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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二十六章:长安痴情郎


  有时候听一个人反复讲另一个人,一般都会有两种结果。第一,你会羡慕上那个人,第二,你会嫉妒死那个人。

  我选择第三,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过几日,景帝的旨意下达,同意我留汉,只是往后不能再用以前的名讳。知道这几年我不易,赐了五百钱,两千石粮,赏了些缯絮给我。我这个不合格的外交官,算来也是有惊无险。

  李广一开心,便有摸后脑勺的习惯,“楚留香,以后你就叫楚留香,只是姓氏可不用换?”

  我摇摇头,觉得晁留香多怪,晁留香,草--留香,“香帅必须要姓楚,还是就叫楚留香吧。”

  李广听的含糊,不大懂我说的意思,反正天子不怪罪,以后出门也不用东躲西藏。

  我点点头,以为会喜极而泣,结果半天也流不出眼泪,索性不勉强自己应景了,要是児春在的话,她肯定会哭一把,感叹下过往的不容易。

  李广知我想起児春了,还是那句话,“児春是个好家仆!”

  我补道:“她是我的姐妹!

  自由,为你我等太久了,也正因如此,我走的很匆忙,李家上下都不知情,我在屋里留了字:“天下之无尽,欲从心以相游”

  我想师父会理解的,对于我这只在家是米虫,在外就是害虫的百足之虫,至今仍未做出壮举报答国家,所以外表和内心承受着双重羞愧,恨不得撞死在豆腐摊前,意在警示后人,豆腐是撞不死人的。

  我一向鄙视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所以对于打着报效国家的幌子,继续挥霍无度的过日子,我也是很鄙视的,好在不觉得可耻。

  可惜,我没有楚留香的轻功,不然闲来无事,也去别人家串串门,顺便拿点东西救济百姓,也能混个游侠的名号。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有爱的娃子像块宝,天若有情天易老,爱你爱到忘不了,忘不了…;

  我想去会一会周戚,这念头不是一天两天,关于他,一个背叛感情、薄情寡义、畜生不如、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男人,让世间有情的我们,残忍的看到负心汉无情的一面。

  当初差点把桃花开成泛滥成灾的盛景,只因那一张不俗的外表蒙蔽了我的双眼,我并不是个只看外貌,肤浅无知的人。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晁曼不管社会舆论,不顾法纪提出休夫,周戚的本意应该不想出妻,可是后来也娶了赫连云珠,“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事情的过往,确实要好好考究,是有意的落花,碰到了无情的流水,还是无意的落花,碰上了有情的流水。

  听师父讲了无数顿的故事,也就这段姻缘,能让人胃口大开。他总爱谙忆晁曼的过去,明明大活人站他跟前,他却喜欢对着记忆里的我眉语目笑。

  只是简单的师父关系?还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但凡说起晁曼的事,师父总有一股含情脉脉的泉流,即便水浑浊,看不大清。

  我还是想,讲讲以后发生的事。

  到达长安的第三日,我托人打听,终于知道周家的府邸,可惜周戚回了沛县,我只能在京城多逗留一段时间。

  也许是缘分,六年前,我来长安的路上遇到了个大善人,我用一块玉佩交换了一百两银子,犹记得他请我吃了狗肉,没想到居然再一次碰上。

  我去了当初他带我吃饭的那家客栈,若不是他招呼,我还真没认出来,赫连祁让我和他共桌,然后我又厚颜无耻的蹭了一顿饭,说好我请,赫连祁不让,“这回一定要我请”、“没事,大不了改天你请”、“还是我付吧”、“楚女士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我收回那双准备掏钱又没舍得掏钱的手,

  “真不好意思,又让赫连兄破费了。”

  能实现了赫连祁掏腰包的愿望,也算做了件善事。

  之后的几天,我们天天来食斋,大多是在晚上,因为晚上,最适合谈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每次说好我请,最后都是赫连祁买账,反复了半个月,那个一直说要请客的人,至始至终,腰包里的银子就没少过。

  我们不问对方由头,就只是长安城月下的两名游客,喝酒聊天,划拳猜谜,谈笑风生,视对方为知己。

  俗话说,不知水深情,不要冲动跳河。

  终于有一天,赫连祁耐不住,问了一个让我觉得很没有面子的问题。“留香,方便问下你的岁数?”

  我点点头,已二十七。

  那你呢?

  赫连祁接道:二十四有余

  赫连祁比我小,我觉得无碍,赫连祁已有妻室,也无碍,但是,我二十七,还是在古代,居然不明不白的修炼成,一个不甘寂寞但只能寂寞的老处女,纵有过三段婚姻,却都是糊里糊涂。

  论豆腐如何成为豆腐渣,论豆腐渣如何演变成豆浆,都是给那些想寻死又不舍得作死的人,活活将量变撞成了质变。

  既然我的尴尬癌已犯,和他继续风花雪月,似乎成了有些困难的事。可是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和赫连祁谈笑到一块,我喜欢为他花时间,他喜欢为我花钱。

  性情中人,大多喜欢快意人生。

  终于,我被赫连祁感动了,一次回客栈的路上,因为我们常去的那家酒馆,店家临时有事,暂停营业几天,我和赫连祁打算随意找家店填饱肚子。

  路上闻到飘香的肉粽子,我不禁心向往之,既然随便吃点,那就吃粽子好了,我掏了钱买了八个,以此显示我的大方。

  虽然那六个倒霉的粽子,最后进了我的肚子,但我实际的心意,是满满八个的。只怪回客栈的路太远,赫连祁送了一段又一段,我吃了一个又一个粽子。

  他憨笑着说:“留香,我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

  我尴尬,从此不愿腐败。

  两三天后,赫连祁在客栈底下,邀我到他家小住一阵。

  追人都追到家门口了,他要讨我做小妾吗?还是会出妻将我扶正,汉代的婚姻制度松懈,和离再婚是常有的事,我在心里问,我想和赫连祁永远在一块吗?

