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霸宠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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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佳被装进麻袋里丢在马车上,不知颠簸了多久,被人扛了下来,听到外面一阵粗野汉子的喧闹叫嚣。╔ ╗
她心里一紧,难道这次自己逃不过去了?柳姨娘居然动用山匪来对付她,真够看的起她的!
“老大,这妞一定要死吗?留在寨子里给老弟做个压寨夫人总行吧?死了,怪可惜的。”黑头盯着宛佳的麻袋,脑子里想着300大洋。
“胡说,万一透露出去,我们还混不混了!”一个冷冽的声音说,“送到后面关起来,等晚上来人验货。”
宛佳被人扛到一个房间,麻袋打开,光线射了进来,一眼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她立刻就说,“小兄弟,你去叫你们二当家的来,我有事商量。”
男人瞪了她一眼,“少玩花招,二当家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说着将门呯的一声关上。
宛佳无奈地环视一周,经历过前世的那夜,她似乎什么都不怕了,反正死过一回,只是,这世,她是不会轻易让自己死的!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胳膊可能脱臼了,很痛很痛,她咬牙活动了下被绑的手脚,绳子特别紧,根本没有一点松动余地。
她徒然靠在冰凉的墙上。
屋里除了一个破旧的衣柜和一个大水缸,什么都没有。窗户很小,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听见一群人吆喝着,说要大吃一顿。
龙炎桀和吴莽等十几个人悄然靠近山寨大院扫了一眼,大院里至少有三十多人,大小十多个房间,估计应该还有十多个,他低声对吴莽说,“你们埋伏在外围,盯好,等后援到了,攻进去,逃,格杀勿论!务必全部拿下,不准跑掉一个!”
吴莽点头,“领命!”
龙炎桀透过断壁看着关着宛佳的小房子,墨瞳忽然溢出一抹邪魅笑意,如刀薄唇一勾,低声对吴莽说,“我带着两人,先从侧翼进去,将女子救下,你们行动时不准出声,收拾完毕,无需找我,不管那房间里发生什么,都不准进去!听懂了吗?”
吴莽点头,“明白!”
龙炎桀看着一脸严肃的吴莽,忍不住想笑,他就喜欢这样的下属,从来不需要问为什么,只管执行命令。
吴莽看着一向腹黑的龙大少爷脸上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便知道他起了坏心,他心里鄙视,面上更严肃,一脸龙少任你**行狗盗之事只要你不死我绝不打扰的职业军人态度。
龙炎桀笑容一收,将制服外套一脱摔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衬衣,飞快地解开胸上两粒扣子,衣袖一卷,和吴莽对视一眼,吴莽向对面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士兵丢了一块石头,站在岗哨上的人顺声探头去。
龙炎桀猫腰如飞豹跃将而去,风驰电挚般极速从侧翼矮墙跳入,另两位警卫也如迅狼猛虎般跟着扑了过去,侧翼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白风卷砂扬尘般盖了上来,只听见几声闷响,一下倒了四个,脖子断了,软软的倒在地上抽搐。
剩下的人被从天而降两名霸气军人瞬间撂倒在地,不消一盏茶功夫十多个悄无声息地全都报销了,两位警卫飞快地打扫现场,将死人全都拖进边上的草垛,为龙炎桀守护戒备。
吴莽他们拉栓上膛,紧紧盯住正院和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房间,以防万一。
龙炎桀直冲宛佳被关的小房间,门边有两个守门人,愣愣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祗一般的高大男人。龙炎桀不避不躲,傲然大步而上,左右开弓,一边一个钳住刚反应过来的两个人的脖子,只听咯吱两声,两人脑袋一软,龙炎桀左右各一揽,将两人悄然拖开,轻轻丢在门外。
他从小窗户望进去,宛佳正靠在墙上,眯着眼睛,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养精蓄锐,不由一笑,这个臭丫头很淡定啊?
看了一圈屋子,目光停在那个不大的衣柜上。
宛佳听见外面似乎有些不对,微微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又没有听到什么,她深吸了口气,想挪动下身子,可惜身子已经无力了,手臂一动就剧痛,脚也麻了,索性不动了,静静闭上眼睛。
晚上会是谁来认她?柳姨娘?宛晴?她冷笑,居然想第二次要自己的命,只要她活着出去,对不会对他们再手软!不是让她们死那么简单,而是要身不如死!
她现在只有等,等黑头出现。
钱,他不可能不想要,那就是机会!
忽然,门呯的一声开了,她猛然睁开眼睛,一个白色的圆球朝着自己飞速滚了过来,惊得她心猛一提,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大球展开,在她面前露出一张邪魅俊逸的脸。
她惊愕地啊的一声刚想喊,忙闭上嘴巴,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龙炎桀关切地问她,“你没事吧?”
宛佳咬牙忍着痛,低声说,“我胳膊恐怕脱臼了。”她的脸色因为痛而已经发白。
“别动!”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胳膊和肩膀,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上,低声说,“忍住!”咯吱一声,宛佳忍不住将脑袋埋在他胸上一声闷哼,人几乎要晕厥过去,支持了那么久,终究是无力了,软软的落入龙炎桀的怀里。
龙炎桀一把抱住她,剑眉一蹙,用手摸了摸肩骨,看着她因虚脱煞白的小脸,“你还真能忍,脱臼太久了,有些错位,等出去,我再帮你正一下。”说着赶紧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白嫩的肌肤上已经被勒得发紫,看得他莫名心痛。
宛佳恢复了一点神志,努力坐好,才问,“你怎么来了?”
“难道你不希望我来?”龙炎桀魅惑一笑。
忽然,听见正面传来黑头的声音,“老子先出去接个人回来认票,回来再犒劳小美人。”黑头大声淫笑着,跟着响起一阵哄笑。╔ ╗
龙炎桀一把将宛佳打横抱起,她瞪大了眼睛,低吼,“你干什么!”
