着电视剧里面那样,躲在马车底下或者钻进箱子里混出去。
“您看这不是昨日那小郎君吗,我就说他不可靠。”星奴指着城墙上贴着的画像埋怨道。
陈子舒看了一眼那画像,确实是昨日那小郎君没错,但他怎么就成了通缉犯了呢?
思来想去,夏琉璃决定还是躲在马车底下比较保险。可环顾四周,这附近也没有马车啊,上哪儿去找马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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