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蹈海惊魂
天色大亮了,雅威他们乘坐的舢板还在波浪中顽强地前进着。突然有一个划桨的水手指着海里大叫:“在那里,在那里,潜艇在那里。”
雅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波浪之中有一个桔黄色的圆球在飘来荡去,看上去十分醒目。尼尔西高兴地对雅威说道:“太好了,这是潜艇释放出来的信号浮标,潜艇就在下面。”
这时,一个水手从自己的腰后拿出了*,拉开*向着海里掷去,他一连投掷了三枚*,轰轰轰地连响了三声。这是给潜艇的联络信号,是在告诉它我们已经回来了,在*爆炸后没多久,就见海里升起了大团的白色浪花,浪花越来越大,到最后只听“轰”的一声,一艘潜艇从水中升了出来,把雅威看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都合不上了。
舢板立即向着潜艇划去,很快就靠在了潜艇上,大家一一上船,然后又从狭小的舱口进入了潜艇内部。
雅威从来也没见过潜艇,因此对这艘能藏在水底下的船十分感兴趣,上了船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看个究竟,但是进入潜艇之后,却让他大失所望。
这是一艘戈里斯兰国专门设计用来进行间谍活动或特种作战使用的潜艇,个头比起普通的潜艇要小了不止一号。潜艇小了,内部的空间就变得十分有限,再加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各种管线和阀门,结果就让人在这艘潜艇里很难直起腰来,稍不留神就会碰了脑袋。雅威等人算是尊贵的客人了,他们被让到了休息舱,而这里居然连张床都没有,所有的官兵只能坐在那里,斜倚着舱壁睡觉,雅威和兰兰也只好坐着,靠在舱壁上放松一下自己。
潜艇开动起来之后,就更让人无法忍受了。当时的潜艇很落后,很难长时间真正地潜入水下行动,大部分时间都要靠通气管来航行,这时,潜艇上的柴油机就要开动,柴油机散发出的热量无法排放到潜艇外,结果使得潜艇内的温度急剧上升,闷热难耐,让人大汗淋漓。同时,浓烈的柴油味弥漫于全艇,再加上艇员们长期不洗澡散发出来的体臭,潜艇内的气味实在是令人作呕,无法忍受。
兰兰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很快就呕吐了起来,好在潜艇上的官兵对此早有准备,很快就拿来一个桶,放在了她的面前。雅威的蓝鹰库巴从来没有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呆过,它十分的烦躁,鸣叫个不停,渐渐地变得萎靡了起来。雅威自己也很不好受,好在他身体强健超过了常人,虽然环境极度恶劣,但还是能够忍受,而且还能帮着兰兰捶捶背,或是递给她一杯水。
就这样,潜艇在水下开始航行,由于根本不见天日,雅威也不知道船在朝着哪个方向走,他只好去问尼尔西,尼尔西对他说现在正在一直向南航行。
雅威也不知道向南会走到哪里,他只能听天由命,现在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来照顾呕吐不止的兰兰。兰兰很快就把自己的胃肠吐得干干净净,但依然干呕不已,艇上的医生给了她几片药吃,她渐渐不再呕吐,但依然脸色惨白、精神萎靡,依靠在舱壁上不住地呻吟。雅威也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变得好起来,只有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急得直搓手。
过了不知有多久,忽然潜艇上一阵纷乱,雅威听到有人大喊:“发现猎潜舰,马上下潜,下潜!立即关闭所有隔舱!”
只见很多艇员从过道上匆匆地跑了过去,随即休息舱两侧的圆形舱门都被关闭了,接下来一直轰轰作响的柴油机也停止了工作,全艇开始变得静谧了起来。
那个给兰兰药片吃的艇医压低了嗓门说道:“现在咱们开始下潜了,真的到了水下了,而且咱们也不能再前进了,只能停在海底了。”
艇医说的是戈里斯兰语,好在雅威在黑衫队已经学习了不少戈里斯兰语,大体上也能听出个*不离十,于是雅威也用戈里斯兰语问道:“这是为什么?”
