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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倾音请旨洛阳宫


  叶水媚只留二三十骑护卫回京。叶水媚纵马又经白云庵,一军士来报:“白云庵有一男一女二人,行踪可疑。”

  若说这一男一女非是旁人,正是雪里仙、倾音。原是二人在白云庵后山中寻到了被弃在荒山野岭的小蝶尸首,倾音大哭一场。二人忍痛将小蝶埋葬了。二人又捉住一个白云庵外出砍柴的贼人,经询问得知若玉并不在白云庵内。雪里仙与倾音二人在山中及就近村落各处寻找,不觉数日过去,若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日,十数里远便听得喊杀之声,雪里仙、倾音便在高处察看,只见朝廷军马正在围剿杨螣化。倾音心系其父,急忙与雪里仙赶来白云庵。及二人赶至白云庵便隐在树丛中。不多时,大队官兵离去。只见白云庵外尸横遍野,倾音心惊,急来看视。雪里仙陪着倾音在庵内庵外找寻,倾音心惊胆战,生怕那具尸首是鲜于雄。

  二人找寻多时,并不见鲜于雄尸首,倾音心中稍安,仍是忧郁,叹道:“若玉不见了踪影,如今连我爹也不知去何处了。”

  雪里仙只得宽其心道:“令尊身经百战,料此番定会全身而退的。”

  倾音点头道:“但愿如此。”

  只见一队军兵快马驰来,不一时来至近前。二人一见,一马当先之人正是叶水媚。叶水媚见是雪里仙、倾音二人,心下暗喜道:“只愁没处寻你呢,你却送上门来!”便笑道:“仙人,不须担惊,你岳父大人鲜于雄已从北山中暗道逃走了。”

  雪里仙闻听叶水媚之语轻轻笑着。倾音却羞红了脸,问道:“你怎会知道的?”

  叶水媚马上端坐,向雪里仙道:“怎么,这样一说便是笑面了,你俩一齐过日子了,瞧你轻狂的?”又向倾音道:“是我将杨螣化三人赶入洞里去的。”女人的醋意一发十次有九次是一语便听得出来的。

  倾音闻听却道:“可后来你也进洞了不是?”

  叶水媚一时语塞,却又道:“倾音,不要这样唇枪舌剑的,谁又不争你的。要我争,我还不稀罕呢,算什么好物儿!”说着,轻笑着瞥了雪里仙一眼。

  倾音当真不言语了。雪里仙笑问道:“你所言属实?”

  叶水媚正言正色道:“我可是怕臊的,何时说过瞎话,今日所言若有半字虚假,让我烂掉舌头好了”。雪里仙轻轻笑着。叶水媚便向他道:“今日得遇仙人,却有一事,不知你肯不肯应?“说着,叶水媚翻身下马。

  倾音见叶水媚近身而来,便有些不悦。雪里仙却笑道:“直说便了”。

  叶水媚便道:“是这样,几个蟊贼欲进京行刺当今圣上,想有劳仙人与我一同去护驾”。雪里仙闻听不禁笑道:“既知道贼人欲行刺当今圣上,知会圣上便了,看谁能得逞,又何需你我?”

  叶水媚笑道:“那不成,若如此一来,你我做不成大功劳”。

  倾音闻听向雪里仙笑道:“锦绣侯言中之意是你二人当着天子的面儿与贼人力拼救天子一命,令天子亲见亲知,这样才算是大功劳”。

  叶水媚笑道:“好个机灵人儿,怪不得讨人喜欢”。倾音便就白了她一眼。雪里仙却笑道:“我没有那好心情”。

  叶水媚笑道:“说来你心情便好了,其一,如今楼兰与匈奴联军已至玉门关,天子若被刺,势必乱上加乱,至那时生灵涂炭,官民饱受战乱之苦,这是名副其实的仁义之士不忍见的。其二,你我也算相交一场,友人特来求助欲谋个好前程,也是美事。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怎好固辞?其三,若是铁了心不应这档子事,我一人也干不来,那却得如你所言,知会天子便了,想如今我已是锦绣侯,失了这次升官进爵的时机并没什么,但杨螣化一干贼人为非作恶,扰乱江湖图谋江山社稷,此事如今已大白于天下,似此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叶水媚看着雪里仙,却伸手拍到了倾音肩膀头,道:“殃及你这可人的鱼儿!”倾音面有愠色,急忙躲闪开,听得叶水媚又道:“到了那时琴心宫主想留在中原也是不能了,凭仙人的本事即便能将宫主留在中原,不是东躲西藏,就是打打杀杀,在江湖中想要再游山玩水,悠然自得的过活恐是不能如愿了。若我说,仙人欲留宫主在中原,何不借此时机向天子讨个人情呢?”

  雪里仙不置可否,轻轻笑着,听得叶水媚又道:“再有,仙人的岳父大人与杨螣化同党,其罪不小,倘若将此为岳父大人将功赎罪的大好时机错过了,这样的女婿实是不怎么样,您说呢,宫主?”说完,笑视着倾音。

  倾音道:“我爹自来未打算谁去为他将功赎罪,”。却又道:“只是我却想见一见中原皇帝,向他献个人情,也好让他应我一件事”。说过,只是望着雪里仙。

  叶水媚欣喜道:“那好啊,今日便随我回京城好了。”

  雪里仙知倾音言中之意,是前几日提及的欲请中原皇帝降旨向西大开玉关门,可任楼兰百姓入关以避逐年加剧的风沙侵害之苦。雪里仙思及此,又见倾音恳切的目光,等待着自己定夺,便点了点头。

  倾音、叶水媚二人俱有喜色。

  雪里仙便问道:“究竟是何人竟欲行刺当今圣上?”

