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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刻


  陆林毅捂着脖子,尽管谢言手快将她往后拽,铁叉还是擦到了一点皮,在陆林毅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见血后的沈嘉祥更加兴奋,又挥起第二下,想要挥到谢言身上,陆林毅眼疾手快直接将手中的手电筒朝着沈嘉祥的面门甩去,沈嘉祥看也不看就将飞来的手电筒甩到一边,力道之大,玻璃窗已有几丝裂缝。

  陆林毅也不指望一个手电筒能做什么,拉着谢言就跑,沿着走廊尽头的狭小的小楼梯就往下冲,沈嘉祥阴魂不散,唯一庆幸的是陆林毅爆发力不错,谢言体力不差,一开始与沈嘉祥拉开了距离,也不知沈嘉祥是不是因为先头精力亢奋,如今差了两人一段距离。

  只是陆林毅一跑起来除了跑下楼梯脑袋里就再难想些其他,脖子上的伤口虽说不严重但还流着血,剧烈运动一时止不了,贴着脖子处的领子印着血迹。谢言看出陆林毅体力不济,还是努力跟上,心头不知想起什么,最后拉着陆林毅一直往下,直到一楼。

  陆林毅脑子都在打转,不断奔跑转弯,沈嘉祥到底有没有继续追着也不知道,跑过一间间教室,见到谢言还继续往下跑,陆林毅也明白地下一层除了地下室就没有其他地方了。

  地下室的门是防盗门,陆林毅一摸门把,顿时脸白了。

  妈的!

  结果谢言拿出地下室门的钥匙,开了门,两人进去迅速将门锁上。

  陆林毅靠着墙顺着气,失了点血,便开始一点点晕眩,目光有点涣散,耳边闷闷的有水灌了进去似的。

  “你……钥匙……”

  谢言也和陆林毅一样靠着墙,仰起头慢慢顺着呼吸。

  “拿的。”

  “地下室的钥匙,不是在门卫室吗?”

  “随便找了个理由,填了单子拿到,顺便翻墙配了一把。”

  陆林毅有点忍不住,好端端的配地下室的钥匙是怎么回事,想起前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谢言生病的传闻,如今正主澄清,陆林毅同情那些担心不已的女孩们。

  “你的伤。”谢言虚指了一下脖子,陆林毅才回过神,终于注意到脖子的血终于干了,只是粘着点领口,陆林毅找不到包扎的手绢之类的,“算了,等这个结束吧,现在也去不了医务室,指不定又遇到哪个神经病。”

  谢言见陆林毅不在意,也不说什么了,打算搜搜地下室。

  见谢言打算翻找一些东西,也过来帮忙。

  “我还没到过地下室,东西倒是堆的挺多。”

  陆林毅走到堆着课桌椅的角落,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卡在桌椅堆出来的缝隙中,被勾起了好奇心,打量了一下,小心翼翼移开几张桌子,生怕砸到自己,缝隙变大,陆林毅勉强能伸进一只胳膊,勾到那样东西,拿出来之后才发现是一本沾满灰尘的记事本,样子普通,不过丢在角落里久了,占满了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陆林毅作死的想吹散这些灰,呛了满脸都是

  也不知道多少的细菌进了伤口。

  陆林毅自乐,朝着谢言打招呼:“我找到本本子,过来一起看?”

  看到谢言走到自己身边,陆林毅才翻开第一页。

  “咦?”

  陆林毅满心以为会有什么发现,只是这本子上只是找了些实事新闻,标题时间还写了自己的想法,还有些是记得账目,收入支出,买了几十支铅笔,橡皮这些小事。

  陆林毅想着会不会只是一本普通记事的,不成想有朵干花被夹在了其中,也不知哪年哪月,看着形状倒有点像是之前塞进口袋里的栀子花。

  陆林毅与谢言互相看了一眼,尽管两人都被面具遮住了脸孔,但陆林毅还是从谢言眼中找到一丝疑问。

  “先拿着,可能和实验室拿的有什么关联。”

  后来又找了一些,陆林毅又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棒球棍,试试手感,忍不住问谢言是不是能打得过那根铁叉。

  陆林毅自娱自乐,谢言没搭理,不过陆林毅还是把球棒扔到一边,不过留个心眼藏了起来将它扔到了一众桌椅后,若是想拿到怕是要爬进去才成。

  现在问题是两人如何离开这间地下室,如果沈嘉祥还徘徊在门口,开门就是一棒。

  想着带着狰狞的狮子面具的男人,陆林毅才放松的心又被拉紧缰绳高高悬在空中。

  “吴波是沈嘉祥杀的吧……”

  陆林毅想到那个初中生倒在血洼中,瞪视着门口的样子就不寒而栗。

  “别想太多了。”

  陆林毅点头,心里却想自己原来习惯了谢言讲句话没多大感情的样子。

  李洁蜷缩在卫生间的隔间里,瑟瑟发抖。

  黑豹的面具并没有完全遮住李洁的脸,不知道眼泪还是鼻涕糊了整张脸。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真的希望这样吗?

  陈雪被男人施暴的场景怎么也无法从脑海里撇去,拳头和脚砸在陈雪的肉上,面具阻挡住了陈雪的哀嚎,叫得越厉害,那施暴的男人揍得越卖力。

  明明只是条狗,却贪婪地想要得到鲜美的一块肉,那个规则什么的都是假的吗?!!!都是骗人的吗?!!

