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自然是媛媛重要
?? “你觉得用这样的方法我就会和媛媛分手吗？”被父亲压制了这么多年，司陌愤怒，“今天我发话放在这里，小晴不可能比媛媛重要，你用她来威胁我，本身就是个错误！”
“是吗？”听不出喜怒的语气。
“父亲，用小晴来威胁我和媛媛，你真是太看轻媛媛了。”
“哦，我还以为，是我把小晴看得太重了。”话音刚落，屋外的天空的平白响起一声旱雷，然后是青白的闪电撕裂了苍穹，豆大的雨点陆陆续续，继而前赴后继地亲吻上大地。
“走吧，客人来了。”司阳侧头看了看窗外的，率先起身，迎了出去，“但愿，没被淋着吧。”
司陌虽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不过还是跟着父亲到楼下迎接。
门口多出一小群人。那人和父亲一样，出门身边跟着助手，身后围着保镖。
衣着普通，样貌，也普通，五官长相什么的，和司家这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基因，似乎正好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两种类型。那中年男人，看上去太过于平凡，平凡到，见过九十九次，也不一定能够在第一百次的时候，将这人给认出来。
中年男人单手扶着身边保镖的肩膀，抬脚，等着助手给他换鞋，等待的过程中，他的目光转过来，扫了司陌一眼。
加上这一眼，他便顿时不同了。
若要细说哪里不一样，其实也还是说不上来的，可就是觉得，他的眼神或者气质，充满了令人稳定和安宁的元素。
“来了，没被雨淋着吧。”司阳亲切，却不热情地招呼。
“没。”那人回答，再次看了看司陌，“你儿子？你打算退休了？”
“算算也差不多了，等那批货出手，剩下我就交给年轻人了，所以，请你来，大家认识认识。”司阳那个微笑的面具，看上去，虚伪得非常特别，“论辈分，你该叫成叔。”
“成叔。”司陌跟着喊，维持着表面上属于晚辈的乖巧。
成叔点点头，算是应了，示意自己的助手过去交流。
一个富裕了上百年的家族，多少都有一些，政府机关所触及不到的部分，越是底蕴深厚，这个部分就越是强大。司家，就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冰山，曾经的司陌，看到的，和掌控的，不过是冰山浮出水面的那么十之一二，而现在，他也终于要开始接触冰山下面的部分了。
握住整座冰山，才能握住整个司家。
虽然觉得对方让自己和助手交流，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不过介于那人和父亲是一个辈分的，司陌也没太大的意见，目送着父亲同这个所谓的成叔上楼到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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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如约来了，那批货呢？”书房的门关上的瞬间，成叔脸上也收敛了方才看起来温润如玉的表情。
两家在一起，相互合作，也相互拆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这种假面具在对方的眼中，有与没有都无区别，那也自然就懒得作伪。
“天成，你看楼下。”司阳并不接话，而是按着他的肩膀，将人半推半送的，押到窗户边上。从书房的窗户向下看，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大雨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的身体周围，被溅起的雨水绕出一层薄薄的水雾，让那身体，仿佛置身于仙境般的朦胧烟雾中。
“隔这么远，你想让我看什么？一个女人？”
“她叫易如晴。”
手心下的肩膀一滑，迅速从司阳的手中脱出，转身，眉心微微皱起：“你想说什么？”
“天成，她是你大哥的女儿。”
易天成的嘴角动了动，目光再次转到雨中的小小身影上，却并没有说话。
“你看，是不是一个漂亮又出色的女人，和当年的大哥一样能干。”
“司阳，你不觉得你的手段，总是非常过时吗？”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易天成的，缓慢的嗓音。有些低沉，略喑哑。
“哪有哪有，我可是尽心栽培了她的。”司阳笑眯眯地曼声回答。
“栽培出来给你儿子做牛做马，陪酒陪床？”易天成冷笑。
“啧啧，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两家好歹牵扯了这么多年，一直相互杠着能有什么好处，总有一方，要让着点，对不对？”司阳语调柔软而温和，半点没将易天成的冷笑放在心上。
“所以，就来折辱我们易家？”
“好说是流着和你差不多的血脉对不对？”
“笑话，不过是你当年从大哥身上骗走的几个细胞而已，难道你还指望我把她给认回去不成？司阳，你想用她来要挟我，算盘就打得太过了。”
“没有任何要挟的意思。”狂风呼啸而过，雨水疯狂地拍打上玻璃窗，几乎要将玻璃给拍碎。司阳闲闲地后退了半步，“货，我会给你的，这件事，我会交给司陌和小晴处理，日后，还要你多多关照这两个后背才是。”
