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防盗·Chapter 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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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歌一点不怕,倒是吓坏了崔景行,她很快笑起来,向他伸出手,说:“你怎么醒了?”
崔景行怕她一个不稳掉下去,大气都不敢喘,直到拉住她胳膊这才放下心来,说:“你下来。”
许朝歌两腿仍旧荡着,说:“这儿风景好看。”
崔景行两手穿到她胳肢窝下,抱孩子一样将她整个拎进来,说:“你给我下来!”
许朝歌惊呼一声,勾住他脖子,两腿紧紧缠住他。崔景行托着她臀,穿过屋子,抓起桌上的冷水喝了口,问:“你要不要?”
许朝歌摇头,他便仰头咕嘟几下全喝了,太过着急,嘴角残留水渍,她拿手擦了,说:“渴醒的?”
崔景行说:“是啊,总梦见自己在赶路,渴得不行想喝水,开了手里的壶一倒,里面居然全是沙子——你呢,怎么不睡觉。”
许朝歌被放到床上,她拽着空调被一角钻进去,说:“睡不着。你知道你睡觉会打呼噜吗,还磨牙!”
崔景行反问:“跟你一样?”
许朝歌扁嘴:“我说真的,平时怎么没发现呢。”
“累的,你踹我一脚不就行了?”
“踹过,过会儿你又闹起来了。”她跟着他躺下来,侧着身子,面对面说话:“我爸爸以前也跟你一样,打呼噜,磨牙。”
崔景行笑起来:“你都听得见?”
“听得见,我就睡他们隔壁那间,薄薄的一堵墙,翻个身都能听得见。夜很深,有时候星星都不出门,伸出手来真是你一个指头都看不见。”
崔景行替她将掉落的头发掖去耳后,问:“你去踹他吗?”
“不敢,被吵醒了就静悄悄听着,等瞌睡虫再来找我再继续睡。打呼噜的声音像山倒,磨牙就更恐怖了。你听过那个吓小孩的故事嘛,说晚上不洗脚就有鬼来啃脚趾头。我那时候觉得他磨牙的声音就跟这鬼咬脚趾头一样,一个一个吃过去咬得嘎吱嘎吱响。”
崔景行刮她的鼻子:“真是小孩子,胡思乱想呢。”
许朝歌按住他手,说:“还没说完呢,后来发现最恐怖的还不是夜里的噪响,而是这阵杂音忽然停止的时候——那可真是万籁俱寂,冷空气盘旋过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崔景行将她抱进怀里,将下颔磕在她的头顶。她树抱熊似地自动紧贴上来,双手双脚都缠住他,跟方才拿水时的拥抱一样。
她害怕坠落般地抱着他。
崔景行说:“你小时候一定是鬼片看多了。”
许朝歌说:“是啊,吓得和小伙伴们一起躲进柜子里,我裹着毛巾毯一阵瑟瑟发抖啊。”
崔景行说:“以后乖乖呆在我身边,就不会害怕了。”
鸡鸣三声,勤劳的人们已经开始起床劳作。
崔景行跟许朝歌睡得不安稳,在床上再多赖了一会儿,也收拾收拾爬了起来。
吃过早饭,两个人手牵着手在这小镇漫步,来了几天,最闲适的一天居然会是要走的这一天。
装载游客的大巴已经送了几车人过来,原本静悄悄的小镇道路开始渐渐人声鼎沸。两个人往巷子里一晃,往山上走,一座刷了黄漆的小庙挡在面前。
不用去看牌匾就知道里头供奉的是神仙,不管本土的还是外来的,袅袅的檀木香气都是一样的古朴宁和。
许朝歌拍着崔景行的手,问要不要进去拜一拜,他还以白眼,她一阵好笑:“见庙拜佛,不正是你们这群有钱人爱干的吗?”
没等崔景行反驳,许朝歌拽着他胳膊不由分说地往里拉,进门一道对联刻在木匾之上,写得是: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持身正大,见吾不拜有何妨。
许朝歌看得直拍手,说:“这境界了得,你觉得怎么样?”
崔景行没有答话,许朝歌去看的时候,他目光落在内后某人身上,顺着看过去,那人正好也看过来,向他们挥了挥手。
许朝歌挽着崔景行走进去,说:“祁队,又遇见了。”
祁鸣跟他们打招呼,说:“地方小,又有缘,上哪都能遇得见。你们俩来烧香的?先逛,我还有点事。”
许朝歌说:“你忙。”
在他面前还有一位老者,一头稀疏的头发已经花白,脸像一枚风干的核桃。祁鸣拿支录音笔在问他问题,他话说得不利索,眼神又多闪烁。
祁鸣跟许朝歌说话的时候,老者浑浊的眼睛一转,也跟着落到她和崔景行身上,他那两片干瘪的嘴唇翕动,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鸣要拉过他往一边走的时候,他忽地挣脱开来,头往下一埋,整个人都佝偻起来,说:“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回去了。”
祁鸣一阵纳闷:“常爷爷,咱们还没谈完呢!”
