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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43

  因为方小芯,林衍书得知了温晚的淘宝店,也有了找到温晚的线索。

  在温晚刚到A市的那些天,林衍书每天都默默地跟着她,守着她,连最为意外的碰面,也要精心策划。

  重逢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让林衍书觉得,温晚有很多事在瞒着他。

  这一场雨下的很大,过往的种种在脑海里翻涌,林衍书紧紧抱着温晚,想把那一年欠她的拥抱弥补回来。

  医院门口,温晚就这样被林衍书紧紧抱着,她实在是太贪恋他的温暖了,她实在是不舍得离开,她差一点就要对林衍书投降。

  就是因为这样,温晚不舍得推开林衍书,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你……什么都不问我吗?”在林衍书怀里的温晚,忍着眼泪问林衍书。

  林衍书慢慢松开她,眼睛一圈都泛着红。他说:“你希望我问什么?”

  “你明明已经都看到了,我有一个孩子。”

  “那又怎么样?”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孩子是谁的?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些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问了也没用。”

  林衍书这样,温晚竟感到一阵心痛。

  她以为他会逼问为什么她有个孩子,她以为他会逼问她是不是真的背弃了他,可是他什么都不问,这样反而让她感到心痛。

  温晚用力地推开林衍书,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说道:“医药费我会还你,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林衍书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坚定地看着温晚:“我明天再过来。”

  “你不用过来,你过来做什么?我说了我不需要你!”

  “那你有什么事就不能跟我坦白吗?你觉得我不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你觉得这一切对我来说公平吗?你要分手,你求我分手,然后说也不说的离开,一走就是四年!现在你身边带个孩子,难道这所有的一切你都不需要跟我解释?我不问,你以为我就不想知道?!”

  林衍书的语气凌厉,却透露着很多很多的无奈。

  温晚在他这一大段话说完的时候,全身都跟失去力气一般,只觉得心绞疼。

  “别再说了……我不想说……”

  “那你就不用说。在你不跟我坦白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温晚,你逃不掉的。”

  林衍书说完,转身离去。

  温晚看着雨幕中他渐渐模糊的背影,心脏疼的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遇到林衍书后,变成了一个矫情的人。只要林衍书再继续问下去,她就一定会说的,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的……

  温晚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神经病。

  林衍书走后很久,温晚才完全收拾好情绪,她想着要把工作室的备用资金全都取出来,毕竟温昭后续的手术会是很大的一笔花费。

  温晚先回到住的地方,找到自己的□□,有些账目上的事想问一下田安琪,这些天都是田安琪在负责打款。可是家里静悄悄的,田安琪没有回来。温晚给她打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温晚心想,或许是田安琪出去玩了,手机没电。明早再找她好了。

  走到家附近的银行,温晚在ATM机前取款,却意外地发现,这张卡上余额为0。

  温晚整个人都懵了。这是她工作室的卡,所有的积蓄所有的资金全在这上面,现在余额竟然为0……没有别的可能,只有一种——钱被人取光了。

  有这张卡密码的,除了温晚,就只有一个人了。

  田安琪。

  温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站不稳,她一直都很相信田安琪,才会把打款这些事都交给她——温晚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赶紧给田安琪打电话,可是仍然手机关机。

  现在不见了的这笔钱就是温昭的救命钱,如果没有这笔钱,温晚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去救温昭。

  温晚强制让自己冷静,她拿回□□走到银行外面,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深深的无力感又席卷而来。

  这些年她经常有这些时候,无力无可奈何的时候。她想依靠的人都不在她身边,温竟国离世了,林衍书也生生地被她推开。

  自作自受吧,所有的一切。温晚自嘲地笑起来,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真的像个神经病一样站在街头笑。

  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人生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任江牧开车经过的时候,正在跟乔织通话,商量着晚上吃什么东西。

  他突然看到在街头又哭又笑的温晚,立即踩了刹车。

  “我今天买了排骨,不如炖汤吧?”

  “……乔织,我有些事,等下再打给你。”

  “啊?任江牧……”

  任江牧没等乔织说完话,挂了电话就停车开车门下来。他跑到温晚身边,见温晚这副模样,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林衍书。

  其实说实话,当初温晚不告而别的时候任江牧是有怨过她的,可是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他也愈发明白,林衍书非温晚不可,他固执的可怕。

  “温晚?温晚你怎么了?”

  温晚双眼空洞地看着任江牧,像是不认识他,又像是认识他。所有跟林衍书有关的一切都从记忆深处涌来,她无力招架,情绪快崩掉。

  任江牧扶住连站都有问题的温晚,紧皱着眉头拿手机给林衍书打电话。

  林衍书过了很久才接起来:“什么事?”

  任江牧开门见山地说:“你现在在哪?我在民阳路这边碰到温晚,她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听到温晚不对劲后,林衍书立刻说要赶过来。

  在等林衍书的时候,任江牧把温晚扶到了自己车上,还去前面的超市给她买了一瓶水。

  温晚坐在车后座的角落,靠着车窗,一言不发。

  任江牧把矿泉水递给她,关心地问:“没事吧?”

  温晚终于回神,她看看任江牧,努力笑了一下:“没事,谢谢。”

  “先喝点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温晚什么都不肯说,任江牧也不好再问下去。他下车,让温晚一个人坐在里面,他估计她现在也想一个人呆着。

  没过多久,林衍书就开着车来了。

  林衍书的车都没停好,直接开车门下来问:“她人呢?”

  “里面。”任江牧用头指了一下自己的车,然后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路口又哭又笑。我不敢让她一个人留在那。”

  林衍书把自己的钥匙交给任江牧,说:“你开我的车走吧。”

  任江牧也正有此意,就相互交换了钥匙:“乔织还在家等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需要我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林衍书点点头,任江牧就开着他的车走了。

  傍晚下过雨,这时候的地面还是很潮湿。林衍书踩着地面的水坑走到任江牧的车边,手握后车门的门把手,却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他不确定温晚想不想要见到自己,也不确定温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确定自己问她怎么了她是不是会回答。

  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都到了疲惫该休息的时候。

  可是林衍书不会放手,他只想用舒服的方式让温晚重新接受自己,走近自己。他知道自己之前,太过于霸道。

  仔细考虑过后,林衍书还是打开了车门。

  温晚在另一头坐着发呆,听到声音,怔怔地转过头,双眼无神地看着林衍书。

  林衍书坐进来,带上车门,与温晚保持着一定距离。

  温晚看着他的脸,一动不动。林衍书也看着她,黑暗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那一年温竟国去世时的温晚,那时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充满了悲伤和绝望,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怎么样。

  “林衍书……我实在是太累了……我……撑不下去了……”

  温晚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怔怔地望着林衍书,柔弱的像几年前的自己。

  林衍书没忍住,靠近她,将她拥住。她主动抱住林衍书的后背,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声哭了出来。

  “我什么都没了,温昭的医药费没了,我这些年的积蓄也没了……姑姑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可是我却连她儿子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我太累了……林衍书……”

  温晚边哭边说,全身都在颤抖。林衍书用心地安抚着她,心疼地要紧。

  或许如方小芯说的那样,这些年温晚过的很辛苦。他只是不懂,温晚为什么要让自己过的那么辛苦。

  她明明……可以依靠他的。

  “累了就靠着我休息,我一直都在。我会陪着你。”

  “林衍书……我真的……真的对不起你……”

  这一刻温晚才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林衍书真的打不走骂不走。他依然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可以不计前嫌的陪着她,给她最大的依靠。

  这么些年,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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