  叶水媚道:“杨螣化的两个爪牙孤残云、彤黑虎。据说二贼人已带三百人去了洛阳,我料二贼人是受了杨螣化之命去行刺当今圣上的。”

  雪里仙笑道“好个锦绣侯,又要讨好皇上,又要用皇上的项上人头做赌注立场功劳”。

  叶水媚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倾音反倒犹豫道:“会不会有风险?”

  叶水媚便又笑道:“笑面天仙既已要去,你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雪里仙向倾音笑道:“料无大碍,此番你也好领略一番京城的景致”。倾音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叶水媚见此,便吩咐身后一军士道:“牵两匹马来。”雪里仙却向那军士道:“前两匹好马来。”

  叶水媚闻听道:“有得马骑便很好了,挑三拣四的,当今圣上还都洛阳所乘不过是牛车而已。”不一时,那军士果然牵来两匹马,一红一白,红马血红,白马雪白,两匹马俱躯干壮实,四肢修长且头高扬,确是两匹好马。雪里仙见了欣喜,便示意倾音选一匹。倾音跨上那白马。雪里仙便跨上了那红马。叶水媚上马道:“这二十余匹马原是自司马颙处缴来本欲献给当今圣上和东海王爷的。”

  雪里仙坐下那匹红马立起嘶鸣,雪里仙道:“我助你做成这件大功劳,这两匹马便得相送。”

  叶水媚急道:“那怎么成?”

  雪里仙笑道:“你若不应,我便在皇上面前告你御状,只告你不顾皇上安危,只想着自家邀功请赏。”说过,便与倾音纵马前行。叶水媚在后率众紧随而来。

  一行人去且不远,只见一少妇在死尸里转来转去,众人勒马不行,叶水媚道:“这又是何人?”

  雪里仙道:“这是卓应天之女,满天星之妻卓玥。”

  叶水媚闻听却向倾音笑道:“你的女婿比这卓玥的女婿好得多了。”

  倾音脸颊微红,不知叶水媚想说些什么。只听得叶水媚道:“这卓玥的女婿满天星与卓玥之父现如今正在西山中拼得你死我活呢。仙人不会对他的岳父大人如此吧?”

  卓玥见了众人便向近前走来,看其身段体态,想是已有了身孕。卓玥近前,满面疲惫不堪之色,却向雪里仙问道:“雪公子,你可知我爹如今身在何处?”

  不及雪里仙答言,叶水媚一旁道:“你爹与你女婿如今在西山刀来剑去呢,若是再迟些,定是有一个见不到活的了。”

  卓玥满面惊疑,当她自雪里仙等人的脸面上发觉此言属实时,便起身向西山中奔去。

  一军士纵马上前向叶水媚道:“将军,此妇人既是叛逆满天星妻室,不如将其捉拿回京治罪。”

  叶水媚闻听喝道:“无用之辈,若有本事去拿叛逆好了,只知道拿其妻室。”

  那军士不敢复言。叶水媚催马前行。雪里仙、倾音面有怜悯之色,却也无奈,只得前行。

  一行人去了一程,雪里仙向倾音递了个眼色,又向叶水媚道:“我二人先行一步。”说着,雪里仙、倾音二人手松缰绳,纵马而去。叶水媚拦之不及,只是在后自言自语道:“鲜于倾音急着要见皇上做什么?”一时也想不得明白,便也招呼随从军士,在后纵马向京城疾驰而来。

  雪里仙、倾音二人于八月十五午后赶至了京城,将马匹寄在了城外客栈,二人步行进城。走在街上,确是繁华之地,不同别处,只见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喧嚣不止,又有两旁楼阁房屋红砖绿瓦,雕梁画栋,今日已是中秋佳节,家家门处已将大红灯笼高挂,一派喜气祥和气象。

  雪里仙、倾音二人在街上游玩多时,欲上一茶楼时,倾音却咯咯的笑起来,其笑声清脆得仿似一串银铃在风中摇曳着。雪里仙轻笑着,只见倾音手指不远处的屋坡上倒有一人托手舞脚,嘴里还咿咿呀呀,不知是在说什么,引来了不少行人驻足观看。雪里仙、倾音来至近前,听得一人道:“这人许是得了失心疯吧?”雪里仙再看时,却笑了,原是个故人。雪里仙携倾音玉手二人双双跃在屋顶。倾音见此人两撇胡须,圆圆的眼睛泛着精光,非是旁人,正是染一指。倾音见了染一指便笑道:“不是说远去他乡隐居的,反倒越说隐居越来人多的去处?”

  雪里仙也笑道:“这是为何?”

  染一指白眼道:“手脚奇痒。”

  倾音奇道:“这害的是什么病?”