祁鸣理会不上身后的许朝歌和崔景行,跟在常平爷爷身后追了一路,可不管他再怎么劝说,常平爷爷都不肯再开口说一句话。
祁鸣只好一路护送,带他回家。
他住隔壁镇子的一排平房里头,房子看起来已经极为老旧,可因为一直有人打理,倒也没有衰败的模样。
大厅的墙上贴着许多照片,花花绿绿都是他家孩子的。祁鸣刮过一眼准备离开,又察觉不对,退回过来再仔细看了一眼。
里头一张褪了色的彩色照片里,有两个眉眼清秀的小孩挤在一起。
其中一个顶着小平头,光上身,手里抓着个没勾的鱼竿。旁边一个女孩扎俩小辫,手里捧着满满一箩红色的龙虾,笑得露出缺了几颗的牙。
这小男孩看着眼熟,不出意外就是常平小时候,可这女孩他分明不知道是谁,却也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熟悉。
老人不愿他再留下来,推着他背往外赶,说:“你走吧,快点走吧,别再过来了,我不想说话。”
祁鸣带着一肚子疑惑往外走,路上给老张打了个电话,头一句话就是:“能不能给我弄一张刘夕铃的照片?”
老张纳闷:“你就在那边还没能弄得找,我这上哪给你找去?”
祁鸣一想也觉得挺对:“我这都糊涂了。”
“查出点什么来了?”
祁鸣说:“找着常平他爷爷了,常平也一直没跟他联系,他还向我问他近况呢。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你们要找常平还是得想别的办法。”
老张说:“你跟我耍滑头呢,我是问的这问题吗?”
祁鸣跟他约法三章:“说了你可不许泼我冷水。”
“你先说!”
“老头起初扭扭捏捏不肯说,我看他烧香拜佛的,拿牛鬼蛇神天道轮回什么的吓了他一下,他这才终于跟我开口了。”
“你这人贼精啊,吓老人家,你不怕遭天谴啊?”
“去你的!你听我说啊,这老头说了,当年有人买他们封口,所以他们对那件事只字不提。可其实他们虽然是邻居,也了解得不多,只是大家那时候都在传小孩死得不干净,有人以为是他们起的头,所以对他们‘特殊关照’了。”
“什么叫不干净?”
“就是小孩被人那个过……”
“真的假的?”
“查呀,我准备去问问当年经手的人,挺奇怪的,这些人现在都被打散了,要一一找过来还挺麻烦的。”
“这事儿越来越离奇了。”
祁鸣说:“是啊,头绪太多,抽哪一边都不对——对了,刚刚老头说得好好的,看见崔景行过来就急匆匆跑了。”
老张沉吟,说:“我这边也帮你看了看,那段时间,崔景行妈妈犯病,花了一大笔钱动手术。崔凤楼也赶了过去,没过两天就领着这对母子回来了。”
祁鸣说:“你行啊,我正好想要你查查崔景行这段时间在做什么,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的。”
老张说:“谁帮你呢,我就是想告诉你,崔景行那段时间自顾都不暇了,肯定和常平这些孩子没关联。”
祁鸣也不生气,说:“真是谢谢你,不过有没有关联这事儿我自己有判断,不劳你老人家费心了。”
老张哼声:“什么时候回来?”
祁鸣说:“快了,把一些事儿想清楚了就回来。”
老张说:“真是不知道你怎么了,对这些陈年旧事感兴趣,常平是不是偷偷塞给你钱了?”
祁鸣笑:“那他还真挺富裕的。这小子你们到底查到什么没?”
老张说:“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局里虽然重视,可分不出那么工夫盯他,人手实在紧啊,你这个得力干将又甩手不干了。”
祁鸣说:“真奇怪,他以前再怎么装神弄鬼,自己名字还是一直用着的,现在明明有所求,怎么倒还人间蒸发起来了。”
老张咕哝:“也许他就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了呗!”
祁鸣狠狠抓了两下头:“如果是有人故意设阻,不让我们追到他的呢?”
老张嗤声:“你又疑神疑鬼了!”
祁鸣立马把电话掐了,转而给许朝歌打电话,她过了会才接,那边仍旧有梵音,他问:“崔景行不在你身边吧?”
