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党项国挑衅

　　

　　端坐于高台的君帝，听到响声，目光一冽，今日是他寿诞，究竟是何人敢如此无礼，扰乱盛宴，

　　垂首俯视下方，只见一个虎背熊腰，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汉，怒气冲冲，叉腰驻立。

　　君帝见是外邦使臣，招招手，内使总管立马会意，低声回禀道：“此人是党项国使臣，米擒格将军。”

　　君帝点点头，嘴角含笑，但紧蹙的眉头泄露了此刻心绪，浅笑道：“米擒格将军，如若对此歌舞不满，寡人命人重新安排。”

　　米擒格抬头一仰，漠视道：“本将军是个粗人，只会冲锋陷阵，一大帮男人盯着一个衣服快脱完的舞姬，在这里花拳绣腿。实在觉得无趣。”

　　君帝见米擒格如此粗暴无理，眼底流露出不悦，但脸上依旧温言道：“那依米擒格将军该如何呢？”

　　米擒格闻言，上前一步，正欲答话，却被坐在身边的人抢先截住话头，只见他垂首躬身行礼道：“陛下莫要责怪米擒格将军鲁莽。我党项国勇士，只懂得骑马射箭，舞刀弄棒，不如贵国文人雅士，文质彬彬。但我党项国人久闻贵国多奇人异事，江湖高手，这次米擒格将军特求大汗，让他随使团来贵国领略异国风采，可如今，米擒格将军看到的都是莺歌燕舞。对于一个爱武之人来说，实在难免失望。”

　　“对，就是费听大人说的这样。”米擒格大喝一声，响声如雷贯耳，可见内力深厚，不容小觑。

　　君帝见使臣费听谈吐有条有理，不似米擒格那般无理粗鲁，长得也是修长身材，衣冠楚楚。顿时和颜悦色道：“费听大人有何建议。”

　　费听笑道：“米擒将军仍武将出身，无非是想与贵国勇士切磋武艺。我们点到为止，一来为陛下寿诞助兴，二来也不枉他千里迢迢的来到贵国。”

　　君帝略一沉吟，抚须大笑道：“好，使臣远道而来，寡人就满足使臣的要求。”

　　君帝微微侧头，低声吩咐侍立身帝的神策军统领孙霸，“找几个武艺高强的，告诉他们，只要不伤人命就行。”

　　孙霸点头会意，躬身领命离开。

　　内使总管摆摆手，舞姬琴师忙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孙霸领了三个年轻人进内。三人垂首跪拜。

　　陛下俯视下方年轻力壮的将士，颇感欣慰，点头示意内使总可以开始了。

　　三人中第一位上场的将士，同米擒格身材相似，只是长相略显柔和。他两人相对站立，抱拳互道：“神策军将军石勒。”“党项国将军米擒格。”方才话落，两人正式交手。

　　石勒出身军旅，少年时曾在少林寺习得几年武艺，后在军营中千锤百炼，功夫底子扎实稳健，只见他招式严密紧凑，动作刚健迅猛，招招蕴含威力，几十招内与米擒格难分伯仲。引得众人高声喝彩。

　　只可惜，石勒劲力虽重，但不及米擒格灵活。

　　只见米擒格一个灵活转身，绕至石勒身后，合掌为上，在石勒头劲上重重一击。

　　石勒瞬间犹如泰山压顶，头重脚轻地轰然倒地。

　　君瑞见状，急忙将卫烟罗搂在怀里，见他不解的看着自己，讪讪地放开，佯装恐惧道：“二哥，瑞儿害怕。”

　　卫烟罗无奈地摇头淡笑。

　　君帝见初战未捷，将士还生死未卜，面露愠色，但又不好当面指责。一来比武切磋是经他同意的，二来席中还有其他外邦使臣，以恐落人口实。

　　正当君帝踌躇之际，一位怒行于色，满面怒容的中年人，骤然起身，斥责道：“今日仍是我陛下寿诞，比武本意只为助兴，但米擒格将军下手如此之重，未免欺人太甚。”

　　君帝闻言，赞赏地点点头，招招手。

　　内使总管会意连忙低声道：“是兵部郎中杨子孟。”

　　君帝侧头吩咐道：“记住他的名字。”

　　这已过不惑之年的杨子孟，浑然不知，因其一句义愤填膺的话，改变了他今后的官场生涯。

　　“这位大人请放心，我只是将打晕了而已。”米擒格解释道。稍微缓解了众人的愤怒。

　　内使总管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立马出现了四个内使公公，将晕倒的石勒抬了出去。

　　君帝见米擒格已比过一场，命他稍做休息。谁知米擒格竟扬言要连战众人。君帝神色不悦道：“比试继续。”

　　第二位参与比试的将士胸有成竹的走上平台，略一抱拳，道：“神策军李谟”。

　　话音刚落，只见二人打的难舍难分，众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生怕错过哪个环节。

　　起初，李谟的轻功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米擒格防守的有些吃力，当众人以为看到胜利的曙光时，只见米擒格移步上前，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正欲闪躲的李谟，双手将李谟高举过头，重重的摔至台下，顿时李谟口吐鲜血。

