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与君营奠复营斋
涪莘这丫头黏人得紧,却又滑溜得像个泥鳅,任查尔卓如何也掌控不到手心里。
“我一生一世追随将军,难道不好吗?”涪莘自此寸步不离,悉心照顾起查尔卓的饮食起居,不可谓不尽心。
然则无论涪莘如何以示“忠心”,查尔卓就是不肯松口退兵一事。
笑话!他可是万夫不当的玄狮大将军!安可为人摆布左右?“扬我大都之威本就是我等军人兵家该尽之责。”雪狼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许多年前大都受尽外族欺凌,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真是理直气壮,查尔卓心中莞尔。沉声道:“若是南朝有一日壮大强盛,岂非变本加厉报复我大都。”
按照查尔卓的顾虑,用绵延千里的战火将江南如画卷般的美景湮灭,实在可惜……可于雪狼侯佐伊看来,唯有彻底征服掌控住江南,才是将美景收入囊中、得以永久保全的最好方法。
二人的战略布署竟有分歧,将帅不合……细细想来,实在很是可虑。
按照查尔卓的顾虑,用绵延千里的战火将江南如画卷般的美景湮灭,实属可惜……可于雪狼侯佐伊看来,唯有彻底征服掌控住江南,才是将美景收入囊中、得以永久保全的最佳方法。
二人的战略布署竟有分歧,将帅不合……细细想来,实在是很可虑。
“扬我大都之威本就是我等军人兵家该尽之责。”雪狼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许多年前大都受尽外族欺凌,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因此不可给其喘息之机,勇追穷寇一举歼灭。”雪狼侯慷慨激昂地,“事已至此,南朝与我元都结怨已深,再难和解,早已覆水难收。若不在战场中操练兵将,平和日子过久后战斗力铁定不进则退。战马圈在厩中会长膘,铁矛置在库房会生锈。”
实乃坚定不移。
若令佐伊为将,必定不会一丝一毫动摇。
想当初他玄狮将军亦是好战之人,以战养战增强兵力之说不亚于今日的佐伊,何时起,给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凡女子动摇了心性?
察觉玄狮将军心中摇摆不定,雪狼侯佐伊猜得七八分,心中长叹:真乃玩物丧志。
回营后踱步良久,遂上书与可汗,奏请裁撤查尔卓主帅之位,心中感叹万千……
奸佞优伶,果真是不可留在身侧……却说查尔卓回到营帐里,瞧着涪莘看了一会子:“会写字吗?”
涪莘在进凤凰楼馆之前,些许识得几个字,还是昔日那楚姓江南公子教的;进了凤凰楼后更是下苦功夫将琴棋书画略懂一二,字写得不好,却尚还能看,于是点头称“会”。
查尔卓将她往案上一推:“为本帅写奏表。”“为何要我写?”涪莘心惊肉跳,自己跟着查尔卓或还妥贴,可要说信任至此,打死她也不信!
可是在试探她罢……莫非……
为证实自己的疑心,涪莘提笔在纸笺上写下二字……“庸才”。查尔卓见她下笔,问道:“你写得甚么?”涪莘眨巴眨巴眼睛:“将帅。”查尔卓闻言点点头,沉默。
苍天呐!所向披靡的玄狮将军竟不识字?
涪莘几欲维持不住面目神色,心中暗喜:天助我也!此番可以“畅所欲言”,先请命休战,再上奏弃甲归田,后向南朝割地让城……自顾自一阵发梦罢了。
“为本帅写:保奏雪狼侯为主帅。”
正欲挥毫的涪莘怔愣,墨汁“啪”地滴落。
“……所为何?”涪莘又怀疑他在成心试探自己对休战的态度,迟迟不敢落笔。
“只因本帅为一妖孽着迷,”查尔卓起身向案子走来,将涪莘逼在死角里,“根本不适合领兵!”
凌空提起涪莘的手臂,双手打横将她抱起,按在榻上的手在她身上不大规矩起来:“本帅猜测,你一定希望,让查尔卓弃甲归田,滚回老家去!”
“我没有……”涪莘心虚不已,心跳兀自加速。查尔卓则趁势钳制住这小猫儿般的女子,将手掌轻轻沿着她的腰背向下滑……“有或没有,老天知晓。”邪佞地笑着,查尔卓满是胡渣的厚厚嘴唇撬开涪莘轻喘微微的牙关……
帐外,细雨绵延;帐内,春光旋旎绮丽。凌空提起涪莘的手臂,双手打横将她抱起,按在榻上的手在她身上不大规矩起来:“本帅猜测,你一定希望,让查尔卓弃甲归田,滚回老家去!”