许朝歌说:“不在。”
祁鸣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最近到底有没有跟常平联系过,不管是你主动还是他主动,你们最后一次联系的时间是在哪一天?”
许朝歌说:“祁队,我真的没有——”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答,但请你务必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很久没能联系上他了,他也没有给过你任何平安的信息。这是否正常,是否代表着他安全。”
这一回,许朝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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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许朝歌始终坐立不安,崔景行以为她是乘坐飞机时自然的焦虑,没想到一直将她送回家里,她仍旧没有任何好转。
许朝歌家在一个老小区里,房龄在十几年往上。向街的一面在整改市容的时候被粉刷维持得很好,进到里面才露出真实的面貌。
墙体已经发暗,背阴的一面长出青苔。家家户户都装着防盗窗,抵不住流年,红色的锈迹一直蔓延到墙体上。
她家也不算大,一个客厅将主次卧分隔开,厨卫都挤在另一边,面积狭小,是非常旧的一种格局。
家里只有许妈妈,特别殷勤地拿了一双新凉拖给崔景行,说“家里小吧,不过刚刚拖过地,还是很干净的。”
崔景行将许朝歌行李放进玄关,客气地说:“这房子很不错,交通方便,家里光线又特别好,这个点了,居然都还是亮堂堂的。”
许妈妈笑嘻嘻的:“是啊,就因为这么两点,所以一直住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换过。你到客厅来坐,我去泡一壶滇红,朋友送的,味道还可以。”
崔景行说:“费心了。”
崔景行要帮许朝歌将行李箱搬进卧室,她摆手要他坐好,自己提着箱子,说:“我来就好,不是很重。”
崔景行闲不下来,仍旧跟在她后面,顺便参观一趟她的卧室。谁知姑娘的闺房,却是素得不行,装饰玩偶一个没有,除了一张大床,就是摆衣服的柜子。
崔景行说:“你要说这是你爸妈的房间我也能信,女孩子的房间怎么能这样,我从没看见过有你这么简单的。”
崔景行等着她质疑他去过多少女人的房间,她却连这点小情趣都不配合,失魂落魄地往床上一坐,说:“景行,能求你一件事儿吗?”
崔景行说:“突然这么严肃起来,到底怎么了?”
许朝歌说:“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提那个名字,也一再跟我强调不要再去跟他来往,可我真的——”
崔景行眼神沉了沉:“你又想提常平。”
许朝歌说:“我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恩怨,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你能不能向我保证,永远不要去伤害他?”
崔景行反问:“为什么是我伤害他?朝歌,他带走宝鹿,还不停在你身边打转,他为什么还是一个好人,反过来是我会去伤害他?”
许朝歌咬着牙死死盯住他,眼里有光在闪。
崔景行愠怒:“怎么不吭声了,是不是你心里早就认定了我是一个坏人,所以才会这么跟我说话。早上的电话谁打给你的,他跟你说什么了?”
许朝歌摇头说:“没有。”
“还是常平联系过你,跟你说过什么?”
“也没有。”
崔景行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刘夕铃一家的事情,你觉得他们的不幸跟我有关,常平作为她的朋友来找我报仇。”
许朝歌问:“我想的对吗吗?”
崔景行一下怔住,脸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许朝歌一字一顿:“这些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崔景行半晌没有说话,就这么笔直地看着她,随即才讷讷笑出来,说:“朝歌,看来你真不觉得我是个好人了。”
许朝歌说:“你在害怕是吗?”
崔景行攥起拳头:“害怕什么?”
许朝歌抹了把脸:“如果不是害怕的话,你干嘛一下子跳起来,还要这样跟我说话?”
“你简直——”
他实在忍不住笑出来,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说:“对,我是不是什么好人,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就该知道这件事了。”
许朝歌手机这时候响起来,她原本要掐,看到屏幕上“曲梅”两个字,却怎么也按不了挂断。
曲梅声音透着一股疲惫,说:“朝歌,我错了,我可真恨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离姓崔的一家远远的。”
许朝歌不解:“梅梅,你怎么了?”
曲梅一下子情绪激动,冲着手机吼道:“朝歌,他们不是人,他们一家都不是人,吃人不吐骨头,我好恨啊!”
许朝歌警惕地看了对面的崔景行一眼,他面色发白,仍旧为方才的事大为光火。她遮着话筒往外走,说:“梅梅,你在哪呢?”
曲梅说:“别想找我,我现在要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崔景行崔凤楼……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你到底怎么了,你冷静一点!”
