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个
她经常玩这个游戏，乐此不疲，但她不能和别人说，因为告诉别人了游戏就不能玩下去了。
游戏总是变来变去，内容也不一样，要说玩了那么久她应该很疲惫了才是，可是，她喜欢呀。那和其他的一些游戏是不一样的，总是有各式各样的因素，你加一个我也加一个，到后来棋格上被黑白两色切割得泾渭分明，直到最后一格再也放不下了。
有的时候一年都玩不了一次游戏，她就进入倦怠期，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陆林毅在翻来电记录，怎么也找不到昨天的那通电话，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昨天的那件事只是一场幻觉，或者是晚上睡觉梦到了，醒来后分不清状况似的。
“你在看什么啊？”
路芷艺站在她的身后，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陆林毅遮住手机屏幕，错开了身体：“没有，我在找同学的号码。我以为我记着了。”
“记性真不好，我呢就都能记住。”
路芷艺懒洋洋地靠在桌边，拆了一颗棒棒糖：“你吃吗？”
陆林毅摇头拒绝了，她不太喜欢甜的东西，一般都直接丢给沈泽吃了，路芷艺的抽屉里满当当的都是各种口味的糖，“没蛀牙吗？我朋友也和你一样，老是蛀牙还要吃。”
“那也是一种乐趣啊，虽然是我最近找到的，上一次我收集了好多酸的，青柠知道吧，我当时买了一箱，天天吃都不腻。”
“我说呢，原来老是换口味。”
“因为老是一件事情也很无聊啊，比方说写作业，天天做，虽然没办法，但我敢说上了大学后肯定好多人都是连作业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不过呢……”路芷艺直接把糖咬碎，“也有人对一样东西那么执着，我嘛挺佩服的。所以虽然我没那么持久的恒心，但这个也算是我感兴趣的一点。”
“嗯……对别人持之以恒的这种兴趣？”
“对啊，我这样的可是不可取呢，不过这也算一个人的特质，可是老是有人对我这样的指指点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看戏才对吧……”陆林毅无奈地看着路芷艺一脸不高兴的神情。
“虽然这样，我也是有优点的哦！我是会遵守约定的好孩子，才会一直跳舞的啊。”
“约定？”
路芷艺严肃地点头：“对啊，我啊，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跳舞，虽然有天分来着，不过到现在也找不到什么乐趣，可是因为和我妈妈约好了，所以就一直没放弃，这点上我可是做得很好的啊！”
“嗯，了不起的孩子。”陆林毅拿出对待沈泽弟弟那样的哄小孩的态度，“我要去忙了，你也要准备自己的节目吧？我好像没在名单上看到你呢……”
“我不在你那个舞蹈班啊，是另外的啦，个人的，不是集体的名义。我妈妈也会来。”
陆林毅点头，“那真好，祝你成功。”
“怎么了？”谢言问她，陆林毅站在礼堂门口，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叫住了谢言，这事没有和沈泽说，心里下意识觉得这事只能和谢言一个人讲，她只要说一点，谢言是完全能懂的。
“昨天我不是说江老师打了电话叫我去她那里吗？后来我发现来电的记录上并没有江老师的电话……”陆林毅说着，把来电记录调出来：“我想了下自己并没有删过记录，早上我去问了江老师，她说昨天她很早就下课了，并没有让人打电话给我。”
“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陆林毅抿着唇，脸色有点难看，“还有那个告诉我在舞蹈室等着的那个女孩子，现在想来也是怪怪的，嗯……我去问舞蹈班的学生，但我发现我描述不出来她长什么样，还有在更衣室的那个江老师的声音，都是假的吗？如果是我想的，是不是太真实了？我……”
陆林毅停了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她尽可能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再去想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错的问题。
“你喜欢喝什么？咖啡还是红茶？”
谢言走向贩卖机那里，陆林毅自然地跟了上去，“红茶吧。你呢？”陆林毅见谢言已经按下按钮，忙问道。
谢言已经从贩卖口拿出两瓶红茶，接过来的时候陆林毅悄悄看了一眼谢言，见他面无表情地喝下去，但还是因为茶饮料的添加剂微微皱起了眉，陆林毅也不知道是不是开心，沮丧的心情好了许多，抿着唇问着：“这牌子的茶是不是太甜了？”
“嗯。”
陆林毅忍不住弯起嘴角，又喝了一口，的确是挺甜的。
“我刚才想过了，我总觉得我记忆没什么问题，而且你昨天不也是在我头发上发现了那个钉子吗？当时地板上就掉了好多钉子，如果真的是做梦，怎么会把梦里的东西带出来？
“想想第一次学校的时候，感觉有点像，你瞧，说不定我在进门的那一刻就被带入了某种时间？”
“那通电话还有给你指路的人。”谢言说。
陆林毅点头，因为这件事发生得很自然，通常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是有人指定了我的还是只是意外？”想到那个也同样被锁在更衣室的学妹，陆林毅列出两个可能。