  染一指没好声色道:“雪里仙知道。”

  雪里仙摇头道:“这病邪气,我不知道。”

  染一指狠狠的白了一眼道:“好歹相识一场,你不是不知我是什么人,堆如山的……。”染一指说不出口,便用手比划着。“竟没我的份,没我的份也罢了,哪管你只是让我看一眼也好。你却为了一女子什么也不顾了,当真是重色轻友。”

  倾音莫名其妙看着雪里仙。雪里仙笑道:“倾音,街上去等我。”倾音又看了他二人一眼,笑着跃下了身形。

  倾音双脚着地,街上行人只见倾音身姿有如仙女降下凡尘,忙闪去了。雪里仙俯下身向染一指道:“你好不仗义,为一女子,说得倒容易,不比你‘金银珠宝’四娘子相伴,怪不得人说饱人不知饿人饥了。”雪里仙起身要去,染一指忙道:“慢着,你若知道那颗明月珠如今在何处,说予我,过往之事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雪里仙轻笑着,摇头道:“只是可惜了,我不知道。”说着,跃下身形落在倾音身旁,牵起其玉手自去了。

  染一指也起身,气急败坏道:,“哄女人很行的样子,被那姓叶的小女子唬得乱转,还蒙在鼓呢。”

  走在街上,倾音眨着秋水般的双眼问道:“通天狸猫终究说的是什么,莫不是因你没让他进白云洞?”雪里仙笑了笑,倾音见被自己料中,笑道:“说的也是,不过为一区区女子也值得你舍弃一座金山!”

  雪里仙笑道:“金山易得,琴心难求,只怕错过了普天之下再也无处寻似倾音这样心地纯净,容颜似玉如花的女子了。”

  倾音不觉含羞道:“哪里有说得这样好了。”

  雪里仙挺胸阔步,道:“笑面天仙这样的眼光,岂是会看错的。”倾音双眸闪亮,含羞带笑,比往日更添风流妩媚之态,恰似如花解语,似玉生香。雪里仙不禁自语道:“雪里仙岂是会看错人的!”

  天色已晚,雪里仙、倾音二人饭食已毕。二人各自穿了件披风,手握刀剑来至皇城下,纵身形跃进洛阳皇宫,花遮柳隐来至大殿处,飘身形跃来大殿殿脊之上,雪里仙倾音并肩坐在殿脊之上,等待孤残云与彤黑虎到来。只见皇宫内各处灯笼高挂岗哨林立,又有来回巡视的侍卫不时一队队走过。

  中秋之夜,皓月当空。民间街上各处张灯结彩,笙歌箫管,人头攒动,喧嚣不觉。洛阳宫却冷清异常,只因洛阳宫荒废多年,各处有待修缮;惠帝经历动乱,迁来至此尚时日不多,又因朝纲已尽落东海王司马越之手,无人来奉迎惠帝之故。

  雪里仙坐在殿脊之上,只见明月当前光华如练,便觉有此美景似缺了些什么。向倾音道:“你在此稍等,我去去便回。”

  倾音奇道:“去做什么?”

  雪里仙笑而不答自去了。不一时回来,手中竟拿回一壶酒两玉杯,雪里仙回来坐好,将杯递与倾音一盏便斟酒道:“如此美景佳人怎好无酒!”

  倾音擎着一杯酒,笑道:“你倒是心宽。”

  又因酒斟好酒壶却无处放,雪里仙便将酒杯尽付倾音擎着,他却揭起一片殿脊之瓦来将壶放下。

  倾音见之笑道:“今晚我二人所来为何?你倒先拆起皇帝的房来。”

  雪里仙一手揽过倾音,一手举杯与倾音碰杯,二人当真且赏月且偷喝起御酒来。不到一个时辰,竟将壶酒喝尽。雪里仙起身又欲去拿,倾音忙将其扯住道:“做什么来不记得了?若那贼人来时你饮酒误事,我治不住贼人反被贼所算,你便舒心了”。

  雪里仙只好坐回身叹道:“美景佳人,可惜无酒。”

  倾音闻听笑道:“有佳人便得有美酒,还当真是酒色之徒!”

  雪里仙揽住倾音道:“起初我若不是痴迷于你美貌,你也不会满心欢喜吧?”雪里仙又是说了实话的。若是身为一妙龄女子,其姿容无人问津,尤其是其心怡的男子不为所动。那想来对于这女子来说,这何尝不是她人生的一大憾事!

  倾音此时在雪里仙怀中道:“你倒是懂女儿心!”

  雪里仙将倾音揽在自己披风之下,不一时,听得倾音道:“已是这个时辰了,不知那孤残云终究来不来,我心中实是有些不安的。”

  雪里仙笑道:“不来也好,如你我这般坐在皇宫内院殿脊之上,赏月谈心自古又有几人!”

  倾音道:“我是说孤残云若带数百人来,我等有多少胜算?”

  雪里仙笑道:“若是胜不了孤残云、彤黑虎,皇帝被刺杀了,我二人走了便是。”

  倾音情急直起身道:“你这人终究是怎么想的?”

  雪里仙笑道:“孤残云没了火龙刀,料无大碍。再者说有叶清风父女在,这父女二人费尽心机升官进爵,有如今的场面来之不易,这二人又怎么会为讨好主子反将主子的命丢了?”