曲梅呼哧呼哧的喘气,果然镇定下几分,话里却带着哭腔,话机一头,她必定已是泪流满面了。
曲梅说:“朝歌,我给你寄了一份东西,算时间,今天就能送到。你替我好好收着,见到崔景行的时候就把东西交给他,告诉他,如果我出什么事——”
“你别瞎说!你不会出事的!”
“你先听我讲!”曲梅咬牙:“跟他说我已经东西分成几份送出去了,如果我出什么事,就会有人把这些一点点的都抖出来。崔凤楼敢拿我开刀,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许朝歌说:“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曲梅怪异的笑起来,又呜咽道:“朝歌,真的好想回到以前啊,像你说的,找一个喜欢我的人,不用太有钱,起码可以活得自在一点。”
“现在也可以啊,只要你想回头,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你这个傻子。”
“梅梅,你听我说——”
“嘟嘟……”
许朝歌急忙忙地回拨,电话那头却只有一声连着一声的忙音。
许妈妈站在门口,端着精美的茶具,一脸不解地问:“你们在干嘛,脸色怎么都这么差,是在吵架吗?”
有人敲门,许妈妈放下手里的东西赶过去开,门口的男人递给她一个文件袋,说:“你有一个快递,请签收。”
许妈妈还在纳闷:“我没买东西啊,这里面是什么呢?”
许朝歌几步跟过来,将这份东西接过来,上头没写寄信人,收信一栏的笔迹写着她的名字。她心里有数,说:“这是我的。”
许妈妈将门关上,招呼崔景行来喝茶,许朝歌却拦住他,说:“你先别着急,这是曲梅寄过来给你的,你要不要现在就打开?”
崔景行接过来,说:“这是什么,她寄东西给我干嘛?”
许朝歌看着他拆包裹,说:“她情绪不好,说话颠三倒四的,你先看看是什么吧,我再跟你——”
崔景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最后变得铁青,两只手差点没抓住文件袋,一个劲的发抖。
许朝歌狐疑中从崔景行手里抢过来,他想拦,她已经看到了里面的照片。
许朝歌一阵昏眩,几乎要晕倒,许妈妈扶着她背,问:“到底怎么啦?”
她看到崔景行朝她摇了摇头,她终于稳住自己,将袋口死死抓住,说:“没事,我想喝水。”
文件袋被送到崔凤楼面前的时候,他正忙着跟人大谈公司的未来。他萌生退意,近来一直在为崔景行走上台前积极铺路。
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现代构架的上市公司,想将权力顺利转移到下一代手里,绝非易事,幸好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正做进一步的努力。
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他身子一震,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在旁边人疑惑的注视里,好歹是稳住了自己。
他没办法再继续谈话,招过送来文件袋的秘书,问:“这是谁给你的?景行?他回来了,他在哪?”
崔景行坐在崔凤楼的办公室里等他出现。崔凤楼刚一进来就将门关得死死,保险栓好,窗户关牢,就连百叶窗也拉得严严实实。
崔景行只觉可笑:“你做了什么坏事,何至于这么心虚起来?”
崔凤楼使劲往下扯领带,将文件袋往一旁的碎纸机里扔进去,机器运行声里,被刀片裁成花花绿绿的碎纸条飘了下来。
崔凤楼喉头发颤,压着满腔的怒意问:“这些照片你从哪儿拿来的!”
崔景行冷冷一嗤,眼里迸着火星:“这么多女人难道不够满足你吗,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
崔凤楼本就懊恼,面对这晚辈教训的口吻更是焦躁,拍着桌子说:“我是你老子,我用得着你来教吗?”
崔凤楼在办公室里团团转,摸烟出来败败火。
“就这么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能说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有人p了这玩意儿来讹我,跟你说过没有就是没有,你怎么不信呢?”
崔景行说:“是不是p的咱们心里都有数。”
崔凤楼吊高嗓子,说:“行,就算……算是真的,也是你情我愿,当事人都不来找我,旁人也别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那刘夕铃呢?”
崔凤楼一怔。
崔景行说:“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吧,能想起来她是谁吗?我不清楚你当年是怎么搞定的整件事,但只要作假就一定会有破绽,现在有人要重启那件案子,你还能再力挽狂澜多久?”
崔凤楼反而放松下来,绕过桌子坐去自己的椅子上,说:“重启?就凭几个小孩儿跟愣头青吗?还是你想大义灭亲,跟他们举报你老子?”
崔景行眯起眼睛,额头有筋在跳。
崔凤楼掐了烟,转嫁似地死死按住烟头,说:“景行,你别忘了,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逃不过去,你又怎么独善其身?”
崔景行问:“常平的事有你在其中插手的吧?”
崔凤楼一哼,问:“常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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