“嘘!”龙炎桀不管她什么表情,拉开衣柜门,抱着她就钻了进去,顺手将门一关,衣柜里顿时漆黑,只有缺了一块木板的地方射进光线,正好照着宛佳和龙炎桀的一部分脸和身子。
而龙炎桀坐在衣柜里,宛佳正好坐在他大腿上。
宛佳眼睛瞪得更加大了,声调高了许多,透着爆火般的怒意,“你干什么!”
龙炎桀仿若没看见她生气,严肃地低声说,“小心外面的人听见了。”他从破的洞往外看了看。
宛佳白了他一眼,这么小的空间,根本不可能并排坐两个人,她现在的姿势基本被龙炎桀山抱在怀里,自己反而像小鸟依人了,这个姿势要有多暧昧就多暧昧,让她难受死了,悄然挪动下屁股,离开可怕危险的位置,双臂死死抓住破木板,才能勉强支撑自己身子坐直,不至于整个人倒进他的怀里。
龙炎桀感觉到她的动作,低头看着她表情丰富的小脸,感觉十分良好,忍住笑,故意将膝盖曲起,嘟囔着,“脚都伸不直了。”
宛佳很悲惨地被挤回了他怀里,恨得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外面没人干嘛躲在衣柜里?”
“门外两个守门的我已经报销了,如果他们发现你不在了,一定怀疑你被救走了,等他们去追的时候,我们才能出去。”龙炎桀很认真地回答。
宛佳无语地瞪着眼睛看着他,脑子里飞快的一转,但,他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也没必要说谎,这个衣柜估计十多年没用过了,一股木头的霉味,自己都觉得有点受不了,何况他一个大少爷。
宛佳翻了翻白眼,低声说,“你的手松开!”
龙炎桀哦了一声,极不情愿地将搂在她腰上的胳膊松开,悠闲地靠在衣柜壁上。
宛佳忍了忍,低声说,“你不是战魔吗?传闻你一个人闯入敌营杀人过百,这几十个匪类,你倒拿不下了?传出去岂不坏了你的名声?”
“外面有三四十人,如果没有你,我自然是不怕的,你在我反而怕,万一你有个闪失,我怎么向宛老爷交代?再说了,传出去,我不过是为了保护美人而已,而你就不同了,被我这样抱着,似乎只能嫁给我了。”龙炎桀一脸正经,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她气得白皙如玉的脸上泛上微红,鼻尖上溢出晶莹的汗珠,从上面看,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时不时瞟他一眼,满眼都是隐忍的愤怒,可爱极了。
她身上的淡淡花香带着少女特有的体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让难闻的空气清新了许多,龙炎桀情不自禁地靠近她一点,嗅了嗅,“恩,很好闻,不像那些洋香水,一闻就知道是假的。”
“你不能离我远点?”宛佳咬牙切齿地说,可她必须努力表示出淡定自若,不能让这个霸王看遍了去,说完,便将头昂起,不去看他的深幽能吸人的眼睛。
“怎么离?后面已经顶住我的背了。”龙炎桀戏谑地说,伸手将她下巴一勾,俊魅的脸忽然靠近,距离她的脸蛋只有一寸远,透着蛊惑的双眸盯着她,暧昧的嗓音带着一股暖暖的气流吹在宛佳的耳朵上,她没来由的心头一跳。
他就不信这丫头片子面对自己真能坐怀不乱?
他手不老实的抹上她略微单薄的背部,“喂,胸本来就那么小,还裹得那么紧,不怕长不大?”
宛佳脑子嗡的一下,气得杏眼圆瞪,可恶的男人,她很想啐他一脸,可现在身陷险境,只有他是自己活命的机会,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必须忍!
她挪开下巴,却被他钳得死死的,一只手用不上力,另一只被他死死压住,龙炎桀见她像只小猛兽,想挥舞着一双爪子,却挠不到对方的那种又挫败,又无奈,又愤怒的表情,他心里大乐。
低笑着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裹胸,不就是假扮个男人吗?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你穿着男装的样子,一定味道好极了。”
说着,他另一只手伸了过来,轻抚落下的发丝,在她精致完美的小脸上一划而过,“手感不错,够细够滑够嫩够白。”
“拿开你的脏手!”宛佳厌恶地瞪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掉他的爪子。
“脏手?我长那么大,这双手长只碰过一个女人的脸,很干净的。”
宛佳翻了翻白眼。
“你可别吃醋,那个女人是我妈。”龙炎桀的话气得宛佳抓狂,那只眼睛看见她吃醋了?咬着牙根,冷冷地说,“你杀人如麻,双手沾满着鲜血,难道不脏吗?”
龙炎桀眸光骤然一深,面色沉了沉,手下用力,逼着她的脸面对自己,带着低磁的嗓音充斥着浓浓的危险,“是,我杀人如麻,你怕吗?”
“哼!怕?死我都不怕。”宛佳冷冷的眸痛透出毫无畏惧的气势。
龙炎桀挑眉,看着她玲珑的五官,本该是娇柔妩媚的女子,可是那双眼睛此刻透出一种自己很熟悉的目光,对,是一种恨毒了对方而发出的煞气。
他心里多了份疑惑,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心里一柔,怜惜地将一缕落发勾到她脑后。声音沉静了许多,“杀人,那是因为在战场,战场上,你不杀人,人杀你,不是生就是死,没有第三条路可选,朝末、国亡、家灭,那种无奈、悲愤、被逼出来狠毒,你能懂吗?”