艇医“嘘”了一声:“说话不要这么大声,敌人的声呐正在搜寻咱们,说话声音太大,会被他们发觉的。”
雅威吓得闭上嘴不敢说话了,他暗想声呐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比起特异功能都要厉害得多,他想问但是又不敢吱声,只好把话闷在肚子里。
现在四周都是一片寂静,与刚才乱哄哄的情景截然不同,但是这寂静却令人毛骨悚然,让人胆战心惊,所有的人都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这寂静中突然杀出来。
果然,潜艇上的扩音器突然发出了声音:“深水炸弹,深水炸弹!注意——”
雅威等人骤然听到警告都不禁蜷缩成了一团。艇医大声喊道:“快站起来,你们蜷缩在椅子上,冲击波会震断你们的脊柱的!快,像我这样,站起来,手扶住把手,身体不要接触任何地方——”
雅威、兰兰、尼尔西等人急忙按照艇医的要求站好,刚刚站稳,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潜艇都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轰响,潜艇仿佛是巨浪中的一叶小舟,剧烈地跳动起来,现在,连雅威都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似开了锅,忍不住哇哇呕吐起来,兰兰不停地在尖叫,连尼尔西都发出了恐怖的叫声。艇医一边拼命地站稳身体,一边对大家嚷道:“让我们都来祈祷哈尼天神来保佑我们吧,保佑这条艇不要沉掉……”
好像哈尼天神真的显示出了奇迹一样,爆炸声渐渐消失了,潜艇终于又恢复了平静,但是依然静静地停留在海底,一动也不动。
艇医小声说道:“敌人的猎潜舰一定还在原地没有走,还在继续地搜寻着咱们,咱们只能等到了晚上才能走了,到了晚上他们的声呐就不管用了。”
雅威暗想:“为什么这个声呐到了晚上就不管用了呢?到了晚上应该眼睛不管用,而耳朵却会依然好使才对呀?”
雅威自然不会知道,在当时那个时代,由于雷达和声呐的技术都很落后,所以工作起来都有很多盲区。到了夜晚,潜艇一旦浮上了水面,由于海面波浪造成的杂音干扰,声呐就无法再把潜艇分辨出来了;而雷达也是如此,由于潜艇艇身低矮,雷达也没办法克服海面杂波的干扰,因此,到了夜晚,特别是月黑天的时候,潜艇一旦浮上海面,简直就变成了一个隐形人,当时的反潜舰艇对它是无可奈何。
雅威乘坐的这艘潜艇是专门用来从事间谍活动的,在如何隐蔽自己这方面更是下了一番苦功,这艘潜艇的艇身比一般潜艇更加低矮,更难探测,而且指挥这艘潜艇的大胡子艇长经验丰富,长期从事间谍活动,对于如何逃脱敌方的猎杀,更是深有心得。
到了夜深之后,大胡子艇长吩咐艇员缓慢地升起潜艇,首先升到了潜望深度,大胡子艇长升起了潜望镜,对着海面进行了一番观察。他从潜望镜里看到,有几艘巴塔尼亚的猎潜舰还在用探照灯徒劳地搜索着海面。于是,大胡子艇长命令潜艇就在潜望镜深度进行航行,但是又不启动柴油机,依旧使用电池推动,这样一来,潜艇就悄无声息地向着猎潜舰包围圈的外面驶去。
就这么航行了大约两个小时,大胡子艇长看到猎潜舰已经消逝在视野之内了,这才下令完全浮出水面,开动柴油机,向着预定的目标前进。
这一夜的航行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了什么打扰,到了天亮,潜艇再次潜入了水下,依旧用通气管航行,到了夜里再浮出来,如此这般航行了足足有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的早晨,大胡子艇长拿着一份电报高兴来对尼尔西说道:“接应我们的飞鱼号驱逐舰离此不远了。”
尼尔西忙问:“现在咱们在什么地方?”
大胡子艇长说:“现在我们在距离摩罗沙岛大约二百海里的地方。飞鱼号距离咱们大约还有七十海里,依照目前的速度,大约到中午时分,咱们就能和他们会合了。”他说的摩罗沙岛就是今天的苏门答腊岛。
尼尔西满脸困惑地说:“咱们怎么向东南方向走了,这不是距离戈里斯兰越来越远了吗?”
大胡子艇长耸耸肩说:“巴塔尼亚人肯定会在西南方向阻截咱们,所以咱们只能向着东南方走,虽然走起来会绕远,但是毕竟可以安全一些。这也是为什么要飞鱼号来接应你们的原因,我的潜艇航程实在是有限,没办法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只好让飞鱼号来。”
尼尔西说:“但是驱逐舰容易暴露啊,如果被敌人发现了怎么办?”
