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只泡泡
斯文男于辉眉头微皱，无可奈何的说：“我是真的没有女儿，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不可能！我儿子说，他经常看到你推着你妻子轮椅在天台转悠，你女儿拉着你衣角。再说，这栋楼里就咱们是兔国人，我怎么可能认错！”矮胖男激动的抓着他的衣领
“无凭无据的，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好不好？我还要回家照顾我妻子，告辞。”于辉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甩开他的手上了楼。
矮胖男老张看起来愤怒又无助，原地打转了几圈，气冲冲踹了一脚墙，瘸着下了楼。
…………
某处
“这里好无聊，我想回家了。”小男孩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道。
“我不会放你走的。等到我的爸爸妈妈来陪我，你就可以回去见你爸爸了。”小女孩头也不回，拿着石块在地上画画。
…………
老张的儿子失踪两天后。
依旧没有好消息，他发了疯的四处找人。
没两天，老张也失踪了。
楼里开始有传言，说是他们父子俩一定是被503号的厉鬼给索了命。越来越多人开始搬离这栋楼。
…………
克拉克敲响了她的门，说是上午警方带着神父来驱邪，中午时听到他们逃跑的声音，但神父还有两个混进去上了楼的人没有下来。
“所以？”艾尔莎疑问。
克拉克顿了顿，道：“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两人说话间，克拉克无意抬头看了一眼，他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微妙。
艾尔莎顺着他视线只看到天花板。
“怎么了？”艾尔莎问道。
“没什么，你记得关好门，最近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人试图混进来。”克拉克道。
说完，他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匆匆回了自己房间。
红披风悄无声息的落在503门前。
503房门大敞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的场景让人不忍直视。
房间里，一个男人奄奄一息地趴在本应该散架却又奇迹复原的书桌上，痛苦的叫声被堵在喉间破碎不堪。
另一个男人站在他正对面机械的前后摇晃。他手里还拿着刀，跟摇晃频率一样的一下一下刺在那个男人背上。
超人：……
…………
这边，艾尔莎听到从楼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小女孩尖厉的笑声，上楼查看。
刚到门口，她就看到僵硬的站在房间中央，像一尊雕像的红蓝紧身衣的男人。
他身边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露着辣眼睛的部位，桌子上还趴着一个堪堪停了最后一口气的人，那人下颚被卸掉似的，嘴巴大张，唇边血液混着白色，满脸惊恐，死不瞑目。
艾尔莎：“csuperman？”
男人看到她，下意识挡住她看向那些尸体的视线，僵硬道：“我到的时候，他们就没心跳了。”
。
“嘻嘻嘻嘻~”空灵的笑声骤然从里间内传出。
艾尔莎转头看向里间位置，试探道：“布葩？”
里面的人笑声未停，还越来越大。
超人满脸问号，朝里间飘去，地上到处都是血。
艾尔莎跟着走进去。
神父垂着头缩在角落生死不明，床边坐着个小女孩，她满是鲜血的手里握着一把刮胡刀，小腿晃来晃去的哼着歌。
布葩在床上躺着，衣服被血液染湿大片，欢快的大声笑着。
“他只是昏迷过去了。”超人道。
艾尔莎注意力全不在此，她又喊了一声，“布葩！”
笑声戛然而止。
“为什么是我，他们他们都该死！所有男人都要死！”布葩的声音与小女孩声音重合在一起。
小女孩消失，布葩手里握着刮胡刀，下颚撕裂血肉模糊地挂在脸上。
她闪现到超人身前，高高举起手中的刮胡刀，狠狠划下。
叮！刮胡刀折了。
艾尔莎：……
看到骤然出现在面前的女人的超人：！！！
受到惊吓的超人下意识往后飘了飘，然后撞踏了身后的隔墙。
眼看布葩愈发愤怒，身影闪了闪出现在神父面前，艾尔莎连忙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刺下去的动作。
她余光扫到飘过来的超人，蓄势待发的泡泡消散。
艾尔莎一手吃力的阻止布葩刺下去的动作，另一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符。
