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弱水三千取一瓢
简直想掐住这女人的脖子……好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这样，就再也不能如此轻易地说出一句一句中正要害、直戳下怀的话语……用依然最迷人的声线，说着几乎断送自己灵魂的事实……而且还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不痛不痒的淡定模样……
要命的女人！
气死人不偿命！
然而最要命的还在后头……
只见铁辰梦从秋千上起身，婷婷袅袅地踱步到钱严身前，温婉笑着：“，你一定要相信：无论未来会怎么样、无论我俩结局会怎么样，我都是真心喜欢过你的……”
Shit！
“铁辰梦！你现在跟我说这个？”这会儿真要哭出来，“你！你不觉得自己这会儿跟我说这个也太他妈不负责任了吗？啊？”
要分手的是你！说真心喜欢我的也是你？敢情我钱少爷的感情就真他娘的这么不值一钱啊？
疯了！真心要疯了！
“到了澳洲，要好好读书，不要没事就挂在网上，不要不分白天晚上地打游戏……要记得按时上课，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每天至少要保证八小时的睡眠哦……”铁辰梦自顾自地念叨，“你的胃口很好，这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你睡眠质量一直不好，觉少又浅，有一丁点响动就能把你吵醒，一但被吵醒又很难再入眠……记得以后睡觉时千万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受不了地打断她自说自话的喋喋不休：“铁辰梦，你现在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话？”
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骗鬼去吧，成心耍着我玩儿呢是吧？
铁辰梦闻言垂下长长的睫毛，刻意不去看他：“是呢，我现在没有立场同你说任何话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呐……”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简直……
混蛋！
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看着铁辰梦转身要走，急得不可言语，忍耐再三，终而突然出手握住女朋友、或者应该称之为“前女友”的纤纤素手，继而猛地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本就瘦弱的铁辰梦猝不及防，给他结结实实地揽在怀中。
“……别离开我……”拥着她，紧紧地用力拥住，生怕一个不留神儿，她就会从他的怀抱中溜走，再也找不回来了，“……你是喜欢我的吧，你到现在……这一分、这一秒……都还是喜欢我的吧……你没有变心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可能会变心的吧……你应当是喜欢我的，就像我喜欢你那样才对啊……”
铁辰梦静静地听着，心中泛起一丝丝苦涩……
傻瓜，我们约定过生生世世，我们拥有着冥冥千年啊……
我会认定你，就像你认定我一样啊……
“……你是我的，请不要离开我……”一向倨傲潇洒的阔绰贵公子居然也会有这样嗫嚅心虚的时刻，“……求求你好吗？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低声下气，小心翼翼……
听着铁辰梦只想放声大哭。
她的，愿意为了她心甘情愿不再骄傲、不再潇洒、不再晴朗、不再开怀……可是她自己能带给什么呢？只有伤痛、只有离别、只有无尽的病痛和负担……
她不要这样！
她绝对不要成为的累赘……
如果必须做出选择，她是宁愿消失也不要沦为他的包袱的；所以在这场宿命的“游戏”中，既然她已经满盘皆输了，就要敢于愿赌服输……
这是生命的规则，她必须遵守……没有选择。
早在五百年前的那次轮回中，她就料想到迟早是会有这么一天的：终有一天，她将要亲手远远地推开她深爱着的并且同样深爱着她的钱严……
她的钱严，她的，她的生命、她的灵魂……
万能的神灵啊，如若要夺去她的钱严，何不连同着生命将她的魂魄一同拿去？
“Sky，你可是要好好想想清楚……你知道一旦开启你的轮回眼去救铁辰梦的命，那后果可就不会是你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得了的……”宁如怜再是清高孤傲这会儿也真的要沉不住气了，“不但安秋水那个死丫头会埋怨你、不谅解你；就连你的好兄弟也一定会对你恨得咬牙切齿的……而且，当事人铁辰梦也未必就会感激你……”
这是自然。夺妻之恨……任凭是谁摊上了都要恨不得将对方扒皮剖心剔骨抽筋的。
Sky不甘心地笑笑：“一向铁齿铜牙、凌厉不饶人的宁大小姐怎么今天忽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呸！本姑娘才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儿！”宁如怜口不应心地狠狠“啐”了一口，然后猛地转过头去斜眼儿瞧着从刚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双眉紧锁的徐客哥哥，“……你，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还管不管了？”
徐客烦恼地蹙眉，伸手对着宁如怜的满头乌发胡乱揉了一通，与此同时怅然道：“Sky，你真的想好了吗。”
“真，比珍珠还‘珍’，怎么会不真？”Sky插科打诨好不惬意，“……大哥不谅解我怎么样？辰梦姐不会领情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这些，明明能救的人，反而放着不管不顾了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徐客，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这会儿可别再教我不闻不问。”
“我是这么说过。可是……”徐客欲言又止，终而换了一口气道，“情况不同啊。那个时候你命悬一线，我救你也是情势所迫；现在铁辰梦又不是到了生死关头，你与她又没有什么素日相交的情分在……不过是碍着才叫她一声‘嫂子’。要破例开启轮回去救她……还要让她爱上你……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值得还是不值得。”
Sky心无杂念地喝着不冷不烫的温开水：“你知道的。你当然知道……这么做，自然是值得的。”
事已至此、某人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宁如怜见状心一横、嘴一撇、脚一跺、眼一翻……撒泼劲儿就上来了：
“依我瞧着，这Sky本来就是有意安排这么一出儿……好趁机多亲近亲近美女是不是？哈，我就说嘛，这不是正大光明给自己找了一特别冠冕堂皇的借口找机会来个‘共享齐人之福’的吗……”
这一通发泄可把Sky逗乐了：“如怜妹妹，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找尽了机会为自己能够左拥右抱、身陷暧昧不明鼓风造势。我现在这形象一点儿都不高大，反而特猥琐特邪恶啊。”
“一点儿都没错！”宁如怜不愧为顺杆子上爬的一把好手，说风就是雨，立马跟着来，“算了，你们男人们……一个个都装得特别一本正经，山盟海誓、矢志不渝；其实骨子里，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要真是赶上了能有给其他漂亮女孩儿喜欢痴迷的机会，傻子才会真心盼着逃开是是非非呢……”
徐客默默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要说身为男子，在生命中某一个或者某几个阶段会有“三妻四妾”的臆想症，这倒是也的确并不奇怪……毕竟人活于世，总会遇到不止一个心动心仪的对象……甚至有时候，很有可能会同时遇着好几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但是，那毕竟是年少时候，没有碰到“真爱”“深爱”之前的事情……以赵冲或者徐客的记忆来推算，他们的心理年龄至少超过1000岁……漫漫人生道路，千山万水踽踽独行，足以抵抗漫长人生旅途中所遇上的千奇百怪、奇形怪状的种种勾引与沁骨的孤独寂寞……
“啊，”Sky一头栽进沙发里，长叹道，“如果难得的还有其他选择，我倒真是实在希望能逃得远远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别排着长队到我跟前儿来找我的麻烦……”
宁如怜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眼睛了……
她的妙目轮回之眼，一直是她最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可是在见识过开启轮回乱流的Sky……也就是赵冲后……她发觉自己陷入了深沉的郁闷和压抑自卑中……
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赵冲的轮回之力……远远胜过她千倍万倍！
那样娴熟的技巧运用，天衣无缝的干净利落；赵冲他那与生俱来的驾驭轮回乱流的能力让宁大小姐恨得杏目圆睁、银牙咬碎……
混蛋？世上竟然还有这般干脆漂亮的启动轮回乱流的捷径和妙法？
真是……太他妈的令人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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