  倾音点头道:“说的倒是。”又含情脉脉的看着雪里仙道:“我并不在乎谁是谁的主子,只是有些担心你不要有什么闪失。”

  此情此景雪里仙不禁心动神摇,便将倾音揽回在披风之下,听得倾音诉道:“身边的亲人,我爹整日东奔西走顾不得我,梅婆婆、小蝶已身死,若玉去向不明,如今我身边就你一个亲人了。”过了些时,听得倾音又叹道:“不知今生能否再见到若玉了,跟了我一场,如今是生是死弄得不明不白。”

  雪里仙揽着倾音握着其玉手轻声道:“不要再多想了,如今看来,在北山中找不到若玉的尸首,也不曾被杨螣化擒获,说不定哪日若玉便会忽然现身在你面前。”

  倾音有几分伤感,道:“只愿如你所说有一天若玉会现身站在了我面前,若确能如此,那该有多好!”

  过了些时,倾音又道:“虽说孤残云没了火龙刀,却也不可大意,如若遭遇势必小心!”

  雪里仙只觉倾音之身所散的芳泽直扑鼻孔,沁入肺腑,不觉深深吸其气息道:“笑面天仙心中没有主子,不算计功名利禄。他心中只有一个鲜于倾音,他是不会为那些闲杂人损身弃命的,除非是为了鲜于倾音。”

  倾音喃喃道:“我才不要你损身弃命呢,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雪里仙笑问道:“你说我是你的亲人,我是你怎么样的亲人?”

  倾音躲在雪里仙怀里娇声道:“你是我来日的夫君,这还不够吗?”

  雪里仙叹道:“若是今晚便作夫妇却好。”

  倾音嗔道:“人家不过是投怀送抱几次就惦念着作夫妇,你色迷了心窍吧?你实说,当年那古冰姿你抱过她不曾?”

  雪里仙苦笑着将倾音脸面扶起来道:“你还真会煞风景。”

  倾音笑嗔道:“如何,一提起往昔的意中人便觉着我煞风景了。”

  雪里仙又将倾音揽回来道:“我是说如今是你我二人在相偎相依,不要将三个人扯进来坏了我二人此时的好心绪,我是如何对你痴迷,你不会不知道吧?”

  倾音仍是问道:“那你倒是实说,你终究搂抱过古冰姿不曾?”

  雪里仙只得如实道:“有过。”

  倾音便又起身道:“我说什么来着,一次见我便挪动不了身子,二次见我便强行拉扯,当年你那么钟意古冰姿怎可能不动些手脚?”

  雪里仙道:“当年泰山派受攻杀,其日我在泰山游玩,夜里我听到打杀之声去看究竟,发现古冰姿吞声于草莽中,我便拥着她至天明。”

  倾音又问道:“还做了什么不曾?”

  雪里仙奇道:“还会有什么?”

  倾音便来捶打雪里仙道:“少来糊涂,你拥着我时做过什么不记得了?”

  雪里仙闻听便将倾音又揽回怀中道:“不曾,我有生以来只对你做过。”

  倾音便在怀中捶打。雪里仙便将倾音揽紧道:“不要闹,若是被侍卫发觉当我二人是刺客如何是好?”

  倾音安静些时,又喃喃道:“生为一女子在人世是要有一男子来怜爱的,而怜爱我的人是你,我觉着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雪里仙道:“倾音生的艳压群芳,聪慧过人,怎会无人怜爱。”

  倾音道:“先前确是有一人,楼兰国王子伏诸已立我为王子妃。”

  雪里仙闻听,将倾音扶起怔怔的看着她。倾音满面羞色,急扑回雪里仙怀里,道:“并不曾行过周公之礼称心了吧?”说过,便又捶打起雪里仙来。

  雪里仙只好又将倾音揽紧,道:“即便你是王子妃,如今却在我怀中,我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倾音却道:“扯谎。再者说,我本高洁,为何要将自家说得不堪呢!”

  雪里仙心中欣喜,便将倾音揽在怀中摇晃。倾音嗔道:“不要乱晃,听我说予你听。”

  雪里仙便当真不晃,只听得倾音道:“楼兰国王子伏诸本有王子妃,且王子妃与我情同姐妹。只因王子妃染病卧榻不起月余,王子便欲立我为妃。那日我去探望王子妃,王子妃便将此事说予我,且说已拟好旨意,裱成金册,只待次日宣旨。我一怒之下出宫门,连夜带上若玉、小蝶还有梅婆婆来了中原。”

  雪里仙轻声道:“还好你暴躁,但你为何这样暴躁?”

  倾音又起身道:“其一,王子妃与我情同姐妹,我不能伤害她。其二,伏诸虽贵为王子,但也得稍待些时日等王子妃有了结果。王子妃实心诚意对王子,王子却见异思迁,在王子妃生死流连之际弃之不顾令人心寒。这样的人若是嫁了,岂不是自家将自家推在火坑了?”倾音目光却又柔和地看着雪里仙道:“其三,伏诸不如你俊俏。”

  雪里仙又将倾音揽回来,道:“你说得很是。”又问道:“你是何时觉着我俊俏的?”

  倾音道:“我实说,你不会笑我吧?”

  雪里仙道:“怎么会!”

  倾音便道:“在豫州客栈你我初次相遇,我便被你迷了心。及次日早早离开了客栈,我便在想不知日后可否能再见了。”又道:“你知我心里有多庆幸你会如此的缠着我!”