宛佳微愣,她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对龙炎桀,第一次从他深邃如渊的眼底感觉除了霸道冷虐还有另一种东西,是那种英雄壮志未酬的无奈,爱国护家的悲凉,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很陌生,又让她不安,难道她前世错看了他?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愣神间,水眸的迷茫、探究、不信任全都落在龙炎桀眼里,牵动着他心底温柔的心弦。
形形色色女人龙炎桀见多了,哪个不是冲着他的龙家身份和权势而来献媚?
而,只有面前这个女子,不管自己多么主动靠近,她都会毅然推开,而,如今的场景下,换个女人早就表现得楚楚可怜扑到自己怀里了吧?
她面对自己,镇定、冷怒,拒人以千里之外,这一切,都令龙炎桀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又有一种强烈的征服**,这一切都令他莫名其妙的想沉迷下去。╔ ╗
忽然,龙炎桀转而嗤笑,掩盖着自己的情愫,露出邪魅的笑,“就像现在,我不拿下你,就是别人拿下你,叫我如何舍得?外面的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是当地最凶残的土匪。你想,你落入他们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啧啧,我实在不舍得看到你被人剥光再大卸八块的惨状……”
宛佳被他调侃刻薄的话泼了一盆冷水,激走了刚升起的一点好感,她怒得脸色蹭地红了。
忍!我忍!我再忍!
她索性不看他,狠狠咬唇,不搭理总可以了吧?
龙炎桀本是戏谑的笑着盯着她粉唇被贝齿咬着,深陷进去,变成了樱桃一般的艳红,心里一动,莫名其妙全身涌上一股热流,忽然有股冲动想拂开她的贝齿,不忍她那样隐忍。
他收了嬉笑,认真地说,“宛佳,我总有一种感觉,对你很熟悉,你说是不是我们上一世本就是一对痴男怨侣?”
提起上世,宛佳再也不想忍,柳眉一挑,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低狠地说,“姓龙的!你给我听好了!你我几辈子都没有交织点!对你,我不会有半分情!你,最好离我远点!”说着她不顾一切,一脚踢开衣柜门,蹭地站起来就走。
龙炎桀墨玉般的眸瞳一凝,怒气顿冲,如豹一般掠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往怀里一拽,顺手捞住她的腰肢,一手穿过她的柔发紧扣后脑固定她的头,一下将她推到墙上,自己欺身上去,狠狠压住俯下身子对准她柔嫩的红唇袭击下去。
她一时懵了,俊魅的脸豁然放大,只觉得唇瓣一软,被一股霸道而浓郁的男人气息紧紧包围着,双唇吃痛,霸道冷酷地惩罚似的狠狠一吸。
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被他吻了?可没经人事的她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唇瓣被强悍而狂风扫落叶般撬开贝齿攻城略池地长驱直入,毫不客气地勾起她丁香小舌。
龙炎桀本是惩罚,岂知被她柔暖的触觉深深吸引,甚至被她复杂的情绪迷惑,本是霸道的,渐渐的变得柔了起来,细心的,一点点的就像捧着稀世珍宝。
他动作一慢,宛佳这下清醒了,气得一口咬住那条可恨的滑舌,一股腥咸顿时弥漫在嘴间。
龙炎桀骤然松开她,诧异的目光灼热又霸道,带着一股仿若世间王者不可抗拒的气势,带血的唇瓣一勾,冷魅一笑,“喋血的味道原来可以如此美妙,你咬,狠狠的咬,不用客气!”说着,一把抓住她的后脑,毫不留情的狠狠吸吮,一下将她的小舌全都卷在自己霸道的唇下,瞬间淹没了她想骂人想杀人的怒气,她的芳香合着他浓郁的男人气息,弥漫在两人间,一时缠绵,一时猛攻,一时挑逗,从没有如此接近男人的宛佳竟然也招架不住了。
她一双手徒劳地揪他的衣服,胡乱拍打着身上这个大山一样的男人,忽然,她摸到了他腰间的手枪,瞬间,拔枪,上膛,下一秒,毫不客气指着他的太阳穴。
冰凉危险的触觉让龙炎桀只是微顿,却没有松开她,反而继续他孜孜不倦的动作,而且更加狂热。
宛佳心里哀嚎,这都是什么人啊!真不怕死吗?
打死他,不能啊,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代枭雄,自己也不想死啊……
呯!呯!两声枪响,宛佳悲愤地对着天花开了两枪。
门哐当一下被踢开了,“参督……”吴莽和一群冲进来的警卫愣住了,龙大少表演这种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啊。
龙炎桀和宛佳非常有默契地同时扭头,同时杏眼一瞪,同时厉喝,“滚!”
然后两人惊讶地对望一眼,宛佳立刻愤怒地撇开眼睛。
一个是被人打搅的恼怒,一个是被人占尽便宜的恼羞成怒。
吴莽冲着警卫一声厉喝,“滚!”赶紧退出去,将门关上。
几个警卫灰不溜秋地问,“老大,我们怎么办?大少会不会挖了我们的眼睛。”
吴莽正怒着,他第一次违抗了龙少的命令,居然遇到这么个长针眼的场景,好死不死居然是龙大少强吻现场。
“你们看见什么了?看见什么了?什么都没看见!”他怒气匆匆地赶紧离开,警卫赶紧跟着。
龙炎桀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你胆子不小,还真开枪啊?”
宛佳脸色铁青,双眸和手里握着手枪一样,吱吱冒着烟。
“你再敢侵犯我,我一定不手软!”
龙炎桀定定看她一眼,松开她,站直了身子,扯了扯雪白的衬衣,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盯着她,而手下却开始解开衣衫扣子。
宛佳惊悚地看着他将衣扣一颗一颗解开,敞开露出小麦色精装的胸肌,渐渐露出标准的八块腹肌,心头跟着一跳一跳,索性把心一横,举枪指着他,冷冷地说,“停!你休想再侵犯我!”