一场巫山。情事过后,涪莘脱力地挂在查尔卓身上,任由光滑脊背上不停的狮爪。
“保家卫国,那自是强壮男子汉的事情,”查尔卓抚摸着他光洁白皙的身体,目露怜惜,“你跟着凑得甚么热闹。”
涪莘此时迷迷糊糊,趴在查尔卓肩膀上哼哼唧唧:“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无南宋朝廷,岂会有我涪莘……”
若无南朝,岂会有我?说得何等理直气壮、气吞山河;奈何竟令玄狮将军一阵莫名其妙地感动。
痴儿……查尔卓无意识地收紧手臂,抱牢涪莘。行至岳阳,查尔卓如愿以偿被撤换,心甘情愿作起了雪狼侯的副将,倒是并无半分不快。然则半月后收到一封家书,自此闷闷不乐,终日关在营帐中酗酒。
连涪莘亦不召见。
几经周折,涪莘终是打探到其中缘由:玄狮将军的正室乃是大都可汗的掌上明珠,亦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儿,深受可汗宠爱。查尔卓名为将军实为驸马,虽妻妾颇多,却对这位公主夫人礼让有加,宠爱疼溺……然则不久之前,公主给草原上的勇士掳去。虽说毫发无伤地将之送还,个中事由却无人说得清楚,给人传将议论出去,终究是不好听的……
查尔卓困在帐中,不眠不休,闻听此事,深恨疏忽。心道:至于像我这般人,竟会被游牧野小子分去妻子的爱恋,真乃意料不中之事!
他心中异常不痛快,然而此事又不是可以说与外人知晓的,只得终日闷在心里,无人可诉,无人倾吐……
涪莘捧了烤羊肉进帐,观察查尔卓神色,小心开口:“将军该进食罢。”
“你都知晓了?”查尔卓面色灰败,口气生冷。
“……”装不下去了,涪莘壮壮胆子,直言道,“公主天真纯朴,一时受人迷惑,实非罪大恶极,亦不是不可原谅。”
“正因如此天真,所以做出一些惹人遐想的腌臜事情来。落落大方原本是好的,然则太过分,就靠不住!”查尔卓胸中怒火中烧,推自己人料想世间男女之事,觉得很是可虑:无关风月只为真心?实在笑话。
夫人年纪尚轻,难免思虑不周全,惹出这般天大笑话,自然脸上亦是无光的……真正可叹!又可怜,查尔卓心中愤然,终又夫妻情深,极是宠惜这位受到不小惊吓的妻子,责怪痛惜又怜惜,悲愤交织,终不能断念。
察言观色之间,涪莘看出他对这位公主夫人爱恨交加,便道:“倘若是在从前轻狂年岁里,若是气盛无知,涪莘亦是一定要看不起这等人。但现今对世事多半一视同仁,深深觉得这般也好,那般也好,意欲出类拔萃者,毕竟是实乃难能为之事情,但凡长于此者、必短于彼……说不得在外人眼中,天真纯朴已是美德,这公主正属一位十全十美之人呢。”
这夫妻之事,既然并非一心全是怪罪,自然没有劝离不劝合的道理。
查尔卓闻听此言,冷眼瞧着涪莘说话。
“……何况公主不过一时失足,不慎为人奸计所欺瞒,定是经年不见将军,日思夜慕所至……”话未说完,便给查尔卓狮子般扑倒在兽皮上。
“若换作是你,受到旁人勾引,是否亦是会像她一样背叛本帅?”握住涪莘尖巧的下巴,查尔卓的声调压成一线,脆弱而威严,霸道而危险……仿佛只要身下的人儿不慎说错一个字,便会即刻小命不保。
涪莘眼眸如水地凝注查尔卓:“我早前说过,若是将军应了撤兵南朝,纵是涪莘粉身碎骨,也是定然要伴在将军身侧,至死方休。”
下巴上的手指一颤,随即加大力度,厉声道:“若本帅先战死沙场,你又当如何自处?”
“我便守住将军的亡灵,孤独以终老。”
查尔卓手上撤了力道,闷声道:“她出身高贵,曾嫌弃本帅目不识丁……本帅自小混迹军营,学骑习射,哪有闲暇去舞文弄墨?还公然在皇亲国戚中以此取乐,令我好没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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