符贴上布葩额头，她却没反应似的，随手撕掉，手上的力道瞬间加大，艾尔莎不得不双手抓住她的手腕。
同时艰难的试图在在地上蹭掉袜子和鞋，她的脚心有外公亲手用朱砂刺画的符。
默默飘过来的超人试图帮忙，手却抓了个空。
“抱歉。”他说着握上艾尔莎的手，往上用力。
布葩瞬间被甩飞出去。
艾尔莎趁机脱掉袜子，猛的踹向扑过来的布葩，布葩身上怨气瞬间消散大半。
不等艾尔莎松口气，布葩身上怨气猛增，比之前更加浓重。
“借滴血。”艾尔莎将不断挣扎的布葩踩在脚下，说道。
试图蹲下身帮忙按住艾尔莎的脚的超人：？
艾尔莎催促，“快！”
男人摸摸咬破指尖，刚挤出一滴血，伤口就痊愈了。
艾尔莎揩过那滴血，用力点在布葩眉心。
布葩惨叫一声，瞬间萎靡，她身形闪烁不定，艾尔莎隐约看到她灵魂深处的一块黑色玉片，本能般的抬手捉住那块玉片，用力取了出来。
刚刚取出，那玉片就融进她手心似的消失不见。
骤然间，天地变幻，艾尔莎所处场景骤变。
与之前明显不同的房间，布葩流着泪疯狂挣扎着，却被压制着她的中年男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他张狂的笑着侵犯她。
那是她的继父。
艾尔莎试图阻止，却什么也接触不到，这是布葩的记忆。
场景转换，布葩阴郁许久的脸色被点亮似的，笑着跟一个年轻男人说笑，布葩似乎十分开心，“我怀孕了。”
男人脸色骤变却又掩饰过去，他巧言哄着带布葩去了一家黑诊所打胎。
打完胎后，他把虚弱的布葩带到这栋公寓503号，让布葩先睡，他去买粥，等他回来。
他这一去无回。
他逃去了国外。
那家极不正规的小诊所的堕胎手术终是出了问题，布葩下身不断流血，她痛苦的在床上翻滚，鲜血染湿了大半张床。
她痛苦的挣扎的苟活了好几天。
她没等到那个男人回来，她颤抖着爬下床，跌跌撞撞的走向卫生间，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她跌坐在卫生间慢慢失去呼吸。
场景瞬间变幻，这次艾尔莎看到的是那个小学女孩，她被一个男人一脚重重的踹摔出去，脸上满是乌青，瘦小的身体是也处处淤痕。
学校里，她被一群小孩故意撞下楼梯，再醒来，她想起了作为布葩的前世。
于是，她背着书包跑去了503号，看着熟悉的一切。
突然，她注意到卫生间传来男人的粗喘声，以及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艾尔莎意识到这就是之前布葩一直哼着的调子。
小布葩一步一步走过去，推开门，对上衣衫不整的男人，她立马转身就跑，却被男人抓住书包一把扯进了卫生间。
她大声尖叫求救，却被男人暴力撕掉整个下颚，男人抓着她头发重重在墙上一碰，她就昏了过去。
男人狰狞快意的脸庞和那个趴在桌子上死不瞑目的人一模一样。
男人若无其事的离开。
马桶上，小女孩坐在那儿，身上哪哪都是血，已经没了声息。
艾尔莎骤然被弹出，她晃了一下，那股浓重的怨恨和痛苦似乎还在感染着她。
看似过了很久，但现实中仅是一瞬。
布葩疯狂挣扎唤回了艾尔莎的思绪。
显然那玉片就是布葩这么特殊的原因，玉片被取，她就受不住克超人的阳气似的，浑身阴气被灼烧大半。
艾尔莎忙又摸出一张符，贴在她背心，她才稳定下来，又分成了两个魂体，一个大人模样满脸茫然，一个小女孩满脸戾气却又不敢动弹。
原来如此，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为什么布葩作为一个厉鬼这么虚弱，却又能在克拉克待过的房间存活，为什么她时强时弱，还能躲避过她的阴阳眼。
因为强烈的痛苦和怨恨，布葩把她自己的魂体一分为二，大布葩是没有强烈怨恨的那部分，而小布葩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双眼。
“布葩，外面那两个跟你的死亡有关，所以你对他们复仇可以，但其他人是无辜的，你若是接着害人，会永不超生的。”艾尔莎跟布葩对视，认真道。
外面死去的另一个就是大布葩的继父。
如果布葩堕化恶鬼，那将很难控制住，而且在看过布葩所经历的这一切不幸，命运对于她的残酷，艾尔莎希望她可以还有幸福的来世，而不是因为几个人渣再无轮回。
“还有一个！”小布葩激动道。
“那个人，他也对我做了那种事，我的继父，这一世的继父。”小布葩满脸都是恨意。“要不是，要不是这栋楼束缚着我，我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艾尔莎抿抿唇，道：“我可以帮你出这栋楼，但你不要伤害无辜之人，你还是可以有来世的。”
布葩漠然，冷淡道：“来世，我有过，但是这来世也不怎么好，我宁愿不要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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