龙炎桀不理他,如刀薄唇勾起一记完美的笑,深邃的眸看不出情绪,只感觉一股蛊惑气流溢出,勾魂胁魄卷向开始有些慌乱的少女。
看着宛佳手微微颤抖,龙炎桀心情大好,他潇洒地将白衬衣往身后一甩,指着胸口上的两个疤痕,带笑却语调冷了很多。
“这两颗子弹差点要了我的命,一颗是在抗日战场上,日本鬼子打的,一个是和旧军阀激战时为救一个我军士兵打的。”他又指住自己的肋骨,“这里,左面断过两根,右面断过一根,刺穿肺部,又是与死擦肩而过。╔ ╗我,龙炎桀,戎马生涯时间不长,但我身上大大小小看得见看不见的伤痕不下百处。”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自豪,无谓,让宛佳心头一震。
龙炎桀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语调沉了下去,“可是,宛佳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每个伤痕都是为了维护和平,为了保护百姓而伤的。没有一处是因为欺凌弱小,甚至欺凌女人而伤的!”
宛佳心越来越抖,这是前世从来不知道的,她只想躲着这个冷酷霸道的男人,没想到他居然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难道她错了?
握着枪的手也在抖,她该怎么办?屈从?还是顽抗下去?
龙炎桀看着她变换的眼神,心底渐渐明朗起来,这个少女心智成熟,心地善良,自己没看走眼。
他深吸了口气,缓和了面容,认真而霸道地说,“宛佳,你听好了,被女人用枪指着,我龙炎桀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你随便打,头,胸,心脏,只要你一枪打不死我,你这辈子就是我的!”
宛佳听着他的话,气极反笑,将手枪一丢,“龙炎桀,你最好给我活长点,好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
她一把推开他,大步往外走去。
“你就是我看中的敌军山头,我不攻下,不叫龙炎桀!”他笑了,朗朗的声音传进宛佳耳膜。
她柳眉皱了皱,这人,实在是……无法言喻的霸道加厚脸皮!
宛佳走到大院子,顿时目瞪口呆,隶军的人早就清理完现场,三十多号被抓去的人蹲在地上抱着头排了一溜。
她一看士兵的装束就知道是龙炎桀贴身护卫的警卫营,都是他手下最精锐部队,这些人对付三四十号匪类,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原来她刚才被龙炎桀狠狠地涮了一把!
宛佳恨恨地扭头瞪了一眼笑得万分得意的龙炎桀,想骂骂不出口,一肚子气又没处发。
“好你个龙炎桀……我……”她气得想冲上去一口咬死他,一眼看到黑头蹲在人群中,她伸手将身边一位士兵手里的马鞭一抢,冲过去一把揪住黑头,没头没脑地就在他身上抽了下去,“你杀了我的马夫,还想害我的丫头!想要我的钱!这是教训你的!谁让你欺负人!让你霸道!让你黑心黑肺!”
被骂的那颗槐树很悠闲地扣着衬衣扣子,就像刚做完暧昧的事情一样,一脸惬意,看的警卫营的人都一脸的精彩,我们家大少爷终于不是处男了?同时,看宛家小姐的眼神无比的崇拜,果然如此凶悍的才配龙大少。
黑头抱着脑袋叫爹叫妈的,“小姐,小姐,要买你人头的不是我啊,我只是拿钱办事啊……”
宛佳出了气,心顺了些,忽然想起他去接人来认自己,问,“你带回来的人呢?”黑头指了指边上,宛佳一看,是香巧,刚想过去……
“呯……”一声枪响,黑头捂着另外一只眼睛满地打滚,鲜血溅到宛佳身上,她皱了皱眉,掏出绢帕抹掉血迹,丢在地上。
龙炎桀潇洒地握着手枪,枪口冒着冷烟,“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
他冷喝,“将那个家伙给我用刺刀行刑,不到300刀不准死!”两名警卫立刻冲上来拖起黑子往外走,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吓得土匪的脸都一片灰白。
香巧吓得哭叫着爬过来,一把扯住宛佳的裙角,“小姐,求您饶了我,我不过一个奴婢,我是被逼的啊……饶了我吧,我还有一个妹妹,很小,我要是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血腥对宛佳来说,已经不是洪水猛兽了,面对他人的死亡,她眼睛都不眨一眨,她对香巧低声说,“你起来。”
香巧抖抖嗖嗖地站了起来,“大小姐……”
宛佳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你回去,就说你半路上发现这里被隶军掏了窝,所以你就跑回去了,没有看到我。”
香巧猛点头,“好好,我记住了。”
宛佳看着她,柔声说,“你妹妹寄放在你姑姑家,生活一直不好吧?柳姨娘她们不知道你有妹妹是不是?”
香巧惊愕地看着她,“大小姐你怎么知道?”