　　众人惋惜的吧道气，君帝撇过头，摆摆手。内使总管挥了挥拂尘。刚抬走石勒的四个内使公公，连忙上前将李谟抬了出去。

　　当从人将希望寄托在第三位出场的将士身上时，谁知最后一位最不争气，上场没几招就被米擒格重重的踢了下去，当场昏死过去。

　　众人恍悟：原来第三个是来充数的。

　　四个内使公公又现身了。这次竟不忘咕哝道：“这个怎么快就败了，都不让咱们喘口气。”

　　连胜三场的米擒格得意扬扬，昂首阔步，在平台上走了一圈，大声笑道：“原来贵国将士也不过好此，难怪在益州被我们打的节节败退。”用力拍了拍胸脯，继续道：“还有谁要上台来战，我米擒格还没打够呢。”

　　君帝听闻此言，脸色一沉，所谓地恭贺寿诞，原来是为了在此扬威羞辱，不过是胜了几场仗，竟如此胆大妄为。君帝冷冷的哼了一声。居高临下，俯视下方，厉声道：“那位将军愿意出战。”

　　众人连忙垂首躬身跪拜，君帝见此情景。重重叹一口气，无奈之下侧头看着侍立身旁的孙霸，只

　　见孙霸点点头，脸色才稍微缓和，摆摆手，示意孙霸上场。

　　孙霸纵身一跃，轻盈落在台上，米擒格见此，知道此人功力不浅，抖足精神准备应战。

　　二人正欲开打，使臣费听缓缓起身，哈哈一笑，悠悠然道：“原来这位便是执掌五万神策军的统领大人。贵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当年统领大人跟随昔日的左贤王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今日得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米擒格将军能与统领大人切磋。输了也是无比荣幸。”

　　费听此言一出，场中众人微怔，稍微一想，便知此言用意。方知这党项国使臣不容小觑。

　　君帝闻言，面容紧绷，瞬间觉得骑虎难下了。如若让孙霸出战，难免落人口实，以统领高手欺负一个小国将军。不让他出战，暂时又找不到合适人选。

　　正当君帝踌躇之际，大司马卢朗惬意起身，俯身一揖，侃侃道：“陛下，臣大司马卢朗有事启奏。”

　　此进君帝正心烦意乱，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事就说。”

　　卢朗移步上前，恭声道：“臣认为孙统领不宜出战。但又不能拂了米擒格将军的兴致，臣府上的先生，略懂些皮毛功夫。虽自知不能与孙统领相媲美，但也能陪米擒格将军过上几招。只是此人并无官职，身份低微，不敢冒然请战。臣在此特请陛下恩准。”

　　君帝听闻有人愿意出战，暗露喜色，向米擒格问道：“将军意下如何。”

　　米擒格转身看了看费听，见后者点点头，大声嚷道：“都可以。”

　　君帝即刻朗声道：“准奏。”那股架势，生怕米擒格反悔似的。

　　话音刚落，一位长身玉立，容朗俊秀，手执纸扇的年轻人，轻盈地落在孙霸身边。

　　孙霸见状点点头，转身回到君帝身旁，垂首俯身对君帝低语道：“功夫不错，应该没问题。”

　　君帝闻言，面露喜色，将目光移向场中，只见年轻人双手抱拳道：“请米擒格将军手下留情。”

　　方才话落，两人便立即交起手来，年轻人身手敏捷，动作潇洒自如，对米擒格重若千斤的拳头，总能轻盈避开，一把纸扇舞的得心就手。

　　米擒格虽步履稳健，身体灵活，却总是及不上对手的步法，身上多处被纸扇敲中，纸扇虽轻，劲力却重，被打中之处都酸麻难忍，米擒格本是粗暴之人，见对手如此戏弄他，卯足力气，想给对手致命一击。

　　众人见状，连连惊呼，年轻人却轻松笑道：“来的正好。”随即一个飘然转身，手起扇落。在米擒格后颈重重一击。米擒格瞬间轰然倒地。场中传出“砰”的一声巨响。

　　费听急步上前，躬身查看米擒格伤势，年轻人略一行礼，道：“费听大人请放心，将军只是晕倒而已，稍后便会清醒。”

　　君帝见此情景，喜出望外，但外邦使臣在场，又不好太过明显，只得在心中暗暗高兴一番。含笑朗声道：“来人，将米擒格将军安置在偏殿休息。”

　　四位内使公公忙躬身上前。费听垂首行礼，甩甩衣袖，转身踱步跟了邮去。

　　君帝妥善安置好党项使臣后，眼眸略微一转，看着场中夺得头魁的年轻人。笑逐颜开道：“赏！”

　　年轻人躬身跪拜谢恩。起身回到席中，众人连忙敬酒祝贺，称赞其年轻有为，大司马府真是人才济济，一片恭维。

　　卫烟罗轻拈酒杯边缘。唇角浅笑。

　　君瑞讪讪道：“二哥，早就知道李先生身手不凡吗？”

　　卫烟罗淡笑道：“不知道！”

　　君瑞微怔，随即笑道：“那把扇子。”

　　“嗯，那把是龙骨扇。”卫烟罗依旧淡笑道。

　　“什么都满不过二哥。”君瑞释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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