  雪里仙喜道:“那你何不早讲?害得我多少个日夜猜想你的心意,是很累人的!”

  倾音道:“你终究是怎样一个人,不得是需时日才可知道的。”

  雪里仙闻听便不住点头。不一时,雪里仙又叹道:“如此良辰美景,美酒又佳人,一件大事却不得做。”

  倾音奇道:“什么大事情?”

  雪里仙道:“如先前所说,我二人今夜成亲吧?”

  倾音豁然离开雪里仙怀中,急道:“今夜你终究是怎么想的,我二人来做什么来了?”

  雪里仙又将倾听揽回来道:“好了,好了,我二人在此等那迟迟不来的贼人便好。”

  倾音伏在雪里仙怀里,双手又将雪里仙抱紧,轻声道:“若说成亲,你暂且忍耐几日,我需得禀明我爹才行。”

  雪里仙问道:“令尊若是不应允如何是好?”

  倾音却道:“我只说需禀明我爹,又没说需我爹应允。”

  雪里仙叹道:“你确是个极孝顺的!”

  倾音佯嗔道:“还不是因为你,若非是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要遵的。如今遇到你便顾不得许多了。”又问道:“你若娶妻不需先禀明你爹娘吗?”

  雪里仙道:“我爹娘好得很,不需禀明。”

  倾音又欲离开雪里仙怀中,反被雪里仙双手揽紧动不得,只听雪里仙道:“不要动来动去的。”

  倾音笑嗔道:“谁让你今晚只说讨打的话,谁爹娘又不好了?”

  雪里仙便道:“好,好,我岳父大人好得很!”

  倾音笑道:“不羞!不羞!倒先称起岳父大人来。”

  雪里仙轻轻笑着。

  二人这一晚,饮了御酒,伴着清风明月卿卿我我直至天将明,只是不见孤残云、彤黑虎来。二人恐天明被侍卫发觉只好跃出皇宫而去。

  天明,洛阳皇宫。御书案前一人身披黄袍,头顶龙冠端坐。此人便是当朝天子,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弱智无能之君-----西晋惠帝司马衷。

  不及早朝,叶清风、叶水媚二人急急进来御书房,参拜毕,禀道:“回陛下,征西大军十万,东海王爷连夜调拨已毕。即可出征,臣等特来回旨。”

  惠帝点头,道:“如此甚好。镇国公、锦绣侯你父女二人今日即可会同东海王诸将点兵出征。”

  叶清风道:“依微臣之见,可暂缓一日出兵。”

  惠帝不悦,问道:“为何?”

  叶水媚回道:“陛下,微臣今日听得风声说有楼兰国贼人竟欲在近日入宫行刺皇上。依微臣之见,请皇上暂避,待臣与家父二人设计将楼兰之贼斩尽诛绝,再出征不迟。”

  惠帝闻听有刺客,手舞足蹈道:“好啊,好啊!刺客进来皇宫,朕却好见识一番你二人如何英勇善战,杀敌立功的。”

  叶清风忙道:“陛下九五之尊,万万不可以身涉险,还是不要见识为好。”

  惠帝却道:“朕是真命天子,谁能耐朕何?”

  叶水媚不言。叶清风苦苦相劝惠帝去别处躲避。无奈惠帝只是不从,执意要看刺客是何模样。只在不可开交之时忽听得门外叫喊之声。叶清风、叶水媚急来察看。惠帝也挤来门处观看,只见皇宫内院十数团黑雾弥漫,中雾者脸面炭黑,七窍流血而亡。

  叶清风不禁大惊道:“水儿,这如何是好?”

  适才神气活现的惠帝如今通身颤栗唇齿不灵,念道:“大胆贼人,前些日朕挨了打。今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入宫……行刺一国之君!”原来是前些时京城长安被攻破之时,有野蛮兵闯进皇宫确是殴打过惠帝的。

  今日此时叶水媚掣宝剑在手,柳眉倒竖,道:“事已至此,别无他策,唯有力战杀贼。”

  叶清风忙道:“皇上,快避一避,这些贼人俱是亡命之徒!”

  惠帝惊慌失措无处可逃。宫女、太监乱作一团。

  话说进宫行刺之人正是孤残云、彤黑虎所率的三百贼人倚仗白毛狐狸的搅地乌龙冲杀而来。十数个搅地乌龙落进皇宫,每颗搅地乌龙足可使近百的侍卫丧命或是晕迷。皇宫侍卫闻风丧胆,多有弃枪逃命者。霎时洛阳宫内喊杀之声震天,一片大乱。

  孤残云、彤黑虎率数十人杀来御书房,势不可挡。叶清风持剑护住惠帝。叶水媚挺剑与孤残云、彤黑虎短兵相接。叶水媚喝道:“狂妄狗贼,锦绣候在此还敢逞强!”孤残云、彤黑虎也不答话,只管恶狠狠的砍杀。