“我会将你妹妹接到我身边做我的丫头,你是知道的,我身边的人历来都视同姐妹,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宛佳的话意味深长,香巧又喜又怕,她们其实很羡慕宛佳身边的丫头,这样妹妹的确不需要再受苦,可,这也是自己一根软肋,从此就被宛佳死死捏住了。
宛佳淡笑,“你自己选择。”她转身往外走去。
“奴婢愿意。”香巧赶紧说。
宛佳微微一笑,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抬眸望去,龙炎桀满脸玩味的笑意,她不由冷了脸,白了他一眼。
门外驶来一辆马车,刚停下,车帘一动,花蕊就跳了下来,冲上来一把抱住宛佳,哭着笑着,“小姐小姐,吓死奴婢了。”
宛佳拍拍她,“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走吧,估计家里很多人惦记着我们呢。”说着,两人就准备上车。
“宛佳。”龙炎桀在背后叫住她。
“花蕊,你先上车。”宛佳转身,平静地看着他,“龙少爷,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此,我不希望宛家知道,救命之恩,我定会寻机报答。”
“我要上前线了。”
宛佳倒是没有想到龙炎桀是这句话,微愣。
龙炎桀笑着走过来,宛佳不由一退,他站住,笑眸沉了沉,“我不懂,你究竟为什么对我如此?如果说,你不了解我,那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让你慢慢了解,但是,宛佳,我不想你误会我,我不是欺凌弱小的人,我肩上的担子比大山还重,面临的危险和困难是你无法想象的,而能够站在我身边的女子,必须心坚意决,心甘情愿和我一起并肩而战的,所以,只有你,我认为最合适,我的提议,你考虑考虑,等我凯旋而归时,希望你告诉我答案。╔ ╗”
宛佳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表白吗?
想了想,展颜一笑,“龙参督,我想我现在就可以给您答案,我还是那句话,你我之间永远没有相交的线,就算以后可能会有合作,那也仅限于合作。”说罢,再不想纠缠,刚转身,想了想,回转,“桀星只是我的好朋友,仅此而已,请你善待他。也祝你们两都凯旋而归。”
龙炎桀听了她的话本是不高兴,可听到她阐明和桀星的关系,他忽然感觉,他们之间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至少,她解释了和桀星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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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宛晴急忙忙的冲进祠堂,柳姨娘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几乎都跪不住了,本是有气无力的,看到宛晴大喜,“怎么样?做掉了?”
宛晴焦急地摇头,“她……她回来了!”
“你说什么?”柳姨娘阴冷的眸愤怒地一瞪,“一群废物,一个丫头都搞不定!”
“是啊,不知道的真以为那帮匪类是群废物,知道的就明白谋划这种勾当的人才是真正的废物!”一个清晰而冷冽的声音传了进来。
柳姨娘和宛晴大惊,门吱呀打开,刺眼的光线映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宛佳勾唇一笑,缓缓走近,那张清丽的脸带着柔柔的笑意,傲然立在她们前面,“可惜了,我不能如柳姨娘的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柳姨娘冷笑,“大小姐平安就好。”
宛佳磕磕眼皮,“谢谢柳姨娘,我来是看看姨娘,您辛苦了,不过……”她话锋一转,眸光一变,冷如古井,冰如寒川,“往后,我不会客气了!”
柳姨娘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地握着宛晴的手,恶狠狠地盯着宛佳傲然的背影,一句话说不出来。
宛晴痛得忍不住叫出来,“娘,你弄疼我了。”
“宛晴,我们不能再失手了,这次一定要将她坐实了!我就不信这死妮子本事大过天!”柳姨娘已经被这个宛佳弄得快疯了。
宛晴咬了咬唇,“放心,我一定做得万无一失!”她美丽的眼睛掠过一抹冰冷的毒光。
***
晋家开始忙乱起来,因为是新厂,机器设备刚上,人手严重不足,原材料和资金也远远不够。于是联合二房的力量,两家共同投资做这次的买卖。
晋君城专门去了趟丽都城高薪挖了一位在制衣厂里工作的大管事,此人曾经留学日本,对现代制衣厂很有一套管理经验,重要的是,他带来了十位有经验的技术工人。
很快,晋家便在十里八乡开始招聘工人,大管事带着技术工人加紧培训。
而晋君城便开始到处采买胚布。
宛佳正在院子里看着几个丫头踢毽子,进来一人。
“宛妹妹。”晋君城温婉地唤了一声。
“是表哥啊。”宛佳也柔柔一笑,握着团扇的手挥了挥,示意丫头加了一张椅子,风柳转身去了厨房,亲自奉了茶和点心。
晋君城大喜,感觉到宛佳不似之前那么有敌意了。
宛佳悠然地摇着团扇,笑盈盈地看着他,“表哥来是什么事情啊?”
“我去找二婶商量点事,所以过来看看你。”他拎了两盒点心,“这是宛妹妹以前最爱吃的杏仁饼,是我叔父从上海带回来的。”
“谢谢表哥了。”
“我和娘都说要来谢谢你呢。”晋君城看着面色红润,身子也风韵起来的宛佳,心里有些不舒服,娘分析了宛家的情况,他也开始犹豫了,可是,他放不下宛佳,真是喜欢她。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你找二婶是为了军服这桩买卖吧。”宛佳根本不在意他的表情。
“是,不知为什么,近来的胚布那么紧俏,居然价格一下飙升了三倍,我们报给龙家的价格亏透了。”晋君城一说起这件事,脸就沉了下来。
“二婶应该有办法,她家一直和上游供布商合作着,。”宛佳笑意更深了,晋君城自然是发现不了她看似清澈透底的眸瞳下隐藏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二婶也说她出面找下,这次她答应出资合作,我们也希望能找到便宜些的布,要不我们晋家这次可是血本无归了。”晋君城抬眼却感觉到宛佳的眸中闪烁着潋滟光芒,不由一愣。
“那是得抓紧了,听说给了你们一个月的限期,军务延迟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要掉脑袋的。”宛佳挑了挑眉,笑意浓浓。
“宛妹妹,其实……你是关心我的对吧?”晋君城低声说。
宛佳甜甜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都是亲戚嘛,总是得互相多关照的。”
宛佳目送晋君城的背影消失在画廊上,扭头和风柳相视一笑,用只有她们两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那批布的消息,可以放出去了,注意,要将布的情况说清楚,免得落下把柄。”
风柳微笑着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远远的,一个梳着小辫的丫头探头探脑的,翠眉一见皱了皱眉,“你是哪房的,躲躲藏藏像个贼一样。”
小丫头被呵斥得吓了一跳,怯怯地说,“我找采莲姐姐。╔ ╗”
“哼,采莲姐,有个小丫头片子找你。”翠眉手里摇着一把素色团扇,磕着瓜子高声叫着。
宛佳柳眉微蹙,低声对风柳说,“翠眉什么来历。”
风柳笑着说,“她是大管家远房亲戚。”
“哦……难怪那么趾高气扬的。不过倒是有几分姿色。”宛佳勾唇淡笑,抚弄着扇下的玉坠。
采莲见是二房的粗使小丫头,奇怪地将她拉到一边,“你找我?”