易天成的嘴角抽了抽，不再搭话，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了，我们回去了。”
“不留下来吃个饭？放心，不会给你下毒的。”
“我看着你，消化不良。”
“那，请便。”司阳站在二楼，懒散地靠着栏杆，对着下面挥了挥手。
易天成的助手和司陌交换了联系方式，跟着自己的老板离开了。
司陌这时才从方才的工作状态中回神，手边却少了一杯那熟悉的人递过来的，恰好能够入口的茶水。
“小晴？”他环视四周，看见客厅的落地窗外，院落中的夹竹桃，被风雨打得左右摇摆，在瞬间想了起来，“小晴！你居然没让她进来！”
司陌拉开门，没打伞，没换衣服，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冲进雨幕中。
易如晴还呆在原地，没挪动过。雨水顺着她乌黑的长发，奔流过脸颊，从紧贴在身体的衣服上，将冰冷的寒气送入她的骨髓中。
“小晴！”司陌冲过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将人拉起来，却发觉自己无从下手。
她的跪姿很标准，听见他的呼唤会抬头，略微眯眼让水珠不至于太遮挡自己的视线。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被雨和风灌了一脸。
“小晴，快起来。”司陌弯腰，搂住她的肩膀，将人扶起来。
她推开他，冰凉的指尖几乎和雨水是相同的温度。背后已经结痂的伤口，被冲刷至皲裂。随着司陌的动作，她的衣服被蹭起一点，那水痕便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残酷而艳丽的粉红。
“小晴，你睁开眼睛，你回答我，你怎样了？”司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紧张过，就算是之前蒋梦媛在他的眼前掉落悬崖，他似乎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易如晴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推开的动作，手上却半点力气都没有。
她抬眼看他，语气很不好：“我困，要睡会儿，别吵。”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要在他怀里睡过去。
“别睡，小晴，你醒着，你必须醒着，你不能睡！”闭上眼睛就会睁不开了！司陌只觉得怀里仿佛搂着一块人形的冰，冻得自己都没了头绪，“醒醒！医生马上就来，马上，我们现在就回房间里。”
易如晴不理他。
司陌深吸口气，凝视着易如晴的脸：“对不起……”话音一落，他的手指便硬生生地陷入了方才易如晴已经崩裂的伤口中。衣服布料，混合冰冷的雨水，还有粗暴的动作，让易如晴生生痛醒过来，在他的怀里颤抖着。
她人醒了，脑子却几乎没有任何意识，只叫司陌眼睁睁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中溢出眼泪，滚过脸颊，飞快和雨水混合。
掀不起任何的热度。
“这是怎么了？”司阳看见儿子这样着急，颇有些意外。
司陌将易如晴横抱在怀里，几乎是用跑的冲上二楼，对着自己的父亲大吼：“怎样？你差点就害死了她！她身上还有伤你不知道吗？居然可以让她在雨里跪那么长时间！”
司阳愣了愣：“那还不赶紧把试衣服给她换下来，用烈酒擦下身体，医生很快就到了。”
关心则乱，司陌这个时候脑子才清醒了一点，将易如晴一路抱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里，撕开她的衣服，丢到边上，用大毛巾，将这个小小的身体裹起来，快速地擦干。
他并没有意识到，他没有假手他人，而是自己亲力亲为。
易如晴后背的伤口裂开，还在不断地渗血，所以根本不能用擦的，司陌只能小心地用浴巾吸收掉上面的水分。
她困得难受，体力全无，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在黑暗中呼唤着自己，让她闭上眼睛，闭上以后，就不再睁开……
“小晴，不许睡觉，你要撑到医生来。”司陌严厉语气，却只能怀来易如晴迷茫的目光。
“别睡。”他无法可想，只能在此撕裂她本就受伤已深的伤口。
“痛……”易如晴含着眼泪呻吟，颤栗。她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意识已经缩回了小时候那段短暂而灿烂的时光，“哥，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
司陌的手一顿，低头亲吻她冰冷的额头，柔声安慰：“小晴乖，很快就不痛了，很快，很快的……”
易如晴侧头看了看他，嘴角居然向上弯出了一个弧度：“你骗我，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骗我的。”
那天晚上，醉酒的他，来到她的房间，抱着她的身体，也说着和其他没长大的少年一般，混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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