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帝妃日常
自从那日余婕妤有喜晋位之后，宫中倒是平静了许久。
当日皇后的一番表现，余婕妤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后的人，而众人也渐渐明了，沈姮已经站在了容贵妃这一边，联想起先前那位曹充媛出事，聪明的人似乎有了丝丝明悟。
言九宸自然要为了后宫的平衡而多去容贵妃处，不过连宿了两晚后就转到沈姮殿里来了。
从棠梨宫回来，沈姮便歪在榻上，现在伺候在身边的早就不是先前的墨兰，而是先前太后与皇上都准许的从宫外带进来的两名丫鬟。
当然，现如今可都是织云殿沈昭仪的随侍宫女。
“看来最近嫔主的风头太盛了呢，”那名娇俏的宫女皱着眉头，“今日在皇后宫里请安的时候，如果不是贵妃娘娘护着，嫔主怕是早就被拆吃入腹了。”
沈姮双眸扫过：“你这丫头，什么都敢说，这里可不比深山里。”
“这不是回到织云殿里了，一时嘴快就说了，嫔主饶了我这一回吧。”竹晓撒着娇，一点都看不出来与沈姮之间有生疏感，一张娇俏的小脸上透着一丝狡黠，其原本是沈家三小姐身边的丫鬟，先前跟着沈姮一同进京的，所以也算是摸透了沈姮的脾气，倒是胆大，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得以被沈姮带进宫来。
而以前就跟在沈姮身边的容芝则是一脸温婉地呈上茶水，与竹晓二人已经相处了有月余，虽说心中有着一定的防备之心，不过到底是以后要共同服侍少主的，故而也没有显露出来。
“容芝姐姐，你就帮人家说说好话嘛。”竹晓扯过容芝的衣角，也撒起娇来。
容芝宠溺地笑了笑，指着竹晓道：“就你这张嘴，如果不是嫔主素来有让人在外边候着的习惯，说不定就被隔墙有耳听了去，从小在山里无法无天没人能治得了你，但现在可是在宫里，以后做什么可是要想清楚了，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情，要嫔主去救你是小事，最怕的就是拖累了嫔主。”
见竹晓的嘴巴都能挂上酱油了，转身对沈姮行了个礼：“嫔主，你看我这骂人的功夫，可是还行？”
沈姮一本正经：“是有几分容嬷嬷的架子了。”
竹晓哪里还能不知道沈姮与容芝在开玩笑，跺脚道：“奴婢不依，容芝姐姐和嫔主又在欺负奴婢。”
一时间主仆三人倒是笑成一团。
言九宸撩帘而入：“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这里面笑得开心，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开心，不如与朕说说？”
见屋外并没有声音，便知道是言九宸不让人唱念也免去了织云殿外面那些宫人的礼仪，所以才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不知道他竟然来了。
沈姮心中虽然不悦，但眼见他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才下榻上前行礼：“嫔妾见过皇上，皇上政务繁忙，怎么就想着到织云殿来了？”
“琉国进贡了些瓜果，御膳房中午备下了些，想着你可能没吃过，故而带来与你一同用膳。”
言九宸弯腰扶起沈姮，她只觉得手中一热，有些瘙痒，原来是他在轻轻挠着她的掌心。
心中一阵唾弃，什么帝王，想的尽是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其他宫人在的话，她会理他才怪。
又行了一礼，沈姮借着谢恩的机会将手抽回：“皇上心心念念着嫔妾自然是好事，只是这些瓜果就是贡品，太后与娘娘们还没有尝过，嫔妾不敢先用，且皇上政务繁忙，这几日连连在织云殿里，已经让嫔妾惹了不少非议了。”
言九宸凑到沈姮面前：“你是嫌朕烦了？”
见眼前放大的脸，已经将其他人的视线挡住了，言九宸挑了挑眉毛，笑得似乎很是欠揍。
沈姮开始有点后悔那天晚上的片刻心软，不过是回抱了一次，这家伙就蹬鼻子上脸了，尤其是知道她在宫人在的时候都做出恭顺的模样，就愈加喜欢利用这种优势了。
“嫔妾怎么敢呢，只是嫔妾不敢对太后以及后宫的诸位娘娘不恭，更何况皇上现在本应当在前朝批阅奏折的时候，居然到织云殿来，不知道的怕是要说嫔妾祸国殃民了。”
言九宸扶起沈姮，拥着入座，享受着怀里的人有些不安分地想要逃脱，拥着的手却圈得更紧了：“无妨，只是吃个饭，一会儿朕还是会去前朝的，大臣们也说不了什么，至于贡品的事情，朕早就让吴文顺把该分的份例都分了，太后皇后贵妃那都有，你就一张小嘴，能吃得了多少，再说了，难道朕就没有赏赐东西给自己爱妃的权利？”
沈姮知道在人前的时候，言九宸总是会有这些话可以说，要是私底下的话，她只要不搭理就行了，连个白眼都不需要翻的，哪里能让她这么得逞。
索性不去搭言九宸的话，转头跟其他看着一脸娇羞羡慕的宫人道：“你们先出去吧，皇上这边我伺候着就行了，有什么事情会叫你们的。”
言九宸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等没人的时候再用武力欺压他：“不用了，朕说了只是来吃个饭的，吴文顺你们还是留下来伺候着吧，一会儿布菜还用得着你们呢。”
竹晓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自从宫里来人说要两个丫鬟进宫以后，沈家那些妇人们就赶紧拉了竹晓和容芝，严肃地给她们上了好几个晚上关于敦伦的课，竹晓从小在寺庙里长大，但是生性跳脱，所以害羞之余就是好奇。