  却说叶水媚快马驰来京城,将有贼欲行刺惠帝之事告知其父时,叶清风本意将惠帝隐在别处躲避贼人,以防不测。叶水媚初衷不改,定要在惠帝眼前杀贼邀功。俗话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叶清风、叶水媚父女二人昨日守在皇宫外一夜,只是不见贼来。今日一早,叶清风醒悟-----若惠帝当真遇刺,他父女二人的功名利禄便付诸东流了,且难辞其咎,说不得会丢了性命也未可知。叶清风便训斥叶水媚,又急派人去将此事禀告东海王司马越。其父女二人则入宫来请惠帝暂避他处。不想如今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杀进皇宫,且打出的毒物暗器实属了得。叶清风一时头昏脑涨,乱了方寸。慌乱之中,叶清风扶惠帝来一隐蔽处,叶清风扒下惠帝龙袍、龙冠穿戴在自身上,自旁门而出。混战中,彤黑虎向孤残云道:“右将军,速战速决,我战住此人,你去追杀那狗皇帝!”孤残云闻听便弃了叶水媚,向那披着龙袍的叶清风追去。叶水媚却被彤黑虎缠住,一时无法脱身。叶水媚不禁心下暗恨:“雪里仙、鲜于倾音二人为何迟迟不来?”

  有二人自皇城高墙外跃来。来着一人持刀,一人持剑,见一黄袍龙冠之人在前奔走,后有孤残云提剑追赶,便将孤残云截住了去路。孤残云一见,正是雪里仙、鲜于倾音。只听得倾音道:“晴天白日闯皇宫行刺天子,当真被你料中了。”

  雪里仙笑道:“贼人已知事已败露。深知皇宫内院夜间必将严加防范,便仗着毒物白日来出其不意,此种情形大有可能。况且此人自知身具御风身法,若不成功,逃走时无人可赶得上他。”

  孤残云剑指二人道:“雪里仙,你坏了我火龙刀,我今日便与你做个了断。”说罢,举剑便刺。

  雪里仙跨步近前拔剑相近,笑道:“孤残云,据说你与杨螣化有约,说杨螣化若做了江山,便让你做武林盟主,你便与他为非作歹。若说你真是没有脑子,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岂是你能做得起的!况且杨螣化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你却仍是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又为何如此不智?”雪里仙虽谈笑风生,手中剑却是不停,攻守有序,应付孤残云毫不在话下。

  孤残云手中螣蛇剑舞动如飞,恨道:“竟敢如此小视我,我做不起武林盟主,莫不是你做得起?”

  雪里仙笑道:“我可不稀罕。看在你师父阴风遥的情面上,我不与你计较,快些去吧,迟了便走不得了。”话虽如此,剑招身形俱是不停。

  且说叶水媚战彤黑虎多时。彤黑虎心急,趁叶水媚不备便将左袖内一团迷药打出。叶水媚施彻底潜踪术先闪去了。彤黑虎既打出迷药只在喘息之机不曾想叶水媚已晃回了身形,一剑刺在其腹部,彤黑虎倒地。叶水媚回手砍翻几个贼人,急忙纵身形向那与贼拼杀的“皇帝”而来护驾。叶水媚跃在“皇帝”面前,却是其父叶清风。父女二人便一起砍杀众贼。

  倾音手握裂石刀在一旁为雪里仙观战。只见雪里仙一剑横扫,孤残云招架不住,连连倒退。倾音趁势挥刀,孤残云不备,折梅刀气正中螣蛇剑,将剑击飞了。倾音近身挥刀逼在了孤残云后腰际,道:“不要乱来,我手中刀可是名唤裂石刀的。”

  雪里仙走上前来道:“孤残云,再与你说一次,看在你师父情面上你快些去吧,我不为难你。”恰有两贼挥刀砍来,雪里仙挥剑将二人刺倒。转过身时,却见孤残云自腰间扯出一黑色软剑回手向倾音扫来。雪里仙急呼道:“倾音,当心!”

  倾音摇身而起避去,回身形落在了雪里仙身旁。雪里仙见了孤残云手中黑色软剑,笑道:“早些时便听闻你有这件兵器。”

  孤残云却剑指倾音道:“你琴心宫主大杨天王妃不作,竟与野男人私通,又与本国为敌,不知羞耻!”

  倾音满面急怒,喝道:“孤残云,若不是看在你师父情面上不想杀死你,你早些时就没命了,还容得你在此扯事搬非的!”上前来战孤残云。

  雪里仙见孤残云竟辱骂倾音,又见倾音实是动怒,又听得倾音且狠力攻杀孤残云且道:“当晚在白云庵若不是你等贼人,小蝶岂会身死,若玉岂会不知所踪!”雪里仙闻听倾音此语,脸面杀气浮现,便高声道:“倾音回身。”倾音闻听雪里仙之语一刀将孤残云震退,旋身而回至雪里仙身旁。雪里仙挥手一剑,剑气伴着裂石穿云的鹰啸之音打在孤残云脸面上,将孤残云打出十余丈远跌落在地,死于非命。雪里仙却仰头向苍穹道:“老哥哥,令徒不知进退,怨不得我了。”

  倾音怒气不息,恨道:“晴天不肯去,只待雨淋头。”

  却有叶水媚杀来近前,见孤残云已死,便道:“天作孽有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只在此时,御林军大队涌入。为首一人,金盔金甲,大红披肩。看其年纪五旬上下,花白须鬓,卧蚕浓眉,鹰眼如炬。此人正是东海王司马越。

  众贼见头目俱已身死,又见大队铁甲兵来,便纷纷逃窜。却有一贼竟有些身手,窜至东海王司马越近前挥手砍翻几个待卫便将司马越挟持了。叶清风、叶水媚见之大惊。叶水媚喝道:“大胆狂贼,此是东海王爷,还不住手,当心万仞分尸!”

