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冥婚葬礼
慕叶看了看手表,她快到了,他听到心脏猛烈地跳动着,终于能见到她了,他快速地整理手上的文件,拿上公文包和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急冲冲地冲出办公室。
“慕总,半小时后你还约了舞阳公司的黄总谈明年的计划呢?”秘书小李急急地想要叫住慕叶。
“推了他,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推掉。”慕叶头也不回,潇洒地进了电梯。
“可是....这黄总可是您约了一年才约到的呀...”小李咬着笔头百思不得其解,慕总从来没有这样不知轻重过。
“这你都不知道,还怎么当他秘书啊。”傅云凯用文件敲了下小李的脑袋,一转椅子,潇洒地坐下,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等着小李的追问。
“副总,您知道?给说说呗!”小李殷勤地泡了杯咖啡递给傅云凯,期待着盯着他。
傅云凯喝了一口,“啧啧,美女泡的咖啡果然是特别香浓啊。”又喝了几口,才悠悠的说道,“异地恋七年的女朋友来了,当然着急了。”
“什么!女朋友!”
办公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这几年,从来没听说过慕总交过女朋友,原来是异地恋。。”
“居然还是七年!”
“果然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痴情钻石种啊!”
“他女朋友好幸福啊!”
孟晓兮安静地捧着书,如此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字,漆黑的双眸闪过几丝奇异的色彩,仿佛若有所悟,眼角挂着略微思索,嘴角上扬45°。指尖在车窗上画出一个爱心,雨滴敲打着车窗,却怎么也冲洗不去爱心,孟晓兮咯咯地笑着。
“慕叶,这回你再也休想逃出本尊的五指山。哈哈哈。”笑得几近癫狂。
“各位旅客,前方终点站S城火车站,下车的旅客请带好随身行李,祝您旅途愉快。”
“慕叶,我到了。”行李不多,就一个手提箱,装的却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等我一下,我找下车位。”
“恩恩。”心里想着早点见到他,就快步走了出去。
即便是下雨天,路上的行人仍旧是很多。雨越下越大,溅湿了鞋子,寒意从脚心往上窜。孟晓兮忍不住跺了跺脚,往手心里呵了呵。
慕叶停好了车,掏出口袋里准备好的对戒,幸福地笑着,“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我要你做我最美的新娘。”打着伞下了车,就看到孟晓兮微笑着向他挥手,迎面向前。
刹那间,一声长长的刹车声让空气瞬间凝固,一瞬间,女孩被撞飞了出去,白伞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雨点狠狠的砸在上面,雨伞摇摆不定。只见她的长发已经沾满血迹,嘴角隐隐还有鲜血流出,原本可爱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无比苍白,上半身还隐隐在抽搐,双腿已经离开了上半身,变的血肉模糊,还能看到丝丝白骨露出。身体慢慢地变得冰凉,双眼却努力地搜素她心爱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只想牢牢地记住他的样子。
“对不起,还是没能....”鲜红的血慢慢地向四周散开,犹如盛开的红莲,妖冶而静寂。
慕叶扔掉手里的雨伞,像发了疯一样的冲开行人,原本爽朗的脸变得麻木,他急速地冲到倒在血泊里的女孩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肇事司机冲忙逃逸。
“晓兮...”慕叶抱起女孩的上半身想哭却流不出泪来,只能哽咽着,心脏疼痛得像是不能呼吸了。
雨,仍旧在下,下得很大,向大地射出了无数的锋利的箭,穿透了他的心。
今天是孟晓兮出殡的日子,她就静静地躺在棺木里,似睡着了一般的安详。
三天了,慕叶就这样静静地在晓兮身边坐了三天,不哭不笑,不吃不睡,就傻傻地看着她发呆,深深地把她刻在脑海里。
孟建奇拖着疲乏的身子走过来,原本精神的面容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一夜间白发重生。孟建奇扯了扯领带在慕叶身边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推了推眼镜,从袋子里拿出一包烟,取烟,点火,顿了顿又把烟掐断扔了,“晓兮一直不喜欢我抽烟。。。”
“那就戒了吧。”这是慕叶三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嗯,她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慕叶伸手整理了下孟晓兮的刘海,没有说话。
“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忘了她,好好活着,早点娶妻生子,你过得幸福,晓兮才会安息啊。”
“除了她,我谁都不要。没有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幸福。”
“痴儿,都是痴儿啊。你先休息下吧,下午小兮就出殡了,这几天也辛苦你了。”
“孟叔叔,我要和晓兮结婚。”
“什么?”孟建奇震惊不已,“慕叶,她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孟叔叔,我想得很清楚,和晓兮结婚是我一辈子的愿望,她出事的那天我本来就打算好向她求婚的。现在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要娶她做我慕叶一辈子的妻子。”
孟建奇看了慕叶很久,从他眼中看到的除了真诚只有坚毅的执着,能嫁给他也是晓兮的心愿吧。
“好吧,随你吧。”孟建奇深深地吐了口气,女儿,这或许是爸爸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吧。
“谢谢叔叔成全。”慕叶深深地给孟建奇鞠了个躬,转头继续看着孟晓兮,轻抚她苍白的脸颊,“晓兮,我们终于要结婚了。你开心吗?”