而容芝，面上一看就是温婉知书达理的人，现在让她学这个，如果不是少主说过不能泄露，早就一巴掌忍着把那些七大姑八大婆打死了。
沈姮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瞪了竹晓一眼。
吴文顺上前应了一声，而后道：“沈昭仪真是有福气，奴才服侍了皇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这么用心，心心念念都是沈昭仪呢。”
言九宸笑得开怀，对着怀里的佳人，眼里灿若繁星。
沈姮的手慢慢摸上言九宸的腰，他还心中雀跃了一下，以为自家媳妇开窍了，要调戏自己了，没想到却是腰间一阵吃痛，感觉到那指甲要掐进肉里了。
言九宸抿嘴忍着疼，看见怀里的人笑得一脸明媚，但腰哪儿的力道却越发重了，见吴文顺还杵在面前，轻咳了一声：“还不快些传膳，时间不早了，一会儿还要去批阅奏折呢。”
说话间，这才松开了手，规矩地坐好。
吴文顺赶紧领旨退了出去，待得菜色都上齐了，才进门请帝妃二人出门。
言九宸起身便拥过沈姮，这一次她可是有经验了，见状自然是伸手掐了过去，没想到他是铁了心就算被掐也要把媳妇抱到手，就是不撒。
扶着沈姮坐下，言九宸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过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吴文顺给沈姮夹菜。
沈姮固然知道这赐菜在后宫那些女人眼里看来是无上荣耀，但是在她看来却是无聊至极的小把戏，更甚至是想要看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索性不去理。
言九宸哪里有这么好打发的，笑道：“爱妃尝着这道百合花蜜糖藕如何？”
“御膳房的东西，自然是最美味不过的了。”
知道沈姮回答得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问：“甜吗？”
“甜。”毕竟为了省去某些麻烦，沈姮也懒得去跟他争论什么，只要不在身边吃豆腐就行，说两句话只要随便应付应付就可以了。
“这可是朕特意让人做的呢，意味着朕与朕的爱妃甜甜蜜蜜。”
言九宸的油嘴滑舌，沈姮不是第一次见，甜言蜜语也不是第一次听，但是怎么每次都觉得这么猥琐。
见沈姮不说话，言九宸又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怎么？爱妃这是有什么心事不成？难道觉得你不能与朕甜甜蜜蜜吗？”
要知道，在宫中就算真的是这样也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其他的妃嫔会怎么想。
但是如果说不能，那么为什么不能，难道是有人逼迫你吗？
所以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个两难的题目，谁知道言九宸竟然会拿出来问她。
“嫔妾并没有什么心事，皇上不要想太多了，至于皇上的心意，嫔妾相信便是了，何必用这些话来试探嫔妾，若是皇上不喜欢嫔妾，或者对嫔妾有什么疑问，便直接说吧，我就说最近皇上怎么不对劲，原来是看着嫔妾不顺心了，左右想法子找嫔妾的错来，既然这样，皇上何苦来。”说着，沈姮用罗帕擦拭了双目，倒像是真的要哭似的。
言九宸一下子就被沈姮的这个反应吓慌了神，还以为真哭了，连说了两声：“我跟你闹着玩的。”
沈姮将碗一丢：“皇上闹着玩，尽管找别人闹去，中午地来了织云殿，无端端地惹了多少人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日夜都要霸着皇上。”
这话倒是说给其他人听的了。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隔墙有耳以及嚼舌根的了。
本来言九宸近日经常来，就惹得许多人不开心了，现如今索性闹上一闹，这样一来，倒是能多几分清净。
“不过是吃个饭，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言九宸见沈姮这戏比自己还足，便也索性顺了下去，没好气道，“吴文顺，布菜，吃饱了好回前朝去，这后宫朕还来不得了。”
吴文顺更是一脸不知所以然，这帝妃二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发起脾气来了。
不过想想也就转过神来了。
这几天皇帝总来缀霞宫里，能不有人有意见吗，一旦出现了这么一个有意见的人，想来会对付沈昭仪，沈昭仪受了委屈，毕竟还年轻，就在皇帝面前发了脾气。
想来想去，还是这个猜测最靠谱。
不过他也不敢声张，只是伺候着，生怕帝妃二人又闹什么不和。
不过瞧着皇帝确实生气了，连进贡的瓜果都没吃，用过膳就甩袖走了。
沈姮一个人捧着那碟瓜果倒是开心，不过想着言九宸似乎越发放肆了又有些头疼。
没多久，这缀霞宫的事情，就在宫中传了个遍，转了个弯又回到沈姮的耳朵里，不过加上了其他人添油加醋的描绘后，似乎比原本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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