  其人却道:“此人是王爷,若此人是那狗皇帝便再好不过了。”又喝道:“若不放过我,谁也别想得活。”那司马越位高权重,如今刀气逼人,却也胆战心惊。

  雪里仙见此向倾音道:”此人是当朝实权之人,机不可失。“倾音会意,挥衣袖一把海棠飞刀如迅雷之光射去,那蠢贼如何躲得及,飞刀正中肩膀,挟持司马越的手中刀失手。叶水媚见此袖剑打出,正中那贼眉心,其人当即死于非命。司马越见两个年少貌美女子挥手之间杀贼如儿戏,大为惊骇。

  看时,贼人已被剿杀殆尽。叶清风忽失声道:“皇上!”众人方意识到混乱中惠帝不知躲去了何处,慌忙四散寻找。众人找寻惠帝多时,被叶氏父女在御花园墙角找到,只见惠帝只是身着中衣,通身颤抖委在角落。叶氏父女见此情景慌忙跪地向惠帝问安。叶清风起身忙将早已脱去的龙袍龙冠取来为惠帝穿戴齐整。惠帝腿软筋酥由叶氏父女二人搀来至御花园正中,惠帝再也走不动。叶清风忙令侍卫搬来龙椅。惠帝坐下歇息,受众人叩拜,山呼万岁。硕大的御花园中跪满了人,只有雪里仙、倾音二人站直着身形。惠帝渐恢复了气神,便道:“众卿平身。”又见雪里仙、倾音二人立而未拜,便问道:“你二人是谁?”

  叶清风见此起身喝道:“大胆雪里仙见圣上为何不跪?”

  雪里仙看了一眼叶清风,笑道:“在下先前有一旧友,巧与镇国公同名同姓。若我这旧友在,定不会与在下如何断喝。可惜,此人已亡故了。”

  叶清风闻听不免老脸紫涨,一语皆无。叶水媚在一旁起身翻着白眼。

  倾音悄声向雪里仙道:“委屈你了,要你拜此昏聩之人。”

  古人讲天地君亲师,如今见了天子不得不拜,况今日此来本有求于人。雪里仙自思无奈,撩衣袍跪拜道:“草民雪里仙叩见陛下。”倾音随之跪拜道:“民女鲜于倾音叩见陛下。”

  雪里仙、倾音二人既已拜下,惠帝却迟迟不令二人平身。雪里仙一拉倾音衣袖,二人便自行立起身来。

  惠帝却长了气焰,怒道:“大胆狂贼,众侍卫,与我拿下。”

  君令如山,众侍卫一拥而上。雪里仙手中握剑,摆手高声断喝:“慢着!我二人今有救驾之功,圣上不赏反罚,岂不会令舍生忘死救驾之士心寒!”

  叶清风再次喝道:“雪里仙,你意欲何为?”

  雪里仙仍是笑道:“国公,此次众贼行刺皇上,虽说有惊无险,国公父女却也有失。”说着,向叶水媚看了一眼。

  叶水媚向叶清风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多言。叶水媚心下自思:“雪里仙若将其三人在京外计议救驾邀功之事讲出来,尽管惠帝不大明白事理,若一时明白了,便就不好。叶水媚深悔自将把柄送在了他人手里。”

  惠帝果真明白了些,道:“赏罚自应分明,你二人方才既然有救驾之举,不知要何奖赏?”

  雪里仙看着倾音。倾音进身拱手道:“陛下,民女有一事相求,特来救驾,以为晋见之礼。”

  惠帝细观倾音,见其腰肢袅娜,有出世之姿;花样容貌,有天仙之表。惠帝见色起意,徒起淫心,随口问道:“你是何人,这样貌美?”

  倾音便就气恼,只得强作镇静回道:“民女原是西域楼兰国蕊珠宫调琴女官,现今远来中原。”

  惠帝惊奇道:“如今两国是为敌国,你既身为楼兰国女官,远来中原又入皇宫所为何事?”

  倾音道:“民女深知当今楼兰国兵犯玉门关,其恶不小,是为不仁、不义、不智之举。但实为一国臣民,情非得已。□□皇帝若是怜悯楼兰小国一国即将葬身于黄沙之下的黎民,望陛下颁旨-----待战败楼兰国入侵之兵后,允许楼兰国无辜百姓入关定居,以避侵命之黄沙。若此,四方感戴大国皇帝盛德,必将俯首称臣,又何需整日东征西讨,以致荼毒生灵,民不聊生。”

  不待惠帝答言,叶清风在一旁大怒道:“大胆妖女,一派胡言,竟视我朝皇帝如小儿,既战败了楼兰之兵,又放楼兰民众入关,奸细若混在其内,必将再图我万里河山,再起兵戈。你既身为楼兰国女官,又怎甘来至中原沦为庶人?定是你今日与众贼来入宫行刺,今见事不成反巧言饰非以脱罪责,再图别谋。来人,将刺客拿下,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惠帝却欢喜道:“镇国公言之有理。众侍卫将这女刺客拿下。”又急忙摆手道:“不要押进大牢,押去寝宫听候发落。”

