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认主
“回来了？”倾莲站在床榻边为齐墨书不时地递递梳子和发簪，听到动静转头向飞回来的长黎笑笑：“你娘毕竟还是要下葬的，女人爱美是天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走，你娘也会高兴的。”
“噗，”在一旁听她说话的齐墨书笑了，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你的天性在哪里？”
瞪了他一眼，倾莲继续对长黎说：“反正你娘会高兴的就对了。”
“嗯。”长黎点点头，走向前拿过她手里的发饰，准备揽过阿秀的长发，却被倾莲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阻止了：“别别别，梳头发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齐梳子吧，你娘是要风风光光的走，不是要疯疯傻傻的走。”不是她不信任长黎，是在是她刚刚看到阿秀的头发时着实震惊了一把，那梳头发的功力完全可以和白沫相媲美啊，要不是刚才那严肃的气氛，她早就笑疼了肚子。
长黎眨眨眼睛，金眸转黑，咬住下唇，换上白天那副纯良朴实的模样：“姐姐不相信我的手艺吗？”
……这孩子长大了和齐墨书一个德行啊，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最终还是齐墨书手把手的教他盘发，长黎对于亲自帮他娘梳妆这件事意外地坚持。
挽发，插簪。做好这一切，长黎用自身法力划出玄冰，将阿秀肉身包于其中。
“我带她回家。”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他不应该带她来到这里，她对这里是那么的陌生，没有熟悉的亲邻，没有她与那个男人的回忆，也没有他与她相伴的温暖。
送乡入土的那一刻，长黎仿佛看到了阿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直到此时，长黎才哭了出来，他没有眼泪，只能蹲在地上，一声一声，嚎得像个孩子，他终于能将悲伤表达出来，抛下救活阿秀的念头，他心中虽然有些空洞，却很释然。
城中女子的阴气，他已经尽数返还了，耗了不少的妖力，但也成功渡劫。
没错，这是他历的第一个千年劫，抗过天雷，历经人间悲欢离合，当年他抗过天雷后形态不复，记忆也全失，只以为自己是一只未成形的山魅。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倾莲问他。
“今后？”长黎再次站起身时，脸上的悲伤早已消失不见：“当然是跟着姐姐一起了。”
“跟我一起？”
长黎点点头：“是啊是啊，我认过主了，姐姐你现在就是我的主人。”
“什……什……什么？”倾莲激动地结巴起来，如此激动人心，啊不，是如此恐怖的事情：“认主？”这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是说她以后可以免费获得一个强大的战斗力的意思吗？
“对呀。”他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你衣角袖的是我的代表图纹，难道姐姐想不认账？”
倾莲提了提衣角，看了看上面的图纹，又看了看长黎：“你的图纹？这不是你们的族纹吗？”
“你记错了。”长黎扶额哀叹，他好像挑了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主人：“我们的族纹的确也是烟灰色，不过这里是空的，族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代表图纹，第一个得到代表图纹的那个人便是那只魅的主人。”
“这样啊，”倾莲盯着那个图纹，冷不防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要选我做你的主人？”她还是不敢相信竟会有这种好事落在她头上。
沉寂了一会儿，长黎冲她笑了笑：“当然是因为你是阿秀之外第二个对我好的。”
在这几十年中难道真的没有除了阿秀之外对他好的人了吗？倾莲踮起脚把长黎揽进怀里：“你放心吧，我不会死的，不管是一千年还是上万年我都不会死的。”
长黎原本安安分分地趴在倾莲怀里，突然听见“咻”的一声，他带着倾莲快速转身，反手接下一颗石子，齐墨书出现在他们身后：“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我有几个问题要问，等我问完了之后，你们……”他摊了摊手：“爱抱多久就抱多久。”
慕临西轻轻咳了一声，也出现在齐墨书旁边，耳廓旁有着浓浓的红晕。
倾莲咦了一声，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冲了上去揪住慕临西的耳朵：“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慕临西耳朵一下子更红了：“先谈正事。”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吸取女子阴气可以救活你娘？”
“无可奉告，我曾答应过那个人不会泄露他的秘密。”
齐墨书笑着看着他，一把扯过旁边的倾莲：“她不是你的主人吗？她问的话你也不回答？那你的效忠也未免太肤浅。”
“啊，对对，这个你得说，我也想知道。”倾莲打掉齐墨书的手，在一旁附和。
长黎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倾莲，开口：“是妖，法力非常强大的妖。”
当年，在阿秀死后的第三天，长黎无神地趴在阿秀的床边。已经三天了，他用尽了所有妖法，阿秀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点起色。就在这时，阿秀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团黑灰色的雾气，雾气之中传来一股略带沧桑的声音：“要救活你爱之人吗？亲情羁绊，要死而复生需足够的女子阴气，何去何从就看你自己的抉择了。”
“女子阴气？”
“是的，足够的女子阴气，足够……”雾气中的声音粗嘎地笑了起来：“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你娘亲就再也不能看到这世间的阳光了。当然，保守我的秘密也是你应当有的诚信不是吗？”
慕临西皱着眉头：“那么就是说长黎公子也并未看清那人的真面目了？”
“第二个问题，凝花甘木擅自离开妖界，并且，凝花为了救活心爱之人取男子精魄，你们的事情太过相像，你知道一些细节吗？或是之间的联系。”
“其实这件事你就算不问我也是要告诉你们的。”长黎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阴阳虚实，这是四步，传闻这四步全部走过之后就能占领这人间，按你们所说，那凝花便是第一步阳，我便是第二步阴，第三步可能是实可能是虚，这个我不能判定，不过我知道下一个事件地点——沙陵县。”
沙陵县？倾莲望着长黎，事情好像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了，难道这之中有什么阴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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