  还有那个人,都是他的错,不是他,陈雪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

  李洁越想越混乱,大拇指的指甲咬得参差不齐。

  为什么只有我遇到这种事?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不来就好了,不打开那条短信就好了,为什么啊?

  几个问题连番拷问下来,李洁已不是害怕发抖的的样子,陷入某种怪圈一样,咬着指甲,抓着头发,几个呼吸间没过上气,脸涨成猪肝色,又自虐一般掐住自己的脖子,砸着胸口,别人看来就像是什么发作了一样。

  “啊!”

  李洁大叫一声,滚在地上。

  “陈雪,陈雪!你逼我的!”

  “对不起,陈雪,我没想过这样!”

  “不对,是你先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打死你活该!”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想你死!”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李洁在地面上滚来滚去,只管口中胡言,哪管自己撞到哪边,撞个头破血流也不管了,一时之间鼻涕眼泪流得更厉害,哪有开始时候的齐整。

  李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仿佛油煎火烤了一番,那白月光照在身上又是烧红的铁板贴在肉上“滋”的肉糊味,李洁又哀嚎着滚向另一边,就像陈雪被施暴的场景,李洁捂着肚子,护着头,滚来滚去全然一样。

  李洁眦目欲烈,身体突然僵直住,似有什么要将下ti撕裂。

  “啊!!!!!”李洁突然全身抽搐起来,整个身体像离水的鱼,从地上弹起落下,手脚乱颤,头直摇晃。

  过不多久,李洁躺在地上也不动弹了,面具早在抽搐时被甩出去,再看李洁耷拉着舌头,口水鼻涕留着满脸,竟是没气了。

  陆林毅和谢言此时传送到了老楼,说来也巧,两人在地下室里找到个柜子,只是尺寸小了,蜷着身体才钻进去,索性一个柜子没把两个人分开来,这让陆林毅松了一口气。

  老楼据说在学校还没建成就已经有了,据说是战乱年代就有的,当时的学校只是个私塾,所有的学生加起来都没有现在的一半,直到几年前才正式废弃,不过由于学生日渐增多,新的宿舍楼还没建好,几个月前又把老楼里的几个能用的教室腾出来做了临时的宿舍,多半都是一年级的,还有一些三年级忙着考试无心回家会申请个床位。

  陆林毅去过老楼一两次,只到过被划分出来的宿舍区。

  老楼的地板是木质的,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楼梯也是木质的,有些扶手已经有点腐烂摇晃。

  “手电筒也没了,希望这里别像教学楼那样钻进一个地方就被送走了。”

  大概是气氛太安静,谢言话不多,再加上老楼破旧,陆林毅感觉时间都被扭曲了一样,好像已经很久都没确认过时间过多久了。

  陆林毅直觉不想陷入,对时间的迟钝,意味着自己思维开始了僵化,反映上也会慢半拍,她在这个环境待得太久,一时间竟记不起早上发生的事了。

  谢言见陆林毅没有跟上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需要振作点而已。你找到什么了吗?”

  陆林毅问他,说话间两人来到一间教室,门是移动式的,拉开后做好扑一脸的准备,却没想教室空了几年,竟还像上完最后一课时的样子,就像学生老师刚离开一样。

  陆林毅看着那窗外的月亮缺了一块,月色不知不觉中黯淡了许多。

  “也许,过不了多久……”

  那几个字没敢说,谢言听得明白,一时之间两人无话。

  趁着时间还有,陆林毅打算再仔细翻翻刚才拿到的记事本,封面上有污渍,写有名字的地方被遮住,只看到第一个字是个“王”字,上边还有个大写的数字三,再看内容,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报道,多是记了些贫困山区,留守儿童之类的实事,有些是捐助新闻,留有地址电话等信息,翻遍了各处,意外在其中一篇看到了日期,居然差不多与老楼正式废弃的时间相差不远,一前一后,陆林毅想着笔记中所记的账目大约是这笔记的主人捐助的细则,至于夹在其中的栀子花,陆林毅毫无头绪。

  将这些告诉了谢言,谢言接过本子翻了一会,“栀子花出现了两次,还出现了这本笔记本,可能遇着笔记本的主人有关系。”谢言又盯着那封面遮住的名字,半饷不说话。

  陆林毅看着谢言在思索什么,不便打扰,开始打量这间教室,宽敞,桌椅都是木质的,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试着摸了下桌面,干干净净没灰尘,正疑惑间看到教室后方的板报上有贴着报纸,陆林毅走过去瞧,报纸贴了一整个版面,也是些社会时事的新闻,有些甚至就在刚才的笔记本上有记录,陆林毅凑得更近,有一篇的报道署名写着“季岚”,陆林毅想起今天参加游戏的人有一个就叫季岚,也是个记者,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不知何时谢言也在旁边看了许久,手突然伸出来在一块报纸重叠的部位,“这里有东西在后面。”陆林毅递出美工刀划了一条缝,拿出的又是一本本子,较之前的厚,封面又印了一朵栀子花,陆林毅还沉浸在又是一朵栀子花的情况,谢言又将手指着某处,“季岚。”手指往下移,“季岚。”,“还有这里。”

  陆林毅顺着手指一一看过去,心里坠着铅块,只是个迷宫的游戏,但地图没收集到一块,栀子花拿了三朵。

  “会不会是在提示我们第九人?”

  陆林毅叹了口气,随意问道。

  谢言看着陆林毅,面具下的脸神色莫辨,但陆林毅看不到,还低着头看着刚拿到的本子。

  “刚才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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