小丫头见她才松了口气,“采莲姐姐,二太太让我带字条过来。”她飞快地往采莲手里塞进一个字条,赶紧掉头跑了。
宛佳和采莲对视一眼,便站起身,转回屋子,采莲后脚就跟了进来,将门一关,掏出字片递给宛佳。
宛佳摊开一看,脸上缓缓漾起一抹微笑,可,眼底却满是戏谑。
“是不是柳姨娘她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采莲紧张地问。
宛佳面色平静,“她们要送大礼,我自然需要礼相往来了。”
二婶安排宛佳和自家侄子相看,宛晴异常热情,说是代替柳姨娘尽点心,她亲自安排镇上最豪华的一间饭馆,定了个独立包间。
当日,宛佳起得也早,刚在梳妆,宛晴就穿着一套粉色锦缎袄裙走了进来,一脸柔美的笑,“姐姐,今天我亲自帮姐姐打扮吧。”
宛佳笑着说,“那就有劳妹妹了,妹妹城里回来的自然更会打扮。”
宛晴甩了甩手帕,掩唇一笑,对着镜中仔细的帮宛佳梳了一个时髦的发型,看了看她的首饰,“哎呀,姐姐,这些首饰款式都太旧了,没法配啊。”她顺手就摸上了自己的发鬓,一喜,拔下来一支红玛瑙碎石珠花簪子,“这个就最配了。”
她也不管宛佳什么神色,自顾自的插在宛佳的发鬓上,满意的笑笑,“姐姐真是美呢。”
宛佳伸手要去摸,宛晴面色一惊,“姐姐别摸,这个玛瑙发簪有奇香,手碰多了就没有香味了。”
宛佳悬在半空的手顿住,笑眯眯地说,“那就谢谢妹妹了。”她反手握住宛晴的手,“妹妹陪我一起去吧,姐姐有些紧张呢。”
宛晴眼神一闪,对着宛佳一双亮如星辰又仿若能洞察人心的眼眸,她心里不由一抖。
硬着头皮说,“姨娘身体不好,我走不开呢。”
宛佳唉了一声,“是啊,那你快服侍好姨娘吧。”
宛晴不自在地被她看着,忙说,“那我先走了。”
宛佳笑看她离去,面色一冷,用手绢将那个发簪包着拔了下来,交给风柳,“给青烟处理,你和灵芯快跟我走,要不赶不上了。”
她们三人直径去了镇边上的河边,刚到岸边便听见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宛佳立刻喊道,“快去救人!”
灵芯早就一个箭步飞了过去,噗通一声跳进河里,宛佳和风柳赶紧也跟着冲过去,一个有些痴肥的少年在河里拼命扑腾着,见到有人来救就伸手来抓,灵芯灵巧地一个扎猛子钻进水里游到他背后,伸手一捞,卡住他的脖子就往岸边带。
宛佳和风柳七手八脚地准备将他拖上岸,便听见有人在叫,“少爷,少爷你在哪里啊?”
宛佳向风柳使了个颜色,风柳忙站了起来,扯着嗓门喊,“快来人啊,有人掉河里了。”
听见喊声的人忙跑过来好几个人,一看两个小姑娘费力地拖着少爷往岸上搬,水里一个姑娘奋力地托着。吓得尖叫着冲了过来,“少爷!”
几个人终于将块头很大的少爷扯了上来,为首的穿着长褂织锦坎肩,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
他一边指挥人将少爷带走,看了一眼三位姑娘,中间的那位容貌秀丽,一双眼睛又亮又灵动,穿着素缎袄裙,一件白底梨花的织锦小背心,一看知道应该是位小姐身份,忙作揖,“敢问小姐贵姓,您救了我家少爷,我家定会登门致谢。”
宛佳柔柔一笑,“不必了,虽是初夏,天还是有些凉,快带少爷回去,小心凉了。”
那人见宛佳不肯透露,也不强问,带着人走了。
宛佳对灵芯说,“你快回去换衣服,叫上青烟一起过来。”灵芯转身跑了。
风柳才问,“刚才的就是二太太刘氏的侄子陈肥?小姐怎么知道他今天早上会落水?”
宛佳笑笑,“天机不可泄露,我们走吧。”上次她去陈飞家附近,就是为了确认陈肥的长相,也就是为了等这天。
芙蓉楼是遥水镇最豪华的酒楼,前面是两层楼的大厅,后院是一排四间雅致清净的单间。
掌柜的亲自将宛佳引进东面的房间,宛佳一看,倒是一应俱全,居然还有一张铺着锦缎垫的贵妃椅。
“小姐,刚才有人要进雅间,掌柜说雅间全满了,怎么看都是空的。”风柳有些奇怪地说。
宛佳笑笑,“自然是要满的,让你准备的门牌都好了吗?”