  也许,我们更适合做朋友,朋友是有聚有散的,而情人却要一生一世。我喜欢和赫连祁在一起,我们投缘,志趣相同,我很庆幸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在这个没有亲人朋友陪伴的时代,孤独,太孤独了,所以我需要朋友。儿女情长和兄弟情义我尚分的清楚,可是感情的事,对赫连祁来说,没那么复杂,他喜欢我,假借朋友的幌子追求我,反而将我至于无情无义的境地。

  在这个时代,我难道也要嫁人,也要生子,然后和我的丈夫共度一生,为什么我心底在强烈的抵触?不知为何,我竟迈不开这个坎。

  我的初衷,只是来长安寻找周戚,索要一个故事。

  虽然客栈设备简陋,长期住着多有不便,但我也没长留的意思,听周家仆人的意思,周戚很快就会回到长安,我回拒了赫连祁的好意,告诉他,我很快就会离开长安。

  我掩在窗口,瞧赫连祁落寞的背影,不问出身,不问我来历,又怎么谈的上喜欢,谁都有因兴起而冲动的时候,他很快就会忘了我,可是,我又少了个朋友。

  祁刚出客栈,我正欲关窗,瞧见路面不远处有一辆马车经过,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桃色衣裳的妇人,侧脸相迎,我瞧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见赫连祁上了马车,那夫人却下了马车,从一家布庄很快出来,方才有幸,瞧见正脸。

  我真是傻,长安底下,复姓赫连的,除了太仆赫连裔,还有谁家用这个姓氏。赫连家可是长安底下数一数二的富豪,依照赫连祁挥霍的性子,我早该猜到赫连祁和赫连云珠必定有关系。

  他说过,这两年才在长安落脚,以往都在沛县,这么多巧合,我居然都未察觉,只怪相处太美好,才会省略掉俗世。

  晚上大雨倾注,雷鸣打的异常热闹,我做了个梦,梦里一片漆黑。一张神秘的面孔与黑夜相溶,随着黑的褪尽,面孔又慢慢淡开,没有了规则,只觉得他在唤我“胜男,胜男,我在这…。”

  梦里昏昏沉沉,好奇回了句,你是谁?

  我被雷声惊醒,梦无头无尾,没有半点回味的踪迹。像春梦又像噩梦,那只模糊的手伸向了我,我想要抓住,可是怎么也抓不住,似乎,那是双根本不存在的手。

  赫连祁还是到客栈底下等我,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他是个执着的人。我不想见,也不愿意饿肚子,所以又和他吃了一顿饭,吃这顿饭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清醒过来。

  他告诉我,他喜欢我。以往我只是猜测,现在不必猜测了。

  赫连祁说:“客栈这边多不方便,你还是到我家住吧,衣食都不缺。

  我笑道:没事,反正再呆几天就走了,不碍事。

  赫连祁忽问:留香,你来长安做什么?

  我终于觉得赫连祁长大了,问了一个正常人该问的问题。

  我回答:这次来长安主要是找人,找到找不到都要回去。

  赫连祁:哦!

  我喝了口羹汤,他补问:“那你家在哪里?

  嗯?我迟疑,不知道怎回,难不成这小子还要上我家提亲?思想来去,出门在外,确实要给自己安个户,随后开始了我的长篇大论;

  我原先家在长安,前几年父亲病故,留我一人,后来便去投靠郡县的堂哥,。这次是偷偷来长安,托了人寻找我苦命的弟弟,你前几年遇到我,也是为了一个目的。我父亲除了我母亲,还很过分的和外面的女人相好,生了个男郎,那个男郎呢,是我弟,她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也是孤苦一人,不知流落何处,我想找回他,可是这几年都没有线索,我这个当姐姐又懒惰,又自私,只顾着自己,老是忘记要找弟弟,唉!我那苦命的弟弟,怎么就摊上我这个更苦命的阿姐.…;我一边扯谎一边瞎凑老套的情节,没想到越讲越顺,竟把自己活活说成了有情有义,有血有肉,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话落,赫连祁对我的喜欢更加笃定,觉得定要早早的,把这世间少有的好女子娶回家,好好疼爱。

  赫连祁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能把家中丧父丧母的不祥之人,看作是坚强的女子,把性格张扬,逆家偷跑之人,当成是与众不同。

  怎么瞧着我在他眼里另类的程度,不亚于宠物。

  他的思想,以汉代的风气是很难养出来的,虽然西汉没有那么多繁杂的制度,不像明清朝代,对社会等级制度,习俗,婚姻,礼节的规范基本达到了严苛的顶峰,但我仍生活在古代,所以赫连祁的想法让我感到吃惊。

  在我把无父无母,地位卑微,家里经济拮据,一整套说辞都讲完,仍不能浇灭他对我的执念。赫连祁诚意十足,“依你说的情况,我还是会想办法,让父亲同意你,做我的妾侍。”

  这话听着虽是好话,怎么觉得这么怪,明白了,我果然是没有机会做大。

  “不…赫连公子”我穷尽此生演技,表明了对感情的向往,搬出了纳兰容若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楚留香不愿和她人分享我喜欢的人,“你已有妻,何苦来纠缠我。”

  “留香...?”

  我已转身躲开赫连祁的目光,能把爱情观说的这般清新脱俗,哪怕是在骗赫连祁,但我实在无法。

  而后,对那点自作聪明,自作多情,赫连祁理解的意思是,“等我”

  等他?等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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