婚礼是在殡仪馆举行的,这样的冥婚想必是所有来吊唁的宾客都意想不到而又觉得情理之中的事吧.饶是身经百战的司仪也哆嗦地不知如何是好,擦了一头冷汗,清清嗓子才开始今天的流程。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热烈掌声,全场剩下的只有静寂和宛然。在司仪潸然泪下的讲说下,慕叶郑重地一步步走上红地毯去迎娶他最爱的妻子。红毯两侧没有香槟玫瑰,而是红白香烛和秘制檀香,焚烟渺渺,散发着奇异的香味。红烛和白烛之间连着一根红,直至新娘的棺椁。
礼堂内悬挂着大块黑色幕布,就像世界末日般宠罩着大堂,沉重而肃穆。幕布之上挂着一幅大红色的对联,
上联:阎君牵线贺阴渊喜结连理,
下联:判吏掌笔书地府永共同心?,
横批:阴阳同囍。
对联下安置着一口透明水晶薄棺,不同于别的,却是由黑白玫瑰组成的阴阳八卦造型,孟晓兮就静静地躺在中间,双手段端详的叠在小腹之上,她的手纤细而苍白,右手无名指处绑着那条诡异的红绳。红绳的另一端被紧紧地加在一个女人仅有的两指之间。
这个女人煞是诡异,不仅是衣着,更是神态:
六十岁上下,她浑身穿得破烂,好似用不同人家破旧的床单一角缝制而成。长得过分的勃颈上挂着一串不知道是什么骨头串成的项链,头上还绑着三根黑灰长毛,她的头发少的可怜,好似下水道里的老鼠得了皮肤病一般,东一块西一撮地凌乱地打着结。她的皮肤干皱,满脸都是老年斑。眼窝深陷,双眼紧闭。塌陷的鼻子却没有鼻头,黑长的鼻毛茂盛地延伸到唇峰,肮脏不堪。她的手瘦骨如柴,左右两只双自小拇指至食指都是齐齐的切去,只留下一根大拇指夹着那根红绳。那个女人的嘴开始磨动起来,渐渐却动越快,她的声音古怪刺耳,听着像金属声,好像她喉咙里塞满了图钉,听到的人无不毛骨悚然。
等到慕叶走到跟前,那女人恰好停了念咒,倏地睁开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只是黑布上随意抠出来的两个洞。场中一片倒吸声。不愧是深处职场风云的财经才子,慕叶微微一笑,恭敬地一点头,虔诚的说道,“麻烦神婆了。”
神婆点头示意,心想这孩子倒是礼貌,不似他人总是以貌取人愚蠢不堪,可惜命途多舛,孽缘啊。神婆左指勾住红绳,右指放入一口狠狠一咬,顿时血流不止,她却面无表情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将带血的拇指沿着红绳一直涂抹到孟孟兮的无名指上,然后将另一端飞快的绑在慕叶左手带着戒指的无名指上。然后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一片肝胆情义真,碧落黄泉奈我何?幽冥法王来作证,生生世世永不离。”
慕叶深情地望着沉睡中的孟晓兮,往事历历在如,一个个幸福的片断不停地在脑中播放,可爱的她,生气的她,撒娇卖萌的她,娇羞嗔笑的她,只要是她,不管是生是死,她永远都是他慕叶最深爱的妻子了。
突然孟晓兮的手指动了一下,吓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神婆用那只血迹未干的拇指拖着戒指慢慢地从慕叶的手中转移到孟晓兮的无名指上。解开红绳,编成一股戴在她的手腕上。然后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根二十公分长得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慕叶的胸口,慕叶还没来得及感觉痛楚,她就已经取出,将凝血的银针扎进孟孟兮的眉心。孟晓兮倏地睁开双眼,瞳孔涣散,却仍是感觉得到她的视线一直凝聚在慕叶的身上,一分钟后才并上了双眼,安静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眉心的那一点殷红在提醒着这段不可思议的真实。到此,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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