风柳想起,忙掏了出来,“准备好了。”
“这院子有个小门,靠近西面的雅间,你盯好了,宛晴过来就开始行动。”宛佳悠然自得地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很快,青烟和灵芯就赶了过来,她们前脚到,宛晴带着含烟和香巧后脚就悄悄溜进院子里,身子一闪便进了西面的雅间里,不一会儿含烟探出头偷看,鬼鬼祟祟的溜进宛佳隔壁房间。香巧不一会也出了门,却往小门出去。
风柳看了一眼宛佳,宛佳仿若知晓一般,亮眸顿时一睁。
忽然,在和隔壁相连的墙面上悄然伸出一个小小的竹筒子,冉冉冒出一点白烟,青烟立刻冲过去,对准竹筒子猛一吹,听见一声闷闷的坠地声。
宛佳接过风柳递过来的茶盏,缓缓喝完,放下茶杯,“灵芯,去!”
灵芯抓起四个门牌,立刻悄然出去。
风柳有些紧张地扭着手里的手绢,不时往外看。
宛佳倚在后窗看着屋后的小河荡舟,低笑,“陈肥落水换衣服,来回要半个时辰,时间绰绰有余。”
不一会,灵芯回来,冲着宛佳点头。
“风柳、灵芯去迎接我的未婚夫。”宛佳笑着说。
风柳和灵芯噗嗤一声笑了,青烟递给灵芯一条绢帕,也笑着说,“可别往自己身上抖,那香料进了你的鼻子,可保不准抱着那个小哥就疯了。”
灵芯脸一红,啐了一口,低声说,“死妮子,等下回来全盖你脸上。”三人莞尔。
风柳和灵芯刚到大门口便正好迎上陈家管家带着陈肥,后面跟着两个人匆匆而来。
陈管家一看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大喜,“两位姑娘莫不是宛家的人?”
风柳点头一笑,“我们特意来迎的。”
陈管家忙作揖,“真是缘分啊,真没想到是宛家小姐救了我家少爷。”
陈肥有些痴相,四下张望。
掌柜的就迎了上来,“陈管家,宛小姐在东面的一号房间,我领你们去吧。”
灵芯上前一步,拦住,“掌柜的,不劳您驾,陈管家也只管在此用茶,少爷自己进去就好。”
掌柜的一愣,见灵芯犀利的眼睛一瞪,只好站住。
灵芯将手里的手绢塞在陈肥的手里,“陈少爷闻下哦,是我家小姐喜欢的香味。”
风柳说,“陈少爷可认得一字?一号房,莫走错了。”
陈肥嘿嘿一笑,伸出肥肥的一个手指,“一字,我认得。”
风柳和灵芯守在大门口,陈管家越来越觉得奇怪。
过了一会,便听见桌椅板凳被掀翻的声音,还有女人尖叫哭闹的声音。
陈管家一惊,“难道少爷发作了?”他赶紧带着人往里跑。
西面的房间忽然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出来,紧接着剥光了上衣的陈肥肥腾腾的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往里一扯,“不准跑!我要骑马马……”门呯的一声关上了,里面传来衣钵的撕裂声和宛晴的惨叫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一声声骑马的驾驾声。
陈家的人面面相觑,陈管家目瞪口呆,看了一眼面色淡漠平静的灵芯和风柳,心里满是疑狐,难不成宛小姐有被虐喜好?就算是,也不该不顾自己名誉了吧?
芙蓉楼外来了一堆人,香巧带头,为首的就是围着面巾被人左右搀扶的柳姨娘和刘氏,后面还跟着吴氏和四姑奶奶,另外一大群丫头妈妈,浩浩荡荡而来。
刘氏看见陈管家便喜笑颜开,“陈管家,肥儿见到小姐了吗?”
陈管家面色怪异,点了点头。
柳姨娘抢先一步跨进内院,便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一阵男人粗喘声、低吼声,时而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和呻吟声。
“哎呀,这……这成何体统啊?你们这两个丫头怎么任由你家小姐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呢?”柳姨娘指着灵芯和风柳责备着。
吴氏和四姑奶奶惊愕地对望一眼,不是说要来帮大小姐相看吗?这都弄进房间弄出这等声音了,还看什么看啊?
“啧啧啧,真该让张氏来看看,她养出的女儿怎么是这样,好在我家城儿换了婚,要不丢死人了。”四姑奶奶拉着大嗓门说到,她可恨死宛佳了,不是她,自己宝贝儿子不至于在大庭观众之下丢脸丢到家了。
刘氏和陈管家面色极为难看,两人对视一眼,进去吧似乎不妥,不进去吧,两家的脸都丢光了。
东面第二扇门忽然开了,含烟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摸着额头,两眼发懵,跌跌撞撞的往西面的房间而去,“小姐……小姐……”
紧接着,东面厢房的门悄然开了,宛佳款款走了出来,惊讶地说,“哎呀,各位长辈怎么都来了啊?”
柳姨娘啊的一声尖叫,“你……你……怎么在这里?”