  倾音又羞又恼。雪里仙向其低言道:“这样的猪头皇帝与其多说无益,此地不可久留。”

  众侍卫已拥上前来,叶清风、叶水媚兵刃在手便也前来,惠帝近前只是两侍卫。雪里仙、倾音见刀枪齐来攻,双双悬身而起。

  谁也不曾想此时又起了变故。却说那彤黑虎中了叶水媚一剑并未伤在要害,其时便佯死躲过叶水媚。彤黑虎如今见众侍卫人等齐去攻雪里仙、倾音,自知机不可失,趁与惠帝就近,大吼一声翻身而起挥动手中黑金化鬼刀窜身近来惠帝之前,将那两侍卫砍倒在地,便就挥刀向惠帝刺去。叶清风、叶水媚众侍卫人等及待发觉有变,回身救驾已是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雪里仙、倾音二人身在半空看得真切。只见倾音手中裂石刀急挥,刀气正中彤黑虎,将其打翻在地。彤黑虎是为楼兰第一武士,虽说中了刀气仍旧爬起身形向惠帝挥刀砍来。雪里仙、倾音二人身形已至近前着地。倾音挥手,海棠飞刀打在彤黑虎后心。彤黑虎死尸栽倒在惠帝脚下。惠帝见彤黑虎死尸与其近在咫尺,且怪眼圆翻,化鬼刀竟掉落在其身上。惠帝双腿一软竟从龙椅上滑落,瘫软在地。众人无不惊骇。

  侍卫急上前将惠帝重扶上龙椅,将彤黑虎死尸拉拽去一旁。司马越、叶清风及叶水媚率众再次伏地山呼万岁。

  听得雪里仙道:“陛下,若我二人是刺客,现如今该是什么情形?”

  惠帝面如白纸,闭口不言,被彤黑虎及倾音震慑得呆若木雕泥塑一般。

  雪里仙又道:“陛下,此女子弹指之间即可取人性命,万不可惹恼了她。如若不然,适才陛下已亲见了,皇宫侍卫再多恐也难保圣驾了。”雪里仙得令惠帝知道他绝不可打倾音的主意。

  叶水媚喝道:“大胆雪里仙,竟敢恐吓当今圣上!”

  不错,这位皇帝是西晋惠帝,若换作历史上二一个皇帝,雪里仙今日会很麻烦。

  惠帝却向众人摆手,有气无力道:“看两位情形,想两位定是有情侠侣。当今国乱当前,朕正是用人之际,两位何不谋仕途,以待来日封侯拜将,光宗耀祖,享荣华富贵呀?”

  倾音近前拱手道:“多谢陛下美意。民女并无此奢望。民女父为汉人,母是楼兰人,且在西域楼兰栖身多年。民女不忍见楼兰百姓处于风沙□□之中,最终被沙埋饥渴而死。民女只望□□皇帝慈悲,垂恩救助一国生灵。民女便感戴不尽。”

  惠帝道:“当前楼兰国正兴兵犯境图我江山,已攻入玉门关了。”

  却说那东海王司马越看罢多时,又感念倾音出手救他性命,便近前禀道:“陛下,当今天下已乱,朝廷正在用人之际,陛下应赏罚分明,不可令有志之士心寒。此二人虽说有失礼节有触天子威严,但念其出身草莽且今日救驾有功,陛下应赏。”

  惠帝虽说愚钝但其惧怕司马越,今日又被倾音震慑,便道:“东海王言之有理。既是如此,便按侠女所说,待战退楼兰犯境之兵后,可令守玉门关之将士放楼兰百姓入关。”

  叶清风急阻道:“陛下,三思。”却见惠帝不满地摆手道:“去,去!”叶清风不敢复言。

  倾音闻听喜道:“君无戏言。”

  惠帝道:“朕即刻颁旨予你便是。”便清了嗓道:“来人,拟旨。”

  自有近侍之人答应。不一时旨意拟好,递予惠帝。惠帝看过便令人盖上玉玺。

  倾音躬身接旨,将旨意看过,便拱手道:“民女谢陛下,谢东海王爷。”只因有了这道圣旨,不久之后楼兰国百姓大举内迁。想来那时逃过风沙劫难的人们,定是对鲜于倾音感恩戴德了。

  雪里仙、倾音见旨意已下,便双双向上拱手道:“谢陛下,谢东海王爷,草民告退。”不待惠帝回应,雪里仙、倾音二人退步转身携手跃上楼阁,沿殿脊跃出了洛阳宫。

  惠帝见雪里仙、倾音已去,却叹道:“可惜了这个美人,竟如此刀快!”

  此时司马越禀道:“陛下,叶氏父女忠义,可拜镇国公叶清风为二路征西元帅,其女拜为上将军以征讨兵犯玉门关之楼兰与匈奴联军。”

  惠帝道:“朕正有此意,王爷却先讲!”却见司马越虽躬着身却白着眼,忙道:“准奏,准奏。”

  叶氏父女趁心如愿,慌忙谢恩,又谢过司马越。

  民间传言,当今天子人头猪脑。以今日诸事观之,确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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