大胡子艇长嘿嘿笑了起来:“咱们现在已经到了宽阔的大洋上,巴塔尼亚人的军舰再多,也没办法遍布大洋的每一个角落,因此,咱们被发现的概率是十分微小的,再说,飞鱼号是世界上最快的军舰,巴塔尼亚的任何军舰都追不上它。”
尼尔西的心里还是有一丝忧虑,但是他毕竟不是海军军官,海上的事还要听这帮专业人才的,他只好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
到了中午时分,一位潜艇军官报告,前方发现了飞鱼号驱逐舰,大胡子艇长立即下令上浮,潜艇浮出了水面,果然一艘外形漂亮的军舰正朝着这边驶来。
潜艇上的人们都欢呼了起来,大胡子艇长急忙安排放下舢板,派人将雅威、兰兰、尼尔西还有蓝鹰库巴都送到驱逐舰上去。雅威等人在潜艇里憋了好几天,根本就不见天日,兰兰已经面色枯黄,蓝鹰库巴眼皮都抬不起来,就连雅威那么强壮的身体也变得腰酸背痛、精神萎靡。现在,他们终于又见到蓝天白日,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所有的人都不觉精神一振,蓝鹰库巴更是长唳一声,振翅飞向了天空。
舢板划到了驱逐舰旁,上面放下了舷梯,雅威等人一一爬了上去。他们来到了甲板上,一位年轻的军官对尼尔西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说道:“报告长官,我是飞鱼号驱逐舰的舰长,我叫克兰索,我代表全舰官兵欢迎您的到来。”
尼尔西急忙表示感谢。克兰索舰长看了看雅威和兰兰,并没有对他们说什么,只是彬彬有礼地请他们到舱内去。这一边,潜艇完成了运送任务,就和驱逐舰分道扬镳了,双方的官兵都在甲板上招手致意。
雅威和兰兰来到了驱逐舰上,两个人都不觉精神一爽,虽然驱逐舰也在波浪中不停地颠簸,但是毕竟再也没有潜艇中那种难闻的气味了,因此,当克兰索舰长安排他们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大快朵颐,吃得很痛快。蓝鹰库巴则自己到海里抓了一条鱼,跑到桅杆的高处自己享用了起来。
吃过饭之后,克兰索舰长对几位客人说:“你们在潜艇里一定是没有休息好吧?我已经命令士兵们给你们安排好了房间,你们可以好好睡一觉。”
这几天在潜艇里,雅威等人连躺下的机会都没有,别提多难受了,现在可以找张床睡一觉,那可实在是太舒服了。尼尔西连连点头,克兰索舰长就叫人领着他们去自己的房间。
一个军士长模样的人带着雅威等人来到就寝的地方。他先把尼尔西安排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又把雅威和兰兰领到了另一个房间,打开房门之后,只见里面很有限的空间里,摆着一张双人床。军士长说:“很抱歉,我们的船上只有单人床,这张床是为了你们二位临时搭好的,睡上去可能会不太舒服,请你们谅解。”
兰兰对那个军士长说了声:“谢谢。”那个军士长就敬了个礼走了。
雅威看着兰兰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疑惑。他以前只和兰兰见过一次面,而那次见面的兰兰是一个刁蛮任性、为所欲为的公主,可以说没人能管得了她,她也根本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兰兰怎么完全变了呢?她怎么对于一个普通的军士都要说声谢谢呢?
雅威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了,他是个淳朴的土人,虽说到所谓的文明社会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依旧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些变化。
兰兰看了看雅威,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脱掉了外衣,只穿着内衣上了那张双人床,躺到了里面,然后她又看了看雅威,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让他来和自己做*爱。
雅威又是大惑不解,上一次见到的兰兰是非常怕羞的,当知道了雅威的双眼能透视后,就吓得不轻,四处躲避,怎么现在的兰兰却一点都不在乎了呢?雅威挠了挠头,觉得心里有很多话应该和兰兰说,这一次自从和兰兰见面后,先是在路上躲避追杀,然后又到潜艇里受尽煎熬,兰兰要么被吓得魂不附体,要么被折腾得半死不活,两个人始终都没有机会说些什么,现在雅威觉得应该和她好好说几句话了,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兰兰。
于是,雅威坐到了床边,对兰兰说道:“你……你是怎么从宫里出来的?”
兰兰一怔,忙说道:“我……噢,是慈善堂的人通过我的仆人给我送的信,然后,到了半夜,我跳墙从王宫里跑了出来,慈善堂的人在外面接应我,我就这么跑出来了。”
雅威又挠了挠脑袋:“那,你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看上你,从而舍弃了荣华富贵是吧?告诉你,我是看你为人淳朴善良,又身怀绝技,于是我就爱上你了,打算和你不离不弃地厮守一辈子,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希望你永远都能爱着我。”
雅威听了兰兰的话,不但没有豁然开朗,反而愈发糊涂了起来,总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不住挠着脑袋,实在是琢磨不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兰兰见他在那里魂不守舍,便坐起身来,张开双臂将雅威抱住,娇声说道:“好了,不要在那儿胡思乱想了,来,你来嘛……”说着,她在雅威的腮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雅威向来不把男欢女爱当作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见兰兰如此急切地索爱,便也不由得自身也起了兴致,于是也把兰兰抱住,两个人倒在了床上,就在这时,忽然在墙上的一个扩音器发出了急促的嘀嘀声,接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战斗警报,战斗警报,全舰人员各就各位——”
雅威和兰兰早已是惊弓之鸟,听到又要打仗,两个人都不禁跳了起来,雅威首先冲出了舱门,只见那一边尼尔西也从舱里出来了,对着一个士兵正在连声地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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