宛佳笑着走过来,“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刘氏和陈管家顿时面如土灰,几个人全都一股风地冲进房间,顿时被屋内的景象吓呆了。
宛晴上身几乎被剥光了,肚兜带子扯掉了,被死死压在桌面上,陈肥光着上身,居然跳上桌子,骑在宛晴的腰上,当马骑着,嘴里喊着驾驾,手里抓着她的头发,宛晴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了。
窗户敞开着,对面河岸上一堆人在指指点点的看着热闹,。
柳姨娘惨叫一声,晕了过去,丫头们都尖叫着扶着,香巧和宛佳对视一眼,忙和芷巧冲上去要将宛晴救下来。
一群人这才知道出大事了,赶紧一窝蜂上,将闹着正欢的陈肥少爷架开。
宛晴又惊又怒,一股血腥涌上,口吐鲜血,顿时晕厥过去,软软的被含烟她们抱走。
吴氏和四姑奶奶盯着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宛佳,她那张天使般的容颜下似乎暗藏着恶魔的心,让人能一下寒进心底。
吴氏皱了皱眉头走上来,低声说,“宛佳,过分了啊,仔细你爹和老太爷,想好说词啊。”她担心地拍了拍宛佳的手,也转身走了。
当夜,宛家祠堂灯火通明,宛佳傲然立在正中,毫无惧色。
“宛佳!就算你之前受了多大的委屈,今天这事也是你过分了!”老太爷怒意难消,这件事一会儿便满城风雨了,宛家的脸丢大了。
柳姨娘和宛晴寻死觅活的,闹得不可开交,这会儿两人抱着可怜兮兮地哭个不停。
“跪下!掌嘴!直到她肯说为止!”宛华忠气疯了,猛一拍桌子。
“啪!”一声巨响,“谁敢!”一声嘶声厉喝。
张氏手里抓着木棒子狠狠地敲在宛华忠身边的茶几上,两个茶盏哐当一下碎在地上,宛华忠惊呆了,一时忘了该说什么,愣愣地看着温柔贤惠的妻子变成了母老虎。
宛佳看着为护犊子而努力支撑着的母亲,她能感觉到母亲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她快步走过去,轻轻抱住张氏,低声却很坚定地说,“娘,放心。”
张氏忽然哭了起来,“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个个欺负你,孩子,走!我们走,这个家不要了!”说着拉着宛佳就要走。
宛佳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娘,稍安勿躁。”
她转身,一双冰眸冷冷一扫,鄙夷一笑,“要我跪下,要掌我的嘴,请问,凭何罪?”
“你这个贱人,陷害宛晴丢了名誉毁了清白,你还敢如此强硬?老太爷,你们不能如此偏心,我错了,我该掌嘴该磕响头,可她呢?她如此恶毒设下陷阱,难道罪不该沉塘吗?”柳姨娘恶毒地指着宛佳的鼻子,怒吼着。
“沉塘?看来柳姨娘好这口。”宛佳笑了,轻轻地说,“很好,既然柳姨娘说这个罪足以沉塘,那就要查查,查清楚是谁设下的陷阱。”她一挥手,“灵芯,将含烟带上来。”
灵芯将含烟带了上来,后面跟着三老爷。
含烟依旧懵懵懂懂的,还没闹清楚是什么事,口中喃喃,“我吹了,那药我已经吹进去了,大小姐一会就回昏迷了……”
三老爷手里拿着一支细竹子,“这就是含烟说的将药吹向宛佳当时在的屋子里的**烟管。”
青烟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刚才塞给陈肥的手帕,还有那只玛瑙发簪,“这支玛瑙发簪上涂了很浓的催情粉,而这支发簪是二小姐送给大小姐的,说是为了让她见陈少爷体面些。我用手帕将上面的粉末抹了部分下来,是陈少爷自己抢了去,他是闻了二小姐下的药才诱发疯病犯了,这件事,陈家已经请大夫确认过了。”
三人的话让老太爷和宛华忠一愣。
宛佳轻柔的声音却让在场人听得清清楚楚,“芙蓉楼的雅间是妹妹好心包下来的,我因为害怕陈少爷身患智障,请妹妹陪同前往,但,妹妹说要照顾姨娘身体,不知妹妹怎么又独自去了呢?柳姨娘病得连门都不愿出的,又怎么会如此热心肠连外嫁的四姑奶奶都叫齐了一起去了芙蓉楼替我相看?”
她忽然声调一转,冷笑,往牌位前跨了一步,一指祖宗牌位,眸光冰寒,语气凌冽,“当着宛家列祖列宗的面,你们谁敢说这个陷阱是我宛佳设的?谁敢说!除非,他敢睁眼说瞎话!谁不怕天打五雷轰,大可站出来,和我对质,或者,他就根本是同谋!”宛佳的话堵了所有人的口,众人都不吭声。
宛佳忽如地狱之魔般阴森的眼睛死死盯住柳姨娘,“沉塘?这可是你柳姨娘自己说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宛晴忽然疯了似的夺门而出,柳姨娘一愣神,忘了腿脚不便,也忙追了出去。
祠堂温度骤降十度,都偷看着老太爷的脸色,他沉默了许久,一下似乎衰老了许多,无奈地瞪了一眼宛华忠,“看来,你们长房还是分家分出去吧,我老太爷和宛家实在是受不了你们的折腾了。”说着站了起来,顿了顿,“既然这件事是冲着宛佳去的,那她们娘俩就由宛佳处置,我绝不过问,只是,宛佳,你要尽力挽回宛家的面子,让陈家平息了怒气。”
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众人都偷偷看着宛佳,赶紧都撤了。
宛华忠一脸歉意,“佳儿……”
“父亲,这件事老太爷已经交给女儿处置了,您就请回吧。”宛佳毫不客气,不屑他的这幅嘴脸。
宛华忠一愣,无奈,走了出去。
宛佳搂着哭得泪人般的张氏,心底也忍不住一酸,眸瞳涌上的水雾,很快就被她逼了回去,她冷冷地扫了一眼这排冷漠的灵位,她的心比这些埋在地里的人还要冷一千倍!
脑海里浮现前世那个雨夜,那是宛家迁出城里的祠堂,一样昏暗的烛火,一样众人的压迫,一样要沉塘的话,一样的与死神擦肩而过……
她缓缓勾起薄唇,“来人。”
张成立刻应声进来,“大小姐。”
宛佳一看是张成,微微一笑,“将柳姨娘和宛晴关起来,听候发落。”
张成毫不迟疑,“好的,大小姐。”
“宛佳,你真打算将她们沉塘?”张氏一惊,脸色吓白了。
宛佳看着她善良的眼睛,心里百感交集,娘,你知道吗?你的女儿就是这样死的。
她给张氏一个安慰的笑,“我怎么舍得她们死?”
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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