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角声催晓漏，曙色回牛斗。春意看花难，西风留旧寒。

　　归鸿声断残云碧，背窗雪落炉烟直。烛底凤钗明，钗头人胜轻。

　　——尘埃只惹红尘，却负尽了天下——

　　窗外的冷风不断吹进礼佛词中，吹得窗叶摇曳不停。

　　红鸾点了点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昭太后眼中有丝丝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同意地点了点头。

　　“你又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昭太后再次缓缓跪了下来，细细地数着手里的佛珠，眉宇间有淡淡不愿提起的惆怅。

　　“什么故事？”红鸾有丝丝疑惑，缓缓跪在昭太后身边的蒲团，看着眼前那座不大不小的观音菩萨，眼神有丝丝迷离，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腹部。

　　昭太后略微叹了一口气，闭上眼不去看红鸾，转而轻轻地说道：“十八年前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之情的人全部杀得干干净净，甚至是他们当家人也都销声匿迹了。”

　　她的嗓音十分低哑，仿佛唇齿间是在说什么人所不知的秘密，手中佛珠轻轻转动的声音仿佛在寂静的大殿内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细微的叹息声在寂静的大殿内尤为沉重。

　　红鸾看了昭太后一眼，然后轻轻地跪了下来，看着面前不大不小的观音菩萨没有说话，手拿起桌上点燃的香，对着观音菩萨轻轻一拜，既然轻轻说道：“母后，十八年前鸾儿还没有出声，又岂会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曾经听宫中之人言语一二罢了。”

　　昭太后的唇边有丝丝淡淡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却隐晦得带着淡淡的苦涩，眉宇间仿佛有着淡淡的哀伤和不愿提起的惆怅。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又或者是因为知道真相会变得更加伤心，所以什么都不想知道。”昭太后的口气淡淡，仿佛是说着什么不重要的事情。

　　可是那样低沉的嗓音，却让红鸾心中一惊。

　　“你认为，你和楚夜冥的事真的不会被发现？”昭太后轻轻一笑，然后轻轻地站了起来，转头看着一脸怔住的红鸾，眼中有一种莫名的异色。

　　“兮儿可是你的母亲，难道你的一举一动她不会知道吗？她默认这种事情的发生你就不会怀疑吗？难道种种看来，你会不知道你和楚夜冥并非真正的姐弟，而是你们当中谁欠了谁。”昭太后看着红鸾，有丝丝激动地说着，手中的佛珠被她握得很紧。

　　“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红鸾猛地站了起来向后退去，不敢直视昭太后的眼睛，手紧紧地覆在自己的腹部，似乎是害怕肚子里的孩子受惊一般。

　　“为什么？难道你不该恨楚夜冥吗？他们一家人这么对你，难道你不恨他吗？”昭太后面露狠色，手紧紧抓住红鸾的肩膀，冷笑地看着她。

　　红鸾猛地一惊，看着昭太后说道：“母后，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要恨楚夜冥，难道不是应该楚夜冥恨我的吗？”红鸾看着昭太后，似乎不解地说道。

　　“哈哈哈……楚夜冥的家人杀死你的家人，难道还应该你来恨他，这是什么道理！”昭太后闻言大笑，似乎对红鸾的话有着莫大的笑意，手紧紧抓住红鸾的肩膀，“鸾儿，莫非你也傻了，明明是楚夜冥的家人杀了你的家人，你在这里歉疚什么东西。”

　　明明是楚夜冥的家人杀了你的家人，你在这里歉疚什么东西……

　　昭太后看着红鸾，嘴角的笑容有丝丝冰冷得透心骨，“……难道你都不知道吗？先皇杀了你的父亲，虽然把你亲女儿对待可是他始终是你的杀父仇人，就算是让你当大楚最尊贵的公主又如何？就算是把全世界的荣耀都给你又能拟补什么？！死了就是死了，你的父母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话如同尖利的刺狠狠地戳在红鸾的心上，让红鸾浑身的血液冰凉得仿佛彻骨，大片大片冰冷凝结在胸口，让红鸾止不住地一颤，激烈的痛楚让她的心恍若撕裂般疼痛。

　　昭太后手中的佛珠似乎是因为用力过度，全部撒在了地上，叮叮咚咚的声音却将红鸾的耳膜撕扯得生疼。

　　“……母后，你到底在说什么？”红鸾猛地抓住昭太后的手，茶色的眼眸闪着泪光看着昭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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