“而且舞蹈班之前出了很多的事，虽然都不算太严重，但总归还是麻烦。”
“第一件事是哪件？”
“嗯……”陆林毅想了下，“是上个月底吧？有个女孩子上楼梯的时候崴到脚了，那里好像有滩水。”
“最开始呢？”
“什么最开始？”陆林毅听到这样问，没有任何印象。
“就是因为这件事然后发生了其他事件？”谢言再问她，陆林毅脑子里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什么尾巴，“你是说需要重头调查舞蹈班的事？”
的确一个女孩子脚崴了受伤并不太容易引起注意，但接二连三发生类似的事情就不得不心里量断几分，很多人都会奇怪怎么事情就在一起发生了，相反第一件事情就容易忽略。
“我待会去舞蹈班问问，还有一开始的学妹，说不定这次就能发现什么了。”陆林毅眼神都亮了几度，“你还要忙吧？刚才拉你出来，肯定有人找你了，你快回去。”
陆林毅没意识到，想着自己占了谢言的工作时间，看上去像是受到谢言的启发后要赶人走的架势，谢言倾下头看着陆林毅抵在背后的手，“我有事情一定打你电话，我一个人也想不过来，麻烦了还要找你帮忙，到时候别嫌我没用就好了。”
“好。”
学妹自从上次被锁在更衣室之后就总是睡不好，虽然不是胆子小罢了，只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她和别人说了也是听一半信一半，索性就不再谈了。
所以当陆林毅问她的时候心里还是迟疑了片刻，完全不知道她找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问这事只是因为昨天我也……”陆林毅欲言又止，加上昨晚没怎么睡好的缘故，反让学妹内心起了共鸣。
“学姐你也？”
陆林毅赶忙点头，“我也很有点没缓过来，我……别人说了也不信，之前听到你这件事，本来还没在意的，找你只是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我当时一样的？”
学妹听了左右看看，拉着陆林毅到了一边僻静的角落。
“这几天想起那件事我就觉得还是很害怕。”
“我昨天是接到江老师的电话，让我去的，到了那里却没有人。”
学妹点头：“我那天也是，是个女孩子，我到了那边她说在大的舞蹈房的更衣室，有事情，我一开始没多想，以为又是那里出了事。”
“你当时没觉得那里有问题吗？”
“我后面才意识到，就算让我来也应该是处理好了第二天才通知是个道理，说起来那时候真的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了。
“我进去就看到更衣室有个影子，我以为是其他人在，就想问问，说了话也没人回我，我走过去发现是个虚影，后来听到啪嗒啪嗒的声音，回头看又找不到哪里来的，就看见地板上出现了好多脚印，我总有个预感那个脚印是在跳舞，几乎占满了整个教室，很有节奏感，我有点怕，就往后推进了更衣室，我发现那个脚印离我越来越近，几乎是向我冲过来的，我躲到更衣室里面把门锁上，那声音还在，每一次都感觉它要闯进来，它又不停，我简直……”
学妹说着突然哽咽了一下，陆林毅递过一张纸巾让她擦擦脸，学妹小声道了谢，把眼角的泪擦去。
“所以不是被锁在里面，是你锁了门？”
“我能说什么？我当时被发现早就分不清了，和别人说看见脚印在跳舞，还向我走过来，还不得说我在做梦么？”
“是啊，说了也是没用。”陆林毅苦笑，她还好还能和谢言说说，学妹就只能一个人忍着了。
“你当时看清楚给你指路的那个女孩子了吗？”
学妹捂着鼻子摇头：“说来也怪，除了这件事在记忆里越来越清晰，那个电话还有那个叫我去的女孩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才像做了梦一样。”
“我之前没来负责这事，只听说是其中一个女孩子上楼梯崴到脚才开始的怪事。”
“学姐还不知道吧，严格说舞蹈班有人受伤不是崴了脚的女生，一开始那个独舞的节目本来不是现在名单上的顾童，是原来的那个人受了伤不能跳了才换的人。”
“节目被替换了人才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受伤的？”
“这我不晓得，我当时正好刚负责他们班的事没多久，只知道受的伤挺严重的。”她皱着眉，不确定陆林毅问的对不对，不敢苟同。
陆林毅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疑问，对学妹笑笑，打量着对方没从那事阴影里脱离出来，脸上的黑眼圈挂得老长，开口安慰：“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还让你回忆那事，还真是对不起，如果真的有事情打电话给我或者到办公室来找我，说说总比一个人憋着好。”陆林毅说着便和她交换了手机号。
那女生第一次在谈话中露出笑容：“学姐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学姐也遇到这事恐怕也是不相信那么荒唐的事的。”
陆林毅正把号码存进手机里，听到这话抬头很认真的看着她：“你没做梦，我也没做梦，我相信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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